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连消带打（倒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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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的兽首香炉中飘出几缕青烟，甘露殿内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的气味，令人心神俱静。
“陛下，江贵妃来了。”高力士轻轻推了推伏在案上小憩的李隆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日早朝过后，他都要稍微休息一阵方有精力继续处理政务。
李隆基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含糊问道：“是苹儿来了？”
“是，陛下，是江贵妃。要不要老奴请贵妃回去？”
“不必了，让她进来吧。”李隆基坐直身子，喝了一大口浓茶，用力眨了几下眼睛，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可是……”高力士犹犹豫豫道。
“没什么可是的。”李隆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让她进来就是，力士要替朕作主吗？”
高力士耷拉了眉眼，不敢再多说一句，转身走了出去。
他欠一欠身子，道：“陛下让老奴请贵妃娘娘进去。”他的声音不大，却被不远处的有心人听了个正着，江采苹还没接话，杨玉环远远地冷哼一声，快步走过来道：“方才陛下明明不见我，怎么就肯见她？是不是你没给本才人通传？”
高力士不卑不亢道：“陛下肯不肯见谁是陛下的意思，老奴只做分内事罢了。”
江采苹笑着拦下高力士，淡淡道：“高公公不必多说，有什么不明白的，韦才人尽管去问陛下，不必在此为难公公。”
杨玉环动了动嘴唇，最终没说什么，狠狠瞪江采苹一眼，便扭着腰肢离去了。
待她走远，高力士方低声道：“谢娘娘为老奴解围。”
江采苹道：“都是一样的人，谁比谁身子贵重多少呢，不互相帮扶着，反倒为难别人，日子只能越过越苦。”
高力士望着眼前这个年纪比他小很多的女子，脸上绽开了笑容，眼角的皱纹显得更深了：“娘娘快进去吧，陛下等着您呢。”
江采苹笑着微微颔首，走进了甘露殿。
李隆基正背对着门欣赏着壁上的花纹，听到她的脚步声后缓缓转过身来，眼神忽然变得明亮起来，连声音里都带着几分喜悦：“真美。和那个夜晚一样美。”
江采苹身上穿的是那次在花萼相辉楼为他起舞时所穿的五彩舞衣，衣衫轻盈艳丽，随风轻轻摆动，更显得人姿容胜雪，身段窈窕婀娜。因为有了身孕，所以她不敷脂粉，只淡扫蛾眉，与平日相比别有一番韵致。
李隆基招了招手道：“苹儿，坐到朕身边来。”他扶着她坐下，眼神一刻也不肯离开她的身影，牵过她的手，缓缓说道：“你还记得吗？在花萼楼那一晚，几个不肖子的手下挥剑对着朕，你义无反顾地拦在朕身前。朕记得你的舞衣飘起，身子娇弱，却像一道光照亮了朕的心。那个时候朕就在想，谁能拥你入怀，是最大的福气。”
江采苹垂着眼帘听着，做出一副柔顺的样子，心中却暗想，那时她本就是做戏，替他挡剑是事先安排好的，为的是增加他对三个儿子的不满，没想到他却把她的虚情假意当了真，还一直放在心上。
她抬眼，轻启朱唇：“方才在殿外遇上了玉环妹妹，陛下怎么不肯见她呢？”
李隆基抚摸着她腕上的玉镯，漫不经心道：“璲儿胡闹虽然有失皇家颜面，却让朕明白前些日子对她娇纵太过，坏了后宫的风气。侍卫长都行阿谀逢迎之事，那些下人们不知背地里动什么手脚。朕不见她，是为了让他们警醒着，别个个都放不正眼和心！”
“妾身看着林季朝倒不似这样的人，行得正，心也放得直。”
“嗯。”李隆基沉吟片刻，又道，“就让他来做这个侍卫长吧，扭转扭转这股子歪风邪气！”
江采苹轻轻一笑，旋即低下头，犹豫道：“陛下可还那么喜欢玉环妹妹么？”
“唔，朕也不知道。”李隆基摇摇头，一脸茫然，思索一阵，“把她纳入后宫之后，朕确实接连召她，但日子久了，似乎没了那种新鲜感，与其他女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她体态丰腴，身上有不寻常的香气，这些妾身都没有……”
李隆基眼睛眯起，身子前倾，与她贴得近了一些，笑道：“你也很香啊，好像桃花。”
看来她的苦心没有白费，帮他轻而易举得到了美人的芳心，慢慢便丧失了兴趣。杨玉环固然美艳，但兴庆宫不缺的正是各色美人，想要抓住帝王的心，不是单凭一张脸一缕香气就能成功的。
“陛下看这是什么？”李隆基这才注意到江采苹手边有一个玲珑食盒，待她将食盒打开，桃花清甜的香气便漫溢开来，他笑道：“原来是它的香味啊，给朕看看是什么？”
