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战斗与白胜利【鬼不语之仙墩鬼泣|傩神·同人】》阿东二呆傻愣糙

3、章三

　　我听厚脸皮难得严肃一回，分明是要为我趟这趟浑水，心里一暖。于是哥仨把去熊耳山这事敲定了，各自分头准备。

　　我把瞎爷留给我的墓道石的生意了了，倒腾了些钱，把厚脸皮拉过来，往他手里塞了一半儿，让他安顿好自己的妹子。

　　这货光棍一条，父母早逝，只剩一个带着病的宝贝妹妹。我看那丫头也是可怜，跟厚脸皮一起回了趟他家，摸摸小姑娘的头，交代她说：我跟你哥是过命交情，你也是我白胜利的亲妹子。你哥他常年不在家，遇上什么事儿就去找我家老爷子，都是一家人。

　　回来不久，厚脸皮又跟着我去了趟独石口，找熟人置办了些炸\药雷\管和人家老乡自制的土枪。这些玩意儿威力虽不大，但此去豫西不能没家伙防身，带着总是聊胜于无。

　　这么紧赶慢赶的，碟儿哥已经拿到了火车票，三人就这么着上了通往南阳的列车。

　　车厢里拥挤不堪，所幸我们买的是坐票。天色很快黑了，我迷迷瞪瞪的睡过去，自然是又梦到了辽墓壁画上的死尸。那拖着肠子的死人已经爬到了我的跟前，扭曲的关节、白花花的肠子、巨口过腮外加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看得无比清晰。

　　我徒劳用手臂去挡那只抓向我的手，只觉阴气入骨，像是进了阴曹地府一般。我心中惊怖之极，却是怎么也醒不过来，任由死尸的指甲铁砂一样刮在我手背上。

　　此刻列车刚好进站，摇摇晃晃中只觉得肩膀被重重一砸，我登时惊醒，感情是坐在我身旁的厚脸皮那颗睡得正死的脑袋撞到我肩头。我抬手抹了抹脑门上的冷汗，撇了眼自己手背，顿时心惊肉跳。那手背上竟是多出来几道血痕。

　　我心里凉了半截儿，再这么下去非被这破梦玩儿死不可。心绪烦乱之中，也没顾上自己肩膀好像还有个东西压着，直到半边身子发麻才回过神儿。这二皮脸枕着我肩膀睡得正香，口水都他妈流我衣领上了。

　　我正想着出去透口气，没好气的把他脑袋推开。没想他迷迷糊糊睁了睁眼皮，俩手直往我脖子上扒，嘴里嘟哝着胡言乱语：讨厌，别抢我枕头……

　　至于费多大劲儿才把他从我身上拽下来这事儿，啧，我都不想再提。

　　我跑到车厢过道上抽烟解乏打发时间，顺道跟旁边一叫麻驴的老乡聊天儿打听了不少熊耳山的奇闻异事，可惜有用的不多。

　　跟车上晃荡到第二天，我们三人在南阳下了车。由于是去做掏坟掘墓的勾当，哥仨尽量避人耳目，没敢直接搭车从老界岭去仙墩湖。而是打算绕道没有人烟的草鞋岭北侧，从黄巢洞穿岭而过，直奔仙墩湖。

　　我们置备齐干粮，靠着地图和指南针指路，一路跋山涉水走了两天，天黑前才走到草鞋岭岭下。原本以为又要在山野里将就一晚，没成想发现了一处破破烂烂、荒废了几十年的古馆。

　　碟儿哥胆子小，嘴里咕哝着什么：夜宿荒山古馆，可也有点儿刺激……我听着一乐，还他妈挺押韵。

　　不过碟儿哥抱怨也没个屁用，他这俩兄弟可全是胆大横着走的主儿。我起码还算是胆大心细，那二皮脸才真是浑不顾忌，做事从不过脑。他见有歇脚的地儿，三步两步便窜到屋前，砸了铁索推门而入，根本拦不住。结果被屋里阴晦潮湿的霉气呛得直咳嗽。

