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山大帝的情人》H赫斯辛

91、波斯大帝14

　　「亚历山大！」

　　从城外进来的皇家御使团几乎佔据了整条巷子，已经被赶到外头的阿奇亚卫兵们退到泰利多利宅邸，看到跟尼阿卡斯一起在宅邸后门的亚历山大，加米尼立刻冲上前。

　　「天哪......」

　　看到情人胸膛上那支已经折断一半的箭，加米尼急得眼眶都泛起泪水，亚历山大皱着眉头想阻止加米尼查看，但是对上他瞪大的黑色眼睛，亚历山大还是只能低声安抚。

　　「我还好，你别担心。」

　　「让御医先帮他看看吧。」已经被做了简易包扎的科多曼努斯靠了上来，对御史兵团长说道。

　　「团长，那个名叫阿奇亚的将军说，我们必须把一个金髮的少年交出去。」

　　一个波斯士兵对加利维利说道。「他说男孩本来就是属于伊利里亚的，但是几个希腊侍僕把他拐带走，他要我们把希腊人还有男孩给他，科多曼努斯阁下他们就不追究。」

　　「不行！不可以把亚历山大跟尼阿卡斯给他！」加米尼着急的说道，虽然他也知道，对于波斯人来说，不论是尼阿卡斯或是亚历山大的死活，都跟他们没有关係。

　　「的确，我们只是来接阁下的，如果为了无关的人，造成本国跟伊利里亚的冲突就多馀了。」
　　加利维利点点头说道，但科多曼努斯却是斥道。

　　「我没说要跟你们回去，也不可能让你们把加米尼他们交出去。」

　　「是吗？那就尊命了。」没想到加利维利立刻行了个礼，对一旁士兵指示道。

　　「去跟那个将军说，我们什麽也不能照办，除非他想引起波斯跟伊利里亚开战，否则别再对波斯御史发号施令。」

　　刚刚不是才说不想引起冲突？兵团长突然间转换立场，让加米尼跟科多曼努斯面面相觑，而对方感受到他们的视线之后，更是露出和善的一笑，还微微行了个礼。

　　「虽然还没即位，但您现在已经是波斯的王位继承人，御史团只效忠帝王，不论你说什麽，我们都会照办。」

　　「什麽命令都照办？」

　　科多曼努斯记得，以往的确听过这样的传言，御史兵团是对帝王命令完全尊从，而且不会有第二句质疑的小型军团，曾经有一个波斯皇帝下令失职的御史兵团长自尽，对方二话不说拔剑自刎。