江采苹将食盒递到他面前，只见盒中是一碟桃花酥，糕点被做成了桃花的形状，令人不禁唾津潜溢，却又不忍心吃掉精美的糕点。“好看，好香。你殿里的厨子手艺越发好了，倒叫朕放心了。”
江采苹摇头，红着脸拈起一枚桃花酥送到他嘴边道：“这是妾身做的，陛下尝一个罢。”
李隆基细细品尝，露出了惊喜的神情，笑着道：“入口酥滑，甜香不散，一准把司膳房的女官比下来。朕记得以前在贞顺皇后那里就品尝过你的手艺，你最明白朕的口味。”
“陛下既然喜欢就多吃几个，妾身用那盆垂枝碧桃的花做的，只有这么几个，陛下可别辜负了春光！”
李隆基捏起一块送到她嘴边，另一只手攀上了她的腰肢，暧昧地笑道：“爱妃也吃一个才不辜负。”说着他的手臂紧了紧，身子渐渐靠得更近，“苹儿……有着身孕还做这些，真不让人放心，以后别再做了，朕宁可尝不到你的手艺，也不要你们母子有什么意外！”
“妾身知道了。”
“嗯。六日后的宴会也不许跳舞，别为了博朕一笑就担着危险去练舞。”隔着薄薄的舞衣，他觉察到了她的温热，心有些躁动起来，“你的惊鸿胡旋舞当真天下无双，朕真有眼福！只可惜随兴而作的舞蹈和舞曲，就如昙花一现，太过短暂了。”
“因为稍纵即逝才令陛下念念不忘，如果宜春院人人都会跳，陛下还会这么惦记着么？”
李隆基没有回答，他闭着双目，回味着令他难以忘却的那个夜晚。玉笛声动，美人起舞，他们曾有过如此默契的配合，似乎她天生就是为了他的韵律而生。既是知音，又是良伴，他哑着声道：“有你，朕已知足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可朕却对你不住，竟不知该如何补偿你，以淡去朕心中的愧疚。”
江采苹才不会顾及他言语中令人不快之处，哪怕他只是为了不再自责，她也无所谓，因为她不在乎他的心是否真诚，她在乎的是他能给她多少，让她将权柄握得更紧。她轻笑：“妾身什么都不要，有陛下的宠爱就足够了。如果可以的话，妾身倒想请陛下晋一晋凌美人的位分，毕竟她恩宠不断，如今有孕在身，妾身以为应予以嘉奖。”
“好。朕知道她与你交好，原本想在她诞育皇子之后晋封，既然你提出来，就在六日后的宴会上晋她为芳仪吧！”
“妾身替凌美人谢过陛下了。”江采苹道，“对了，那个周氏……”
“周氏有孕，出了天牢也有些日子了，就恢复她御女的位分，免得她心中不安。”
江采苹笑道：“陛下所言正是妾身心中所想，有了位分她才能安心养胎。说起来，妾身的孩儿还要叫她的孩子作哥哥呢！”
“只要是咱们的孩子，朕都喜欢，不管他是不是先出生，说到底这件事是朕对不住你在先……”
江采苹刚被册封为淑仪，周御女就用用媚药勾引了李隆基，事发之后被打入天牢。奈何她肚子争气，竟一次就有了身孕，这才被江采苹求了李隆基从天牢里放了出来，如今还恢复了位分。周氏距离凤印还很远很远，与一个无孕的才人的差距却近了许多。江采苹看出此人就如墙头草随风摇摆，并不可靠，虽然不能大用，她倒不介意顺手给杨玉环添堵。
“陛下并非妾身一个人的，毋须自责。妾身就不耽误陛下处理政事了，先回了。”
李隆基怕她心怀芥蒂，只好顺着她的心意，重重地点了点头，高声道：“力士，送贵妃回去。”
回到丽正殿，丹溪正在正殿门外等着她，见她回来，立马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娘娘，青墨回来了，在寝殿等着您呢。”
江采苹点头道：“我进去看看，你在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丹溪道。
江采苹走进寝殿，青墨迎上来关好了门，轻声道：“奴婢终不负娘娘所托。”
江采苹拉起她的手，愧疚地说：“昨日让你罚跪那么久，辛苦你了，为了我却要你承受肉身之痛。”
青墨道：“奴婢本就仰仗着娘娘方能在宫中立足，奴婢虽然久跪，却心甘情愿。”
“我已经给了丹溪药膏，晚上让她给你涂了膝盖再睡。”江采苹道。
“谢娘娘体恤。昨日韦才人去偏殿净面，看到奴婢跪在廊上就问了奴婢，奴婢抱怨自己做错事被罚跪一日，韦才人当时面露喜色，已存了拉拢之心。方才奴婢去了重欢殿，韦才人被陛下拒见正咬牙切齿，提出要奴婢替她做眼线将娘娘的一举一动告诉她，还赏了好些东西，应该是信了奴婢。”
“做得很好。她这么急于求成，想笼络我的人给她做眼线，却不知你到底是谁的人。”江采苹笑着赞道，“要让她先吃点甜头才能更信任你。”
青墨面不改色，笑道：“这个自然，奴婢告诉韦才人今日午后娘娘会去御花园教钱宝林跳舞，她便说她也要去御花园练舞。奴婢以为她是想暗中窥探陛下的喜好，好拿来讨好陛下。”
“嗯，那我便多说一些让她偷听了去才好。”江采苹淡淡一笑，眸中燃起了一团火焰。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连消带打（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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