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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伤逝(4) ...

  •   第四章隐瞒
      半年后九月底
      天气依旧闷热,老人们一边扇着蒲扇,一边念叨着今年又是一个秋老虎。
      “这种天气,最受罪的还是上了岁数的人,什么病都容易被勾起来。”
      “可不是,这么闷的天气,就怕有个哮喘啊什么的,就该难过了!”
      白玉堂坐在他的商务奔驰里,不停地看着表,然后询问正在开车的胡烈,
      “阿烈,猫儿每天中午按时吃饭了吗?他最近胃口好些没有?我这几天没在家,他过得好不好?睡得好吗?云飞他们几个有没有过来陪陪他?”
      胡烈在后视镜里看着一脸焦急地白玉堂,笑了一下,
      “五哥,你那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这没几分钟就到家了,你马上就能看见昭哥了,不是就都知道了吗?”
      “我这不是......”
      “五哥,你只是出差一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离家好几年了呢!再说了,你每天都三四个电话的打,还视频音频的联系着,我觉得没什么区别啊!昭哥每天按时吃饭,吃药,这些你都看着他做的,至于睡得好不好,这我可真没法回答你!”
      “咳咳”
      白玉堂听到这儿,被噎得直咳嗽,然后自己也笑了,
      “阿烈,你真是越老胆子越肥了哈!不过,你别说,年轻时候,东跑西颠的,你说咱俩去过多少城市开会,考察,也没觉得怎么想家,现在可倒好,还上飞机走呢,我就惦记着回家了。老了,真是不服老不行啊!”
      胡烈又是一笑,
      “五哥,不是我说你哈,你周围从大哥大嫂,四哥他们,到小辈儿的云飞他们,谁不知道你对昭哥,就跟橡皮糖似得,恨不得黏在他身上。你还记得吗,那年,昭哥带着几个孩子去日本玩儿,结果你美国的合同刚签完,扔下笔你就跟着到了日本,还不跟我们说一声,弄得我们以为你失踪了呢!我记得当时还是四哥最了解你,他一语道破天机,‘老五,那是身在鼠窝,心在猫宅。”哈哈哈,太形象了!”
      白玉堂又是一阵气闷,索性不理他,看着窗外开始想他的猫儿。
      “猫儿,我回来了。”
      一进家门,白玉堂就直奔客厅,果然一身白色家居服的展昭正坐在沙发里看着公司报表。看见白玉堂进门,赶忙摘下了眼睛,把东西放在茶几上,满面笑容地迎着他,说道,
      “回来了,累不累?”
      胡烈跟在他身后拎着行李进来,看见展昭,就抱怨道,
      “昭哥,你赶紧让五哥好好看看你,他念叨一路了。五哥,你可看好了哈,昭哥可是一根头发都没少啊,别你到时候又倒后账,咱们可是立刻验货,既往不咎啊。”
      展昭笑眯眯地看着白玉堂,让他坐在自己身边,问道,
      “你又在路上胡说八道什么来的,让阿烈这么大反应?”
      “嘿,胡烈这个老小子,年轻的时候没正行,老了,更老不正经了!”
      白玉堂搂过展昭,使劲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深吸了口气,然后躺倒在展昭的腿上,惬意地说,
      “猫儿,那老话说的真是没错,金窝银窝,哪儿都不如自己的猫窝。”
      展昭推了推他,
      “行了你,别在这耍宝了,快去换衣服洗手吃饭吧。肚子饿不饿,中午云翔特意让他们家的保姆过来做的饭,弄得上海小菜,味道很不错,你快去常常。”
      白玉堂马上坐起来,问道,
      “怎么,你喜欢吃?那让她每天过来给你做?”
