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gl》半生蜗牛

7、第六章

　　褒姒关上了门，进屋询问苏妲己又查了什么出来。
　　妲己将查到了事情说了。
　　褒姒叹气道：“那真是可怜，他姐姐若是死了，他却连尸骨都没有找到，难怪他最后那句话说的那么不甘心。”
　　褒姒自言自语道：“马夫一定是喜欢郑玉，在人的眼里，只有看喜欢的人才会像看到花一样。这个郑玉姑娘一定是个好看的女子。”
　　褒姒问妲己道：“你会帮船夫吗？帮他找到他的姐姐郑玉。”
　　妲己道：“我会帮你解决掉心魔”
　　褒姒叹了口气，俊俏的脸上满是哀愁，“心魔是可恶，可害死了郑玉的人更可恶”
　　妲己道：“心魔也想害死你”
　　褒姒垂首，月亮一样明亮的眸子里满是水雾，“就因为我经历过，所以，我最能明白她的感受”
　　妲己见褒姒泪水又要夺眶流出，不再说话。
　　褒姒擦去了要流出来的泪水，街上打更声响起。妲己起身，准备变回原形，回篮子里去。
　　褒姒抬头看了看外面的月亮，看了看床榻，攥了攥脆玉般的拳头，开口喊住了妲己。
　　柔柔的话，从柔柔的唇边流了出来。
　　褒姒求道：“你可不可以，陪陪我……”
　　妲己道：“我会看着，如果心魔敢来找你”
　　褒姒低着头，绞了绞手指头。妲己准备要变回原形。
　　褒姒道：“那，你可不可以看着我入睡？……我，不敢躺下去，不敢闭上眼睛……”
　　妲己看了看低着头抓着手，身子微微发抖的褒姒，转身变回了狐狸，跳到了榻上，盘卧在了枕头旁边。
　　褒姒颤抖的身子慢慢缓了下来，她的心里有些热热的。
　　褒姒就寝，看着枕头边假寐的狐狸，安下心闭上了眼睛。
　　夏夜的风清凉清凉的，穿过柔柔的柳条，穿过空旷的院落，钻过木头作的窗户，抚动柔软的纱帐，吹在了熟睡的褒姒身上，吹动了她鬓角额头几缕短发。
　　她的睫毛是弯弯长长的，她的鼻子小巧玲珑，她的唇瓣美的像兰花一样。清凉的风温柔地抚过褒姒软玉一样的肌肤，轻风不愿力道再重一毫，打扰到这样好看的人睡觉是件罪恶的事。
　　妲己盯着熟睡的褒姒看着，她在思考一些事。
　　女娲封住了她全部修为，褒姒的血可以给她带来真气，所以她要保护褒姒不被心魔所害。只是这点真气却是很珍贵，每次她用一点点，真气就少一点点，少去的真气她自己是无法补充的，只有再喝了褒姒的血，她才能有真气。但褒姒的血又不是可供她随意用的，所以无事的时候她便变回原形，这样能省点真气。要想有随意可用的真气，只能是解除女娲的封印，但如何解除封印，她却是毫无头绪的……
　　妲己沉思着叹了口气。
　　突然睡着的褒姒蜷缩了起来，锁紧了眉头，不停说着：“不要！不要！……走开！走开……”伸手虚空乱推。
　　妲己听到声音顺即回过神，忙查看褒姒的情况。先前她一直在旁边守着，并未见到心魔来了，怎么又做噩梦了？
　　妲己急忙化作人形，抓住褒姒挥舞着的手，说道：“别怕，别怕，都是梦”
　　褒姒果真在她的话语安慰下慢慢安静了下来，只是唇紧闭着，眉头还紧锁着，抓着妲己的右手紧紧的。
　　妲己将褒姒的手放了下来，想要抽出自己的右手时却发现被褒姒两只手拽地死死。
　　她无奈看了看睡着的褒姒，帮她盖好了被子。
　　等了一夜，心魔未来。昨夜噩梦对褒姒的影响，却延续到了今夜。
　　妲己突然明白了心魔所言：这是褒姒的心魔。