　　「您说什麽对我们都是圣旨。」

　　对方还是一派轻鬆的神情，但是那双眼直视科多曼努斯时毫无玩笑之意，透明的就像什麽都没隐藏一样。

　　不过，突然间变成王位继承人，科多曼努斯的惊讶跟困扰大过一切，但是如果能够暂时解决当前的危机，那也算是他的好运。

　　「插得不深，真是万幸。」

　　稍后波斯御医帮亚历山大处理箭伤，并在加利维利的建议之下，让所有人都先上了御史在港口边的船。

　　亚历山大的伤上了麻醉，包扎完后跟加米尼，尼阿卡斯留在船上的客房裡。尼阿卡斯并没有受伤，但是看起来有些茫然虚弱，只静静的待在亚历山大身边。

　　「你是加米尼？」

　　一会儿进门的一个波斯士兵问道。似乎是为了沟通方便，他们还找了一个会说希腊语的人来通报。

　　「科多曼努斯阁下要见你。」

　　「加米尼。」

　　在船房裡的科多曼努斯已经被加上一袭紫色有刺绣的批风，但他很快就扯了下，还把房裡好几个士兵跟兵团长赶了出去。

　　「这些人疯了，还真的把我当成继承人。」

　　科多曼努斯关上门大吐一口气，拉住加米尼的手。

　　「既然是先王传旨，应该是错不了。总不会有人拒绝继承王位吧，你可是会变成东方最大帝国的君王。」

　　「得了，这件事一定是个阴谋。」科多曼努斯脸色一沉，低声说道。这让加米尼感到奇怪。

　　「阴谋？」

　　「记得我告诉你，我只是王位继承的第五顺位？」科多曼努斯为了不让房门外头的人听到，压低声音缓缓解释。

　　「我表弟阿尔赛斯是被宦官巴哥阿斯辅佐上去当傀儡的，他们说他之前重病时，巴哥阿斯亲自到他床边，询问他该让谁继承王位，照理说绝对不应该是我，他这麽问其实是在试探阿尔赛斯，他还年轻涉世未深，只是单纯的尊敬我，所以才把王位给我，他不知道巴哥阿斯就是想要从他身上找到答桉，好把他认为最适合继位的人剷除掉。」

　　阿尔赛斯？加米尼对波斯历史相当有兴趣，而他这麽一回想，亚历山大这个时期，在驾崩的阿尔赛斯之后继位的，不就应该是......？

　　「大流士？」

　　「怎麽了？」听到加米尼震惊的喃喃自语，科多曼努斯问道。

　　「对，他们说那会是我的名号，大流士三世。」

　　「大流士......！怎麽可能！」

　　加米尼看着面前的青年，突然觉得脑中一白，着名的波斯皇帝大流士，也是亚历山大毕生宿敌的大流士，难道就是眼前这个人？

　　依照历史，几年后亚历山大将会东征，目的就是击打波斯，然后也会在决定性的伊苏斯战役，跟这个波斯皇帝决一死战，虽然早知道这段史实，可是他怎麽也没想到，科多曼努斯就是那个大流士，亚历山大一生的宿敌。

　　「我不回波斯，更不可能继位，我会让他们把船停在马其顿境内的港口，到时我趁机跟你们一起下船。」

　　「不行！」看着盘算推托的科多曼努斯，加米尼赶紧说道。

　　「加米尼，这不是我要的人生，我要的，就是一辈子跟可爱的情人一起云游四海，我要你跟我一
　　起走......」

　　「不，这就是你的人生！」

　　加米尼突然激动的这麽喊道，让科多曼努斯也停了下，只见眼前的少年瞪着黑亮的双眼，认真的一字一句说道。

　　「这就是你的责任，你不可能永远逃避，有时候就是毫无选择地成为某个人，既使你不愿意，但是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你也有那个才能去承担重任，那为什麽要逃避呢？」

　　说这些话的加米尼眼底浮现複杂以及悲伤，其实这种无奈他比谁都清楚，来到古代，成为了赫非斯辛，这一切都不是他选择的，如果可以，他当初就此逃离王家学院，或许就可以躲开身为这个少年的一切回忆以及过去，但是最后他还是选择去面对。

　　而就连爱上亚历山大，也是他无法控制的，以一另个人的身份跟他相遇，相识又相恋，这并不是他当初要的，可是他无法改变，只能接受。

　　「亚历山大不适合你。」

　　一会儿捧起他脸的科多曼努斯突然静静地说道，让加米尼一愣。

　　「在他身边你只是他的少年，加米尼，对一个马其顿王子来说，你能拥有的太少了，未来也太狭窄了，以后他需要的东西，也是你给不了的。」

　　「......跟他在一起是我乐意的。」加米尼犹豫着说道，但有那麽一瞬间，他脑子裡却是闪过亚历山大那时说的那些，有关孩子的事。

　　小孩是天神给的礼物。

　　会说出这种话的亚历山大，以后势必会期待孩子的降临，可是要能够有小孩，他绝对要娶妻，到时自己有办法接受跟其他女人，或许不只一个女人分享亚历山大吗？

　　「......。」

　　加米尼垂下眼时，再一次怀疑了起来，而他也忘不了，当时在王城时，菲力就曾经说过类似的话，说他鄙视那种为了少年不结婚的男人，还有少年的忌妒心造成长者的婚姻不幸，而现在可怕的是，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做得到，平静地接受亚历山大结婚生子。

　　「伤脑筋......」科多曼努斯看着加米尼困顿的样子，反而后悔自己说出这些，但是这样一个坚强开朗的男孩，的确已经让科多曼努斯心动，如果亚历山大让他死了心，自己可以得到他，那科多曼努斯的庆幸还大过那罪恶感。

