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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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台大厦的高层建筑构造与下面的并无太大区别，但很显然的是，在高层来往的人员要少多了，办公室空间的面积要大多了，周围的环境也要更为安宁和清净。
顾萤紧跟着林谦言走在走廊上，时不时地会有穿着西装和套装的人从他们面前经过，每到这时顾萤连大气也不敢多出了，她这样子仿佛就是一个准备做坏事的人，生怕被发现，小心翼翼地掩藏自己，如果没有林谦言在旁边的话，估计楼层的保安要上来询问了。
她只是跟着林谦言，他停下来，她就也停下来；他与人招呼，她就低着头；他与人颔首，她就鞠一躬；然后他继续往前走，她就继续跟上。
林谦言有些哭笑不得地问她：“你干嘛这幅做贼心虚的模样？还是说你不小心得罪了哪位高层？怕在这里遇见他？”
“没有没有没有……”抱着策划案的顾萤连忙对他直摇手，“绝对没有……我就是有点紧张而已……”
其实林谦言还真是说对了那么一点，顾萤确实是怕遇上那么一个人，一个她想见却又最好不见的人。
“如果你这么紧张，待会儿见到周总监要怎么办？真不知道二面的时候你是怎么通过的……”林谦言瞧了顾萤一眼，很怀疑地问，“而且那个时候宋台长不是也在么，你是怎么过的？”
顾萤心中惊了一大跳，脱口而出，“那个……你不要误会……我绝对是凭自己进省台见习的，绝对没有走后门，真的！……”
“走后门？我什么时候这样说了？”
林谦言对顾萤答非所问的回答感到很奇怪，他把头探到顾萤面前，稍许眯起眼睛，问：“难道说你在省台有后门？”
顾萤恨恨地真想撞墙了，她怎么能这么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呵呵……我……那个……”
顾萤干干地扯扯嘴角，脑细胞与此同时正在急速地旋转，然后她这颗破脑袋突然就想到一个绝妙的回答了。
“我、我的后门不就是师兄你么……”她努力地保持眼神不涣散，努力地让口是心非达到平衡状态。
林谦言笑了，显然他对这个答案还是挺中意的，虽然这年头走后门不是一件好事。
顾萤担心他在这个问题上多停留，就找话说道：“我以前不明白为什么高层都是要在高层办公的，现在终于有感受了，真的是越往上越有高端的感觉啊……果真是越往上越高级……”
林谦言对她这话则不以为然了，“这可未必，我看鸽子窝都是在楼顶的，也没见有多高级……”
顾萤撇撇嘴，这两者能混为一谈么。
林谦言笑着领她拐过弯，他们进了玻璃门，几步路后便在最里间的办公室门口停下了。
“到了……”他说。
顾萤看了看挡在他们面前的一扇门，门上凹陷进去的地方刻着笔画庄重的几个楷体字，卫视频道总监。
于是她将手中的东西勒紧了点，然后朝林谦言点点头。
林谦言接收到了顾萤传递的讯息，像是给她打气一般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胛，“OK，那就进去了哦……”
“好……”
……
好吧，顾萤不得不承认她运气有点霉，在她把材料都准备好了的时候，在她把台词都演练好了的时候，在她把勇气都鼓足好了的时候，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人物却恰恰不在场。
“周总监刚走，最多几分钟，估计就是你们刚出电梯的那会儿……”总监办公室里的助理对他们是这样说的。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他们在出电梯的时候，周雅敏踏进了旁边的另一部电梯里，于是他们与她就这样错过了。
顾萤全身都软下来了，有点像是融化了的冰激凌，不是松一口气，而是觉得太可惜了。这就好比吧，一个勤奋而努力的莘莘学子，怀揣着文具、准考证、身份证、还有梦想，做好了一切准备就要奔赴考场了，但却偏偏错过了考试的时间！！！
林谦言随即拿出手机准备拨通电话，却被这位助理拦下了。
“师兄，你打电话也没用，周总监手头的事情很急，不要在这个时候打扰她……”
而这位助理正是肖筱。
顾萤听见肖筱说的话后也阻止了林谦言，“师兄……等一下吧，没关系的……”
“可能不止是‘等一下’了，”肖筱看向顾萤，说，“周总监此刻正赶着离开梅城前往梧桐城，今天是不会回台里了，明后天又是周末，也就是说如果要见到总监可能要到下周一了……”
顾萤皱了皱眉头，“下周一啊……”
“我中午打来办公室的时候，你接电话时不是说下午都在的吗？如果你说下午周总监有事，那我们肯定会早点过来了……”林谦言放弃拨打电话的打算，转而蹙起眉梢问肖筱道。
肖筱抿起唇，美丽的眼睛瞬间就暗淡了，她的神情很难过，因为难过以至于细眉都褶皱成了海面的波浪。
“对不起……师兄……对不起……中午我并不知道下午会这样，因为周总监的日程表上并没有这项安排……很突然地……连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刚才看见周总监准备出去时才知道这件事情……很对不起……非常对不起……”
她边说边将目光从林谦言身上转移到顾萤身上，然后她对上了顾萤的目光，很急切地说道：
“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可以把周总监的日程表给你们看的！”
肖筱的五官长得很好，拆开了单看很漂亮，组合在一起也同样不逊色，而她的一双大眼睛则点亮了整张精致的脸庞，就好似画龙点睛一般，多了少了都不恰当，只有刚刚好才最适当。而此刻，在顾萤看来，她深藏在大眼睛里的一双眼眸似乎透彻得就像是冬季里屋檐上坠下的冰锥，没有丝毫杂质，也没有丝毫杂念。