　　我本想逮机会嘲笑他几句，可他动作忒快，已经进了屋。我担心他，跟碟儿哥打开手电筒紧随其后。只见这山馆的几间厅室都已经烂的差不多了，仅剩西厅还凑活可以遮风住一宿。不过打开手电筒一照，屋里正中间放着三具棺材，把我们仨都膈应出一身白毛汗。

　　我上前看了看，棺材钉都打上了，看来里边竟还都是有装着死人。我跟他们说豫西民间倒是有棺材摆西厅这习俗，再加上天早黑了，我们走的疲惫，就连属耗子胆儿的碟儿哥也没力气找别的地方歇宿，我们哥仨当下便决定在这古馆里过夜。

　　仨人煮了些吃的，边吃边聊天儿。厚脸皮的脑子里啥都没有，那些个历史背景传说典故是一问三不知，偏生他还挺喜欢不耻下问。我一边儿损他一介白丁忒没文化，一边儿和碟儿哥给他普及鱼哭洞的来历，这人居然老老实实听着没还嘴，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聊到后来，一些个传闻连碟儿哥也回答不上来。我倒是从麻驴嘴里捡过舌漏，此时随口说出，无意间瞥见厚脸皮目不转睛盯着我的脸看。见我瞧他，这厮眼神立即荡开，假模假式地东张西望。

　　我脸有点儿热，张了张口，想问他我脸上长花儿了还是怎么，有什么好看？但又隐隐觉得这话不能问，问出去气氛肯定不大对，哪儿不大对我也想不明白，万一他再拿什么臭词儿挤兑我岂不更是自讨没趣。

　　他见我没理他，好像松了口气，咳嗽一声接了话茬：原来是他妈这么回事……

　　哥仨说了会儿话，收拾收拾把门顶上，就打算躺下休息。厚脸皮在我身边躺倒就着。山中夜里寒意逼人，我抱着土枪，往他身边靠了靠。碟儿哥担心棺材里的死人睡不着，坐在对面一根一根的抽烟打发时间。

　　我肩膀靠着二皮脸的胸口，感觉到他缓慢有力的心跳，看着黑暗中碟儿哥手里忽明忽暗的烟火，一阵阵的困意袭来。

　　此时耳边仿佛听见屋外有一声小孩儿哭叫。但二皮脸的心跳和碟儿哥的烟头忒催眠，我眼皮子实在睁不开，就此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又听到了小孩儿哭声，清晰真切的要命。我一个机灵醒了过来，和碟儿哥同时睁开眼。月光从窗口照进来，我看他脸色惊骇，对我说：这，这可不是夜猫子叫吧……

　　我点点头，掰开厚脸皮搭在我腰上的胳膊，轻手轻脚起身来到窗边往外看。屋外月光如水，可连个鬼影都没有。

　　碟儿哥有点儿怵，问我要不出去看看？我告诉他这地方忒邪性，大半夜的最好别出去。碟儿哥又问我是不是棺材里闹小鬼儿，我摇头劝他别疑神疑鬼的，看那三具棺材的长短，里边的死鬼身形都是成年人，可都不像放小孩儿的。

　　我俩动静虽说不大，却也把睡得挺死的厚脸皮给吵醒了。他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左手拍了拍我躺的地方，察觉没人，立马绷紧身体坐了起来。

　　看见我在窗户边靠着，这人才松了口气，打着哈欠不耐烦的埋怨我们：鬼鬼祟祟干嘛呢，大晚上不睡觉，走来走去搅得我也睡不踏实。

　　厚脸皮刚才那反应被我看了个正着。我明白他在意我，心里发热，也不知什么滋味儿，眼睛不由自主盯着他拍着草席的手咧开嘴乐。二皮脸瞅见了，再厚的脸皮也开始发红。

　　正巧碟儿哥问他听没听见小孩儿哭声，他一脸尴尬地瞪了我一眼，撇撇嘴巴：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