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同人][宗伏]不一样的高度，不一样的感觉》瑟尔纳特

95、记忆挖掘

　　“你确定要这么做？”宗像站在伏见面前，一向淡定的王怎么看怎么不放心，“通过微电流刺激脑波直接读取记忆，影像化。对于尸体来说还可以，但对于活人来说实在太痛苦了！记忆挖掘。我很反对。强制性的记忆二次体验！偏偏是你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你的五感，真的吃得消吗？”
　　“不会有事的。”他看着自己的手，“不会有事的。我有战胜过去的方法在。”
　　微微晃着脚，真的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就是一个很平常的未成年。但普通的青年会下决心做这种事吗？眼前这个既脆弱又坚强的孩子让他一阵心疼。不知不觉，他的手就摸上了自家孩子的头，一遍一遍摸着他柔软的发丝。
　　伏见也不是完全不害怕，心里所谓的战胜过去的方法其实很渺茫，渺茫的就如一根蜘蛛丝，什么时候断都不知道。但他愿意相信那根蜘蛛丝，相信宗像所说的，自己不是一折就断的人。他一直认为自己其实很脆弱，他也明白自己的脆弱，但他是唯一一个说自己其实很坚强的人。眼前的王不会看走眼，他想去相信自己真的能做到。他想去相信身边燃烧了多年的这份爱，想要让自己相信其实自己心中是有英雄的，英雄就在自己身边，只是这位英雄太低调，太顾及他的感受所以他才一直没感受到这份伟大。有这份爱在，有英雄在，他一定能够战争那冰冷的地狱，他会平安回来的。
　　“最后一次了，这件事完结后就能真正的重新开始了。”他双手随意的搭在宗像的腰上，头枕在他肚子上，“我不会有事的。”
　　“那……过一会就开始吧。”他郑重的说道，“虽然我不那么可靠，但我会在你身边。别让记忆的洪流把你冲走了，一定要平安回来。”
　　他“嗯”了一下，“我保证。”
　　那天的事一直在他脑中回响。一直高高在上的王走下了神坛，在他面前双膝触地。那一刻带给他的震撼怎么也挥之不去。现在的他，虽然极力压抑着这份愧疚感，不让他表现出来，但也总觉得没脸再在他面前。而这次记忆挖掘如果成功，那也算是赎罪了。他说过不会让自己的王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但却没遵守约定。他一直认为青色的火焰是守护的力量，所以对赤色火焰虽然很是惧怕，但青色火焰给他的感觉却是很有亲和力的感觉。进入Scepter 4后，接受了艰苦的训练，其实他只是想变的更加强大，保护眼前这位坚强而又孤独的王。成为了限制者，成为了他的唯一，但却由于自己的不自信，在暴风雪那天将一切舍弃了。法无法制裁那些没有超能力却能使用超能力的人，他没有选择将这一切告诉王向王求助，而是选择走到了法的外面，成为外法。但最终，他还是被这跟蜘蛛丝给绊住，拉了回来。明明那么细，真的想斩断的话用手一挥就可以，但却又那么坚韧，让人不若忍心挥手。即使被背叛了，他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没有迷失方向，用自身的强大和冷静逼的自己一步一步的从歧途走了回来。让他认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根本不是什么英雄，充其量只是自作主张，意气用事而已。是他让自己明白自己走上的路是错误的，让他明白自己什么时候该软弱，让他明白软弱有时候并不等于无能，有时候软弱才是最明智最正确的选择，告诉了他依靠的真正含义，明明那位王自己也不怎么会依靠人。所以这次，他要认清自己的软弱，将自己托付给这根脆弱而又充满韧性的蜘蛛丝，靠自身的软弱来战胜那黑暗的地狱。所以他也要学着去贯彻自己心中的大义，贯彻正确的信念，学会那份遇到万事都毫不动摇的坚强。他要将这一切算清，只有算清这一切，他才能真正的迈开脚步向前走。
　　“室长，至少您没权利说伏见长官【任】【性】【吧】？这任性不还是跟您学的？”
　　被眼前的小医生说了一句宗像也只好苦笑。
　　就在这时，终端响了起来。伏见看了一眼后就关掉了。
　　“不接吗？”
　　“是宁宁音。【十】【有】【八】【九】是来说服我的，可能安娜感应到了吧？”
　　“我到现在也很反对。要不是你，是别的队员的话，我早下死命令了。”他还在尽最后的努力说服，“黄金之王已经相信我们了，只要突入中心就可以了，你为何如此坚持？”
　　“其实这份证据就是给黄金之王看的。”他叹了一口气，“室长没想过吗？如果真要除掉，那个干部和他的契约难道不是正式契约？明明是高级干部。为何没这么做呢？为何没直接烧死呢？他虽然极力配合，但心中难免没恻隐之心。王对这个下属还是有一定感情的，虽然感情没强烈到限制者的程度。你那时威胁盐津元，但你对他也是有感情的，对吧？否则大可以留下我一个，将其他队长全部处决，但你将我们都留了下来。黄金之王也一样。所以需要证据，最有力的证据，让他断了这个念头。所以，记忆挖掘是必须的。”