　　翌日清晨，阳光照进了房里，熟睡一夜的褒姒醒了过来，她转过了头，看到了床沿边的苏妲己，看到了两只握在一起的手。俊俏的脸上忽然爬上了红晕，嗖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妲己被这个微微的动作弄醒，她眨了眨睡意泛起的眼睛。狐狸本是昼伏夜出的动物，白日应该是她歇息的时分。可现在她没办法休息。
　　用过早饭，妲己准备出去。
　　褒姒问道：“你要去哪里？”
　　妲己道：“找心魔，心魔既然找了船夫要杀褒康，船夫没有得手，他一定还会去找褒康。褒康身上应该有什么是他想要的。”
　　褒姒低头犹豫了下，问道：“你会帮那个船夫吗？”
　　妲己抬头看了褒姒一眼，转身变回狐狸跃了出去，没有回褒姒的话。
　　妲己记得昨日褒康告诉那个道童，说今日他会去虚云观拜访他师父，她去了褒府，正好瞧见褒康出府。
　　马夫卞明给褒康牵了马出来。
　　褒康上了马，扬鞭直奔城外。
　　妲己紧随其后。
　　出城十里，前面出现了一座山，山上白云缭绕，满山苍翠，树木森森。视线满山一掠，并未见到有什么道观。
　　褒康未作停留，策马直奔山脚。山里有条马路，路途平坦，马路走了三五里有座亭子。褒康在亭子那里下了马，亭子外早有两个道童在等着。
　　妲己跟在褒康身后一里余外，见到褒康停了，躲进了一旁的树林里。
　　褒康和道童说了两句，然后把马绳系在了亭子外的树上，跟着道童走着进了山里。
　　妲己未作犹豫，跟了上去。
　　从亭子处往里走了两三百步，起先妲己还能听到褒康和道童的脚步声，但不久后，山里的雾越来越浓，妲己忽然间就听不到周围有任何声音。
　　她渐渐感到了不对劲，周围这些树木不对劲，现在周围的这些雾也不对劲。
　　妲己突然意识到，有人在这里设了法阵。
　　妲己停了下来，环顾四方辨别方向。
　　忽然身后响起了个人声。
　　“你是不是觉得，这些树不对劲，这些雾也不对劲？”
　　妲己一惊，但随即皱眉。她听出了这声音是谁，是褒康的声音。她奇怪褒康怎么发现自己跟着。
　　妲己转身，看到雾里一团黑色人影。
　　妲己等了片刻，不见那人影走近，她伏地化作人形，起身道：“既已发现了我，为何不现身？”
　　只听到那影子道：“我已经现身了，你所看到的，就是我”
　　妲己瞪了瞪眼，心中忽地一明。这人不是褒康。声音虽然是褒康的声音，但人却不是褒康。如果他是褒康，他早就走了过来。他说影子就是他，那他只可能是一个人，或者应该说一个“魔”。
　　心魔。
　　妲己手中暗暗捏诀，嘴上说道：“我找你很久了”
　　心魔忽然大笑道：“不，你找不到我，是因为我找你，所以你现在见到了我”
　　妲己皱眉道：“你说什么？”
　　心魔道：“你还是不够聪明，聪明的狐狸不会没有打探就跑来这座山，如果你聪明，现在就不会被困在了这里。”
　　妲己道：“我没有被困住，我只是进不去”妲己指了指树，道：“进来的时候我未听到一只鸟鸣叫，这个时候，有这么多茂林的山上不该没有鸟鸣，所以我做了标记。”
　　黑影一闪，去到一棵树旁看了看，道：“那你可知，为了布这个法阵，法阵里有一些可以移动来迷惑中阵人的树木？你若标记在了这些树上，这些树一动，你做的标记就全都乱了。”
　　妲己道：“能动树根的树，和扎根在山上的树，总是有些区别的。狐狸是住在山里的，还可以分出这些区别，即便差别不大。”
　　心魔笑了声，说着“看来你是只聪明的狐狸”在妲己面前现出了身。
　　面前黑烟一闪，妲己看到了褒康。妲己早已做好了准备，见到心魔现身，眼疾手快，一道青光自右手飞出，青光如蛇，听到“斯斯”声时早已打到了心魔身上。
　　只是，青光钻进了心魔体内却瞬即化作虚无，心魔似无事发生一般站在那里。
　　心魔皱眉道：“我之前本还想带你出去，可你怎如此对我？”
　　妲己叹了口气。
　　心魔问道：“你为何叹气？可是因为没能杀了我所以叹气？”
　　妲己道：“是，你要害褒姒，我得救褒姒，所以我要杀了你，但我没能一击把你杀了，我就失去了先机。我知道你是虚体，你本有个实体，杀了你的实体才能杀掉你。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实体是什么，但我想对你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会带在身上，不过现在看来，你没有带着它。”
　　心魔也叹了口气。
　　妲己道：“现在我只能离开了。”
　　心魔皱眉问道：“我现已知道你有杀我之心，你现在杀不了我，但我能杀了你。我为了一绝后患，现在就该杀了你。你以为自己可以无恙离开吗？”
　　妲己道：“你不会杀我”
　　心魔问道：“为何我不会？”
　　妲己道：“你如果要杀我，刚刚就不会说要带我出这个法阵”
　　心魔听了不怒反笑，道：“你是只聪明的狐狸”
　　妲己道：“那好，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去那个道观的路吗？”
　　心魔道：“今日你还不能去虚云观，你跟着褒康不就是为了找我？现在既然已经找到了我，为何还要进去？”
　　妲己回道：“今早之前，跟着他是为了找你，但出门的时候，我答应了别人一个忙。”
　　心魔问道：“什么忙？”
　　妲己道：“帮忙找到那个船夫的姐姐。生要人，死要尸。褒康知道她的下落。”
　　心魔恍然道：“如果你是为了找那个女人而要去找褒康，大可不必了，褒康不知道那个女人的下落。她死了。”
　　妲己惊道：“你怎么知道？船夫已经找到了他姐姐的尸骨了吗？”
　　心魔摇头，道：“没有，他要是知道事实，就不会被我惑乱了心智了。我在惑乱他心智的时候发现了他姐姐。他姐姐冤魂未散，本想阻止他去杀褒康，只不过那个船夫一心认为是褒康害死了他姐姐。”
　　妲己问道：“褒郑的尸骨在哪？她是怎么死的？”
　　心魔道：“尸骨在城外一口深井里，井是很久前挖的，后来因为水位降落地太深了不好取水，就成了弃井。”心魔看着妲己道：“我只能告诉你尸骨在哪，不能告诉你她怎么死的。”
　　妲己疑惑问道：“为何？既已经回答了我一个问题，为何不能再回答一个？”
　　心魔笑着回道：“我从不无偿帮助别人。我告诉你她的尸骨在哪，你一定会去找，要你找她尸骨的人见到了她的尸骨惨相就一定会要求你查出是谁把她害得这么惨。我只告诉了你一个地点，你却得折腾很久时间去查事实。”
　　妲己白了心魔一眼。
　　心魔道：“现在下山吧”
　　妲己问心魔道：“你可会放过褒姒？”
　　心魔道：“我近几日不会去找她，至于放过，我从不无偿。”
　　妲己叹了口气问道：“条件是什么？”
　　心魔道：“下次见面我会告诉你”心魔说完化成一团黑烟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