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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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记者，你觉得怎么样？还可以吗？能行得通吗？……”顾萤将双手合十放置在唇央，不放心地问。
韩清将三十分钟前顾萤交给她的策划案看了又看，然后她把它们往桌上一放，抬起头看向站在她面前等待回复的顾萤，说：“不错，可以，能行得通。”
顾萤问了她三个问题，韩清便回了她三个答案。
“真的？！”顾萤又惊又喜，合十的双手差点就要拍起掌了。
“真的……”韩清肯定地点点头，“但是……”
她紧接着的转折让顾萤正在惊喜的情绪打了个半折，顾萤怔住了，“但是？……”
韩清将一支水笔放置在指间转动起来，“顾萤，你这个策划案确实挺有意思的，而且按照你的预想，那家甜点店估计也能得到些许的好转，可是……”
顾萤紧张地等待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可是这不适合在新闻频道播出……”
顾萤对此赶紧解释道：“这个我知道，我是这样想的，如果可能的话，就把它做成一个特写或者可以成为一个系列小专题……”
“嗯，如果能做成小专题肯定是最好的了，只是最近没有一个频道有放出类似的策划，你这个策划……”韩清虽然不想打击顾萤，但也实话实说道，“你这个策划想要提交上去会很难……”
“很难吗？”顾萤合十的双手变成了交握。
韩清点点头，“你来这里的时间虽然很短，但你也差不多能看出省台节目的运营方式了吧？……新闻频道比较特别，因为需要二十四小时滚动新闻、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播出最新消息，所以新闻频道的策划是任何人都可以随时随地提交上去的，而且领导会以最快速度给与批复……但是其他频道却不同了，因为没有时效性，他们的策划案基本上都是频道里相关栏目的策划人员提出的，在得到批准后他们会把策划放出来交给涉及到的部门来做，譬如我们采编部，或者美编部，再或者其他的……”
“可是，我们不是也可以主动提出策划吗？”顾萤挠挠头，急急地问道。
“是可以，但耗时太长，你想想看，一个频道里一个栏目的策划至少要提前准备好五期，你这个策划提交上去要排队也要排很长时间……而且步骤太复杂，这又是从我们最底层的采编部提出的，再加上你目前又只是一个见习生，这个方案从提出到最后某个频道的总监批准，不是一般的复杂啊……”
韩清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一个庞大的省台运营系统就好比一个工厂的生产线，所有频道里的栏目都有层层的规定，这就像是流水线上生产的产品，需要经过一道一道的关卡，按部就班。
“可是我也想试一试，说不定可以……”顾萤还是抱有一线希望的，如果她的策划案能被看中，说不定可以获得额外的批准，能加紧进程也说不定。
韩清知道顾萤想要说的话，她也知道顾萤的想法有点天真了，一个机构的模式不是轻易可以得到通融的，不过这件事情毕竟是由他们自己制造的，原本就跟顾萤没有任何关系，可这个人却真把它当做自己的责任每天都在绞尽脑汁的思考方案。
所以韩清还是挺过意不去的，她想了想说道：“反正……就先按流程走吧，首先要交到我们这组的组长手里，然后再到初级采编部的责编老大手里，然后再……对了，顾萤，我觉得把这个策划定在卫视频道可能会比较适合，卫视喜欢弄专题，他们之前不是还弄了个单身母亲专题的么……”
“嗯，是的，我也觉得卫视频道会适合……”
“那好，那就以卫视频道的那个专题系列栏目为定位了……你现在把策划案再整理整理，跟他们那个专题栏目衔接上……”韩清说着将策划案递还给了顾萤。
“好的。”顾萤接过策划案后坐回到位置上，着手准备修改了。
