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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

  •   (七)

      “最近你和绛攸都心神不定,”马车上,刘辉脸上满是关切的神情,“有什么误会吗?”
      “多谢主上关心,不过……其实我也不知道。”楸瑛强挤出一丝苦笑。
      “孤本来只是想要你们多陪陪孤,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局面,孤……”
      “主上不必过分自责,这本就是我和绛攸两个人的事情,与您的决定没有任何关系。”
      听到楸瑛的安慰,刘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扯开话题。
      “也不知道秀丽现在怎么样,让她去工部帮忙是不是有点太唐突了?”
      “关于这件事情主上就不用担心了,我早上已经问过秀丽小姐了,她说一切都很顺利哦。”
      “是吗?呜……”刘辉摆出了一副像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
      “主上您听了这个消息好像不怎么高兴啊。”
      “秀丽为什么那么能干啊?有时候真希望她不要那么出色,这样至少能让孤看到多一点希望。”
      “若秀丽小姐不是那么出色,恐怕不足以让主上您如此着迷呐。不过,据说这次有神秘人物相助工作才得以这么迅速地进行。”
      神秘人物?在这么繁忙的年末,谁还有这个时间跑到公布去帮忙?莫非……
      楸瑛对着半是惊讶半是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刘辉点了点头,因为整个朝廷上下,在年末还能随意走动的只他一人。

      走下马车,刘辉示意楸瑛去敲门,楸瑛本也不想,但主上之命令不可违,迫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敲门。
      这次门里飞出来会是茶具,砚台还是镇纸呢?刘辉已经早早躲到墙边,看来他是早有预谋。无奈,谁让我们两个都是不受房主欢迎的客人呢?
      “楸瑛也来了啊,主上您躲在旁边干吗?”出乎两人意料,应门的是凤珠。他们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跟凤珠到客厅坐下。
      “黄大人,绛攸还好吧?”沉默了许久,楸瑛终于忍不住询问。
      “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今天晚上好好睡,明天早上应该就没问题了。”
      “那么,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不怕被他那个脾气暴躁的义父打晕的话就尽管去吧。”于是两个人只好继续默默喝茶。
      “哼,你们两个小子怎么也来了。”百合差不多准备好晚膳后,黎深终于从绛攸房中走了出来,“没有爬墙,比上次有进步嘛。”
      楸瑛听了瞬间脸色大变——那次差点就没命回去了。
      “还好意思说别人,你自己哪次造访你大哥家是走正门的?”凤珠在一旁替楸瑛解了围。
      “这……这不一样!我是去看自己的亲大哥,怎么进去不都一样。”
      “那就是说,你把我也当成你的‘亲大哥’了?我可不需要,有你这样的胞弟还不得头疼死。”
      黎深虽然觉得有点丢面子,不过这样争下去终究不是办法,所以他选择坐下吃饭。

      “既然是来看绛攸的,就让你们看一眼,不过你们要是让我的绛攸有丝毫不悦,就休想活着出红家的大门!”饭后黎深丢下这么一句就随凤珠去屋外赏月去了。
      虽然两人不明白这么冷的天为什么这两位尚书还要出去赏月喝酒,但是两人非常明白这个他们管不着——对,皇上也管不着。
      百合把他们领进绛攸的房间就去忙她的事情了,房间里仅剩刘辉和他最亲近的臣下三人。
      “绛攸,孤给你带来了礼物,孤保证,这次孤绝对没听霄老狐狸的话。”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鼓鼓的纸包。
      “这是……?”“这是孤特命人调配的熏香,能提神醒脑,消除疲劳。孤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你要为红家到处奔波了,孤可不想看到你累趴下啊。”
      “主上,谢谢您。”刘辉觉得这句话相当耳熟,不过无所谓。
      “你们应该有很多‘悄悄话’要说吧?那么孤就先告辞了,孤还有事。”虽然事实如此,不过,你未免也说得太明白了吧!?楸瑛不禁感觉一阵晕眩。

      “第一个走了,你说得还挺准。”院子里黎深靠在椅背上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注视着身边未戴面具的凤珠。
      “当然,”凤珠轻蔑地瞥了黎深一眼,“你这种没有大脑的生物是永远无法达到这个境界的。”
      “你总跟我做对。你对悠舜那么好,对我那么差!不公平!”黎深口气中透着严重的不满。
      “非人类不需要人类的关怀,非人类与人类之间不存在平等的关系。”这个世界上能这么和黎深斗嘴的,凤珠是第一人。

