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若春浮光影》姚夭

24、挣扎（2）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莫笙帮别的女孩子喝酒，我心里就是憋着一股子气。在丽江的酒吧，他只帮我喝酒的！
　　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怪他？是我把他生生推开的。
　　我不管，我就是心里不爽！
　　大概公主病又犯了，我竟然傻不拉几像一个婚姻保卫战的女人向小三宣战，不停地开她的牌，不停地逼她喝酒，当然我也喝。这叫自杀式攻击！
　　看来他们也都看出来了，他们都停下了唱歌玩闹的声音，只看着我们这一桌。
　　“林琅你想怎么样！”终于，我又一次开了那女孩的牌，莫笙终于有些沉不住气，开始恼我了。
　　“呵呵，我不想怎样，玩儿呗！”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大概真的酒劲上来了，我也想耍无赖了。莫笙，我不想让你陪她喝酒。
　　“林琅！”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顾文环住了我的肩，目光沉痛：“别玩了，你喝的太多了。”“别管我！”我不耐地甩甩肩，可惜没有看到他的目光，那样沉痛哀伤。
　　“林琅，我和你玩一局，一局定胜负，输了的人喝一瓶，一小时之内不准再玩。”莫笙开口了，可是他的话语什么时候起变得这样冰凉，那个痞笑着在我宿舍楼底下等一个月的莫笙，去哪里了呢？
　　哦，对了，被我赶走了，被我，kill了。
　　也许是我看着他的目光太过凄婉，他竟然缓了语气，低沉的叹息了句：“你们都喝多了，女孩子少喝点。”
　　“好。”我无所谓地笑笑。
　　套上-摇骰-落下，一气呵成。薄凉的衬衫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抖动，顺着衣领还能依稀看到他强健的胸膛……看着那样的他，你说我还能有什么胜算？
　　我随便合上盖子，摇了几下：“见光死。”
　　随即，两人打开盒子。我两个四点，一个三点，他两个五点，一个六点。OK，输了，还输了个彻底。
　　我没说话，只是固执地从筐子里拿出一瓶全新的啤酒，拿出开瓶器，哐当——看着翻滚喷薄的气泡，你说爱情是不是也这样激烈无顾一切，最后伤人伤己？
　　可是下一秒，竟然有人抢走了我的啤酒，一饮而尽——一开始我以为是顾文，可是定睛一看，蒋祺！
　　她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把拍掉她的啤酒瓶，大喝：“你疯了！你酒精过敏不能喝酒！”
　　“林琅，不是我疯了，是你疯了。”她看着我，目光沉静，温柔如水，数月不曾好好看她，原来她竟改变了那么多。
　　“林琅，这瓶酒我帮你喝了。可是路，要你自己走。看清楚你的心，你没有对不起谁，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我说过，在K市，你只有我们。你要的我不会去抢去争，也争不过来。这一个多月我不是气你，是气我自己，气自己竟然和你说了那样重的话，气自己没有脸向你道歉。喜欢，就去追，不要给自己遗憾和借口。看着你侨情了两个多月，我都替你脸红！”说罢，竟然又转身面向莫笙：“她不是输给了你，是输给了我。”
　　然后，竟然就潇洒地推开门，离开了。
　　我下意识跑出去，已经看不见她了。
　　“你在这，我去找她！”我一看，是顾文，只见他匆匆穿上衣服追了出去。
　　我环顾莫大的大厅，金碧辉煌灯光璀璨，可是没有哪道，是温暖的。至少，暖不到我心里去。
　　无力地坐在软垫上，似乎，我又被抛弃了。
　　我冲到洗手间，大吐特吐，原来喝多了酒，竟是这样难受。出了门，脚步踉跄地走着，突然，高跟鞋一歪，差点摔了——“小心！”
　　“谢谢。”我无力地抬头一看，是……任枫？
　　“任枫？”我迟疑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真荣幸，你还记得。”他微笑着看着我，一脸的斯文，以及，虚伪。