“顾萤，还有哦……”韩清靠在椅背上侧过头，又说道：“每年在夏季的八月份里省台都有一场盛大的台庆活动，而活动都是由卫视频道一手打理的，算算日子也就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了，我估计最近卫视频道会很忙，所以策划案审批的速度会更慢……”
韩清不想打击顾萤的信心，但也有必要把最坏的可能性先摆上台面，这样也好让她做好心理准备，毕竟第一次做策划的人都是抱了极大期待的，这份期待落空可是会异常受打击的。
“嗯，我知道了……谢谢……”
顾萤点点头后朝采编部责编的办公室看去，玻璃隔出的一个小空间里，这位初级采编部的老大异常忙碌地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在翻阅文件，同时还要时不时地关注电脑屏幕，一心N用，是忙碌的采编部里人员必备的。
顾萤抿抿唇，埋头工作了。
……
然而事情比想象中的还有拖沓，顾萤自己都记不得这是她这几天来第几次经过责编办公室了，进办公室时、出办公时、打水时、去卫生间时……只要是有机会她都会经过这间玻璃办公室。而原因则是她极其地关注于里面办公桌上放着的一叠文件，即便被压在了其他厚厚的文件最下面，可是上面探出的半截彩色便签纸还是让顾萤一眼就看见了，这正是她的那份策划案。
相比较于其他文件，她的这叠策划案已经算是很薄的了，所以在乱糟糟文件满屋飞的办公桌上，那一叠A4纸看起来似乎就要被压得喘不过气了，被重重地压在最下面，丝毫没有冒上去的希望。
她只得沉着脑袋又回到位置上了。
其实这位责编确实是很忙，初级采编部虽然不隶属于专门的一个部门，但主要还是以采编新闻为主，责编连新闻都忙活不过来了又怎么会有力气去管其他频道的事情呢？这种揽活儿的事，猜也能猜得到不会被重视的，尤其还是顾萤提出的，他直接把这当做见习生邀功的作为就这样忽略了。
真是悲催……
韩清见她这副模样也只能耸耸肩了，“再等等吧……过不了责编这关，就没办法往上送，除非……你有胆子敢把它们直接塞进卫视频道人的手里……以前也有人这样做过的，但你还要塞对人才行，那个栏目是谁负责的啊？……”
“是周雅敏总监……”
韩清龇龇牙，摇头道：“他们频道的美女老大，还是上层中的上层，看来还是别冲动的好……不过你冲动也没用……”
韩清说着伸出食指指向上方，“总监、台长级别的办公楼层进去是要刷卡的，没有特别原因我们都进不去……”
韩清的这句话让顾萤愣了一下，然后她不自觉地咬了咬指头，有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很突然地出现了。
“哦，刷卡啊……”
……
中午时分，省台的一间餐厅里，有一张俩人位置的桌上摆满了菜，色泽缤纷，花样多彩，光是看上去就很有食欲了。
顾萤把筷子递给对面的人，笑嘻嘻地咧开嘴角。
林谦言被她看的头皮有点发麻了，“顾萤，你请我吃饭？……”
林谦言口吻中的不确定语气充分表明了他此刻疑惑的心情，请客吃饭这事情只有他自己主动的份，可他上午却忽然接到顾萤的电话，说是中午请他吃饭，虽然只是在省台的餐厅，但这样的事情换做别人还能理解一点，可发生在顾萤身上那就有点意外了。
难道说面前这个反应迟钝的人开窍了？
于是林谦言带着一份期待来到了餐厅，而顾萤在餐厅里朝他兴奋挥手的情景让他的期待更多了一份。
只是此刻，顾萤咧嘴笑的画面让林谦言觉得她洁白的牙齿似乎都在闪光了，所以林谦言明智地预感到事情绝对不是他想的那样了。
“你放心，绝对是我请客！”顾萤边说边拍拍口袋，“你千万不要客气……”
林谦言警觉地问：“为什么？”
“呵呵……哪有为什么……之前在餐厅碰见时，你都请我吃过几次了……这次也该我请你了……而且上次我帮教授做的出版社翻译项目，报酬昨天刚好发下来了……呵呵……”
“嗯……所以你第一个想到请我吃饭？”
顾萤直点头，“是的，第一个就想到师兄了，以前在校广播台的时候麻烦你，现在在省台又麻烦你，以后可能还要继续麻烦你，肯定要请你吃饭的……呵呵……”
“但是你点这么多吃得完么……”林谦言看了看面前的菜，问。
顾萤却很认真地回道：“中午多吃点才有力气做下午的工作，而且师兄你工作那么辛苦，当然要多吃点，对不对？……”
见她说得这般肯定，林谦言也只能挑挑眉梢附和她了，“也对，那我就不客气了……”
