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央》芊芊梓沫

14、胆大妄为（捉虫）

　　“天后，我……”

　　陌雨万万没想到天后此次前来并不是为了玄逸，而是为了玄卿。她更没想到，堂堂天后，来到这里，竟然是要替玄卿说亲的。这实为诡异，却又在情理之中。毕竟有哪一个父母不为了自己的儿女着想呢？虽然玄卿的父母贵为天帝和天后，但本质却没有任何差别，他们也就只是玄卿的父母而已。

　　“陌雨，玄卿那孩子其实也不差，你们两个平日里又那么说得来，天庭众仙无一不认为你们最为相配。本以为你们两个只当彼此是朋友，所以即便我们有这心思，也不想丝毫不顾你们的意愿，就将你们凑成一对。”天后一边说着，一边叹气，“前些日子听说玄卿酗酒，我就去瞧瞧他。我问他为何如此，问了许久，他这才说他喜欢你，但是你却拒绝了他。”

　　“天后，其实我真的只是把玄卿当成朋友。”这些日子里，同样的话她早就不知道说过了多少遍。

　　“哪一对夫妻不是先从朋友开始做起呢？只要你愿意，你们还是可以……”

　　“天后，感情的事勉强不来。”陌雨愧疚地看着天后，“我知道您现在只是以一个做母亲的身份来为自己的孩子说话，但是我对玄卿并没有男女之情，这是不能勉强，更不能将就的。如果您真的疼爱玄卿，如果您这的疼爱我，那就让不要这么逼着我，好吗？勉强在一起的爱情是不会长久的，更不会幸福。天后，您也是女人，您也是有过感情经历的，我相信您一定能了解我的心情，对不对？”

　　其实陌雨并不确定这么说就能让天后想明白，虽然同样都是女人，但萍华也是女人，可最后……她仍旧不能了解到底应该怎样去爱一个人。

　　天后沉默了片刻，而后无奈叹气：“你都这么说了，看来你是真的只把玄卿当朋友。但我还是有句话要问你，你之所以拒绝玄卿，除去你只把他当做朋友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陌雨不自然的扬起一抹微笑：“天后您所说的别的原因，是指……”

　　“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喜欢的对象？”

　　“……”陌雨无言以对。有是有，但她如果说有，天后肯定会问是谁，到时候……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天后见多识广，她能不知道陌雨这样不说话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么？陌雨这样无疑就是默认，默认她确实有喜欢的人。只不过，她喜欢的到底是谁呢？是谁都好，只要不是……只要不是那个人就好。

　　“陌雨，如今我也不逼着你和玄卿在一起。那……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你喜欢上谁了？”天后很慈祥地对着陌雨笑了笑：“我一直把你当成我自己的女儿，女儿有了喜欢的人，我这个做母亲的无论如何也要关心一下，替女儿把把关，不是么？”其实说白了，天后最终的目的就是想要旁敲侧击，看看陌雨是不是和那个人有关系，或者……已经喜欢上他了？

　　其实天后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论如何他现在只不过是一朵花而已，即便她喜欢，那可能也只是一时的冲动，或者并非爱情。

　　陌雨现在也搞不清楚天后到底是什么心思，如果可以，她倒是想用读心术瞧一瞧天后到底想的是什么。不过不管她到底猜不猜的透天后的想法，也不管天后到底是怎么想的。总之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谨慎行事，不该说的就不要想都不想的说出来。

　　“天后，陌雨其实并没有喜欢的对象。”

　　“真的吗？”天后怀疑地看着陌雨，“你没有骗我？”

　　陌雨从容一笑：“天后，陌雨何时骗过您？”

　　“那之前……玄卿曾经对我说，你和忘川的一朵花……”

　　陌雨摇头：“天后，您多虑了。当时陌雨确实和玄卿说过，倘若那花的元神本是个男仙，那陌雨嫁给他云云。但是当时陌雨多半是在开玩笑，还有就是向玄卿表明自己对他没有男女之情而已。陌雨是常去忘川看那朵花，但仅仅只是好奇，觉得它很奇怪而已，并没有其他的心思。”

　　她这一套说法算是比较保守，虽算不上是天衣无缝，但至少找不到什么太大的漏洞。按说天后听了她说这一番话之后就不会有什么怀疑，不过这也仅仅只是她的想法。

　　天后并没有直接对她说的话做任何判断，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陌雨，似乎想要在陌雨的表情中看清楚什么。但是陌雨一直以来的淡定从容，根本不给天后丝毫查探真相的空隙。无奈之下，天后只得叹了一口气，将视线从陌雨的身上移了下来。

