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别 番外合集》无望的爱恋

23、无心伤害（3）

　　白玉堂的郁闷
　　展昭开门走了，白玉堂却还犹自在气恼着，气白云瑞的胡闹，气展昭的犹豫，更气自己的再一次失控。
　　二十年了，从展昭带着三个孩子回到他身边已经二十年了！这二十年里，展昭就像刚才一样，毫无怨言的包容着自己的一切。每一次他心烦的时候，孩子们惹他生气的时候，或者外界又在捕风捉影的猜测他的绯闻对象的时候，他都会像刚刚那样，失去控制。旁边的人，都知道他这个性子，所以每逢这个时候都躲得远远地，生怕被他的怒火烧到，就连四哥和大嫂他们都知道在这种时候把几个孩子接走，免得被殃及了。而只有展昭没有选择，在别人都不敢靠近的时候，只有他默默在自己身边，承受着自己的坏脾气，隐忍着自己的无理取闹。
　　冷静下来，白玉堂也知道云瑞的事情并不是‘罪无可恕’，更不能把责任推给展昭。但是，他那个时候就是控制不了，他觉得如果连展昭都不能理解他的话，那他干脆死了算了。展昭就好像是他的骨血，是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展昭了解他，才会一次次的用自己的温柔善良来安慰他，宽容他，让他一次次的变本加厉。
　　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用右手支柱自己隐隐作痛的头，左手也加入进来，开始按摩自己的太阳穴，那里的神经‘突突’的蹦着，血管好像都要崩裂开来。眼睛不自觉地看了眼地面，发现被他摔在地上的杯子还在那里躺着，心里微微不安地一动，看来展昭今天真是被气着了，他竟然连杯子都没有理会！往常，展昭总会收拾好所有的东西，然后再用他的沉默来提醒自己，今天的事情他白玉堂做的过了！于是，在展昭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中，白玉堂会静下心来思考，然后诚心实意地跟展昭道歉认错，再然后两个人再商量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是像今天这样，他竟然连给自己反省的机会都没有的情况，还从来没有过！
　　白玉堂开始有点儿后悔了，为了那些言不由衷的话，为了自己又一次伤害了猫儿。拿起电话，他想给展昭打个电话，刚要拨通，敲门声响起，胡烈的声音随着传来，
　　“五哥，在呢吗？”
　　“进来！”
　　“五哥，这是。。。”胡烈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刚要递给白玉堂，就看见了地上的咖啡杯和已经干涸了的污渍，
　　“那个，那个，五哥，你这是和谁发脾气啊？”
　　白玉堂也看着那个悲惨的杯子，然后晃了晃手里的电话，忽然无力地放下，说道，
　　“算了，没事儿！你说吧，怎么了？”
　　胡烈咽了口吐沫，大着胆子追问道，
　　“五哥，你跟昭哥发脾气了？还把杯子摔了？”
　　白玉堂抿着嘴，皱着眉点了点头，
　　“我。。。我又有点儿控制不住了！阿烈，你说我怎么回事？我。。。我明明不想那么说的，可我当时，我就是。。。就是控制不了！你知道，今天早上，白云瑞打来电话，他居然跟我说他要跟那个男孩儿结婚，他根本就是胡闹！他这么做，就是做给我看呢！可是，阿烈，你也知道，我不是不想结婚，这些年来，每次一提到这个问题，猫儿他就。。。他。。。哎，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可我不需要啊！”
　　“五哥，要我说啊，你们俩就是太为对方着想了，才会变成今天这样！还有，我看你应该跟云瑞好好谈谈了！他都这么大了，不能老是这么跟你较劲，让昭哥夹在中间也难做啊！”
　　“跟他好好谈谈，今天早上猫儿也说跟他好好谈谈，可是，怎么谈？他根本就认为错都在我，所以他现在所做的都是在报复我对他爹地的‘不忠’，你明白吗？你说，我们俩怎么谈？！”
　　“哦，对了，来找你的正经事儿差点忘了！”他递给白玉堂那个文件袋子，后者从里面掏出一份报告，然后飞快地看了一遍。他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照片，递给胡烈，同时问道，
　　“阿烈，你看这个苏文轩像谁？”
　　胡烈看了一眼，就一脸惊讶地说，