      待刘辉走后,楸瑛从边上拉了个椅子过来,坐在绛攸床边。
      “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绛攸别过头去。
      “别这样嘛,小声点,你这样大声若是给黎深大人听到以后就没人送迷路的你回家了。”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楸瑛早料到绛攸会有这样的回答。
      “对不起。”
      “无缘无故道什么歉,别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问题!”
      “不是,其实……”
      “其实什么?你做什么事情总有你自己的理由,你说给你自己听去吧,我不要听。”
      “绛攸你好好听我说完,说完我马上走。”
      “那就别多说废话!”楸瑛暗自想,生病了脾气还那么暴躁,罢,说不定等一下局势就会有转变的。
      “自从十一日下午我跟秀丽一起去下街收集情报回来我就发现你有些不对,第二天早上跟秀丽一起喝茶的时候你说话就支支吾吾,总是故意别过头去不看我。我当时就知道你一定是误会了,所以工作结束后我也来约你晚上到我家来吃饭,你有当时工作要做,到我家时正好看到静兰和我打斗……其实那一切都是意外,都是别人布下的局,是确确实实的误会啊!”
      “到现在你还说是误会!?我倒要听听是怎么样一个误会!”绛攸顿时火冒三丈,这几天“这是误会”四个子他已经听了无数次了。
      “我,本来十三日下午就想和你说清楚的,可是不管我怎么说你都不肯听。十四日一早我只好去拜托珠翠,不过她却说‘想不到你也有这种有嘴说不清的时候啊,真是自作自受!好好享受这种难受的滋味吧,你这个专爱玩弄女人心的孑孓男!’不肯帮我……”
      “这就是报应,谁让你老去后宫调戏女官,就因为你后宫不知走了多少女官了。”
      “别这么说嘛……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不对,不说这个,我对秀丽真的什么都没做,我……”
      “我亲眼看到静兰和你打斗,而后秀丽开始躲着你,时不时嘴里还叨念着‘该怎么继续接近秀丽呢……’,你还想狡辩?”
      “跟你明说吧,我接近秀丽是因为……”此时,楸瑛的话被窗外一声巨吼打断。

      “什么?!”黎深唰地把扇子合上,飞一般冲到凤珠面前大吼,“你竟敢看我写的东西!?”
      “你也不能怪我,我只是在整理你书房时候偶然看到的,谁让你把书房弄成那个样子的。”凤珠好像没听到黎深磨牙声一般平静地说。
      “看到那本册子你就不能不打开看吗?!”黎深再一次提高了嗓门,家仆们吓得都躲了起来。
      “它本来就是打开的,所以你不能赖我。再说,这么‘机密’的东西,谁让你不藏好的?顺便说一句,是百合让我去帮你整理书房的哦,有什么问题你就去找百合吧。”
      听到百合二字黎深一下子没了脾气,“算了,反正你看到也无妨。”黎深只好这么自我安慰。
      “怪不得那天早上秀丽问我有没有事,原来是你在捣鬼啊。”
      “哪天?秀丽怎么说的?快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就是十二日,在工部门口,她突然问我昨天晚上怎么突然昏倒了,是不是生病了,我觉得奇怪,就问她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说我昨天去她家吃饭,突然跌倒了,她来扶我时我突然抓住她的手说:‘秀丽,以后叫我叔叔吧!用你那可爱的声音叫我叔叔吧!’随后就晕倒了,还说谢谢我的年货,让我去她家走正门就可以了。”
      “我不敢就这样去大哥家吃饭,所以就想到扮成你的样子——反正你成天戴个面具,谁也不知道面具后面是怎么样的一张脸。”红黎深又摆出一副得意的样子,像是在对凤珠说“怎么样,我很聪明吧?”。
      “就你那种程度的伪装,也只有你那单纯的侄女会把你当成我。自作聪明!”
      “哼,你明明就是妒嫉我怎么会想出来这么高明的办法,对,你是妒嫉我,凤珠,你就别掩饰了。”
      “谁要妒嫉你这种暴力狂,我就猜工部那两个人的事情跟你有关系,果然是你做的。”
      “他们自讨苦吃,谁让他们乱找对象发情。”黎深一脸不削,在他的逻辑里教训要接近凤珠和悠舜的人根本就是理所应当,而且这次他自以为已是手下留情。
      “可是你妨碍了我和悠舜的工作!”
      “工作?什么工作?我怎么不知道?”
      “茶州一间学堂今年开发出了专门用来消毒的酒,那天他约我去工部商量批量生产的经费问题,谁知道却给你打晕了。第二天我和悠舜去工部找管飞翔,欧阳侍郎说他这几天都不能上朝,我们就只好退了出来。傍晚欧阳侍郎在马车房看到我,随便跟我说了两句,主要是为了早上让我和悠舜白跑一趟向我道歉,谁知道你看到后那扇子丢了他不够还来揭我面具,我当时觉得你真是不可理喻。”
      “是这样啊……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虽然知道你这个人脑子是有点问题,可谁知道你会往那种方面想?”
      “我,我只是想看看我可爱的侄女去工部干什么……”
      “是去收集资料,真是的,难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有空闲去跟着别人跑?”
      黎深听了这句话感觉事有蹊跷,没空闲跟着别人跑?这五天不是监察期吗?莫非……
      “可能整个朝廷上下就你一个人接到了那个什么‘监察任务’吧,我收到的命令是让我在此期间尽力协助悠舜的工作。”凤珠喝了一口酒,轻描淡写地接着说道。

