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迟归》晒焦的耳朵

10、我离开了，你会难过吗

　　单丹琪试图弄开秦以墨禁锢在她脖子上的手，从脖子上传来的窒息感让她感受到秦以墨汹涌的怒意，“好啊，那就杀死我算了，到时候，苏末也会在监狱给我陪葬的。”单丹琪冷笑着，从喉咙里吐出这几句话。
　　秦以墨捏着她脖子的手松了松，她趁机推开他，站在旁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秦以墨，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卑鄙吗？我弟弟现在还躺在病床上缝针，都是苏末那个贱女人害的。”
　　“单丹琪。”秦以墨在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眼神斜过来，冷冷地盯着她。
　　单丹琪的嘴角浮上一丝苦笑，“秦以墨，你觉得让你和我在一起你亏了是吗？我们全家对害我弟弟的凶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苏末呢？她连自己动了什么人都不知道。那天看见苏末行凶的人多了去了，你觉得你堵得聊这么多人的嘴吗？”
　　秦以墨捏在手里的拳头松了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深不可测，月光在不知不觉中为他镀上一层凛冽的寒气。
　　“还有，秦以墨，你不要忘了，即使没有苏末，你还是要和我在一起的，你父亲应该也和你谈起我们的婚事了吧。”单丹琪看着秦以墨，嘴角是一副胸有成竹却又哀伤无比的笑。
　　秦以墨站在月光里，没有说话。
　　“你好好想想吧，我们可以一起出国，这样不管对谁，都好。”单丹琪说着，便转身离开。
　　单丹琪的背影凄凉而笃定，她的嘴角还是美丽迷人的微笑，却掩不住眉眼里的哀伤，她的指甲已经深深地嵌进掌心里，她用这种疼痛来维持着自己的镇定，“秦以墨，即使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我们在一起，一辈子。”在说“一辈子”的时候，语气决绝而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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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以墨独自开车回了公寓，大大的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气儿。自从他母亲过世以后，他不愿意一个人住在这里，便早早地搬去了宿舍。他有个冠冕堂皇衣冠楚楚的父亲，但是他从小就是一个受尽唾弃和嫌弃的私生子。他的母亲很漂亮，是一个美丽又温柔的妇人。
　　他不知道父母的爱情故事，但是打心底里觉得他们是世间最相爱的情侣。他经常看见秦远明笑眯眯地站在厨房门口看母亲忙进忙出，对母亲总是一副宠溺的表情，但是每个月秦远明只能来一两次，剩下的时间，他知道秦远明是去了那个“大家”里。听说那个“大家”也有一个和他一般大小的男孩和一个身价不菲的女人，有一次他偷偷跟着母亲出去，在游乐场见到了他们和和乐乐的一大家子人。他看见了母亲的眼泪和他们光明正大的快乐。那是他一直奢望的，在阳光下能够正大光明地和父亲母亲一起，不管用什么交换，他都愿意。
　　秦远明一直宠着他，给他最好的生活环境和学习条件，不能给的东西试图在其他方面得到补足。他每天都在同学艳羡的目光里坐着豪华轿车去上学，他没有朋友，同学觉得他高攀不起，再加上他面无表情的冰山脸，更是拉远了他和同龄人之间的距离。
　　他原以为他的生活会一直这样，生活在阴暗的见不得光的大宅子里，和母亲一样，寂寞地度日如年。
　　直到有一天，那天阳光很好，是一种舒服的暖意。他高举着数学一百分的试卷得意洋洋地一路小跑到家，“妈妈，妈妈，你看，我数学又得了一百分。”他雀跃着，却发现往日站在门口的妈妈今天竟然没有出现，他带着好奇，慢慢地走进家门，心里盘算着正好给妈妈一个惊喜，他兴冲冲地跑到母亲的卧室，发现母亲面容安详地躺在床上，手里紧紧握着一个小小的药瓶，他的心突然沉了下去，一种从所谓有的恐惧笼上心头。他颤颤巍巍地走过去，抽出哆嗦个不停的手指，轻轻地试了试妈妈的鼻息，是一片冰凉。
　　那年他十二岁，却觉得后来的日子都没有那一天过的漫长。他缓缓地走下楼梯，拨通秦远明的号码，是一个陌生而机械的女生，他说“请转达秦远明，平原路白色公寓有个女人自杀。”而后他又拨给了“120”，做好了这一切，他就把自己关在母亲的卧室里，他躺在妈妈的身边，抱着她冰冷的身躯，没有哭闹，就只是静静地抱着，仿佛这样，时光就能维持它最原本的摸样。
　　再后来秦远明进来，一只手提起他，狠狠地把他从床上摔下来，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机械地重新爬上床去抱住妈妈，小小的手紧紧箍住妈妈的头，是更加固执的姿势。秦远明真的发了火气，一只手大力就把他拽了起来，他开始大哭大闹，手脚踢打着秦远明，秦远明没有理睬，提着他，狠心地把他甩在地板上，“砰”地砸上们，把他反锁在他自己的房间。
　　秦以墨踢打着们，大喊着“放我出去，我要见我妈妈。”他用他的手和脚用力地拍打着门，一下一下，发出钝重的声响。他拍了一整个下午，手掌早已经血肉模糊，轻轻碰着衣服都是锥心的疼，嗓子早就喊哑，而秦远明至始至终都没有理睬他。
　　三天后，秦远明打开了门，抱起已经奄奄一息的他，给他煮了他最爱的早餐，又亲手给他穿上黑白一色的正式西装。然后带他去了他母亲的葬礼。那是他见过最豪华隆重的葬礼，整个大厅宽敞的不像话，正中间摆着他母亲大大的黑白照片，凝重而哀伤，秦远明牵着他的小手，带着他走到遗像面前。他听见秦远明轻轻地对着母亲说，“我离婚了，可是，我却只有以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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