　　“他。。。他怎么长的像云飞和云翔啊？”
　　“有过之而无不及。”
　　“什么意思？啊，对啊，他像昭哥！像，真像！”胡烈边看边啧啧称奇。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反对云瑞和他来往？”
　　“你怕这孩子有企图？”胡烈问道。
　　白玉堂摇头，
　　“我不知道，所以我一直没将这个孩子的照片给猫儿看过！我其实担心的不是这个孩子有什么企图，而是猫儿会怎么样？！无论这个孩子是不是故意认识云瑞的，他都注定是个小角色。如果真的有人故意利用这个苏文轩引云瑞上钩的话，那个人才是最可怕的，说明他要对付的不是云瑞，而是我和展昭。这些还不重要，无论是谁，只要出招，我白玉堂就接着，难道我怕他们不成！”
　　“五哥，那你还担心什么？”
　　“阿烈，猫儿这些年不愿意公开我们的事情，无非就是为了孩子们还有我。我知道他很少跟孩子们正面提到我们的事情，当然，云飞他们懂事，也很少问起。但是，云瑞很疼猫儿，这点我明白，也很欣慰。可是他的性子太激进，太硬。如果他真的爱一个男人的话，我无话可说，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是他的权利和自由，我无权干涉。但是，我怕他为了刺激我，而忽视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你看看苏文轩这张脸，我觉得云瑞对他仅仅是好感，这种好感来源于他对他爹地的爱。他因为一直有这种印象，觉得展昭受了委屈，所以他把这些都弥补在这个长相酷似展昭的孩子身上。阿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胡烈看着他，认真的琢磨这件事，点点头，
　　“五哥，你的意思是，云瑞不见得真的爱上这个男孩子，他只是想替你弥补一个没能和昭哥结婚的遗憾，你是这个意思吗？”
　　白玉堂眉头紧锁，点头，
　　“其实，无论云瑞做什么，只要没有太原则性的问题，我也是不会插手的。即使他真的跟这个男孩结了婚，将来发现根本不是他要的感情，他可以选择离婚，分手，然后他自己终有明白的一天。但是，我只是担心猫儿，阿烈，你知道猫儿对很多问题上都相当敏感，相当聪明。我能够想得到这一点，展昭必定很快也会发现的。到时候，他就要陷入他那个要命的自责当中。他会觉得是他自己没有处理好我们俩的事儿，才让云瑞有个错位的错误印象。或者，他认为因为他自己的选择，也影响了孩子们的爱情观和人生观。到时候，他要操心云瑞结了婚会不会幸福，如果让我不幸言中，他又要操心云瑞离了婚会怎么样！”
　　白玉堂越说越郁闷，整个后背靠在椅背上，半天不再讲话。胡烈想想，白玉堂说的也有道理。半响，白玉堂终于抬眼看他，
　　“阿烈，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猫儿知道，有些事情该来的怎么也躲不掉的！”
　　胡烈低头把地上的杯子捡起来，放在桌子上，说道，
　　“五哥，有的时候呢，你和昭哥一样，他想保护你和云瑞他们，所以事事小心谨慎，而你呢，为了保护昭哥的身体，也是步步为营，处处都要算计到了，其实，我看着你们俩都挺累的。我虽然没有看到过任何人像你们俩感情这么好的，但是也没见过像你们俩爱的这么累的。你的小心和他的谨慎，现在结果成了你们两个的负担了。我是不懂爱情，但是我看着心累！”
　　他走向门外，要出去，临走前，回头又说，
　　“五哥，给昭哥打个电话吧，我看自从上回云瑞回来跟你吵翻了之后，昭哥脸色就一直不太好。我昨天送他去公司，他有一阵脸色特差，我说送他去医院，他不同意，也不让我说。但是我还是挺担心的！云瑞这事儿，闹了有一阵子了，这圣诞节也快来了，你就耐耐性子跟孩子好好说说。我看你跟我说的头头是道的，怎么跟云瑞就说不到一块儿去呢？！五哥，我去擦擦车，你准备好了出发，就给我个电话，我在车库等你！”
　　白玉堂点头，胡烈出去了。
　　白玉堂又拿起了电话，想给展昭打个电话，但是想想又放下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样说才能表达自己的意思。他将文件夹和照片扔回到抽屉里，锁上，看看时间，觉得也该去上班了。算了，到中午再给猫儿打电话吧，问问他中午吃饭没有，顺便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