　　我甩开他的手，想越过他。这种人能别接触就别碰。
　　“我们一定会再见的。下一次我就不会放开了……怎么办，小东西，你真是越来越迷人了呢。”耳畔传来他的低语，热气还呼在我的耳垂上，发丝间，竟给我带起一阵陌生的酥麻。我没有回头，马上跑了出去。
　　他，太危险。
　　晃荡了一圈，终于找到了那个VIP包房，想想我还真可怜，这个点儿学校想必关门了，我又没地方去，最后还不是只能回来？
　　我推开门，依旧一片热闹。原来到哪儿我都不会是中心，原来这个世界无论缺了谁都会照常运转……我踉踉跄跄无视众人的目光，找到了块空位置就霸占着，蜷缩着躺了下来，睡觉。
　　我困了。
　　不，应该是，我累了。
　　我想休息了。
　　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什么盖在了我的身上，我闻了闻，哦，原来是我的外套。可是，随即我的头被轻轻托了起来，底下被垫了一堆柔软的东西。是什么呢？
　　我侧了个身，是莫笙的外套。
　　一定是。我熟悉他的气味。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潜意识竟让我莫名地安心，他的气息环绕在我的鼻尖，竟让我那样开心。于是，这一场睡眠，我是愉悦的。哪怕，只是一个梦也好……
　　半夜醒来，挣扎地起身，睡眼惺忪地揉揉眼，随手翻出手机，已经三点钟了。
　　环顾四周，安静了好多，一屋子人都睡死了，各种睡姿都有。女孩子倒都睡在了沙发上，男孩子趴着的，仰着的，还有那个胖子夸张地一手抱着空啤酒瓶，两条腿成一个大字搁在茶几上。
　　怎么还有音乐？
　　我看了过去，原来只有莫笙还醒着，在唱着“牵手”。蓝紫色的光线投到他的脸上映射出半张冷峻的帅脸，磁性的声音在包房内缓缓萦绕……突然，我想到了什么，马上低头看去——真的是他！
　　是他的外套被揉成一团枕到我头底下。
　　第一次，我开始挣扎，开始想着祺祺喝完酒对我说的话。明明，我忘不了放不下，为什么不肯接受呢？
　　我是在考验他，考验自己，还是在伤害我们所有人？
　　突然不想这样玩下去了，我想顺从自己的心。前方的路上有困难，那就让我们披荆斩棘吧。我相信，我看上的男人，有这样的勇气和魄力陪我。
　　耳畔是早已烂熟于心的旋律，那首牵手，是妈妈生前最喜欢的歌，可惜爸爸没有陪她做到。那么他呢，他在为谁唱着牵手又肯为谁牵手到老？
　　我拿起一边的话筒，看着莫笙的侧脸，也跟着唱着：“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
　　他惊诧地回头，发现我醒了，于是竟然对我流露出那样温柔的笑。我惊讶了几秒，随即我笑意点点看着他，然后跟着旋律接着唱：
　　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因为誓言不敢听因为承诺不敢信所以放心着你的沉默去说服明天的命运没有风雨躲得过没有坎坷不必走所以安心的牵你的手不去想该不该回头也许牵了手的手前生不一定好走也许有了伴的路今生还要更忙碌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也许牵了手的手前生不一定好走也许有了伴的路今生还要更忙碌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

　　“莫笙，”我拿开话筒看着他，目光沉静：“我们交往吧？”
　　是询问，也是祈求，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让我卸下心防的机会，给我一个让我们幸福的机会，给我一个珍惜你的机会。
　　“不闹了？”他挑挑眉看着我。
　　我摇摇头，“不闹了，也不逃了。”
　　“林琅，做我女朋友吧。”
　　终于，等到了这句话，终于，我想自己走进我要的幸福里。
　　在K市，除了我的朋友们，我还有了他。我竟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