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途径你的盛放（笑傲江湖同人）》旖旎衣衣

2、二 拜师

　　到华山后，岳不群并未收他为徒，甚至不常和他见面。
　　宁中则解释说，华山百废待兴，有许多事务要忙。
　　他不甚在意，闲着无聊踏遍华山各处。
　　这名满天下的山川，其实很冷清，甚至有些寂寞。
　　他躺在草丛里，看着辽阔无边，没有尽头的天空。忽然听到人语声。
　　“冲儿到华山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师兄怎么还不收他为徒？”
　　“再看看，谨慎细致总不会错。”
　　“这样晾着他，他不着急也没有怨言，像是个耐得住的。”
　　“他每天在各处晃来晃去，倒是有闲情逸致。”男子的声音听不出褒贬，令狐冲也不在意，
　　待到二人远去了才站起来，任由衣服上沾着草屑泥土，随手折了一枝不知名的野花，又晃荡去了。

　　打水梳洗，出门时映入瞳孔的是深深的黑色。在他走向广场的路途中，一线亮光在东边的天际劈开云层。
　　岳不群已经开始练剑。华山剑法轻灵之中内蕴着一股厚重肃然之气，他年纪小，只看到令人眼花缭乱的剑术。
　　宁中则教他一些最基础的内功，“不求快，不贪多，要克己正心，严于律己。”
　　岳不群的眼神偶尔会在他身上逗留。

　　“在华山还习惯么？”饭桌上，师娘问道。
　　在跟岳不群夫妇回华山前，令狐冲就详细地叙述了他的身世。那一年突然大旱，然后官吏昏庸横征暴敛，一家人出逃寻找生路，却魂断异乡。
　　这是乱世大部分普通百姓的命运。宁中则唏嘘不已。她侠义心肠，第一次见到这个小乞丐，就感觉有眼缘，同情心占了上风。真的决定带令狐冲回华山时，她还是仔仔细细地问了他的身世。
　　令狐冲点点头，道，“师父师娘待冲儿极好，华山风景也好，冲儿愿意一辈子待在华山。”
　　这话并没有不妥，岳不群却有种异样的感觉。年轻时，他开始也只练入门功夫，但他颇为心细也有抱负，华山的人事事务，师父的一言一行，师兄弟的个性好恶，他都用心看，用心揣摩，举一反三，因此很快脱颖而出，得到师父的注意。
　　但令狐冲来了这么久，每日只游山玩水，给岳不群留下不务正业的印象。
　　于是岳不群道，“男儿大丈夫，生在世上要立一番功业，不可庸庸碌碌过一生。”
　　他语声不高，话里也没有明显责备的含义，仿佛只是长辈对晚辈的期望。
　　令狐冲也没有多想，道，“多谢师父教诲，冲儿记住了。”
　　宁中则明白这其中的曲折，她私底下曾对岳不群说冲儿年纪小，喜欢玩乐是人之常情，没什么不妥，此时她笑着道，“令狐这个姓，倒是比较少见。”

　　“令狐是山西太原郡大姓，唐时令狐氏出过很多出仕之人。”岳不群说，“李义山就出自令狐楚门下。”
　　宁中则含笑道，“李义山的诗我是喜欢的。”
　　“义山太过绮丽，与哀而不伤，乐而不淫背道而驰，女子还是少读为好。”岳不群字里行间虽然在否定师娘的观点，但他语声淡然，似是在陈述一件极其自然的事，并没有一丝批评责备的意味。
　　宁中则依旧嘴角含笑，道，“师兄你是谦谦君子。”
　　她瞥到令狐冲似在听她二人说话，于是道，“冲儿你觉得呢？”
　　令狐冲完全不知李义山是何人，对于诗歌也一窍不通，灵机一动道，“师父是君子，师娘是女侠。”
　　他并未拜师，口头上以师父师娘称呼。岳不群宁中则没有制止，仍在观察他。即使将来不收他为入室弟子，他也能够待在华山做些杂务。
　　宁中则性格豪爽，闻言笑得前仰后合。
　　岳不群也笑道，“师妹的名声，都传入小孩子耳中了。冲儿你来说说，你还听到宁女侠的哪些侠义事迹？”
　　原来宁中则未出嫁前，以玉女剑法行走江湖，她为人正直，慷慨大义，被称作宁女侠。
　　令狐冲一家从未有人涉足江湖，哪里听到过江湖事？在他们回华山途中，一路上遇到些江湖朋友，就有人称宁中则为宁女侠。那时令狐冲已知道岳不群和宁中则是师兄妹，也是夫妻，
　　于是他猜想宁中则婚前在江湖上有些名气，再加上这几日相处，越发觉得宁中则有侠义风范。
　　令狐冲就道自己在路上听过有人这么称呼师娘，现在师父一问，他就记起来了。
　　宁中则忍不住夸奖道，“冲儿真心细。”
　　岳不群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语。

　　一年后，令狐冲被岳不群收为大弟子。
　　岳不群宁中则夫妇的独生爱女，名叫岳灵珊，是个小娃娃，活泼好动，现在有了陪她玩耍的人。她含糊不清地喊着大师兄，终日粘着令狐冲，摘花追兔乐此不疲。
　　六岁那年，两人在华山玩耍时，一只金色的蝴蝶倏忽飞过去。
　　岳灵珊分花拂柳，追着蝴蝶的踪影。蝴蝶扇动着翅膀，停在了山崖下一棵小树上。
　　令狐冲小心翼翼地爬下去。他左手攀住一块突出的山石，右脚踏在树干上支撑身体，右手轻轻地靠近那停歇的美丽翅膀。
　　蝴蝶已在他的手中。岳灵珊高兴地又叫又跳，脚下泥土突然裂出一条缝隙，顷刻间土崩瓦解，一声尖叫，岳灵珊随着碎裂的泥土跌下去。
　　令狐冲略一思索，立刻跳到崖下的草地上，伸开双臂将坠下的岳灵珊抱在怀中，巨大的冲击力将二人甩出老远，令狐冲背部撞倒一块石头上，痛彻心扉。
　　岳灵珊吓得大哭，令狐冲抱她在怀里不停安慰，扮鬼脸，讲故事，终于哄得笑了。他抬头看看崖顶的距离，决定另寻一条路出去。
　　他回头看时，岳灵珊伏在他背上睡着了，头发上的珠花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一朵，他看看天色还早，于是背着她走一段回头路，捡回珠花缠在她辫子上。
　　头发牵动弄醒了她，看到沿路两侧陌生的山，她性格却很大胆，不害怕不哭闹，从令狐冲背上跳下来，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四下里瞧。金色的蝴蝶早已不知去向，沿途她又捉了几只好看的蝴蝶放进小笼子里，笼子在她手里晃荡，她说，“可惜那只金色的蝴蝶飞走了。”
　　“这几只也一样好看。”令狐冲安慰她。
　　“不一样啊。”她的语气里有些遗憾。

　　终于等到二人回来，岳不群详细问了今日发生的事，发现令狐冲受伤，刚要训斥灵珊，灵珊就小嘴一撇眼泪汪汪，躲到了母亲身后。
　　宁中则虽然赏罚分明，但觉得这只是小孩子玩闹，责备几句即可。
　　岳不群忙于华山事务，又要勤练剑法以振华山声威，于是说了几句以后不可胡闹之类的话，就研究武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