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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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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刚躲好,那脚步声便到了她们面前,听着约莫有八,九人。
“看,那是什么?”
“咦?这是?这是小姐的嫁衣,小姐肯定就在附近,分头找!”
于是乎,片刻之后,小巷口再次安静下来。
“啊……呸呸呸,臭死本小姐了。小静,快出来,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哗啦”从垃圾堆里站起了一个浑身挂着烂菜叶,破衣服,臭袜子的“垃圾人”。
“噗~~~哈哈……你这个样子,真像个乞丐,哈哈,太好笑了,嘻嘻……”苏婉儿看张敬你狼狈样,顿时乐不可支。
张敬左捻一根枯菜叶,右甩一片鸡蛋壳,几番折腾,才把表面的固体垃圾清理干净,可那股气味,还真难闻。再听得对面小妞那幸灾乐祸的话,撇嘴道“我本来就是乞丐出身,不是像,也没什么好笑的。”
“啊?呃……对不起哦,我不知道……你,你可千万别生我气啊,只是你刚才那样子,噗~~~~”苏婉儿满脸真诚的歉意,怎么一不小心还真给自己说中了,那不是在戳人家的痛处么。不过那歉然的神色在说道刚才张敬那样子时,又忍不住憋笑。
于是,只见这位姑娘憋得满脸通红,双眸含泪,双肩抖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哭得有多伤心呢。
“想笑就笑吧,又不是没被人笑过,能给别人带来欢笑,也算我活得有意义吧。这下好了,他们都走了,你要去哪儿便去吧,我就不耽误你了。”言罢抬腿便走。
苏婉儿见她要走,猛地上前抱住张敬-----的手臂,道:“哎,你不能走,你答应过带我去闯荡江湖的!哎呀,你就别生气了嘛,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就不要跟我个小丫头片子计较了嘛……”
那嗲嗲的声音,让张敬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放,放,放手!姑娘,你就不能正常点儿么?”张敬使了老大的劲儿才将手从苏婉儿怀里抽出来,道:“我说这位姑娘,我和你根本不认识,干嘛非得拉上我啊?”
“我认识你啊,张静嘛!看你的样子,虽然瘦小,但应该比我大吧?我差三个月十六,你呢?多大了?”
“你就知道我的名字就算认识了?你不知道我的来历,不知道我是好人还是坏人,就要跟着我走?把你卖了你是不是还要帮我数钱啊?”说到这里,张敬状似猥琐地一手环胸,一手托住下巴,贱笑道:“以姑娘的姿色,卖到怡红院,也能换个几两银子花花,嘿嘿……哎哟……放放放……放手,痛痛痛……”
“哼,别以为本姑娘好欺负。告诉你,本姑娘可是练过的,谁要是干打什么坏主意,哼哼,小心他的老命!”苏婉儿放开张敬那被自己扭到身后的胳膊,那神气的模样,活像一直骄傲的孔雀。
“嗯!对对对!看出来了,你很厉害!哎哟可怜我的小胳膊。既然你那么厉害,我也就不用担心了,您忙,小的告退……”
“哎,你不能走!”
“小姑奶奶,小民我还要去找工作,要不然就饿死了,没闲工夫陪你闹!”张敬一脸苦瓜样。
苏婉儿一听之下,顿时有了主意:“你现在不是找工作吗?本姑娘聘你为随侍,月银十两,怎么样?”
“十……十两??!!”张敬猛地咽了咽口水,心道:“十两一个月,那么一年就是一百二十两。够买十亩良田,造一栋大房子,买几头牛,再买……”
“喂喂,回神了,小心前面的……墙。”最后一个“墙”字消失在“碰”的一声轻响里。
“哎哟!”额头,鼻尖与面前这堵墙来了个亲密接触,但她顾不得疼痛,双眼冒着金光,问苏婉儿:“你说十两?真的?不骗我?”
苏婉儿对这副财迷样鄙视之,但还是回道:“本姑娘一言九鼎!”
“你骗不骗我跟盐和酒有什么关系?”
苏婉儿问:“你故意的吧?不懂一言九鼎?”
张敬同学很诚实地摇头。
“你不识字?”
“饭都吃不饱,哪有机会学认字啊?”张敬无所谓地耸耸肩,边往前走,边说。
“呃……”
貌似自己总是在说让她不高兴的事儿啊?真是笨,明明人家一身破旧的粗布衣服,还那么瘦弱,肯定是穷人家的孩子嘛,好可伶哦……
不识字,还吃不饱饭,没漂亮衣服穿还要穿成个男人样自己出来找工作。如此想着,不禁为这个可伶的小女子红了眼眶。
闷头不语地向前走的张敬听身边突然没了声响,回头一看才发现那泫然欲泣的红衣姑娘,眼眶泛红,满脸同情地看着自己。回想着自己的话,了然。
安慰道:“没事的,你看我不一样长这么大了么?老天总会给人条活路的嘛!”
在苏婉儿看来,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好似已经习惯了吃不饱的日子,以及张敬那乐观向上的心态,更显得张敬可怜了,于是……
“呜呜……太可怜了……呜…….”