　　“那好吧，其实我也不是想要干涉你们年轻人的感情，我只是担心你们会因为选择错误，耽误了自己的幸福。”

　　陌雨抿了抿唇，抬头看向天后：“天后，我知道您也是为了陌雨着想，不过陌雨也有一事不明。”

　　天后拿起桌子上的花露，浅浅地抿了一口：“说吧。”

　　“不知是不是陌雨多心了，陌雨隐约觉得……天后似乎对忘川的那朵花……很有成见？”

　　天后拿着杯子的手微微颤了一下，虽然不甚明显，但还是被细心的陌雨收入眼底。

　　“哦？”天后的语气略微上扬，“有吗？”

　　陌雨笑了笑：“许是陌雨太敏感了吧。陌雨只是觉得，方才您在提到忘川上的那朵花时，似乎有些谨慎，也有些紧张。大概是陌雨多心了，亵渎了天后的想法。”

　　原本天帝和天后的想法就不该妄自揣测，她先是揣测就已经犯了大忌，而后还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简直就是胆大妄为。不过，若是在她面前的换成了天帝，那她断然是不敢的。至于天后，她和天后也确实就像是母女的关系，所以说说这些心里话倒也无妨。

　　天后把杯子放下，看上去一片平静，其实她的心里早就乱了。

　　“咳，其实我对那花倒也没什么成见。毕竟一直以来我都只是听说有那么一朵特殊的花，直到现在都没开过，但始终没能得见。再者，我觉得即便那花到时候有了修为，成了花仙，到时也只是一介小仙而已。我们陌雨那么漂亮，法力又那么高强，若是让你和那小仙在一起，怕是委屈你了。”天后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如常，不让陌雨察觉出半点不对劲，“你确实是个细心的孩子，我方才的那些反应你全都察觉了。你也别怪我瞒你，什么都不说，我只是不清楚你心里对那花到底存着什么心思。明明先前我就已经说了，不干涉你么的感情，倘若转过来又说你和那花仙多么多么不合适，也算是出尔反尔，所以才没有直接和你说。”

　　“多谢天后关心陌雨。”

　　陌雨虽然表面上说是多谢天后的关心，实际上她的心里早就对天后的心虚清楚不过。倘若天后真的想的是这些，那并没有什么不好说的，甚至根本都不需要去解释。毕竟她身为天后，并不是说什么都需要解释的。她如今解释的这么清楚，无疑就是心虚，无疑就是想安陌雨的心而已。

　　对此，陌雨也不想表明。她只是为玄逸感到难过，当初是天后救了玄卿一命，可是……显然，天后对玄逸也并不是那么待见。许是因为玄逸先前被算出会对天庭不利吧，所以即便是亲生母亲，也不愿意他再出现。恐怕当初天后之所以会把玄逸的魂魄放入彼岸花中，是因为她认为玄逸根本就不会醒来。

　　对于天后的做法，埋怨归埋怨，她倒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天后是三界的天后，而不是玄逸一个人的母亲。她要为了三界的众生灵着想，哪怕代价是要舍弃自己的亲生儿子。

　　天后见陌雨似乎也没有太多的怀疑，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语气也轻松了许多：“你这花园真是越来越美了，都快要赶上我那瑶池了。”

　　“天后夸奖了，小小香榭阁，岂能和瑶池相提并论。”

　　天后缓缓站起，四处的看着这里的花草：“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园子并不是看大小，而是看主人的用心程度。瑶池虽然大，但那些花花草草只有鲜少的几种我特别喜欢，才会亲自去照料，其他则是由那些仙子们去帮忙看管。再看看你这香榭阁，每一株花草都那么有精神，一看就知道主人用了很大的心思在它们的身上。”

　　“天后日理万机，要和天帝一同处理那么多事务，怎会有那么多的时间放在这些花草上呢？陌雨不同，陌雨整日闲着，摆弄花草的时间自然就多了。”陌雨一边说着，一边舀起一勺水，往那些花草上面浇去。

　　“瞧瞧这些花草，被你摆弄的多漂亮，你……”

　　天后刚要继续和陌雨探讨这些花花草草的问题，眼睛无意中看到了一朵花，表情瞬间就变得不同了。原本那么端庄淡然，即便心里有疑惑或是不同的想法，表情都能掩饰的极为妥当的天后，现在竟然满脸的惊讶和……慌张。一切只因为那一朵花，那一朵……未开的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