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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谢嘉年嗓眼仿佛锈住了,每个字都要花上些力气才能出口:“你们……你们这样,多久了?”
      商顾靠着梧桐树挺拔的枝干,抬手拿指节抿了一下鬓角,露出苦恼的眼色。对谢嘉年的印象还停留在二十岁那年初见,他单纯,真诚,目标坚定,心里只揣音乐,从不多问旁事。
      怎么就变成这样子?
      商顾不擅长应付这种场景,在喻幸肘弯的软肉细掐了一下,嘴唇往她耳缘俯过去:“怎么办啊?”

      面前掠过浓浓的风,谢嘉年把两个人依偎的姿态看了个仔细,不由将商顾求救的举动视作一种故意的亲密。
      而喻幸好像也并不抗拒。
      谢嘉年开始觉得他似乎没有立场质问什么,此情此景,更像是在自找难堪。

      喻幸掌根蕴着点力道,将商顾往后推了寸余,扭脸平静地说:“谢嘉年,你先回去,有空我们再谈。”
      他固执摇头:“我不要走,就现在谈。”
      谢嘉年面上热得难以忍受,快步上前想去拉她的手。而喻幸皱了皱眉,反而牵住了商顾。
      她说:“你没听见么?我说了,下次再说。”
      谢嘉年还想争辩什么,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眼睁睁看她挽着人转身走开,指尖无意识地向前探展,却只勾住她长发的发丝尾端。

      他被留在原地的温夜寒风里。觉得周身陷入一种难以言喻的黏腻潮湿,可是抬头望向深蓝的夜空,却并没有落下雨来。
      “好,喻幸,这是你自己说的。”
      谢嘉年回到车上,在驾驶席坐了很久很久,终于长长一声叹息,拿起手机将她的联系方式尽数拉黑。

      谢嘉年意识到,喻幸是真的不爱他。
      她最好的朋友Emma一直存着他的联系方式,他的经纪人平时也与她有些往来,双方工作圈子多有重叠,圈内共同认识的关系不计其数。
      可喻幸没有试图通过任何一条渠道联络他。

      甚至到后来他们机缘巧合之下参加了同一场活动,谢嘉年出场时吸引所有注意,雪亮的聚光灯之中,他察觉到她目光平顺地望过来,甚至都没波折一下。
      并非冷眼,也不热忱,只是喻幸惯常的眼神。

      谢嘉年一时气恼,索性板着脸装作不认识。然而又禁不住思神摇荡,在后来的afterparty上喝多了酒,醉得东倒西歪。
      偏生了一股子蛮狠的劲力,连经纪人都拉不住,挣到门外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喻幸的工作室。

      他用肩膀撞开门,从头脸到全身都妆造精致,唯独面容酡红,瞳孔混沌得散成一片,不由分说就往里闯。
      里面的人一时都愣了,助理上来想拦,不料一下看清他额发之下的五官:“这不是……”
      没人不认得谢嘉年。一时之间,在场的每一张脸都面面相觑,神色微妙,互相交换目光。
      他呼吸酒气醺然,有些稳不住身形,向旁边一跌。谢嘉年的咖位摆在这里,助理甚至不敢上手扶,求助地看向喻幸。她刚刚放下手中的设备,神情平淡地说:“不好意思,忘了他的经纪人约过时间。”
      她虚撑了一下谢嘉年的手臂,将他往化妆间里引:“稍等,我安排一下。你们继续开会。”

      谢嘉年嗅着她身上熟悉的凛香,满腹委屈无从发泄,一路拖着沉重脚步,随她进了化妆间。
      喻幸刚刚扣上门,就被谢嘉年从背后握住腰肢,抱得很紧。他的掌心滚烫,熨在她腹上,整个人从背后欺上来。
      他很高,这样居高临下的拥抱,几乎将她整个人装进臂弯里。喻幸叹口气:“谢嘉年你发什么疯?”嘴上说着,却到底没有挣扎,胸口压着门板,蝴蝶骨抵在他心前,任由他低下头来,挺秀的鼻梁埋进发间,深深呼吸。
      “我,我。”
      谢嘉年唱腔利落,一贯口齿清晰,此刻却像舌头在牵绊打结,囫囵在说,“不能和他一起,他有别人。”
      “谁?”
      “商顾。我看见过,很多女孩子。”
      谢嘉年嘴里嚅嚅地讲着,脸上却有点害臊似的发低烧,只觉得这模样颇上不得台面,像小学时代偷说别人坏话。