      展昭摇摇头,
      “你别瞎出主意,小张晚上还要回去帮着宁馨给两个孩子做饭呢!现在,找个可信的保姆不容易,还是孩子们更重要,宁馨和云翔不太会带孩子,有这个稳重懂事的小张帮衬着,还好一些。咱俩岁数又不大,还用不着别人伺候呢。”
      白玉堂点点头,站起来准备去洗手,说道,
      “恩,有道理。那咱俩还二人世界吧!猫儿,干脆咱们也别管云飞他们和那几个公司了,我记得年轻的时候说过要陪你环游世界的,要不然,咱俩出去旅游吧?”
      展昭看着他神采飞扬的脸,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陷空有四哥坐镇,运行方面也没什么问题,但是江宁和昭明还有很多决策性的东西需要你拍板。就算撇开工作不谈,公孙先生年纪大了,我不想离开他太远,你也知道,身边的老一辈的人,也就剩下他了。俗话说,父母在不远游,到时候真有什么万一,都是人生遗憾,难以弥补。”
      白玉堂听他说起公孙策,怕他又会想起包拯的去世,又赶紧岔开话题,
      “行,猫儿,你说了算。哦,对了,云飞和小仙儿这两孩子的事儿怎么样了?我在美国去看了看欧阳医生,她还问起了孩子们的事。我说了,云翔他们两口子还像小时候似的,好三天坏两天,两个不靠谱的孩子。思影是个好姑娘,跟着白云瑞算是委屈了她,你说这混蛋小子,到现在都多大了,还不说赶紧把婚事订了,他耗得起,人家思影岁数也不小了!”
      展昭听他絮絮叨叨地越扯越远,知道他是好意,怕自己想到干爹的事情,又要神伤,所以他走过去,拉着白玉堂的手就往卫生间走,边走边说,
      “行了,赶紧去洗洗手吧,等你吃完饭有力气了,再骂孩子们。”
      白玉堂嘿嘿一笑,辩解道,
      “我这怎么能算是骂他们呢,我这是善意地提醒。”
      第二天,白玉堂在家里休息,倒时差,胡烈一早来接展昭到Peter的医院做例行体检,本来白玉堂一定要跟着,在展昭的强烈反对之下只好作罢,改由胡烈陪同。没有了白玉堂在一旁问东问西,展昭的体检做的非常顺利各项指标还算正常,Peter又留他在办公室里聊了会儿天,直到中午十分他才在胡烈的再三催促下离开医院。
      回家后,展昭看到厨房里有白玉堂给他准备好的养胃午餐,心里忽然觉得暖暖地,笑着拿出刀叉,没什么味道的营养餐今天突然好吃了不少。吃过饭,展昭发现他们卧室的门仍然关着,屋里听不到半分动静,他觉得有些奇怪,以往白玉堂睡觉虽然沉,但是每次自己回家,白玉堂就好像有心理感应似的,一定会醒过来跑来缠着自己,但是今天他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看来这次出差真是累坏他了,毕竟上了岁数,不比年轻的时候,白玉堂时常不服老,但是事实胜于雄辩。
      展昭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一抬头却发现白玉堂根本没在屋里。
      楼上楼下地找了一圈,没发现人。展昭又到车库里去看了看,果然,他的那辆白色的玛莎拉蒂不见了!看来是什么急事,让白玉堂都等不及和自己说一声就开车走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烈,”展昭到花房,看见正在给花浇水的胡烈就问他,
      “玉堂跟你说他要出去了吗?”
      “啊?五哥没在家?他出去了?”胡烈也是一脸的奇怪。
      展昭点点头,
      “他自己开车出去了,我以为你知道呢。”
      胡烈关掉水管,摇摇头,
      “用我给他打给电话问一下吗?”
      展昭摆摆手,
      “不用了,要是有重要的事情他会打电话回来的,没关系,你忙你的,我再去看看明天去公司开会需要用的文件。”
      胡烈点点头,看着展昭离开,却发现那背影竟然有些落寞。
      哎,谁说五哥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来的?这昭哥只是外冷内热,他对五哥的感情也是炽烈非常,只不过他性子太过内敛,不经常外露而已。
      胡烈看了看突然间乌云密布的天,不禁疑惑起来,五哥去哪儿了?

