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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阿潘灵之王1 ...


  •   第一章阿潘灵新年

      白金太阳首先落入阿潘灵大陆西部的群山中,天空布满红金太阳的余晖,深蓝色的天幕上满是镀着金光的云朵。不久金红太阳也追随白金太阳的轨迹向西倾斜。十年中,只有今天金红太阳的轨迹会完全追随它的兄弟。同时也只有这个夜晚,阿潘灵的七轮月亮会齐聚夜空,上演十年一度的盛景。
      随着夜幕降临,世代居住于这片大陆上的魔族人民开始他们十年一度的狂欢。今天是阿潘灵新年,是魔族们不分高低贵贱、富裕贫穷,人人平等的节日。这一天,仇人要暂时言和,战士要放下武器,富人要把面包分给贫民,贵族要和平民一起跳舞。繁华的大城市里灯光璀璨,彩车、游行、舞会、表演装满了整座城市;较小的城镇与村庄也有各种庆典,店铺和小摊人满为患,空气里飘着吃食的香气。家家户户都在外面游玩,等待节日高潮的那一刻。
      七位月亮女神中,黄月是最常见到的,今晚它也早早挂在天空,巨大的浅黄色月亮洒下银辉。青月、蓝月、紫月是形影不离的好姐妹,它们大小相似,只有黄月的十分之一,穿行在黄月之前,像玉盘上的三粒彩色珍珠。橙月和赤月也现身了,一东一西赶来参加姐妹相隔十年的聚会。黑月也已经出现,只是无法在夜幕中看见它的身影。
      七轮月亮的排列方式每次都有差别,而解读其中的天意是祭师们最重大的任务。他们可以由此判断未来几年的气候,是否有天灾人祸,甚至某位重要人物的命运。而此时,学问最渊博的祭师已经注意到,今晚的月亮轨迹尤其特殊,这样下去在午夜时刻它们会……!

      阿潘灵新年曾经还有一个意义,它被人遗忘了三千年之久。如今,这份意义苏醒了。

      在莽莽群山的某处山峰峰顶,生长着一棵罕见的白色生命之树,它的枝干晶莹如玉,散发着如梦似幻的荧光。周围是绵延不绝的山脉,潜伏着各种凶猛魔兽,魔法植物也随处可见。这片险境深处已经千年不见人迹。
      生命之树下站着十三个或高或矮、或男或女的魔族,他们的注意力一致集中在生命之树树顶上那朵最大的花苞。仔细一看,生命之树上还有十三个花蒂,正是这十三位魔族的出生地所在。
      青月、蓝月、紫月前后相接,在黄月边缘内侧,恰恰相切。黑月进入黄月的领域,终于显露出身形。赤月与橙月相逢,正好处在黑月的轨迹上。黑月慢慢前行,在子夜这一刻恰好完全进入黄月,一边与黄月相切,一边与赤月、橙月相切,精准得如同诸神祗的玩笑。
      在这一刻,生命之树的最后一朵花开了。白玉般的花瓣层层展开,每绽放一层最外面的花瓣就会脱落,半人高的花瓣一落到地上就变成细沙,发着莹白的光,很快铺满了地面。
      顷刻间花就完全盛放,最后一位魔族坐在绒毯般的白色花蕊上,仰头迎接着他在这个世间的第一缕光线,七轮完美相切,灿烂妖艳的月亮映在他的瞳孔上,熔金般的眼眸褪去初生的茫然,透出灵魂的清澈。
      他垂下头,伸手拨开脸庞垂落的黑色长发,看向树下的同伴们,露出温暖的笑容。无论命运如何,他们的未来都在一起。
      “吾名法兰度厄,受诸神恩赐,于此降临人世。”

      阿潘灵大陆上的生灵有两种诞生方式。一种是由生命之树孕育。金色的生命之树孕育魔族,青色的生命之树孕育魔兽,绿色的生命之树孕育魔法植物。其中金色的最少,绿色的最多。生命之树没有叶子,只有一个个花苞,看似柔嫩,实则硬逾金属。没人敢在生命之树下杀生,这是极度渎神的行为,死后灵魂会永远被狱火灼烧。另一种是雌雄结合,由母体怀孕生子。这样的后代一般都不如亲代强大。但魔法物种出生率低,特别是魔族,只能用这种方法弥补人口。
      至于白色生命之树,它所孕育的生命比一般魔法生物更为特殊。