所以顾萤赶紧摆摆手，回道：“不用、不用……这不是你的问题……而且你也不知道，再说我这么过来本来也不对……你不要这样……”
可是肖筱的神情还是很难过，“对不起……”
顾萤随即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了，这个肖筱不是一向都对林谦言有意思的么，刚才林谦言说的话肯定是让她难过了，于是顾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的，总之她前所未有的产生了共鸣，好像她也体会到了肖筱此刻的心情。
总有这么一个人，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轻易地改变另一个人。
顾萤转过头扯了扯林谦言的衣袖，悄悄地给他使了一个眼神。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这番动作不光是林谦言看见了，更是落在了面前这个人的眼里，从中午在餐厅开始就是。
“不好意思，刚才可能误会你了，不好意思了……”林谦言挑了挑眉梢，道歉道。
肖筱弯了弯嘴角，带点苦笑地回道：“没事的……不过，你们的关系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很好了？……师兄你和顾萤不是一向不对盘的么？……”
顾萤怔住了，然后她下意识地错开了一个拳头的距离。肖筱的话倒是提醒了顾萤这个问题，究竟她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和林谦言熟稔起来的？
是在君来小馆的时候？还是在1201教室的时候？还是在省台楼顶的时候？又或者说是在餐厅吃饭的时候？
连顾萤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感觉很突然，可是当事人却觉得再自然不过了。
当然了，顾萤还是察觉出了肖筱话中的语气，所以她怕肖筱误解他们，赶紧对肖筱说道：“怎么会呢？我和师兄也算是亦师亦友了，他以前那些都是在提点我，现在只不过因为变成同事了，所以不能再那么直白了……呵呵……师兄他对我们校广播台里的每一个人其实都很好……呵呵……是不是？师兄？”
顾萤最后一句问林谦言本的话本来是想让他说句话以便打消肖筱语气里的疑惑，哪知道林谦言只是笑笑，却也没有回应她的话。
因为他的‘无话可说’使得顾萤也没有话好说了，这样的氛围是她不擅长的，所以她要赶紧离开，而且不离开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
“那么……既然周总监不在……那还是下次再说吧……采编部里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我……”
顾萤边说边准备转身离开，然而肖筱却在她挪动脚步的前一刻喊住了她。
“顾萤……”
肖筱笑了笑，说：“顾萤，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和师兄来找周总监有什么事情呢？你们把事情跟我说说，等周总监回来后我可以第一时间报告给她……”
“哦，是这样子的，我有一份策划案想给周总监看看……”
肖筱有点吃惊，“策划案？你不是在采编部的么？看来你对卫视频道也很有兴趣嘛……”
“也不是……反正就是……”顾萤挠挠头，这事情如果不坐下来细说，也没法跟肖筱好好解释了。
“是你现在带着的这份吗？”肖筱指着被顾萤抱在胸前的一叠文件，问道。
顾萤低头看了看，然后点点头。
肖筱抿唇一笑，“我知道了……因为从采编部提交策划案到周总监手里的过程很复杂，所以顾萤你就拜托了师兄，对不对？……不过，你怎么没想到我呢？你给我也是一样的，我也可以帮你交给周总监……”
“只是……因为这个违反规定了……我怕……”顾萤挠挠头回道。
“你怕麻烦我？就不怕麻烦师兄了？……呵呵……我开玩笑的……没那么严重……”肖筱边说边朝顾萤走过去，“你把策划案直接放在这里吧，周总监一回来就可以看见了，这样不是更方便吗？”
顾萤眉目间并没有因此显出兴奋，相反，她有很大的顾虑，肖筱上一次的作为还给她留有印象。对于肖筱这个人，顾萤虽然不会刻意对她怎么样，但她也不想与她多打交道，可是此时此刻她也不好直接拒绝她，所以顾萤……为难了。
肖筱看见顾萤这番模样，也是能猜到她心中所想的，便微笑道：“顾萤，我想我们之前可能是有些误会，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要把这个误会解开……而且，这次虽然我是没料到周总监的行程会这样急，可我总觉得自己也是有些责任的，所以你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
顾萤听肖筱这么说真是被弄怔住了，她贸然来到总监办公室已经是自己的不对了，可肖筱却把它当做自己的过错，这真是让顾萤不敢当了。
所以顾萤不好意思了，“没有这么严重的……真的……”
肖筱笑了，“那好，那你就放心地交给我，而且还有师兄在这里，难道你还不放心吗？”
“这……”顾萤转头看向了林谦言，像是在征求意见一样。
并不清楚这两人之间牵扯的林谦言在一旁点点头，“总归我们的目的都是给周总监看，只要她看到就好了……”
既然如此，顾萤便把抱着的策划案郑重地递给了肖筱，那一叠被她紧贴在胸前的文件上面还留有浅浅的体温，不算高，有点像是晚餐后瓷碗上的温度。
“那就麻烦你了……”
……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