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计划第二步 ...
-
“好家伙，爱玛。”杰米咂咂嘴，摆出一副差点就死/掉的模样，“你这是要杀人吗！”
我笑笑，走过去，捡起刀。
“这是谁？”黛丝用树枝小心地戳着躺在地上的人，霍尔没说话，上前一脚把他踹/翻/了身。
黛丝惊呼，“啊，是昨天那个……”
我瞄了一眼。是昨天那个未经允许就闯/进帐篷的家伙。
杰米嘻嘻一笑，走过去蹲在黛丝身边，手臂挨着手臂，“你轻点，别让那边帐篷的人发现了。”
“这是我们在路上发现的。”霍尔不紧不慢地捡起自己的刀子，撩开衣摆，别在腰上的套/子里，再把上衣放下，“他跟踪我们。”
“他还攻击了我。”杰米小声叫道，给我们展示他胳膊上的擦/伤，“我和他抱/着滚/在一起的时候磕到了。”
“然后我一脚踹到了他的背上。”霍尔说，“幸亏我瞄准的不是他的脑袋，不然他的颅骨就要碎了。”
我上前检查，这个人看起来真可怜，肋骨肯定断了不止一根。
黛丝给他们展示我们的战利品，那位俄罗斯大汉已经醒了，可现在却温/顺的好似一头羊羔。我每次从他身边经过，他都会剧/烈地颤/抖一下。
“你们怎么把他弄成这样的？”杰米吃惊地问。
“我们把他打趴下了。”
杰米的声音里充满不敢置信，“打趴下？”
黛丝得意地瞄瞄我，杰米也跟着看看我，恍然大悟。
噢，这种任何不合理的事只要有我的参/与就变成合理的感觉真讨厌。
我走到霍尔身边，杰米和黛丝负责照看后头的两个俘/虏。
他正在张望对面的帐篷，里面还有安德鲁一个人。
天色越来越亮，我看了眼手上的表，早上八点。
“他不可能没发现不对劲。”霍尔说，“可他没攻/击我们。”
我转过头，问杰米，“你会不会射/击？”
杰米一愣，我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
“恩……那个……游……”他红了脸，“游乐园里玩过。”
我想了想，“差不多了，自保凑合。”我从腰上抽出那把枪，丢给他，杰米接住，枪有些沉，他差点被枪带到地上去。
“你负责留在这里。”我对杰米说，“保护黛丝。如果安德鲁进来了。”我又丢给他一个哨子，是我在阿塞拜疆的超市里买的，“就吹这个，我们会赶来。”
杰米瞪着手里的枪，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我别过头，这才注意到霍尔就在旁边看着我发号施令，虽然他并没有提出异议，可人家到底是队长。
“怎么样，长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吗？”我笑着问。
他盯着我，坚毅的线条稍稍有了些软/化。
“没有。”他说，撩起帐篷的帘子，“我们走。”
霍尔打头阵，我断后，期间防止安德鲁从我们的帐篷后绕进去欺负黛丝，我还特意放缓了步伐。
“怎么样？”我做着口型，“有人？”
霍尔放下对面帐篷的帘子，面色凝重地朝我摇摇头。
“他跑了。”他低声说。
安德鲁跑了？
他可不像这样的人。
“会不会躺在里面装死？”我说，“进去看看。”
我们两个进去了，俄罗斯和匈牙利人的生活习惯真糟糕，短短两天就能把好好一个帐篷搞得臭气熏天。我在里头四处查看翻找，并没有看到安德鲁的影子，倒是从一个包裹里找到一个小型的十字弓。试了试，真的能用，瞄/准性也好。我赶紧把它揣进怀里，把那柄削苹果的小刀重新插/回皮/套里。
“找找有没有枪。”我说。
他“恩”了一声，在另一边翻找，有一把小型枪，也有子弹，还有几个弹匣。
我们还找到了一些急救药，甚至还有干净的绷带。东西太多，有些药罐上是俄文，我索性找了个大包，把觉得有用的一股脑儿扫了进去。等我们搜/刮完毕，已经过去了十分钟，霍尔把大包背在身上。
他看了我一眼，“撤？”
我把弹夹串在一起，当项链挂在脖子上，“撤！”
刚迈出帐篷，黛丝的尖/叫好像利/斧般劈/开天际，我一惊。
“砰——砰砰砰！”四声枪/响。
我还来不及反应，霍尔就先一步跑了出去，我也赶紧跟上，捏着十字弓，手心竟然有点出汗。
帐篷里那两个俘/虏已经倒在了地上，一个脑门中/枪，一个心口中/枪，都死了。杰米倒在他们身边，生死不知，黛丝失踪。我上前摸了摸杰米的心跳，还有救。他身上完好，没有枪眼，我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有个大包，看来只是脑袋磕到了椅子上，昏迷而已。
我把他手中的枪拿过来，拉开弹匣，果然没子/弹了。
正想开口叫住霍尔，他已经顺着脚印冲了出去。我匆匆换好弹匣，跟上。
跑到一半，发现霍尔正蹲在地上。
“他往哪个方向跑了？”我大喊，一边跑一边拉开保险栓。
跑近了才发现地上有一个人，金色的卷发。我心中一抖，一股难受劲顺着我的脊梁蔓延开来。我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
是黛丝吗？
果然是。她的左腿正以一种奇怪的角度弯/曲着。霍尔正摸着她的腿骨。
我奇怪地看了他们一会，突然笑了，“别开玩笑了。”
黛丝紧紧闭着眼。
我渐渐笑不动了。
一种名叫仇恨的感情掌控了我的脸孔。
“他往哪里跑了？”我轻声问。
“不要去爱玛。”霍尔一把拽住我，强硬的。“你跟我回去！”
“黛丝死了吗？”我低声问。
他的手指放在黛丝的鼻子边，摇摇头。
没有气了。
我笑了，“我不把那家伙杀了，你叫我怎么跟你回去？”