      生命之树这十几米的高度完全难不住法兰度厄,用“风之守护”在空中减轻冲击,纵身跃到地面时细沙上只有浅浅的脚印。
      十三位同族中的一位女性首先迎向法兰度厄,她展开手里的一块布料为法兰度厄遮蔽裸体。法兰度厄有些尴尬,红着脸道谢。这位看起来三十四五岁的女性身高只到他的眼睛,淡黄色微卷的头发在脑后盘成一个发髻,眼睛是柔和的浅绿色,笑容慈祥有如母亲。她为布料施上光属性的保暖魔法以抵御深夜的凉风。法兰度厄扯紧肩上的布料,同族中还有其他女性和孩童,他可不想再次失礼。但布料的长度不够,法兰度厄的小腿不可避免地露在外面。
      ……算了,腿被看到不算是他非礼别人吧。

      名字为潘蒂妮的女性带着他认识其他十二个人。
      看起来三十岁,体格魁梧,下巴上有胡渣的男子叫盖亚,长到腰际的黑发发质粗硬张扬,在脑后扎成一束;眼睛是猩红色,肤色较深。法兰度厄感到他的气息是他们中间最强的。打招呼时盖亚笑容灿烂,友好地摸摸他的脑袋。
      下一个是德瑞伊冬,三十四五岁左右的男性,容貌出色。灰色长发到腰际,同样在脑后扎成一束,但比盖亚的头发细得多,灰蓝色眼睛。虽然冷着张脸,但眼神温和,是个感情内敛的人。他与法兰度厄轻轻握了下手,没有说话。
      古伊贝格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棕色短发,发梢为银色,眼睛也是棕色,虹膜边缘是银色。很英俊,笑容温和。
      然后是一对犹如姐弟的孩子。十二岁左右的砂葵是个可爱正太,灿烂的金色短发,海蓝色眼睛。脸蛋白嫩,笑起来有酒窝和小虎牙。达芙妮则比德瑞伊冬还要沉默,她一直低着头,既不看法兰度厄也不和他打招呼。法兰度厄只能轻轻地说声“你好”,没想到达芙妮抬起了头,她看起来十二三岁,五官精致得如同洋娃娃,纯金色的长卷发,湖绿色眼睛,白瓷般的皮肤,殷红的嘴唇,长大后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不过她只看了法兰度厄一眼,马上又低下头。
      月白大概二十四五岁,容貌俊秀,眼里隐藏着傲气。浅蓝色的头发几乎垂地,在脑后编成一条长辫,冰蓝色的眼睛,他的双手习惯性地笼在长袍袖子里,平放在身前,这是以前文人的礼节。果然他没有伸出手,而是微躬行礼。
      在他旁边的是二十出头的女性,美丽成熟,粗糙布衣遮不住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西娜有着深红色大波浪卷发,琥珀色眼睛,举止大方,笑容爽朗。
      艾草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嫩绿色的短发和眼睛更显得他的皮肤光滑白皙,浅红色薄唇,脸庞比女孩子还要漂亮。虽然嘴角挂着甜美的微笑,但法兰度厄注意到他的眼底一片冷漠。
      少翁是外表最年幼的,大概八九岁,银色短发,紫水晶般的眼睛。他像大人般和法兰度厄握手,眼中有一种了然:“我们等你很久了。”法兰度厄还没开口回应,旁边的男子就过来做自我介绍。
      “虽然很遗憾你不是位美女,不过还是很高兴与你做兄弟。我是贝萨,人生理想是让世上所有的女士不再有哀愁与眼泪。”这位二十出头的青年整理了一下深蓝色短发,行了个有些夸张的绅士礼,蓝紫色眼睛一直带着笑意。
      法兰度厄把视线转向他,嘴角微抽。刚刚认识的同胞们的性格都或温和或稳重,但这位……以及最后两人都非常有个性。
      赫尔忒斯二十二三岁,他的容貌有种洗脱红尘,空灵清冷的气质。纯白色的长发直到腰际,淡金色眼睛半睁半闭,看起来飘逸出尘,其实只是在发呆,一副没睡饱的困倦模样。潘蒂妮很无奈地告诉法兰度厄,这位同胞出生后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偶尔的清醒时间就用来发呆,目前说过的唯一一句话就是自己的名字。
      树生魔族没有家族、血缘或亲人,只有同一棵树上临近时间出手的魔族之间会有类似家人的亲近感。这些魔族唯一的牵绊就是名字。赫尔忒斯的行为虽然让人无语,但仍保持了最低限度的礼节。
      最后一位同胞涅柔斯则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躲在阴影里,看身形是个瘦弱的少年,声音暗哑,报了自己的名字后便躲到一边隐藏起气息。若不是法兰度厄一开始就看见他在那儿,他一定觉察不到这个少年。

