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暴雨将至 ...
-
“你来了？”
托雷敲门的时候艾比正在梳头发，她咬着卡针给托雷开了门。托雷站在门口没打算进屋，艾比也没做过多邀请，三下两下盘好头发带上帽子就打算跟托雷出门。
“哦对了，这是整理好的资料的一部分算定金好了。”艾比大大方方的从餐桌上拿起两张纸，“我说过，这方面资料不算多。”
托雷点点头表示理解，粗略的看了眼就折了折塞进裤兜，他看字多的东西会闹心，虽然艾比暂时提供的只有两页纸但也足够他研究好一会了。所以一直以来替他分析情报的都是谁？托雷完全不觉得自己会擅长这种工作，库利德更不像干这事的人，托雷捏了捏眉心，他就知道库利德那张嘴肯定说一半留一半还理直气壮的欺负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虽然算的上为所欲为，但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生气的事情。托雷摸摸胸口，反正他现在没什么火气只是觉得某个男人挺小心眼的做法有点好笑。
“拉德耶罐头厂你知道么？”托雷走在前面问。
“是北区那个要倒闭的罐头厂？”艾比把罐头厂的名字在嘴里绕了两圈快速的回忆起来，“如果是北区那家我确实知道，这事你随便问问都问的出来，也没什么收费价值算我送你好了。那家罐头厂经营了七八年了，过去他家生意其实还不错，但从去年年初大规模裁员开始效益就不行了。为这事政府那边还和罐头厂负责人谈了几次，毕竟北区本来经济发展就不好，无理由的裁员就很加重失业者家庭压力。但罐头厂铁了心的说是要转型。都一年多了，他家除了还在卖罐头也没看出来什么变化，就是罐头变得特别难吃。”艾比回忆了一下，一张小脸都皱了起来，“说难吃也不全对，就是有股怪味，肉的颜色看着也怪怪的，总之买来吃的人确实不多，除非特别穷还想给孩子吃点肉的人。”
托雷摸了摸鼻子，觉得艾比说的可能不是全对，毕竟那家罐头厂有可能真的在努力转型——把主要精力放在研究那些吃人骨肉的虫子什么的。他昨天亲眼见到那些白色的虫卵以惊人的速度孵化并在几分钟内把一个成年人吃成一张皮——说起来这么离谱的玩意总不能是库利德那个骗子赞助出来的吧，托雷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点心虚，毕竟一觉醒来的地方简直是通缉犯大本营，他现在碰到离奇的事就容易先去想想是不是自家人开展副业搞出来的付赠品。托雷挺认真的琢磨了一遍，觉得还真挺有可能的，虽然没看出库利德喜欢玩虫子但是他手底下有个叫希奇的道士喜欢啊，托雷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他有点犹豫，假如库利德真在里面投了资，那他打算拆了这祸害玩意的想法是不是不太好？
算了，拆了再说。托雷没犹豫几秒就打定了主意。大不了让库利德再建一个，如果还是这些恶心玩意那他下次会努努力忍住不动手。
“停下。”胡思乱想中的托雷说不走就不走了。艾比没这么快的切换速度差点一头撞上去。托雷快速的在脑子里过了遍地图，“走这边。”
“怎么了？”艾比低声问，他们之前走的那条路离目标地最近。
托雷没回答，只是带着艾比换路走。刚刚他看见几只米粒大的小白虫子从墙角迅速爬过。类似蜘蛛腹部的小肚子圆鼓鼓的，背部也多了横七竖八的黑色纹路。但就是昨天那种，托雷确认，他眼神好的很。只是昨天这虫子明明还很怕光今天怎么就敢在白天出没了？托雷又想起刚刚在他手心里装死的那只，突然意识到搞不好随着这些虫子在外界生存时间变长，它们也在快速的适应着这个世界。