      “终于……完成了……”刘辉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看着手上的“关于女性参加国试制度的总结与修正”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天找秀丽过来谈了一下午果然很有收获,秀丽的提议都很有建设性,要不是她的话恐怕这个报告至今都无从写起。”刘辉对着公文开始自言自语。
      “陛下这么晚还在工作啊,很辛苦嘛。”这个老家伙怎么总像个幽灵似的,不知什么时候就跑到你面前了,刘辉心想。
      “是啊,不过总算是如期完成了。”刘辉指了指手上的公文。
      “看来老臣的提议很有效果,连陛下都那么看重呐。”霄太师捋了捋他花白的胡须。
      “不过……这段时间绛攸和楸瑛虽然在我身边,但是他们看上去都有让各自的困扰的事情……”刘辉说着向窗外看去。
      “呵呵,是吗?老臣倒觉得这五天大家都很有精神呢,陛下您多虑了。”苍老的脸上掠过一丝与年龄不相称的笑容。
      “但愿如此。”等刘辉转过头来,那条老狐狸已不见踪影。
      这老不死的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刘辉脑中突然回响起那天他二人的对话……
      “历年的年终查定都由吏部负责,老臣以为蒙面官吏能看到的事物很有限,可能不能反映出官吏最真实的一面。所以今年的年终查定,老臣提议派给每个官吏一个特别任务,依照他们的完成情况及报告上的内容结合蒙面官吏的报告来一个多次评定,陛下以为如何?”
      “就算这样孤还是要一个人面对这些批不完的奏章啊!难不成你有办法让他们回来?”
      “老臣早有打算,只要陛下愿意让老臣全权负责这次年终查定,到时定能看到李侍郎和蓝将军。”
      虽然这个办法是不错,报告的水平可以看出报告人的能力,内容中可以得到相关官吏的更多信息,加上原本蒙面官吏的查定,综合这三方面得出的查定结果无疑比原先更具可信性。
      但是现在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像是中了这个老狐狸的圈套,但是……明明是个很好的提议……难道真的是我多心了吗?也许吧。
      刘辉边想边往往自己的寝宫走去,好累啊,真想听着秀丽的二胡入睡,珠翠拉得再怎么动听我都觉得那声音里少了点什么,是什么呢?不知道……

      事实上楸瑛接到的命令是保护秀丽防止可疑人物接近,绛攸的命令则是查实楸瑛是否在工作中有不轨的行为,静兰的任务是看护厨房,秀丽的是协助人员缺失部门的工作,悠舜的则是朝中闲置人员的行为纠正。
      至于为什么静兰要找楸瑛打斗呢?这就跟那位思想怪异的吏部尚书有关了。
      那日他所想到的“教训蓝家小鬼”的办法是送了三个穿着暴露的青楼女子去蓝家,并命“影”在临近黄昏时把蓝家客厅墙上的画全偷换成了春宫图,并把守卫全部打晕。
      秀丽和楸瑛回到府上,一到客厅那三个女子便迎了上来,纠缠着楸瑛不放,加上满屋的春宫图,秀丽的承受力瞬间达到极限,转身就跑回家。
      静兰见从蓝府回来的秀丽一脸奇怪的表情,问她出了什么事情又死活不肯说,最后索性一个人躲到房间把门反锁上了。楸瑛这几日的行为他也看在眼里,心里越想越不对,就上蓝府想问问楸瑛。
      到蓝府时正好看到楸瑛和那三个风尘女子纠缠在一起,墙上又满是那种画,也没问是怎么回事就拔出了剑,那三个女子自然吓得落荒而逃。
      楸瑛为了自己的安全只能拔剑,谁知还没让静兰冷静下来绛攸就到了,并结合前几天楸瑛对秀丽的百般照顾产生了“楸瑛对秀丽图谋不轨被静兰发现并发生打斗”的想法。
      虽然楸瑛当时就跟静兰把事情解释清楚了,次日也向秀丽道了歉,可是由于绛攸顽固地坚持自己的想法,楸瑛一直无法消除两人间的误会。
      于是绛攸越想越不高兴,便在十四日晚上独自去下街饮酒,楸瑛前去阻止是他已经酩酊大醉,走路时摇摇晃晃的,却坚持不上楸瑛的车。
      无奈,楸瑛只好扶绛攸回家,走到桥附近,绛攸听到“这是误会”突然挣脱楸瑛的手,向前冲去,一头栽入水中……
      “是这么回事啊,对不起,我误会你了。”绛攸听了楸瑛的解释,不禁低下了头。
      “本来以为是很容易说清楚的事情,谁知道你怎么都不肯让我把话说完。”楸瑛拍了拍好友的背,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没关系的,谁让我有你这样一个可爱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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