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若春浮光影》姚夭

23、挣扎（1）

　　那场备受关注的比赛以及我和蒋祺这两个三角门女主角已经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也是，都一个多月了还穷追不舍呢！
　　只不过，穷追不舍的倒另有其人。
　　再一次看到宿舍楼底下莫笙的身影，我已经从惊讶到愤怒到无奈再到无视，如今习以为常了。回头看了看蒋祺，都面无表情地走过。也是，人家都骚扰了一个多月了，每天早上送早点，还是四份装的，大家都习惯了。
　　看着她们仨毫不客气地拿过早点，转身离开，背影一个比一个潇洒利落……我也只有认命。“你有那么闲么？”我一口咬着油条，一手拿着豆浆，口齿不清地感慨。“不是闲，是好巧哦，遇上你们。”看着他一脸嬉皮笑脸，我似笑非笑看着他：“嗯，是很巧，巧到每天这个点来蹲点，巧到每天带着四个人的早餐。我就不明白了，你胃口这么好？”
　　“你明白就好了嘛，干嘛说出来！”他笑着随即想一手搭上我的肩，好在本姑娘反应迅速——一侧，嘿嘿扑了个空！
　　我得意地看着他自讨没趣地摸着鼻子，不知道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
　　“你不累吗？”突然，我不想再这样玩下去了，我想好好说清楚，道个别，从此最好此生不复相见！
　　“说实话，我累，很累。可是我不希望你逃。你到底还有多久才能面对自己的心？”他定定的看着我，竟然开始了这个月第一次正式的会谈。“林琅，如果你能看着我的眼睛，大声告诉我你不喜欢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我立马消失，再不来打扰你。”
　　我愣住了，好久没看到这样严肃认真的他了，看着那汪清澈的眼睛，我真的能说出口吗？莫笙见我久久没有回应，竟然一个欣喜握住我的手，急切地说：“别闹了，我们以后好好的，好吗？给我一个机会，走进你，陪伴你，照顾你。”
　　我慌了，从没见过这架势，忙打开他的手，猛退一步然后口不择言：“你以为你是谁！我不要你的照顾，不要你的陪伴，我自己就能很好！我告诉你莫笙，我不喜欢你，从来就没有过！你说你能给我什么？就这豆浆油条？我不是《北京遇见西雅图》里那白痴女，我习惯了奢侈的生活，我的男人必须要带我吃法餐坐游艇，你给的了么？就算你给的了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你听明白了没？我-不-喜-欢-你！”
　　他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怔怔地听完了我全部的发言，然后竟然低下了头……早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了他的身上，也透过他头上的发丝在额间打上了一个阴影，为什么这样的他，竟让我觉得心中一悸？
　　不过很快的，他又抬起了头，恢复了一贯的严肃冷漠：“不喜欢，说了就好了，不必说那些伤人的吧。好了，我不会再打扰你了。”随后转身，大步向前走。竟然，没有一丝的留恋。
　　我到底在干什么！我有些后悔地看着他的背影，从清晰到模糊，其实莫笙，我说的不是真的……但是，我们就这样错开，挺好。我害怕，我的任性会伤害你，那么还不如一开始就伤得彻彻底底，然后不再相见，趁着年轻，趁着……我们还未相爱。
　　后来，果然再也没见到他。不知为什么，每天早上下楼时竟然习惯了期待，而每次落空了脑海中的背影，又是莫名的失落。李玲和蒋祺早就发觉了异样，倒是没说什么，一贯地走过，只不过比起原先的面无表情，到多了些情愫……只要别是同情就好了，我无奈。
　　倒是王淼，我曾和她说过其中原委，很奇怪，自从上次交流了彼此的恋爱，精油惺惺相惜的感觉，第一次那样和她贴近，第一次我竟觉得她会是我此生最要好的朋友，我们什么都可以分享。
