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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十七章 ...

  •   玄烨在书房中处理政事的时候总是嘴角带着笑,如今我虽然仍旧不会磨墨,但是有央歌在一旁帮衬着,我只是偶尔递递茶水,看看书而已。

      曹寅从鳌拜被擒之后便一直视玄烨为神一般,每每那一道崇拜的目光袭来,我心里都觉得一种恶寒,索性,承受那目光的人不是我,从上元节之后便很少想到容若,只是如今,想着也是枉然。

      佛经上说,贪念令人愚妄。

      后来逢央歌说起容若的时候,我都只是淡淡一笑。

      苏麻喇姑每每借着太皇太后的名目来养心殿的时候总是试探着问我是否可有回心转意,我不懂,便一直摇头,而见到我摇头,她则是叹着气,说着什么痴孩子。

      后来太皇太后召见我的时候,也是这般问我。

      彼时已经是康熙八年的六月底了,天气还是一样的燥热,我想着自己来到皇宫已经是一年有余了,但如今,却是不见得纳兰府上有人过问,端坐在慈宁宫正殿上首,太皇太后一脸笑意看着我:“寻常可有改变主意?”

      我自然是这道这主意是什么,但是人一生只有一颗心,爱了一个人,便再也没有多余的心去爱别人了,听她这样问着,我只得低着头说:“回老佛爷,寻常主意已定,永不改变。”

      却是座上的她笑得难以捉摸,她摒退众人,只留下苏麻喇姑和我,三个人在空空的大殿里面,谁都没有说话。

      “当真那人万分好,故而,你也看不上皇上吗?”

      “老佛爷,您也是过来人,自知情难自已这个道理,若是寻常可以选择,便是今生谁也不爱,多累啊。”

      “可哀家看得出来,你对皇上也是好的,却为何不能爱他呢?”

      我低着头不说话,我不能说我为何要让玄烨有我对他也是好的的错觉,那好是一种残忍,喜欢,只是为了牺牲,善意只是为了残忍。

      我如今只是一柄利刃而已,伤人伤己。

      她看也问不出个因为所以来,索性让苏麻喇姑送我回去。

      铅灰色的云层厚厚地布满了天空,夏日里这样的天气是异常闷热的,看来,大概会有一场大雨降临,我站在慈宁宫的檐廊下,同苏麻喇姑告别:“姑姑别送了,眼看着天气不好,别路上淋了雨,还是就送到这里吧。”

      “寻常,若是可以,试着去接受皇上。”

      “我知道,姑姑,皇上是个好人,但是,我不是。”

      我走的时候仍旧看到苏麻喇姑她摇着头,像是对我万分无奈却又极度心疼,我知她待我是亲人,可是我却只是想要在这后宫里面能够完成自己最初那个打算。

      回养心殿的路上下起了大雨,却是进退不得,只得在半路上找了一个亭子避雨,很多时候我喜欢这样的雨天,众生俱寂只留下这雨声,潺潺阑珊,我捏着发冷的手心,却是觉得很冷。

      这雨一时半会看似难以停歇,但想到央歌仍旧还在那偏殿里面候着我,咬了咬牙,捂着脑袋便冲进了雨里。

      回到养心殿的时候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曹寅站在偏殿门口看着我回来,赶紧撑了伞过来,淌下的水滴在地板上连成一条线,央歌则是拿了干燥的巾帕来帮我擦拭。

      曹寅看着我一身的雨水,然后说道:“刚才皇上找你,却是听你去了慈宁宫,恰逢天降大雨,便命我接你,却不想去慈宁宫那边你已经离开,回来的路上有遇不到,故而在偏殿等着,现在你浑身都是湿的,还是好好洗个热水澡,命人熬些姜汤,仔细感冒了,皇上那边,我去禀报。”

      我连声道谢。

      当下又是热水汤浴,御寒姜茶,央歌都备齐了,我看着,眉头瞬间都皱起来了,这姜茶我只是随口应着说要喝的,但也没有真要喝啊,央歌知道我从小怕这味道,此刻却是端了慢慢一大盅来,而且坐在那里眼睛盯着我,像是我不喝掉就一直看着。

      我讨好道:“好央歌,泡个热水澡就好了,这姜茶,就免了。”