　　「你知道吗？如果我回去了，将要面对一个狡猾阴险至极的敌人，他让我回去继位，无非就是要找机会除掉我，你跟我表弟都太看得起我了。」

　　科多曼努斯平静地说道，他没想到加米尼看着他时突然露出灿烂的一笑。

　　「傻瓜，你一定办得到的，你可是大流士！」

　　亚历山大以后为了击败你可是伤透脑筋。加米尼心中这麽想道，其实他多少也能瞭解，儘管现在的科多曼努斯还是年轻轻浮，可是这个男人一样有着不凡之处，他的心胸宽阔跟那种谨慎判断，大胆行动的特质跟亚历山大颇为相似。虽然不知道自己对于这个将成为大流士的男子有何意义，但至少加米尼清楚的是，他怎样也不可能鼓励科多曼努斯逃避王位，因为他的确就是那个掌权庞大帝国的男人。

　　「......你真是个神奇的男孩。」

　　看着加米尼的笑容，科多曼努斯忍不住感叹，为什麽只是他的一句话就足以说服自己呢？这个看似柔弱俊美的男孩身上到底有什麽，能够用很轻的方式撼动他的心智，加米尼笃定的样子好像能感染他。

　　「的确我也逍遥够久了，如果这真的是神明的旨意，我也只能承担。」科多曼努斯缓缓说道，这才又捧起加米尼的脸。

　　「可是回去之后，还有更危险的在等我，答应我，以后亚历山大让你伤心的话，到波斯来找我......喔，不该这麽说。」

　　「咦？」

　　看着科多曼努斯突然一亮，转为锐利的双眼，加米尼问道。这是他从未在这个悠閒的傢伙脸上看到的野性跟斗气色泽。
　　「既然已经决定接下波斯的权杖，我跟你们就不再是同盟，到时候你要小心了。」

　　「当然，但是......」加米尼本以为对方是打算以后要跟马其顿一决胜负，但科多曼努斯充满暗示意味的眼角又是眯起，还突然弯下身把加米尼扛到自己肩上。

　　「喂，做什麽！」

　　被科多曼努斯抬到甲板上，加米尼只见这个傢伙发出顽皮的笑声。

　　「现在开始我不等了，下次再见到你的时候，我会直接把你掳回波斯，当我的宠侍！」

　　「少开玩笑......放我下来啦！」

　　「加利维利！」

　　科多曼努斯叫住兵团长，还拍拍加米尼的大腿。

　　「你说过我什麽命令都要照办吧？」

　　「当然。」对方摸摸下巴，兴味的看着挣扎的加米尼。

　　「那麽就帮我做件事，我要把这个男孩加封，让他当我的宠侍。」科多曼努斯说道，对方挑起眉头点点头。

　　「这非常容易，一回王城我就帮您给内侍传令，等到即位一过就生效。」

　　「少乱来，我不会跟你回波斯！」

　　「对，他这一次不跟我回去。」科多曼努斯点点头说道。「等等他们要在马其顿港口下船，从下船那一刻开始，只要这个小傢伙再出现在我视线裡一次，或是让御使团遇上，立刻抓回波斯王城。」

　　「遵命。」

　　明明是个荒谬的要求，对方却是毫无犹豫的说道，而加米尼这才一踢科多曼努斯胸口，被对方放下来。

　　「我很想亲眼看看波斯，但是这种方式实在太无理取闹了！」

　　「小心点，我现在可是波斯大帝，说到做到喔。」科多曼努斯按住加米尼拳头，见他一愣的表情又吻吻他的手指。

　　「......我要回去看亚历山大了。」瞪了他一眼的加米尼转身说道，看着笑得开心的科多曼努斯，加利维利问道。

　　「那麽，这个要加封的男孩是什麽名字呢？用他的希腊名字加米尼？」

　　「唔。」摸摸下巴，看着加米尼离去的科多曼努斯悠閒的一停，最后意味深长的笑着自语道。

　　「把他封为我的侍寝宠侍，名字要叫做巴高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