      刚才的盛景只是昙花一现,七女神的聚会转眼已经散去。阿潘灵大陆上各族居住的地方,狂欢正式进入高潮。没有人愿意在这样一个欢庆的时候早早睡去,烟花璀璨,人潮汹涌。烤肉、蛋糕、葡萄酒卖得店主手酸;热情的情侣在街上激吻,惹来无数叫好与口哨;酒吧人满为患,男人们把麦芽酒当水一样痛饮,即使是最禁酒的妻子也不会去阻止;青春洋溢的少女穿着色彩艳丽的衣裙伴着音乐起舞,有心动的小伙子向她们扔花束。夜里的寒气被人群的激情蒸发,空气里弥漫着烟火气息,嘈杂喧嚣的庆典会持续好几天。
      但他们的热情传不到千里之外的群山之中,新生的魔族们围在孕育他们的生命之树旁边,有人聊天有人睡觉。拥有光系魔力的人在周围设下结界,使空气维持在一个适宜的温度。
      所以说树生魔族的确是诸神的宠儿,他们外表出色,天生有强大的魔力,是拥有特权的人。
      盖亚是最早出生的魔族,大概有四十天,他对这个最年幼的同胞特别关爱。在他眼里,法兰度厄并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而是刚出生不到一天的“新生儿”。在法兰度厄的询问下,他告诉法兰度厄他们这些天对周围环境的勘探成果。
      这座山的山脚有一座空城,他们简单探查过,大概废弃了两千年,现在那里只剩下一些残破的石墙和盘根错节的参天古木。千里之内都是莽莽山林,不时有魔兽出没。百里外有一条河流,如果造一条船顺流而下应该能离开这片森林,而且危险也会少很多。
      介绍完盖亚拉着法兰度厄让他躺在自己怀里睡觉,还小心地为他挡风。
      法兰度厄有些哭笑不得。外表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心理年龄,他真的不是小孩子,绝对比砂葵、达芙妮、艾草和少翁要成熟。但是,这种被人小心呵护的感觉真的很……温暖。
      法兰度厄没有起身,靠在同伴怀里很快睡着了。

      法兰度厄是被烤肉的香味吸引醒的,肚子里响起一阵“咕噜噜”的声音,让法兰度厄不由脸红。环顾四周,只有赫尔忒斯依然在睡觉。半山腰上,其他人都在忙活。
      盖亚、德瑞伊冬和贝萨在处理刚刚捕获来的猎物,一头近五米长的野猪和一只有着华丽鹿角的壮年雄鹿。法兰度厄看着他们熟练地用魔法凝结的冰刃剥皮去骨、切割肉块,显然他们之前的三餐也都是这么解决的。
      涅柔斯、月白、古伊贝格和西娜分别照看着四个烤肉的火堆,不过涅柔斯躲得远远地,只是用风系法术控制着肉块翻转;而古伊贝格总是跑到西娜身边“帮忙”,每次都无一例外地被西娜的拳头赶回去。
      潘蒂妮则带着艾草和三个小孩在……织布。
      法兰度厄揉揉眼睛,没错,虽然制作的简陋,但那的确是一架织布机。尽管身上的布料已经在昨天暗示了这一点,但亲眼看到还是让法兰度厄惊异了。
      潘蒂妮的动作非常娴熟,完全是几十年资深女工的范儿,艾草他们则有些手忙脚乱,明显跟不上潘蒂妮的织布动作。
      法兰度厄知道他们在出生时就已经被生命之树赋予了一些先天知识,比如如何运用魔力;但在原始森林里织布,还是个出生不到一个月的“新生儿”……法兰度厄表示有压力。
      潘蒂妮见法兰度厄起身,便准备为他裁剪衣服。她用打结的布条做量尺,缝衣针则用树枝细心削成,手指熟练地穿针引线,针脚细密,尺寸合体。简直是眨眼之间,一件长袍就完成了。
      潘蒂妮刚出生时曾围过兽皮,后来她在森林里找到了荨麻,用木系法术加工出了植物纤维,又造出织布机,把这种纤维纺织成布,然后剪裁制成衣物,甚至还经过了染色与简单刺绣!
      逆天啊——法兰度厄面露敬仰地看着潘蒂妮。