“好，师兄你千万不要客气啊……”
林谦言是真的开始吃午饭了，可是顾萤的心思却完全不在午饭上，她吃了几口后就咬着筷子停下了，因为她确实是有预谋的，只是这要怎么开口才合适呢？
顾萤面色犯难地用筷子的另一头挠挠脸颊，眼睛盯在对面的一碗白米饭里。
“说吧，有什么事情。”林谦言将嘴里的饭菜咽下去，看向了顾萤。
顾萤原本就在走神，林谦言这么一句话则是完全把她给看破了，于是走神的顾萤被惊住了，她手中拿着的筷子被惊掉了。
更糟糕的是她被嘴里没咽下去的米饭呛到了，“咳咳……咳咳咳……咳咳……”
林谦言赶紧放下碗筷、站起身走到顾萤的背后，一边给她拍背顺气，一边还带点好笑地说：“一看就是做了虚心事，难道是鸿门宴？……”
“啊？……”
顾萤听见他的话呛得更厉害了，她得为自己辩解才行，“没、没……咳咳……不是……咳咳咳……只是……”
林谦言拍拍她，“我知道了，你没有，先别说话了，待会再说……大庭广众之下你也不怕丢脸……”
顾萤真的是怕死丢脸了，虽然省台的餐厅有好几个，人员也比较分散，但此刻这间环境较好的餐厅里至少也有几十号人呢，于是她不好意思地把头低下了，谁让她吃饭时‘心怀不轨’的呢？自作自受啊……
唉……
等林谦言重新换了一双新筷子回来的时候，顾萤已经是满脸通红了，像是个熟透快变烂的苹果。
“不好意思了……”她说。
林谦言将新筷子递给顾萤，问道：“你好点了吗？”
“好了、好了，我没事，太不好意思了……让你在这里跟我一起丢人……”顾萤接过筷子后，不好意思地将双手扶在了额头上。
“没事，习惯就好，”林谦言嘴角露出一抹笑，“说吧，什么事情？”
顾萤把手放回了桌下，扯着嘴角笑笑，“呵呵……都被你看出来了啊……这真是太……”
“说吧，不用绕弯了，你不说完，恐怕这顿饭你也吃不好了。”
她咧咧嘴角，“呵呵……既然这样，我就实话实说了，请你吃饭确实是有事情想拜托你……这事情吧，说起来是这样子的……”
于是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顾萤把事情的经过和她遇上的问题都大致地跟林谦言说了一遍，林谦言就静静地坐在餐桌的对面听她讲，一句话也没有打断。
等到顾萤都说完了时候，他才发表了第一句话，“哦，那个人就是你啊……”
前些日子发生在省台大厦一层大厅里的事情，说不上有多大，但媒体的人都是爱八卦的，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林谦言便也有所耳闻，只是他没想到传闻中的人竟然就是顾萤！
顾萤点点头，老实地答道：“是我……”
“也就是说，你的策划案现在卡在责编那里了，你想要跳级直接到达周总监手里，所以你是找我来帮忙的？”
顾萤露出一脸诚恳而无奈的神情，“这事情真的不能拖，虽然不知道结果到底会怎么样，只是一定要试试才行，我感觉你跟周总监挺熟悉的，而且你能够进出楼上……我知道这样做会让你为难了，可是我也没办法了，只需要带我见到周总监就好，其他的都交给我……可以……吗？”
林谦言听完她的话后，低下头拨了拨面前的饭菜，然后用很难办地语气沉闷地说道：“这件事……”
顾萤听见他这声音就紧张了，“看来真的是……不行……吗？”
“当然……”
他抬起头瞧见了顾萤忐忑的表情，然后林谦言忽然就笑了，“当然……可以，不过你先把策划案给我看一下……”
顾萤刚暗淡下去的眼睛立即就闪光了，林谦言的这句话很明显就是答应下来了嘛。
“真的？！”这次她是真的拍起掌来了，她完全忘了此刻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的掌声会有多吸引人目光。
于是在餐厅的某个角落里，有个满脸笑意的女子兴高采烈地从包里拿出了一叠文件递给了坐在对面的人，然后她便开始手舞足蹈地解释了起来，而对面的人也很有兴趣地单手托着下颚听着她在说。
所以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餐厅的另一个角落里，有一双眼睛此刻正在看向他们……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