张敬满头黑线地看着这个抱着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丫头。
这,可怜的人是自己,该哭的人也该是自己好吧?你哭个什么劲儿?
哭得正伤心和饿得正头晕的俩人儿,没发觉身后一个身着大红新郎喜服的年轻俊美公子,正青筋暴起地狠狠地盯着眼前那相拥而泣的两人。那凶狠的眼神,仿佛是要择人而噬的狮虎,让那公子身边的几个护卫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心里默念着:“看不见看不见……”
司徒凌云气炸了。
这指腹为婚的小妻子,总是古灵精怪的整他不说,到了这成亲的大喜日子,居然还跟他玩儿逃婚。
我司徒凌云哪里不好吗?自己的家世配不上她?自己长得不够英俊潇洒?对她不够百依百顺?就差把她供起来当祖宗了。没办法,谁让自己喜欢这精怪的小丫头呢而她好像也不排斥自己。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放在心尖上疼的小家伙,在他们大婚这天,扔掉了凤冠霞帔,抱着个穷小子哭?这怎么能不让司徒凌云怒火中烧?这次被我逮回去,一定要狠狠打你屁股,看你还敢乱跑……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
“小子,马上放了婉儿!”
“呜呜……凌云哥哥,你……你来了啊……呜呜……哎呀,我是逃婚来着,完了完了……”哭得满脸泪痕的小家伙这才想起要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张敬继续黑线,这丫的,太脱线了。
司徒凌云无奈地看着这个不靠谱的小妻子,转眼又看到那小子,星眸微眯,冷冷道:“来人,把那小子给本公子抓起了来,送去衙门,告他个诱拐人口之罪,告诉牢头儿,给我好好招呼他!”
“哎,凌云哥哥,不是这样的……”
“好了,你还要继续闹吗?你就这么讨厌我?”
看着司徒凌云那伤心欲绝(?)的表情,苏婉儿好一阵愧疚:“我没……”
“那就快跟我回去吧,岳父岳母急坏了。”
“可是……”
“相信我,嗯?”司徒凌云桃花眼一挑,微笑着对眼前这个小人儿说道。
听出司徒凌云话里的不容置疑,被那微微一笑震得晕晕乎乎的苏婉儿小姑娘乖乖投降,忘了自己要为张敬开脱的事儿。
可怜的无权无势的张敬,就这么被人一句话,一顿拳打脚踢之后,给扔进了大狱,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透过县衙大牢墙壁上的铁窗户,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张敬不禁想到:“原来我到白溪县的第一顿饭是要在牢里吃的啊……”
对于监狱,张敬也不陌生了。上次打了那典史的儿子,被关了两个多月,还以为就死在里面了呢,却又给放出去了。其实牢里挺好,不漏风,不漏雨的,还可以吃饱饭。
张敬就这么捧着一碗能照出人影的糙米粥,就着手里硬的能当暗器的杂面窝头,算是用了顿饱饭。
“人生,还是挺幸福的!”张敬姑娘如是感慨。
吃饱了饭,一般人都是想睡觉来着,但张敬不同,她吃饱饭了就想找人聊天儿,于是望了望左邻右舍。
由于张敬要出门找活干,所以一直穿着男装,所以呢,那几个抓张敬的人也以为张敬是个男的,最后,所以,张敬被直接关进了男监。
这左邻右舍也没多少犯人,其他的太远,张敬够不着。就她隔壁关着三个带着手铐脚镣的年轻男子,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不过他们服色统一,暗夜下看不清是什么颜色的衣服,但左胸前那朵红艳艳的火焰却是十分显眼。就像自己跑堂时,伙计们都穿一样的衣服,难道是哪家店小二集体犯案?但是不对啊,店小二要都是练家子,人家还当什么店小二啊?
既然想不通,那就直接问了。
“哎,这位兄弟,你们为什么被抓进来?”
被叫到的人,狠狠地瞪了张敬一眼,转过头继续发呆。
张敬毫不在意,拉着旁边一人,又问:“兄弟,你们为什么被抓进来?”
那人嘿嘿一笑,转过身来,对张敬低声道:“杀人!”
那阴测测的声音加上牢房中阴暗的环境,让张敬猛地一个寒颤:“呵呵,这位兄弟还真会开玩笑……”
那颤抖的声音,是人都听出她在害怕,不知从哪里吹来一股冷风,让本就颤抖的张敬,抖得更厉害了。
那人见状,安慰道:“小兄弟,这有什么好怕的?咱们人在江湖飘,你不杀人,人家便要杀你,习惯就好。看你冻成这样子,虽然快到夏天了,但这鸟地方,还真冷。来来来,老哥给你件衣服,可别嫌弃啊……”说完就扔给张敬一件和他们服色一样的短衫,左胸楚一朵熊熊烈火。
或许是张敬神经粗大,又或许是那自称老哥的人的话起了作用,现在她也没那么怕了,穿着那老哥递来的衣服,倒暖和不少。二人互通了姓名,拉起了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