      潘蒂妮想帮法兰度厄把他长到脚踝的黑发扎起来,但布条不久就滑下来散开了。试了几次后法兰度厄无奈地放弃,发质太好有时也是个麻烦。最后法兰度厄用冰凝结出薄刃,把前面碍事的几缕头发割掉了。
      法兰度厄和潘蒂妮、艾草、少翁在同一火堆。潘蒂妮用树叶包着第一份烤好的肉递给法兰度厄时,法兰度厄愣了一下,尊老爱幼怎么也排不到他吧……
      额,不对,他的确是最年幼的,出生还不到一天。可他真的不需要别人这么照顾。反而是比他年长半个月的艾草和少翁更像小孩。
      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其他人已经开始吃了,艾草和少翁也一副把法兰度厄当弟弟看的样子,法兰度厄只好默默啃肉。心理年龄与实际年龄不符真坑爹啊。
      吃完烤肉后扒开火堆,下面还埋着一种紫褐色的植物块茎,烤熟后香气扑鼻。少翁介绍说这是一种叫做普拉斯的植物根,淀粉含量高,营养丰富。
      “普拉斯是旋花科一年生植物。蔓生草本,外皮紫黄色或紫褐色;叶互生,宽卵形;花冠钟状,漏斗形,白色至紫红色。蒴果卵形或扁圆形,种子1-4。块根含大量淀粉,可食用、酿酒或作饲料。”少翁用一种“这东西还挺好吃的”的简单口吻说着。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法兰度厄再次惊异了。
      “脑子里天生就有,看见就知道了。”少翁双手来回抛着表皮很烫的普拉斯,吹着气想让它快点凉下来。法兰度厄见状用风把这块普拉斯卷起来,一个迷你旋风吹过,再次落到少翁手上的普拉斯已经是温热的了。
      “谢谢。”少翁把它掰开,分给法兰度厄一半。“我的天赋是水、地、金、木、幻、光,你呢?”
      “我?”法兰度厄仔细感受体内的魔力。“风、火、水、地,雷、冰、金、木,还有毒、幻、暗、光……”
      “你是全属性天赋?”这次终于轮到别人吃惊了。
      “全属性?”可他体内还有一种奇怪的力量……法兰度厄困惑地皱眉,伸手唤出第十三种力量,一个光之纹章浮现在半空中。
      少翁睁大眼睛:“你果然也是……”他突然转头看向另一边的赫尔忒斯。
      一向表情困倦,连吃饭都闭着眼的赫尔忒斯第一次完全睁开了那双淡漠的浅金色眼睛。他定定地看了法兰度厄一会儿,然后闭上眼睛……接着睡觉。
      “喂!不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少翁跳脚,小孩心性显露无遗。“你也有纹章的对吧!我和法兰度厄都有,你不可能没有!”
      少翁比法兰度厄早七天出生,赫尔忒斯则早五天,他们三个是最后出生的。
      其他人对这场意外的争吵选择旁观,法兰度厄似乎没注意到他们暗含思考的目光,呆呆地望着那个鲜红色纹章。
      “废城。”法兰度厄突然开口。
      “呃?”单方面跟赫尔忒斯吵架的少翁表示不明白。
      “我想去那座废城看看。”法兰度厄眸色加深。

      幻系法术的主要范围是精神攻击,可以放大某些情绪,让人陷入混乱,看到幻觉,甚至控制人的神智。盖亚之前所说的探查,就是抓住一只飞禽,入侵它的大脑控制它的飞行,从天空查看地面的情况。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实际去过那座废弃的城市。
      从上面看什么都很轻松,但当需要一步步走过去时就会遇到许多问题,比如行走的正确方位、可能遭遇的魔兽或者隐藏在枯枝腐叶下的泥沼。一行人走得很不轻松,但没有人发出抱怨。
      当白天过了大半时,他们终于看见了那道几乎被绿色淹没的高大城墙。城门不知在何处,不过也没谁会去特意寻找。法兰度厄伸出一只手按在一株紧挨着城墙的参天古木上,木属性的魔力流入巨树的躯干,促使它的细胞快速分裂、生长。一根根新生的枝条从长满绿苔的老树皮中冒出,间距均等,横向生长,很快成为粗硬的老枝,形成一道树梯。
      翻过城墙,第一眼看到的除了树木还是树木,没有一点城市的痕迹。因为千年前的房屋的建筑材料大部分都是土砖或木材,只有贵族们才有能力使用石料建造居所。
      一行人继续深入,又过了很长时间才发现新的废墟。这说明他们已经穿过平民区,来到居住条件更好的富人区,地上甚至还能勉强找到曾经铺路的石板。渐渐地周围的废墟开始有模有样,显出房屋的构造。最后他们停在一片宫殿遗址前,坚硬的石料妨碍了树木的生长,却让藤蔓植物大行其道。宫殿披着绿色的外衣,依稀可见往日的壮丽辉煌。
      法兰度厄率先进入宫殿,大步往前走。初时还有些辨不准方位,慢慢地脚步开始流畅,宛如穿行在自家庭院。经过前庭、长厅、大殿、重重残柱、各种居室,最后在某处居所停下来。
      法兰度厄环视室内,曾经的挂毯与帷幔都已化为粉尘,往昔总是人来人往的宫殿只剩凄凄荒草,爱恨嗔痴的戏目早已演完散场,只剩他这一缕孤魂徒劳吊唁。
      其他人站在室外看着法兰度厄静静站在那里,仿佛时间静止,光阴凝固。
      “这里是哪里”砂葵好奇地张望,但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一片静默。
      很长时间之后,法兰度厄轻轻叹口气。
      “这里是我死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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