      央歌不理我。

      于是我便穿着已经湿透的衣服坐在那里,既不沐浴也不喝茶,倒是央歌坐了一会,急了,便要上来扒我的衣服。

      央歌自小便知道我一切缺点,我怕痒,怕姜茶,怕像现在这样,被人拉扯。

      于是只得投降。

      温润的热水有些微烫,却恰好暖着身子,觉得十分舒服,便轻轻靠在木桶上闭目养神,偶尔听见央歌在屏风那边是不是喊一声:“小姐。”

      我知道她是怕我睡在浴桶里面感冒了,待水温差不多了,便从浴桶里面站起身来,穿好衣袍。

      这个时候天已经晴了。

      心情难得大好,便忙着让央歌将头发用香炉熏干,然后穿好旗装,去了正殿。

      赶去的时候正巧玄烨和曹寅十分有兴致,在那里下棋,我不便打扰,只得站在一侧,看着他们将棋局下完。

      外首太监喊着惠嫔求见。

      玄烨的眉头不禁皱了又皱,然后说了声宣。

      那女子聘婷袅袅,低眉顺眼的样子很是温婉,而我看着,竟是觉得十分悦目,后面跟着两个丫鬟,一左一右,确是宫中妃嫔该有的样子。

      “臣妾参见皇上。”

      “免礼。”

      这才看清那女子的面容,确实是稍作打扮之后又五六分与我想象,但是眉目却是比我温柔许多,我想着,难过玄烨会对她恩宠多时,不说这容貌占了先机,倒是这温柔可人的气质,怕是只要是男子,都会喜欢的吧。

      玄烨咳嗽了一声,我连忙收回视线,上前行礼。

      她应该是知道她这惠嫔得来的缘由,便也没有像别的妃嫔一般仗着恩宠对人刁难。

      我想着,这样的女子谁不喜欢,就听见玄烨说道:“不知道今日惠嫔前来有何事?”

      “臣妾无事,只是久未见到圣上,便前来探望,若是有违礼数,臣妾自当下次不敢了。”

      我听着却是觉得这话里面有话,细细一思索,原来是早前为了鳌拜的事情,玄烨已经很久没有临幸后宫了。

      还想多听一些,却是被玄烨以沏茶的理由支了出去。

      我自然知道他是不希望我知道太多后宫的事情,索性,这后宫的事情也不是我感兴趣的,只是八卦本来就是天性,没事的时候拌拌茶,和央歌嗑道嗑道也是不错的。

      哦,对了,央歌也是知道我如今不是妃嫔的事情了,虽然她心中有疑问,但是仍旧没有多说什么。

      我一直心里嘀咕着那惠嫔是从何处找来了,但却不是非要一定找到结果的。

      后来听曹寅说自那日走水之后宫中一直宣称惠嫔只是受了点伤而已,倒是其他的,皇上自有打算。

      我端茶进去的时候那女子已经走了,倒是玄烨坐在文案前面一阵发愁。

      我不禁好笑,有女子惦记着你难道不是好事,但是却碍于身份倒也没说出来,却是他看见我之后说了句:“想要说什么便说吧,朕知道,朕自作自受。”

      我连忙摆手,这哪里是自作自受,分明就是艳福不浅。

      心下想笑却不敢笑,倒是找了一个理由出去,在院子里笑得前仰后翻,后来经过的小宫女一脸好奇地看着我,更有甚者,竟跑上前来问我:“寻常姑姑何事如此好笑?”

      这不问不打紧,一问却是让我更加觉得好笑,就为了我在玄烨面前伺候,故而这后宫里面品阶略微低些的,都喊我姑姑,明明岁数是相当的,却是端端比人长了一辈。

      我堪堪止住了笑,回答道:“方才想起几日前看到的笑话,所以才那般好笑的。”

      追根问底的人不少:“什么笑话?”

      “秘密。”

      我实在说不出笑话如何,却也不能将养心殿内的事情说了出去,故而只能糊弄糊弄,倒是后来遇到曹寅,他说我在宫中大笑,言行举止不合礼数之类的话,我突然就想起了初见之时他也是这般冲着我大声呵斥的,而且,他也害死了白白。

      我瞬间就冷下了脸。

      他却不明所以。

      在养心殿里面的日子总是很快就过去了,康熙八年的五月擒了鳌拜之后,朝中却是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的,偶尔太皇太后会找我去时不时询问五格儿他们过去的境况,我倒是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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