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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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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铭休息了一会，准备收拾下班了。就在他前脚刚跨出办公室的时候，程柏玫的电话打来了。
“家铭，我是妈，已经下班了吗？”
“下班了，我刚出办公室，妈你来电话是有事吗？你和爸最近还好吗？”他一边走一边回复程柏玫道。
“我们还是老样子……没什么事，就是我和你爸出来逛逛的，刚好现在就在省台附近的一家小菜馆里，你下班正好过来一起吃顿晚饭……出了省台过个马路，左手拐弯地有个小竹楼就是，饭菜已经都点过了，你快点来……”
……
去，还是不去？
站在电梯前，宋家铭结束了与程柏玫的通话，他抬头看了一眼大厦玻璃外的天空，迈进了电梯里，电梯门关上，触碰按键的手指从上滑到下，停在了负二层的按钮上，犹豫了片刻，然后手指又回到了一层的按键上，这次他按下去了。
即便程柏玫没有提及一个人，但不用猜，他也能想到谁会在。
这个答案应该是，去。
……
等宋家铭来到的时候，顾萤确实在，不过让他意外的是林谦言也在，场面似乎有一种见家长的感觉。林谦言朝他点点头，宋家铭的眼眸微微敛了一下，随即也点了点头，然后他跟程柏玫和顾振卓招呼了一声。
“爸、妈……”
程柏玫让开了座位，笑着说：“往里面坐，家铭你坐在小莹旁边……”
宋家铭愣了一下，想来事情也不会是他所想的那般，只是林谦言又是怎么会在这里？他不认为顾萤会将林谦言介绍给程柏玫和顾振卓，至于原因，他明白。
没多说什么，宋家铭绕过程柏玫之后按照她指定的位置在顾萤旁边坐下了，动作自然到连林谦言也不觉得有任何不妥，这只不过是一个座位而已。
“家铭，这位是小莹的师兄，也是省台的，你认识吧？现在好像和小莹在做同一个节目……”程柏玫将服务员刚送上来的瓷碗和汤勺推到宋家铭的面前。
“认识。”
“我和你爸进来时刚好碰见了，就一起吃顿饭，反正你们都认识好说话……”程柏玫边说边示意低头玩手指的顾萤，“小莹，你别愣着啊，给家铭递双筷子……”
“哦……”顾萤拿起桌上的一双筷子放在了宋家铭面前，而这一双筷子是她先前没能给林谦言的。
林谦言看见后想开口说话的，但想了想还是没说了。
他总不能说这双筷子给我，你再换一双吧。
气氛有点冷场。
“怎么不吃？不用等菜都上好了再吃，现在就可以开动，你们不要拘谨……”顾振卓见没有人动筷子，只好亲自劝动了，他想如果他和程柏玫不是进来这家饭馆，也许就可以避免这样难堪了。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这位林谦言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异神情，想必有些事情他还是知晓的。只是这三人此刻的状态，似乎还是有故事的。
但他们不开动，程柏玫和顾振卓只能带头先动筷子了，顾振卓除了时不时地问些宋家铭工作情况外，他显然要对林谦言感兴趣多了，倒是左敲右击地问了不少情况。他们又聊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气氛渐渐回暖了，直到话题忽然谈到了上周日嘉年华摩天轮的意外时，又一次降下来了。
最后一道菜上来了，热腾腾的菜似乎都不能再带回气氛了。
顾萤瞧见这道菜上桌后就呆住了，刚才脑海里光顾着想其他事情，完全没在意他们后来又点了什么菜。
而这道菜是木耳炒山药。
“这个季节怎么还有山药？”宋家铭蹙了一下眉梢，喃喃地说了一句。
“现在想吃什么菜没有？即便冬天想吃西瓜都有……一听你这话就知道许久没去过菜市场了吧？……”程柏玫边说边给顾萤夹了一些进碗里，“看来我们小莹也很久没吃了……”
四月份里那场经历至今还让顾萤一想到就胃痛，不过宋家铭说的这句话让她紧张的胃缓下了不少。
她用筷子拨了拨碗里的山药，忽然有一双手拦住了她，拨动的筷子停止。
“不要吃。”他说得很干脆。
程柏玫愣了一下，问：“怎么了？”
“萤萤她不能吃山药，她会过敏。”
顾萤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宋家铭，她听见他就这么的说出来了，她不能吃山药，那么她还会是顾莹吗？
林谦言是第一次听说顾萤不能吃山药，有点吃惊，但更多的是不明白此刻是个什么状况。
“怎么……怎么会……”程柏玫奇怪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宋家铭不急不慢地解释说：“对某样东西过敏不一定就是与生俱来的，可能有一段时间对一样物品过敏，过段时间又好了或者又对另外一样物品过敏，没有什么特别的规律，也说不上什么道理。”
“那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就是这段时间刚出现的。”
顾振卓听见后松了一口气，毕竟顾萤之前是吃过山药的。“那就好……那小萤你就不要吃了，再喜欢也要克制一下……”
“哦……”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宋家铭，山药的问题好像被他就这么处理完毕了。
