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时节》狼木

12、疑云飘散

　　跟李锦一路回到酒店，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今天的会真没意思，晚上的宴会我们也不去了，直接回家吧。”
　　李锦看我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就拉我坐在他对面，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禾，我们回家好吗？”
　　“你有没有骗过我呀？”我看着他的眼睛，这还是第二次这么认真的看他的眼睛，双眼皮，亮晶晶的，但是那里到底藏着什么，却深得看不清楚。
　　外面有敲门声，李锦走过去准备开门，我拉着他的手。仰望着他，巴巴的只是说：“你骗过我吗？”
　　李锦安慰着放下我的手，过了一会，听见有声音才抬起头，原来是爸爸，他和李锦一起进门，李锦手里拿着一盒寿司。
　　“禾，你刚才都没有吃饭，爸爸给你买的你爱吃的寿司，你吃一点，一会还要坐飞机回去呢。”
　　“爸爸，我求求你了，你告诉我真相好不好，我求你了。”我跪在地上，求着爸爸和李锦。从刚才开始，我的脑子里一直都是虫子的样子，他说过的话，每个表情都变的异常清晰。这三年来，我努力想要忘记的却再一次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
　　“禾，爸爸其实不想告诉你的，我觉得时间慢慢的就会让你忘记的，你会重新生活，看到你和李锦结婚，爸爸很开心，可是刚才我看到你为了你妈妈的几句话就想丢了魂一样。你这样怎么和李锦生活下去。”
　　“陈重的父母和你妈妈都是同班同学，说起来当时你妈妈和陈重的父亲才是一对，但是你妈妈要去英国交换生一年，在这期间他们因为一些误会就分了手，之后陈重的父母产生感情在一起还结了婚。你妈妈三年后才回国。
　　但是因为一些问题，两个人好像整天吵架，陈重的母亲总是疑神疑鬼，最后还闹得自杀，所以陈重一直觉得是你妈妈刘芳害死了他妈妈。一直以来都是在利用你报复你妈妈。那天他跑来炫耀说你怀孕了。你妈妈气不过才失口骂了他，谁知道他就想不开也步了他母亲的后尘，说来也有我的错，那天看他情绪不对就应该劝劝你妈妈。就不该让他们俩吵起来，可是那个陈重也真是太可恶了。竟然欺骗你的感情，看你当时那么伤心，我实在没法开口给你说。都是我的错。“
　　爸爸一口气说完了这段话，我一字一字的听得认真。听故事者总期待有一种心情，可以将自己带入其中。感受生离死别，又不用付出血的伤痛。
　　这个故事中，我的部分已经被掩盖，一个悬置在我之外的故事，却让最亲近的人告诉我，这里我就是那个主角，我那可怜的戏份只是一次次的在伤害和保护下拉扯。这就是我自以为的爱情，这就是我一直藏在心里不敢再提起的爱人。这是我最后的一个退路，一个还叫做家的东西

　　飞机上，李锦一直攥着我的手，可是那只手却一直没有温度。我想听他说话，想听他心里的话，却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李锦，他们都骗我，为什么你愿意娶我？为什么这三年你不离开我？”
　　“对不起。”他只是喃喃的说了这一句话。帮我盖好毯子。
　　曾经最喜欢诗经里的那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离别时看到的都是美景，归来时却漫天飞雪。
　　窗外一朵朵云，飞雪一般，这个我跟随他来的城市，住了四年的城市给我的却只是漫天雨雪。唯有一句我想你，却不知该给何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