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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万劫不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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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柯紧紧闭着眼睛,风从耳边呼呼吹过,眼睛张开一条缝,小心看近在咫尺的傅北歌,她没有想过有一天两个人会靠得这样近,阿柯突然不再害怕死亡了,只要被他拥在怀里,就算前方等待是地狱,她也义无反顾。
傅北歌放开右手,只用左手搂住阿柯的腰,一把抓住峭壁边上伸出来的一根粗壮的大树干,因为下降力量太大,两人重重砸向山壁上,傅北歌转个身,用自己的身体挡在阿柯身后砸向山壁。
傅北歌皱了下眉头,啜了一声,这下砸得可真结实。
“傅北歌!”阿柯在傅北歌怀中毫发无损,她也知道那一下肯定疼死了,咬着唇,疼惜不已。
傅北歌轻哼一声,“没事,你抓好我的腰,我们下去。”
阿柯闻言双手紧紧抱住傅北歌纤细的腰,将脸靠在他怀中,傅北歌放开抓住树干的手,两人又再次落了下来,可是这次阿柯躲在傅北歌怀中,满满的都是安全感,一点也不害怕。
傅北歌拥着阿柯两人稳稳地落到了崖底。
阿柯离开傅北歌的怀抱,一眼看到他流血的右手伤口已经结疤,左手却因为树干插破了皮,整个手心变得惨不忍睹,阿柯皱了眉,抓住他的左手,细细将里面的木屑都挑出来。
傅北歌嘴角微挑,露出一股别样的风流,狡黠却不失温柔,“放着吧,没事。”
阿柯一看这笑容,三魂七魄被勾了一大半,迟钝摇摇头,这伤口不处理好会化脓的,阿柯总算将木屑挑出,转头四处找东西,阿柯这才发现压下潮湿阴暗得很,雾气很重有点看不清十米开外的东西。
“你在找什么?”傅北歌疑惑地看着阿柯弯腰扒草丛。
“我在找白沉香,白沉香能消炎止肿,促进伤口愈合。”阿柯头也不抬道,在草丛里唛头寻找。
傅北歌一听一把抓起阿柯,“不用,这小伤口能成个什么事儿?万一草丛里有什么东西把你给咬了呢?”
“可是。。。”阿柯沉吟,把自己的裙角撕了下来,“那也得包扎一下。”
傅北歌抿唇点点头伸出手任凭阿柯摆弄。
“好了!”阿柯将傅北歌的手包好。
“走吧。”傅北歌瞅了瞅手掌,一把牵住阿柯,领着阿柯在黑漆漆的崖底找路。
阿柯被傅北歌牵着,神情有点恍惚,若不是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太凉触感那么真实,阿柯真会以为这只是一个梦,一点也不真实,甜蜜地快要冒泡的美梦。
“你冷不冷?手好凉。”阿柯磕磕碰碰地问。
傅北歌侧着头瞅阿柯,“你冷?”鼻音上扬,说不出的魅惑。
阿柯微张着嘴,注视着傅北歌,“你不是怕冷吗?”
傅北歌下巴一扬,刚要说什么,突然表情僵住,阿柯奇怪地看着傅北歌,“怎么了?”
傅北歌不说话,抱住阿柯,双眼警惕地看着四周,阿柯被傅北歌的眼神吓住,意识到什么危险正在向他们靠近。
四周的本来黑暗的丛林忽然亮起了一对对闪烁的光芒,泛着渗人的幽光。
是狼!阿柯也僵住,看着眼睛的数量,居然是一整个狼群!
感受到阿柯的僵硬,傅北歌紧紧握了握阿柯的手。阿柯咬住唇,脑子里却清醒无比,伸手摸索着腰间,寻找火折子,除了犀牛野兽都怕火,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好不容易摸索到火折子,阿柯打开,微弱的光芒亮起,狼群有点骚动,但并不可能因为小小的亮光就退去。
“弯腰,找根容易点燃的木棍。”阿柯声音冷静。
傅北歌吃惊于阿柯的冷静和机敏,弯身捡了根木棍,点燃了它。
傅北歌手里举着火把,牵着阿柯往前走,果然狼群并未靠近。
“前面有个山洞,我们进去!”阿柯眼尖,看见前面有个黑幽幽的山洞。
傅北歌点点头,领着阿柯往山洞走。
“呼~”总算跑到山洞里,阿柯腿一软,幸好傅北歌将她扶住,不然就一下跪倒在地上了。
“怎么,现在知道后怕了?”
“我好像把勇气都用光了。。。”阿柯苦着脸,腿一直抖个不停,那可是一整群凶狠的狼啊,差一点他们就要被撕成碎片!
傅北歌扶着阿柯坐下,“好好坐着,一个孕妇逞什么强,你就该好好躲在我身后。”
“孕妇怎么了?我这充分说明,孕妇是不能小看的,孕妇的力量不容小视!”