　　她听后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暗自叹息，然后摸着我的头发告诉我只要我不后悔，就好了。不过论其未来，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我们的路，要走的更加难……我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宁可从未开始就结束，只不过心中的那份失落永远存在，并且与日俱深。
　　很快，到了元旦，学校放假三天，她们都回家了，自从我那次和蒋祺闹翻到现在，她在宿舍的时间越来越少，几乎只回来睡个觉，一到点又回家，好几次想说些什么都没有机会。李玲也是，多多少少顾着蒋祺，和我也不怎么搭话了。在一个宿舍里遇上这样的尴尬，如果不是我没地方去，我也情愿不回来。
　　我正在桌子前看着电影，突然电话响了，是顾文。
　　“林琅！今晚学生会有活动，KTV狂欢夜，怎么样来吧？”他的声音里透着些急切，我怔了怔，有些不确定地说：“部长，我已经打了书面报告要推出学生会了，人力资源处也批了不是吗？”
　　良久，话筒对面没有声音，我都怀疑他在不在听。
　　“林琅，我以为，我们还可以做朋友。你经历的那些，不是你的错，完全没有必要放在心上。”终于，他开口了。
　　不知道为什么，就冲着那句朋友，我竟有些激动地哽住了咽喉，朋友，如今我都觉得我众叛亲离了，我是那样寂寞，那样需要朋友的。
　　“好，我会来的。”我想见见他，也有些想见见莫笙了。上帝原谅我吧，在一个叫元旦的节日里，在一个亲朋齐聚的笑闹里，我只有一个人，而我不想一个人。我想见我在乎的人。
　　晚上，我穿着黑色的裸靴，黑色的呢大衣，里边是一条E·land的格子连衣裙，漆黑的头发放了下来微微卷着，英伦利落的打扮下，还透着微微的性感。我是女生嘛！没一个女孩子都希望自己是美丽的。
　　我来到了顶尖KTV，在大厅看到了顾文，他今天也穿着黑色的呢大衣，利落帅气，很显眼。“呦吼！我亲爱的小乖乖，今天咱是情侣装啊！”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痞子样地吹了个口哨把手搭在我肩上，我笑笑没有反对。
　　“那么，出于这样的巧合，我亲爱的学长，你是不是今晚能成为被我包下的护花使者呢？”我看着两个熟悉的身影在一旁的购物区买了两大箱啤酒，用眼神示意顾文，待会儿可得帮我挡着点酒！
　　“没问题！”他帅气地扬起脸，脸上是自信阳光的笑。
　　我在他的相拥下走进了VIP包房，一开门，就面对了一群起哄者！
　　“呦吼，顾文，这是什么个情况啊？”
　　“是啊是啊，敢情我们莫大主席把了这么久的美女被你搞到手了？不容易啊……”那个胖子率先向我们走来，大力地拍着顾文的胸口——我认识他，他是和莫笙很好的哥们儿……莫笙！
　　我透着昏暗的光芒，竟然在最里面也看到了他的身影。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又径自低下头点着歌。
　　瞬间，我感觉我被孤立了，甚至是被仇恨着了。我有些尴尬，无措地看着身边的顾文，这一刻，他就是我的救命稻草。
　　“没事没事，她是我的学妹啊，我们又在她一开学就认识。缘分嘛……别想多了，她是我朋友。”顾文潇洒地笑笑，脱去外套，又顺带帮我脱了外套，然后拎着挂到了衣架上，即领我坐下。
　　“好了，大家都是朋友。来了就坐下好好玩。谁也不许提那些无聊的问题。”房间里一片诡异的安静，终于莫笙开始发话了。随后又热络了起来。
　　我在顾文的带领下学着玩骰子，□□。结果我技不如人，那个胖子又似乎特别针对我，只好一轮轮地输，一杯杯地喝酒。
　　“我帮你喝吧！”顾文看不下去了，用眼神狠狠地警告了下那胖子，一边担忧地看着我酡红的脸颊，说着就抢过我手里的杯子。我也没挣扎，有人替喝多好啊，为什么要矫情呢！
　　我竟有些恨恨地看着我对面的女生，她是除了我之外输得最惨的女孩子，结果人家多娇羞稚嫩，喝几口就脸红了，后来的酒都是莫笙代的。我看着莫笙坐在她身边，抿着嘴并不多话，只是在人家喝酒时抢过啤酒瓶，一瓶瓶地代喝。就因为人家小女生也有骨气，想自己喝的！
　　突然想起来《甄嬛传》那句经典台词：贱人就是矫情！
　　呵呵，想到这儿，我竟然不顾及众人的眼光，自己笑了个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