“放到碟子里吧。”宋家铭将一只瓷碟往顾萤面前推了推。
“哦……”她小心地将山药片一片一片地夹出。
林谦言看着斜对面的俩人，想到了很多，一直没有问顾萤上次怎么会那么晚一个人出现在京东路，也一直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哭得那么悲伤，可现在好像都明白了。
在他面前的顾萤，在宋家铭面前的顾萤，她们是不同的。她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而在林谦言关注于对面的人时，也有另一个人在关注他，顾振卓将几人的神情都收在了眼底，他夹了点菜，继续吃饭了。
一顿晚饭又恢复了正常，只是这份正常中总是少了点什么，吃得总是让人那么不安心。
……
晚饭过后，宋家铭要送程柏玫和顾振卓回去，却被拒绝了。
“我们本来就是出来逛逛的，没打算麻烦你们，不用送了，再说了现在也不算晚，我和她妈妈饭后走走消化消化，你们不用管我们，都先回去休息吧……”
“对，不用送了，我和你爸爸这就走了……”程柏玫和顾萤、宋家铭告了别，还不忘记跟林谦言挥挥手，“阿姨和叔叔回去了，有机会来做客……”
“好的，叔叔、阿姨你们路上小心。”
顾振卓拍了拍宋家铭的肩，走了。而在他走过林谦言身边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低低地问了一句，“究竟你知道了多少？”
“能知道的都知道了。”他回道。
顾振卓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了，繁华地段来来往往的车辆喧嚣声掩盖了原本就低沉的声音，对话就这样没了下文。
等顾振卓和程柏玫走远后，留在原地的三人也往回走了，宋家铭和林谦言的车都还停在省台里，所以这三人一起朝同一个地点走去。
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顾萤每开头一个话题都没有人搭理她，她只好识相地不说了。
人行道路不允许三个人并排走，因为三个人并排走的道路太狭窄了，这就跟爱情的道理一样，容不下多出的一人。
只是我爱着你，你却爱着别人，而那个别人又不会接受你。
有点让人哭笑不得的言情剧。
顾萤的手随着走动的步伐微微晃动，林谦言伸出手，牵起。顾萤突然有了一刻的退缩念头，可是她找不到退缩的理由，她怕林谦言看出她心底的秘密，她更怕自己对宋家铭说过的话失言。
手被握上了。
所以当宋家铭转过头时，他看见了一双牵起的手，眉心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滑过，深邃的眼眸坠入了那片蓝色的深海中，波动的蓝色和跳动的心脏……
这样的蓝色让他分不清是在海之澜苑的夜晚，又或者是在摩天轮下的喷泉。
只是在摩天轮下，当看见朝他跑来的顾萤时，他知道自己的心脏是在悸动的，他知道这样的一份情绪是不由自主的，所以他才会那么自然而然地张开双臂拥住她，想要抱住她，想要护住她，不想放手，那样的感觉很真实……
一颗心安定下来的感觉，竟然是拥抱住她的时候。
这份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无法知道，只是在一次又一次地接触中，他的目光总能准确地定位在她身上。
或许他早已察觉到了这份感情，所以才会选择回避，他和她之间的感情是不应该的，其他人都可以，唯有他不可以，因为他是她姐夫。
所以，在趁这份感情还来得及遏制的时候，松手吧。
宋家铭的目光从两人握住的手上转移了，他笑了笑，说：“看来爸很满意……我去地下室取车，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下周见。”
顾萤一直都很喜欢看宋家铭的笑容，干净而舒心的笑意似乎永远都不会变，只是这个时候，他的笑容让她喜欢不起来。
他们就要到这里为止了，下一个弯，好像就要说再见了。
“……师兄……对不起……我……我马上就回来……”顾萤挣开被握住的手，朝那一抹总是背对着她的背影跑过去。
被挣脱的手臂在空气中晃动了几下，像钟摆一样，等待整点结束之后的停歇。
她跑过去，跑过去，终于赶上了宋家铭的脚步，在他面前停下了。
“我……我只是想要……问你一个问题……”
宋家铭愣了一下，他看着有些喘气的顾萤，没有拒绝，也不想拒绝。
“我只是想知道……”她呼出了一口气，“……想知道……你说你将我当做她的那些话，那些是不是都是假的？……你是不是从来都……都没有将我当做过她？……”
只是因为想推开我，所以才说那些话的，对不对？
她微微敛起的眉梢，忽然之间，全部舒开了，像是树枝上的花瓣被风雨打落后平展在冰凉的地面一般，但那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不是……”没有丝毫地犹豫，他开口了，话毕，宋家铭继续朝地下车库的方向走去，他是不可以给她留有任何的期待。
顾萤紧紧地咬住双唇，又一次地自作多情了，又一次地自欺欺人了。
她怎么会凭一叠木耳炒山药就认为他从来没有将她弄混淆过？
她真的是太天真了。
顾萤转过头，看见了朝她走来的林谦言，她含在嘴里的一句‘对不起’还未来得及说出口，耳边便听见了他轻轻地一句话：
“顾萤，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