傅北歌轻声一笑,将火把插到地上,坐到阿柯身边,伸手给阿柯揉小腿,“行,带球跑的女人不能小视。”
阿柯胆儿颤了颤,有点受宠若惊,动了动唇说不出话,憋了半天,脸红一阵白一阵,终于憋出个零零碎碎的话,“你还是像往日那样对我吧。。。我不习惯你突然。。。这么。。。好。。。”
傅北歌瞪着眼睛瞅了阿柯半天,一掌拍在阿柯脑袋上,不满道,“你不是喜欢什么温文有礼的谦谦君子么?本公子对你好你还有意见了啊?”
“那确实是我的理想型。。。”阿柯可怜巴巴摸着脑袋。
“恩?你说什么?”傅北歌危险眯起眼睛。
阿柯忙招手,“理想型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你看,我还不是瞎了眼喜欢上你了么?”
“只是喜欢?”傅北歌抓住阿柯的双手,睁着双眼,定定凝视阿柯。
阿柯被看得不好意思,目光灼灼,结结巴巴道,“不只是喜欢。。。”
“那是什么?”傅北歌的声音像是点了魔法,令人神魂颠倒。
“就是不止是喜欢。。。”阿柯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傅北歌却将手滑进了阿柯的衣领里,阿柯浑身一颤,“不要。。。不要调戏孕妇、、、”
傅北歌喉咙呜咽了一声,靠近阿柯红透了的耳朵边,呵了口气,“你不赶紧说,我就继续了。。。”
阿柯感受着傅北歌不安分的手在她胸口游离,声音抖了抖,“我、爱、你、可以、了吗?”
傅北歌邪气一笑,“再说一遍,大声一点。”
阿柯闭了闭眼,“我爱你,我爱你,傅北歌,爱惨了。”
傅北歌将手抽出,理了理阿柯的衣衫,抬眼望向阿柯,目光灼灼,双眼含笑,“我也是。”
“你也是什么?”
“我说过一次了。”傅北歌脱下外袍披在地上,抱着阿柯两人躺在上面。
阿柯被傅北歌拥在怀中,那一瞬间她有一种整个人都被傅北歌占有的感觉,被他保护着的温暖,温暖得阿柯快要在傅北歌化作一滩泡沫似的。
“再说一遍。”阿柯轻声开口,“我想听。”
“那么想听?”傅北歌的鼻息撒在阿柯的脖颈上,痒痒的。
阿柯点点头,缩着脖子。
“说一次就够了,等哪天不爱了,再通知你。”
阿柯一口气噎住,因为这一句话,突然又不安起来。
“你会喜欢我多久?”阿柯出声问到,语气里是她也不敢相信的害怕。她抛弃了一切,抛弃了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给她光明的云哥哥,做一个背信弃义,不知廉耻的女人,如果她得到的还只是一个不肯定的未来,那她宁愿死了算了。
傅北歌认真凝视阿柯,“大概会很久很久吧。我想死的时候也和你在一起,死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也是你。”
眼泪突然就流下来了,阿柯抽泣道,“万一是我先死呢?”
傅北歌伸手揩了一下阿柯的眼泪,“你又哭个什么劲?动不动就哭,你以为我会喜欢柔柔弱弱哀哀怨怨的女人吗?”
阿柯固执地问道,“万一是我先死呢?”
“给你建个富丽堂皇的坟,每年清明冬至给你烧香上坟。”傅北歌勾起嘴角。
“然后呢?”
“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菊花?黄色?白色?红色?不然给你每一种来上一盆?”
阿柯眼神黯了黯,抿着唇不说话了。
傅北歌将阿柯的神情收入眼底,掐了掐阿柯的脸,“生气了?”
阿柯别过头。
傅北歌按耐住心中的喜悦,用力抱住阿柯,“傻子,刚刚骗你的,我怎么会让你死在我前面。”
阿柯眼眸闪烁,伸手扒开傅北歌的手。
傅北歌不满地蹭蹭,仍是不放手,“肚子变大了,肚量还那么小!”
阿柯小声吐出一句话,“你轻点,我怕压到孩子。”
“我现在就把你肚子里那一坨挤出来。”傅北歌嘴上说着,手上的劲却宽了宽。
阿柯瞪圆了眼睛,好气又好笑,闭上眼睛,在傅北歌怀里蹭了蹭。
若是现在阿柯回头,定会看见傅北歌脸上挂着柔柔的笑容。傅北歌伸手揉了揉阿柯的脑袋,心满意足闭上眼。
正午的太阳很大,可崖底的雾还是没有散去,但好在是白天,怎么也比晚上强得多。傅北歌依旧牵着阿柯的手,两人穿梭在林间。
“前面好像有溪水的声音。”阿柯停了下来,伸手指向不远处的山坡上。
傅北歌点点头,“你累不累?”