　　至于藏在心里的那些话，更深层次的理由，打死他也不会说。
　　“准备完毕。可以开始了。”
　　他躺在手术床上，全身上下检测各种身体状况的导管。周围围着一大堆医生，少说也有百人。
　　带上仪器，首先是眼睛被严严实实的遮盖了起来。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伏见君，真的要开始吗？对身体会造成相当大的伤害。”
　　“我有这份觉悟。”
　　说完这句话，听觉也被两边的听筒所遮挡，进入了完全的静音状态。最后，靠近脖子的地方升起了一个像枕头一样的东西，这是防止病人在记忆挖掘过程中自残的。这个枕头里面放出的微电流将截断脑部向身体发出的一切和运动有关的信号，让身体处于瘫痪，无信号状态。但这并不等于其他信号，比如流血，溺水之类的信号也会被截断。身体还是会根据记忆的重现出现各种特征。
　　黄金之王才得知消息，是安娜告诉他和他的族人的。这次记忆挖掘，虽然Scepter 4和Homra以及绿之王及其族人都收到了通告，但对于黄金之王，由于中心是他所属的关系，大家还是心有芥蒂。由于并非亲属，他只能站在外面，隔着玻璃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受害者。
　　“我们所有人都会严密监视他的身体，万一出现意外我们立刻停止捕获。”
　　其实这仪器也是黄金之王手下之人的杰作。他只能希望这一切能顺利结束。如果发生任何意外，这孩子受到任何损伤，他可没办法赔给青之王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
　　“挖掘……增幅……开始。”
　　投影立刻亮起，投的是仪器的显示屏。由于Scepter 4和Homra成员的强烈要求，各个地方，只要有屏幕的地方，包括宿舍里的液晶屏，全程直播这份记忆，当然这也是经过了伏见本人同意的。
　　才一按下开关大家就吓了一大跳，屏幕中立刻出现了惨叫声。随着记忆一点点的挖掘，不同孩子的惨叫声都渐渐浮现了出来，还混杂着其他孩子的哭闹声。黄金之王看在眼里，手撑着头，靠在了玻璃上。
　　“御前，没事吧？”
　　一只兔子为防意外一直陪在他身边。
　　“没事。”他轻轻说道，“老夫……对不住那些孩子们啊。”
　　“您还是回去休息吧？”
　　他摇了摇头，“不，老夫要看到最后。”
　　才过了一会，一位医生说道，“心跳……上升。90，100，120，180，200以上了！要停止吗？再这样下去会有心室扩张的危险。”
　　“血压不断上升中。”
　　“血糖下降！出现贫血及营养不良症状。”
　　“红血球急剧减少！”
　　“屏幕中出现儿时宁宁音。”
　　自己女儿受了多少苦，绿之王也在目不转睛的看着。
　　这时有一位叫了出来，“稳定……稳定下来了！心跳在283开始稳定下来了！”
　　宗像不能碰到他，在一旁担心的说道，“伏见，加油啊！”
　　这时，回忆中的伏见虽然痛苦，虽然恐惧，但他明白，自己能忍下来。现实中，有人等着自己回去。
　　“我想保护他们。”
　　怀着这份信念，他咬着牙坚持着。
　　“出现濒死症状！各器官开始衰竭！”
　　看到自己的回忆，看到在鬼门关徘徊的每一天，宁宁音也握住了胸口。那每一天，谁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脏下一刻会不会停跳，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最后一名而被活生生的开膛破肚。
　　“别看了，睡觉吧。”
　　“不”她说道，“我没事的。现在，saru比我更痛苦。”
　　“没事。”宗像说道，“白银之王，不会那么容易就倒下的。他是王，真正的王！”
　　皮肤果然从里面裂开了，开始出血。
　　“体内温度身高！”
　　“回忆到被火烧了吧？”他坐在床边，“计划开始已经3小时了，还有一会就可以结束了。加油。”
　　他只有开始一点时间看了几眼屏幕，其他时候，比起里面的内容，他更关心自己儿子的身体状况。而绝大多数队员及包括道明寺在内的队长们，早已以泪洗面用掉了整整一盒餐巾纸。
　　有一部分皮肤隐隐出现了黑色，那是硫酸。身体各部分皮肤又开始水肿，那是在水里泡了的症状。
　　“剑出鞘了！”一名检测偏差值的医生说道，“偏差值还在升高中。”
　　“没事。还有一会就好。”
　　病床上的孩子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明明身体那么痛，却没半点该有的反应。