当弱点不再是弱点，当畏惧的不再畏惧——托雷抿了抿嘴，他有预感这种贪吃的生物可能会造成巨大的麻烦。希望昨天那两个大概率是他前同事的人能争气点。
虽然是白天但是天空满是乌云，阴霾霾的。好像又要下雨了。托雷加快了脚步，艾比小跑着跟上。在距离警署还有三条街的时候，艾比拉了拉托雷的袖子。她喘着粗气，双手放在膝盖上，汗水也从脖颈上滴落。“稍等一下，稍等一下。”艾比重复着说，看起来累坏了。
托雷点点头，艾比做了几个深呼吸，她指着前方拐角的食杂店要去买瓶水，托雷又是点点头并客气的拒绝了艾比帮他带一份的提议。托雷在原地等艾比，他想着刚刚看到的小虫，钢笔里那只并没有长出黑色条纹，他要不要给它喂点食？它这么讨厌他，托雷也不知道如果自己真弄点血给虫子，那虫子敢不敢吃？
要不试试？托雷靠着墙瞎捉摸，随即就听见了金属的碰撞声和连续的，鞋子底在地面摩擦的声音。托雷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他探头却并没有在食杂店看到艾比——那种小小的食杂店都是在柜台上后直接付钱，不存在进店的行为。天空阴沉沉的要下雨，巷子里除了一只病蔫蔫的老猫并没有人，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也轻了，托雷寻声快速追了过去，在距离食杂铺子很近的地方有一个低矮阴暗的岔口，里面堆了不少破旧二手用品。托雷先是看到一只鞋子，他记不清这是不是艾比今天出门的那款。再往里一个身影蜷缩着后背朝外，发出咕噜咕噜的吞咽的声音。
托雷仔细看去，那是一只约三米长的生物正低头在地上撕咬吞食着什么，看起来像一只脏兮兮的大型犬。这生物体表遍布棕黑色的短毛，却遮不住身体上丑陋的缝线，这是一只被拼凑出来的怪物，连表皮都不是一个颜色。杂糅的皮子被粗暴的缝合在一起，不少地方还看得见鲜红的裸肉。它蹲坐在地面上，打着骨钉的支离破碎的肉块被拼凑在一起充作后腿。听到声音，怪物回头，托雷看见这古怪生物嘴里叼着一个人的手臂，手臂很新鲜，手里还撰着一只没有笔帽的钢笔。托雷拔枪就射，子弹毫不留情的击向怪物，这犬状生物愣了一下，它长着一颗与人很相似的头，虽然没有眉毛而且鼻子塌的厉害，但明显是一张人脸。在这人脸与脖颈拼接的部位，还能看到一个如瘤子版的肿物，上面是另半张小脸，瘤子周边的皮肤被缝线拉扯的支离破碎。这小半张脸是完全的死物，纯粹就是生硬缝上去的。
但是有点眼熟，托雷觉得在哪见过。
子弹命中皮肉却被弹开，怪犬受痛的张了张嘴，却没什么声音，它转头瞪着托雷，属于人的眼睛却不过是一潭死水。它没有声带或者曾经有过但是被切除了，但这并不重要，托雷更换了弹夹手一抬子弹破空而出。向他冲过来的怪犬被迎面而来的子弹的重重击飞出去。它挣扎着爬起来，大嘴张着涎水外流。原本是眼睛的部位只剩下两个血洞。它无声嚎叫着在地上翻滚，还没吃完的半截手臂丢在一边沾满了泥和土。
手臂不远处有一具少了一只手臂的无头尸体，尸体穿着宽松的上衣下摆掖在背带裤里。脖颈断处残留着不规则的切痕，但不是齿印。
小姑娘刚刚还鲜活的走在他身后，现在就狼狈的躺在地上。缺了头颅，断了手臂，周身血污，没了帽的钢笔滚落在残臂不远处，托雷脱下风衣轻轻盖在尸体上面，还把艾比掉了的鞋子捡了回来。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托雷子弹上膛，他没什么情绪的看着怪犬，“我把不祥送给你。”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暴雨将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