他一手扛着黛丝一手还拉着我，听到这话不由气急，“爱玛！”
我摇摇头，一挣扎，衣服裂/开。他还想来抓我的胳膊，我已经跑了老远。
等我找到安德鲁的时候，他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有些踉跄。安德鲁身上中了两枪，一枪打中右胸，一枪在左胳膊上。我不怕暴/露自己，我要安德鲁知道是谁杀了他。
“安德鲁！”我愤怒地大叫。
他吃了一惊，拔枪就射。可失血影响了他的听力，他弄错了方向。我闪到一边，我的枪法并不准，可没关系，我的子弹多。我捡起一颗石头往他左边丢去，安德鲁赶紧闪避，他躲到了一块石头后面。
我翻了个身，企图从右边突击。黑色的泥土沾上了嘴唇，我下意识地舔了舔，咸咸的，带着海风的腥/味，也像黛丝总是挂在眼角的泪水。我们两个静静地潜伏在松针和草木间。
安静，令人窒/息的安静。
我能听到他极力压/抑的呼/吸声，他一定在忍受伤口的疼/痛和失血带来的寒冷。我起先不喜欢黛丝，可在最近的几天，我逐渐发现她是个不错的人，可惜她死了。而这个安德鲁，也许他在某些方面也是个不错的人，可他也快死了。
“你知道。”我突然说，“我并不想杀你，如果你把枪和钥匙都丢过来，我就饶你一命。”
等他把钥匙丢过来，我就割/断他的喉咙。
对面的呼吸一顿，紧接着爆出一系列的咳/嗽。
我心中恼怒，他这是在嘲笑我。
“不可能。”他笑着说，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是因为寒冷。
他举起枪。
“砰！”
我吃了一惊，赶紧翻身。子弹射/中了我的小腿。
“砰砰砰！”
子弹擦着我的脸，击打在我身旁的泥土上，草屑乱飞。
怒火像冬天的狂风席/卷过我的胸腔，我深吸一口气，一咬牙，手撑住地面一跃而起，裙子散开，露出受伤的腿，银光一闪，刀子被我拔/了出来。
“我在这！”我大叫。
他一僵。
我扑了过去！
在撞上安德鲁的那一瞬间，我的胸口像被压上了千斤巨石，刀子割/开了他的皮肤，温/热的红色鲜血洒在我的眼皮上，我的枪口捅/到了他的心口，他吃惊地瞪大眼睛，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和我的黑眼珠是那么的近，近得我几乎能看到那些蓝色上斑驳的杂质。
我冲他微笑，手狠狠一扯！
腰间的钥匙掉到了地上。
他恼怒地沉下脸，手指微扣。
我像一条蛇从他的臂弯里滑了过去。
他射偏了！
我的小腿逐渐觉得麻木，中/弹的刹那还不觉得疼，现在那儿有股一股火/烧火/燎的痛/苦，顺着小腿骨头飞也似的扩/散到全身。
我眯起眼，发丝挡在我面前，我感到脸上痒痒的，摸了摸，才发现那是血。
我的血。
刀子狠狠扎/进了对面那个人的腹部，他的枪子射/进了我的肩膀。我一拳打中他的脸颊，他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我把他揪起来，用那只完好的手。
他像琼斯一样吐出了一颗牙。
帅哥就算缺了颗门牙还是帅哥，他眯着眼盯着我。这个人的枪已经被我踢飞了，他就像琼斯一样败倒在我的脚下。
可他半点害怕都没有，我也因此伤痕累累。我能感觉自己的胸腔像破/风扇般在打着节/拍，我的左腿支/撑着两个人的重量，那里的骨头有些支/撑不住。
“我输了。”他说。
“你知道为什么。”我说，“你杀/了我的朋友。”
他微笑，“如果当时不是她拼命尖叫，我不会分心射不中另一个。”他咳嗽了一下，“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先解/决你。”
我回答，“没有下一次。”
我的手按在扳/机上。
它有点发抖，这是我第一次杀人。
“砰！”
风淌过耳边，我惊愕地抬起头，安德鲁慢慢倒了下去，露出了他身后的人。
霍尔搀/扶着黛丝，他的脸色有些发白，额角全是汗。他的手高/举着，手上的枪口冒起一丝黑烟。
我呆呆地看着他们。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又疾步走了过来，握住我的肩膀。
“你有没有事？”他焦急地问。
我望望他肩膀上的黛丝，她正费力地睁开一只眼盯着我，竟然还冲我眨眼。我突然觉得眼睛有点涩。
“你流血了？”霍尔懊恼地喊道，从身上掏了一阵，掏出一卷白纱布，飞快地替我绑好。
我拍拍他的头。
他直起身，盯了我一会。
我突然发现他的蓝眼睛也是这么的好看。
看了他一会，我突然笑了，“干嘛？想亲我？”
黛丝噗嗤一笑，紧接着便费力地咳嗽起来。霍尔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滑稽起来，他叹了口气，但又忍不住勾起了嘴唇。
我们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慢慢的，一行泪水从黛丝眼里流了出来。可她依旧在笑。
我慢慢闭上眼。夏日的蝉鸣突然在此刻嘈/杂起来。我弯下/腰，捡起钥匙。霍尔伸出一只胳膊，我紧紧搭住，三个人一瘸一拐地往原来的帐篷走去。
呜咽的风和淋漓的血被我们丢在身后。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计划第二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