　　“体内有试剂注入反应！”又一名检测员喊道，“根据身体各部分结合判断，注入的是……少量亚硝酸钠！”
　　抬头看了眼屏幕，看上去才刚刚背上书包的孩子在被逼迫着成像。
　　“记起来了。”宗像自言自语的说道，“当时，第一次教他成像时，他问我要不要注入试剂，是这么回事。”
　　难怪眼前的孩子成像进步很慢，一直畏畏缩缩，他终于明白原因了。现在想来，要变出那么漂亮的凤凰，要长出翅膀飞上蓝天，这孩子克服了多么大的心里障碍啊。他不禁怀疑如果承受这份痛苦的是自己，那他还能像现在那么自信，那么贯彻大义吗？还是会成为如上代无色之王一样的恶王呢？
　　“说起来，那个王……”
　　他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超能力那么强，未必不会被发觉。难道也是那里人工造出来的王吗？如果真是，那还真是罪大恶极！”
　　同时，黄金之王也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对身边的兔子说道，“查一下上一代无色之王的资料。入侵中心电脑，查一下所谓的无色之王学习班的情况，那个王，是不是那里培养出来的。”
　　那只兔子回答了一句“明白了”就开始拿出平板调查起来，却依旧守在黄金之王身边。
　　“saru说没有英雄，原来是这么回事。”misaki抱着双腿坐在床上，“我什么都不知道。”
　　记忆挖掘是连贯的。小学后的记忆影像中时不时的有他的出现，但一到晚上，一到半夜，伏见的眼神又变的凄凉。不仅如此，越是年级升高，他眼中的凄凉日益加深，很快就变成了绝望。进了Homra之后，这份绝望不仅没有被温暖的火焰所取代，更是与日俱增。
　　“如果周防看见自己的族人那么受罪，该是多么难过。”
　　大家看见了轮班第一天他对安娜说的话，明白了那天力量泄露的原因。也明白了他和安娜见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周防保护了安娜，对伏见的情况却一无所知，在他看来自己恐怕和被抛弃没什么两样吧？也难怪要跳槽了。
　　“草薙哥，你要去干嘛？”
　　草薙和八田一个房间。
　　“你难道不认为，该像saru好好道歉吗？”他难得眼神暗淡了下来，“至少，代替尊去道歉。如果尊在，一定也会这么想的吧？对不起礼司，又对不起saru，如果他在，该是多难过。”
　　“这事和那个青之王有什么关系啊！”
　　“小八田你真忘了吗？是谁和你们搭话将你们带进Homra的？”
　　“不是草薙哥你和十束哥吗？”
　　“你真的忘记了？你们来到Homra来后我们的总人数是5个？还是6个？”
　　他歪着头，“印象中，确实还有一个。你不是说我们认错人了吗？”
　　他笑了笑，“那天，礼司离开了Homra，以青之王为目标。”
　　他“诶～～～～”了一声，“那……那个青之王是尊哥的族人？”
　　“Homra最初的No.3。最初尊是要选他做限制者的，后来十束成了限制者，因为十束比较弱。这件事，尊到死都在后悔，只告诉过我和十束，说对不起礼司。”
　　快到5小时时，记忆挖掘终于结束。各种仪器离开后，伏见闭着眼睛，握紧拳头，强迫自己不准流出眼泪。
　　“已经……不要紧了。”
　　宗像第一个冲过去，紧紧抱住了他，抱的比任何时候都紧，“你忍过来了……真了不起。”
　　“室长，好疼。抱的太紧了。”
　　亲情的力量真的很强大。抓住那根蜘蛛丝，相信室长对自己的评价，他真的挺过来了。意识到自己有点无法控制力道，宗像稍稍放松了点，“如何？想吃什么吗？虽然只有几小时，对你来说经历了好多年吧？”
　　“苹果派？可以吗？”
　　“诶？苹果派？”
　　他“嗯”了一声，“事故那天，母亲说的，回到家后，就给我做苹果派，还要放很多果酱。”
　　“好啊。做给你吃！做个大大的苹果派给你吃。”
　　最终，为了不再刺激他，出云和八田被宗像劝阻别当面道歉。两人各手写了一份检查，由宗像带给他。其余四位队长也自惭形秽，以自愿的形式不约而同相继发来检查。
　　“小长官，听说今晚的加餐是苹果派？”
　　“明明比我们兄弟俩还小，真是了不起的毅力。”
　　宗像做了好大一盆苹果派从厨房走了出来，“放了很多酱。”
　　他笑的很欢，直接吃了起来。
　　“沾在脸上了。”
　　看到自家孩子那些异常到恐怖的指数正在慢慢恢复，身上的伤也退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了，一切都好像没发生过一样，宗像心里百感交集。他将影像资料拷在了自己电脑里，打算趁哪个空闲时间带上耳机看掉。光是看几眼就明白他的过去有多残酷，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待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