“不累。。。只是肚子好饿。。。有点没力气。。。”阿柯默默地摸摸自己的肚皮。
傅北歌二话不说,一下子把阿柯横抱起来,抱着她走向那片山坡。
阿柯动了动唇,双手揽住傅北歌的脖子。
两人来到溪水边,傅北歌将阿柯放下,双手洗干净了,捧了水,递到阿柯嘴边。
阿柯低头喝了口水,惊讶道,“这水是温的!”
傅北歌鄙视地看了她一眼,薄唇轻启,“你觉得这么阴冷的地方溪水能是温的?”
“那,确实是温的啊。”
“孕妇不能喝凉水,用内力温热的。”傅北歌转头漫不经心道。
阿柯弯弯眼,“原来你心蛮细的啊。”
傅北歌鼻子一哼,“本公子优点多着。”
“是、是、公子您优点多、、、”
两人在崖底晃荡了整整三天,除了用野果果腹,怕烧野兔什么的引来了野兽,两人愣是吃了整整三天的野果。
虽然吃果子根本就吃不饱,可是,这段时光,是阿柯这辈子最幸福快乐的时光,只有他们两个人,如果可以,阿柯真的宁愿两个人就这样一辈子待在着与世隔绝的世界。可瞧着傅北歌的样子,她就知道不可能,傅北歌是不是就停下来在树干上做记号,她知道不久他们就要回到山崖上的那个世界。
果不其然,第四天的早上,一身红衣的司凤和一身绿衣的绿腰领着十几个戴着鬼面的黑衣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主上!”十几个人齐齐行礼。
此时的傅北歌浑身脏乱,衣服也被树枝刮破了好几处,可这些却不足以将他的绝代风华掩盖,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傅北歌。
“无妄城的事办得如何?”傅北歌冷冷开口。
司凤站了出来,“属下三天前已经将无妄城灭了。”
“东西呢?”
“找到了。”
“很好。”傅北歌下巴一扬。
两个多月前无妄城一夜之间被凤栖宫灭了门,上上下下三百多人,一个都没放过,全江湖都在热议这件事,听说是那无妄城城主见傅北歌的夫人貌美绝色起了色心掳了那夫人,结果傅北歌一怒之下就灭了他一门,无妄城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这事虽是那城主无礼在先,但傅北歌灭了无妄城一门还是引起了公愤,时隔这么久还是不能平息下来,齐瑞阳挨不过公众的要求,只好飞书邀请傅北歌去五方堡一聚。
“那盟主挨不过江湖中人的联名上书,所以就‘请’宫主去五方堡‘一聚’。”绿腰为阿柯穿上外衫,阿柯如今肚子大了许多,动作也不方便。
“他人呢?”阿柯扶着腰站了起来。
绿腰还未开口,傅北歌清冷的声音就从屋外传来,“刚起来就急着找本公子?”
阿柯朝傅北歌轻啜了一口,“呸,谁急着找你?”
傅北歌走到阿柯身前,绿腰偷笑一声,识相退了下去。
“你怎么会答应去济州?”阿柯扶着腰仰头看着傅北歌。
傅北歌咳了咳嗓子,装严肃道,“本座此次去五方堡是有一件事要做。”
“那你要注意安全。”阿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话,挤出了一句极其没营养的话。
“收拾东西,明日走。”傅北歌薄唇轻启。
“啊?我也要去?”阿柯愣道。
“怕你一日见不到本座,相思成疾。”傅北歌低头允吸阿柯的唇。
“会害相思病。。。的人。。。是你吧。。。”
傅北歌扶着叉腰大肚子的阿柯一步一步在目瞪口呆的众人眼前走过,身后跟随着的是凤栖宫的下属。
就算传说第一美男多么谪仙妖孽真正见到其人,又有几个能稳得住情绪?身姿修长,一双狭长勾魂夺魄的妖娆眼瞳里,像蒙上了云雾,终年挥散不去,让人迷失却又流连,白玉般的面庞,凉薄的双唇抿着,笑得那样飘渺,仿佛一捏就碎,三分仙气,七分妖气,俊美地摄人心神,芳华绝代。谁也不愿意相信,一向以手段狠辣,残酷冷血著称,令江湖中人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会是这模样,尽管他的俊美世人皆知。
再看他小心翼翼挽着的传说中那位害得无妄城惨遭灭门的绝色夫人,一头青丝松松的挽着,没有戴任何耳饰的耳垂饱满可爱,弯弯的柳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好似盛了天下间所有的灵气,纤长卷翘的睫毛一眨,忍不住呼吸就一顿,小巧的鼻子,往下看就是那让人浮想联翩樱桃般的嫩唇,娇媚诱人,五官精致得挑不出一丝瑕疵,让人移不开眼睛,真真是美目流转,顾盼生姿。
“傅宫主,傅夫人。”齐瑞阳站在众人之前迎接傅北歌。
傅北歌似笑非笑道,“这么多人聚?”
齐瑞阳脸上一白,“还请傅宫主傅夫人上座。”
傅北歌凉凉扫一眼齐瑞阳,牵着阿柯就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