      喻幸把腹上那只手拿开,在他怀里翻了个面。仰头对上谢嘉年垂放下来的目光,抬手轻轻抚一下他咬得死绷的下颌线:“我也有别人。我和他又没在谈恋爱。”
      谢嘉年逆着光,眼眸也黯淡:“可是我没有。我除了你,谁都没有。”
      “……”她罕见有点默然,手指滑落到他性感的喉结之间,半晌才说,“我知道。”
      谢嘉年感觉到她手指温度冰凉,摩挲着他颈上薄薄的白皮肤,像是卷了刃的冰凉刀锋。

      他只觉得满腹委屈,肚里装着肺腑之言,被醉意催化着非要漏到外面来:

      “那你为什么跟他……”
      “他活儿挺好的。”
      “我不好么?”
      “你也不赖。但是你们风格不一样。”喻幸很认真地说,“有的时候,我喜欢粗暴一点。”

      谢嘉年忽然就较上了劲,一手把她拦腰搂起来,一手扫开化妆台上所有杂物,地上稀里哗啦凿出一通响,动静之大连喻幸也吓了一跳,不自觉用腿勾了他的身体来稳住平衡。谢嘉年却不管不顾,将她放到化妆台上,手掌撑住台面低头就亲。近些年来他的吻技在她的调教下愈发精进,眼下却仿佛回到初识的岁月,亲得莽撞生嫩,毫无章法。喻幸被他的牙齿撞得升腾,才挣出唇舌,又感觉到他掌心润洁的肤感已经覆入衣内。她正要说话,忽然被敲门声打断,门外是小助理的声音在问:
      “老板,没事吧?”
      想来她也是听到了方才的响动。
      “没事。”喻幸在谢嘉年嘴角轻吻一下,忽然笑了,略微抬高了音量对外面说,“我远程开个会,先别进来。”

      谢嘉年常年玩乐器,手型很漂亮,撩开裙角不由分说揩抹两下,指腹薄薄的硬茧,抚摸的触感更加分明。他动作强硬,口吻也不软弱,只是咬着她耳朵问:“你喜欢这样?”
      喻幸在他手中被梳拢得软顺而柔润,偏头答:“有时候喜欢。”

      他又恨恨地去咬她肩膀,力道分明是那样重,语气却脆弱下来:
      “喻幸,喻幸,你能不能和他分开?我是说,别再——”声音渐渐低软了,“别再做了。”
      她有点满意他身上此刻极致的反差,眼睛微微眯起来,说:
      “可以。”

      “……什么?”
      “我说可以。”喻幸推了下他的心口,“好了,别闹脾气了。”

      谢嘉年一时呆住了,掌心依然摁着喻幸的后脊,腰却纹丝未动。这段时间他为着她和旁人的关系郁结到快发疯,结果就这么简单?
      原来商顾对她来说,也并非不可或缺。
      他想通以后就高兴起来,酒精把脸烘得红乎乎,动作也更有力气,侧耳听着她咽喉里一下一下漫溢的呢喃,心头和额际一并满足地热起来:“我很想你。每天都把你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看看朋友圈,再拉回去……”
      喻幸叹口气,手肘环上去,围住他瘦而白的脖颈:“谢嘉年,你是我遇到过最黏人的,你自己知不知道?”
      被她手指一下一下抚摸眉心,那股子绞拧的力道奇迹般地慢慢松脱了,谢嘉年眉睫飞扬,低垂着头脸,在她手背蹭了一下:“我知道。”
      “但是,谢嘉年,我从来没想过要谈恋爱。”
      “为什么?”他立刻敏感地吻,“是不是有什么童年阴影?还是你曾经被人劈腿过……”
      谢嘉年已经设想过无数种可能的原因。过去这么多年,坐在保姆车上合眼假寐的时候,他会想,该是喻幸父母感情不好,以至于缺失必要的爱的体验;录制节目的空当里,他会坐在休息室猜测,可能喻幸遭遇过失败的爱情,甚至哪个心怀鬼胎的骗子;甚至演唱会唱起《三生有幸》,他动辄又沉浸动情,想到喻幸下床之后,那双恢复常温的淡漠眼睛。无论是哪一种缘由,都让他感到心头一阵酸楚的疼怜,暗自发誓以后要好好爱她。

      可他却看到喻幸蹙起眉尖。
      “我们不必一定要把所有不一样都定义为异常,然后为所有的异常找个理由。”她说,将下巴搁到他微汗的肩头,“我父母恩爱,没有不幸的原生家庭,或者什么坏经历让我从此不相信爱情。你能不能接受?有人天生就和你不同。”

  •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写不出结局,先把这本更一下
    应该还有2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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