      市属医院急诊室病房
      白云瑞正在病房门前不安地走来走去,听到背后的脚步声,他赶忙转过身,果然是白玉堂,他着急地叫了一声,
      “爸,你来了。”
      “云飞呢?你公孙爷爷怎么样了?为什么不去Peter那儿?”
      白玉堂没急着进去,想先从儿子这里了解一下情况,
      “他家保姆呢?”
      “我哥和那保姆都在里面跟医生说情况呢。中午的时候,她给我哥打电话,说公孙爷爷突然早上眼睛睁不开了,好像刷牙的时候都不太会吐口水了。她以为老爷子没睡好,就说让他再躺会儿,睡个回笼觉,但是他很快连话说不清楚了,吓得小保姆赶紧打了急救电话,急救车第一时间就把人送到这来了。结果,急诊室人特别多,连床位都等不上,那保姆这才想起来给我哥打电话。”
      “行了,我知道了,我先进去听听医生怎么说?云瑞,你去给Peter打电话,让他带着他们那的医生马上过来,需要他参与会诊,这儿的医生我信不过。”
      “好的,我这就打电话去。”云瑞拿出电话转身要走,白玉堂又叫住了他,
      “云瑞,你公孙爷爷住院的事儿,先别告诉你Daddy呢,如果一会儿他来电话问起我,你就说不知道。我刚才出来的时候,没跟他说,你Daddy今天早上去Peter那里做体检,云飞打电话的时候,他还没回来呢。我想先别跟他说了,看看情况再说。听见了吗?”
      白云瑞想了想,问道,
      “瞒得过去吗?我Daddy那么敏感,我怕不告诉他实情,到时候他得埋怨我们。”
      白玉堂冲儿子点了点头,
      “我知道,让我想想,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再说,回头老爷子没什么大事,很快就好了,又要你Daddy白担心一场,我怕他的胃受不了。算了,你去打电话吧,一会儿跟云飞再商量一下。”
      白玉堂说着就推门进了诊疗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抬眼看他,又询问似得看着站在一旁的白云飞,后者马上叫道,
      “爸,你来了。医生,这是我父亲。”
      医生点点头,闷闷地声音从厚厚的口罩了传出来,
      “根据你们说的这些情况和症状分析,我觉得可能是脑梗突发,但是确诊还需要做一系列检测。你们去交下费用,然后带病人做一下脑CT确定一下病灶的位置和大小,看到结果才能确诊。还有,病人保持平躺,不要轻易动他。你们谁去跟我拿单子缴费去?”
      小保姆看看云飞,又看看白玉堂,怯怯地说道,
      “医生,俺跟你去吧。”
      “等一下,”白玉堂拦住了她,立刻从兜里掏出一叠钱塞给了小保姆说道,
      “拿着,去交费,医生让做什么都同意!先把钱交了,省的一会儿费事。”
      小保姆好像特别害怕白玉堂,接过钱一分钟都没敢多耽误赶紧跟着医生走了。
      “白......玉堂,别...让小昭......知道......我生......病的......事,省的......他......担心,他身......体不好。”
      公孙策的声音虚弱,话语含糊不清,只有仔细听,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白玉堂马山坐在公孙的病床旁边,握着他的手安慰道,
      “我知道了,您好好养着,别担心他了,有我呢。一会儿医生让您做什么检查,您就好好配合着,没什么事,明天咱们就出院回去了。”
      公孙策闭着眼睛,困难地摇摇头,
      “我......知道,我......可能回......不去......了。”
      白玉堂心里咯噔一下,脸上还得强颜欢笑,
      “您别瞎说,现在科学发达,什么病都能治,您不能往坏处想。您要是不回去,展昭肯定就知道您住院了,您刚才也说了,他身体不好,要是知道您生病,他不得急死啊。”
      公孙策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泪,
      “我就是......放心不.......下......他。”
      “公孙先生,他挺好的,今天才检查的身体,Peter说哪里都好。”
      公孙策想点点头,却发现根本动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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