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初次拥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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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茶水的香气弥漫翻腾，两个人都静静坐着没有动。醍醐是还在消化，林宪是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了，一声催过一声，林宪舒了一口气，现在让他面对醍醐直白的关心眼睛还是有点困难。
他脸色如常的走到电话机旁边，拿起电话“你好，郑主任……这样子，课堂那我会想办法安排的，嗯……好的，比赛的事情我也在准备了。好的，我会尽量早点回去，谢谢各位的关心，……我没事。”电话那边的关心和叮咛传了过来，刚好冲淡了一些方才压抑的气氛。
林宪放下电话的时候已经完全恢复了林老师的样子，回头关心的问，“你晚上来找我有事？”一般醍醐每天打工回学校都比较晚了，现在还来找自己，应该是真的担心了，林老师的胸口漫过一丝的温暖，刚才的电话也让他心情放松了很多。即使再成熟坚韧的人，也是需要人的担心，需要人的牵挂的。
醍醐心中一窒，扯开笑容，“打工太匆忙了，没有做笔记……忘记了拉。”双手合十的少年眉眼里都是调皮的祈求，眼睛却有些躲闪的滴溜溜转动着，一派的天真无邪。
方才事情好像真的跟一个恍惚的梦境一样，在灯光的氤氲效果下面，好像真的只有这个被柔和的光线包围的少年才是真实的存在。林宪没有揭穿他，其实方才教务主任曾经提到，你班里的学生也来关心过问你了，那孩子挺乖的，成绩也可以，叫……醍醐？下课了，还来教务处帮忙，看来真的蛮挂心，林老师，你教育的真不错。
心中一暖，林宪脚步好似朝醍醐动了一下，僵持了几秒又转个方向走去了书房，脸上的笑容泛起了真正温度，“难得……你可是优等生，这样子不好吧。”林宪现在的冲动只能靠着理智狠狠的押回心底深处，这个孩子，还只是个孩子，更别说，两人还是师生的关系。
“下次不会了。”醍醐有些苦闷，抓抓头发，有些尴尬的回应，这个理由逊毙了，还好，林老师没有发现。
从书房拿了笔记出来，林宪还特别跟他说了哪几个重点要仔细看一下，贴心的放了好几个书签在需要重点梳理的地方。
黑色硬本的课堂笔记显然比醍醐想象的要厚重很多，接在手中沉甸甸的，他认真的看着林老师伸手去接过，心底暗暗的决定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能让林老师再操心了。
醍醐的手还带着冰凉，方才的事情还是在男孩的心里有些影响，毕竟现在林宪被包的像个球的头还一直在他眼前晃悠。
受伤无神的林老师，很少见。
受伤麻木的林老师，让人心口很不舒服。
醍醐忽然觉得即便是自己受伤，被逮回来，跟个小猫小狗一样被照顾，也比现在的情况要让他觉得可以接受。
醍醐看着林宪平静的脸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接过笔记的时候两人的手相触到一处，温热的感觉不知道是谁传输过来的，都一下子忘记了放开手。
一个呐呐的想要开口告辞却留恋着，一个冷静的想要甩开温暖却迟疑着。“你……”林宪觉得方才陆医生的包扎方法一定有问题，他的理智现在难以做出反应，好半晌，才在醍醐有些微热的视线记起来该如何反应。“这里面可都是制胜法宝，怎么这么简单就拿走了？”
醍醐的手贴着笔记，白皙的手在黑皮厚实笔记本的承托下更加的细腻，低下头有些想要说什么的样子，顶上的毛软软的在灯光下闪动着诱惑，但是……过了蛮久也只是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仔细的包容着林宪，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个孩子，有时候惊人的温柔和善解人意呢。
林宪偏过眼神，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自然的伸手抚弄了一下小孩头顶的碎发，疼爱的长辈的姿势。随即便想要故作无事的调侃个几句就让他回家去，今晚，这孩子接收的信息应该已经超支了，这个懂事的孩子，毕竟也才是高三，就算大学毕业，他私心里都觉得尚早。
醍醐就是站着不动，眼睛包含着无限的话语，但是只能斜着眼睛瞟着平时严肃的老师如同无事人的浅淡笑意，安抚的意味让他突然有些生气，“林老师，报答……，这个可以无数妹子求之不得的呦。”
林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黑影迎面扑退了好几步，醍醐紧紧的扣住了林宪的腰身，力道不大，但是很紧密。林宪却一时失了言语，刚才他想要说什么来着？怎么……都忘记了。
男孩软软身子的抱着他，把下颌抵在他的肩上，因为身高的原因踮着脚尖，好像有些辛苦。选择在林宪肩窝埋起来的少年突然低哑的笑起来，话语明显带着羞涩“老师，这个可是元气满满的安慰拥抱，你接收到了没？”醍醐的心脏跳动的很急促，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完这句调戏。
林宪抬头，天花板的灯太亮了，从来没有这么亮过，光线晃得他的眼睛好涩，瞳孔都有些放大。他没有办立刻回答。刹那，他有种心底最深藏的那块软肉被一下子捏住的错觉，不出所料的骨子里的疲惫都一一奔涌而出。
清脆的嗓音隔着肩膀的呼吸弧度传递到林宪的胸口，带着不顾一切的气势，微微的不安，男孩明显有些微微颤抖着身体，字字句句，渗透过来，老师，你接收到了吗？
接收到了吗？林宪的睫毛颤抖了一下，接收到了，在心底默默的回答。
林宪垂下的手没有动，他只是直直的站着，脸上的表情充斥着矛盾，咳了一声，声线带了一些沙哑和柔和“你这个傻瓜……！老师几岁了……没事的。”
“老师？！”少年带着不满的低低叫着，口气有些焦灼的随着发尾的抖动传递到耳朵里，林宪轻缓的口气压的更加低沉，好像从咽喉里直接压出来，挤出来一样，“好啦，老师错了，接收到了，现在也元气满满了，行了吧……”
安慰的口气让醍醐稍微松了口气，不过几秒的功夫，他同手同脚的从某人的肩膀处跳开，意识到方才撒娇一样的举动，醍醐的小脸蛋整个都在充血，刷的红色的颜料在上面浸染了出来。
“……醍醐。”林宪有些失笑看着少年手忙脚乱的伪装，他几乎是僵硬的抱着书，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己。
要是下一句他说错了一句，少年是不是就要羞愤的哭出来了，林宪心中被挠了一下，手脚都有些发痒，那种从神经内部出现的需求让他整个人更加的温和冷静。
缓缓的弯下腰拿起方才被少年随意丢在地板的笔记里的书签，错开两个人的距离，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往回装。
醍醐只是垂着眉眼不敢看，林老师的脚步声在接近，然后停顿了两秒，林老师沉稳的声音响起，“晚餐……还没吃过吧，跟我们一起吧？”
“不用了，学校吃过了！”醍醐现在冒烟的状态连他自己都不晓得自己说了什么，只是胡乱的把鞋子穿好，急急匆匆的拉着自行车就消失于夜色里面。
“那，路上小心点。”林宪的目光在醍醐骑车的背影上流连了好几分钟，有些轻的叮嘱了一句。
他转身去准备晚餐之前，迟疑了一下，伸手去抚平了肩膀的褶皱，明明已经很平整了，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抚弄着，好像真的能够汲取力量一样。
耳朵里还藏着少年气势十足的羞涩声音，碎发的香气，半靠着自己温软细腻的身体，林宪紧紧的闭上眼睛，眼角有些潮湿。
现在，世界对他来讲，也许不过是少年一个紧紧的拥抱，即便再多的困苦与艰难，都可以坚持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初次拥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