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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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娜一直不是个好老师，她只忠实于知识，越危险的越感兴趣，时常爆炸的实验室就是非常有力的佐证。
那年艾普莉刚出现时，从没做过老师的罗伊娜对老师这个职业非常感兴趣，如果把艾普莉培养成自己希望的那样会是非常有成就感的一件事。罗伊娜便是怀着这种情绪进行授课，现在回想，她那时的情绪真是空前高涨，愿意把早上的实验放到晚上进行，对于现在来说，真是不能想象的事。
最初的半年，艾普莉印象最深的便是坐在那张专属于罗伊娜的椅背上雕刻着繁复金凤花纹饰的椅子，脸上永远是那种慵懒的，艳丽的笑容。
罗伊娜面对知识时，她全身散发的魅力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但是她眼底的热度却太过疯狂，在那一刻，好像世间万物是一片虚空，只有知识才能让她专注。
“最大的愿望是什么？”艾普莉曾经问。
“获得世界上所有的知识。”罗伊娜眼底的虔诚让艾普莉相信，她愿意出卖灵魂来换取知识。
令人望而生畏的狂热。
不过幸好，罗伊娜并没有摒弃人类的情感。她用食指弹了一下艾普莉的脑袋，笑着问：“你问这么干什么。”
艾普莉心底松了口气，她不明白为什么，但是这样的罗伊娜确实让人轻松了下来，“没什么。”
似乎罗伊娜的热情在那几年内全部给了艾普莉，面对后来的艾略特和莱特，总是没有那么大的热情了。
“这么简单的东西，教三遍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别想让我再重复第四遍。”罗伊娜脸色冰冷，音调不高的声音中满是怒气，接着便是‘砰’的摔门声。
显然，对于被捡来的孩子们，罗伊娜已经没有多余的耐心了。
待遇高下立现。
若是以为艾普莉会特别高兴，那就大错特错了。有一句怎么说来着？
上帝给你打开一扇窗必定会关上一扇门，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最后的报应全部回到了艾普莉身上，由于继承了罗伊娜大部分的美好品质，艾普莉对于授课这一职业非常抵触。
也亏得罗伊娜会笑眯眯地摸着她的脑袋，十分放心地说：“这群小土豆们就交给你了。”
“艾略特的炼金术也挺不错的。”艾普莉挣扎道。
“如果你指的是魔咒和剑术，我很赞同。”
“事实上，我的炼金术不怎么好……”艾普莉不死心。
“你确定？”罗伊娜笑得阴测测的，大有‘如果你敢说是’就让你重回炉灶的威胁。
“不，我很乐意，那群小土豆，非常可爱……”小心脏抖了抖，艾普莉欣然道。
得到满意答案的罗伊娜则非常愉快地返回实验室，走时还捏了捏艾普莉的脸。
即使再不愿意，艾普莉也要收拾好自己，脑中不断回忆自己准备的授课内容，她还做不到像罗伊娜他们四人那样，能够信手拈来，古魔法到魔药之间随意拾取，却也比他们绞尽脑汁写的文章还要精彩。
走到门口，艾普莉还是紧张的。
托了托自己怀中的巴罗斯巴克，戳了戳巴罗的脸，折腾了好久，才把巴罗弄醒，睁开他黑漆漆的眼睛。
巴罗斯巴克，这是艾普莉取的名字。
问了婴儿好久却得不到他的名字，只能得到聒噪的哭喊声，艾普莉决定不顾巴罗的哭声，为他取名。
进了教室，艾普莉先把巴罗安置到一个软垫上，软垫上铺了一层火狐的皮毛。用了好一会时间，她才把巴罗放在一个能看到她的角度。做完这一切后，巴罗弯了眉眼，高兴地拍着手，‘啊啊’地叫着。
艾普莉一看，心情轻松了不少。参考罗伊娜他们的授课过程，艾普莉觉得有必要确立一些规则。
于是，她严肃地说：“闭嘴，否则我把你扔出去。”
莱特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艾普莉，他只是一个婴儿。”莱特哭笑不得。
“就算是婴儿，也必须听课，省的下次还要教。”
莱特沉默。
艾普莉似乎不清楚婴儿的定义。他想。
“这是我的课堂。”艾普莉紧张的说，她似乎忘了之前的排斥。
莱特坐下，微笑道：“我只是看看，不会妨碍。”
他只是有些担心而已。
艾普莉别扭地看了莱特一眼，“好吧。”
她转身，非常有气势地走到那五个孩子的面前，高声说：“安静是美好的品质，我相信能够领会，并且我只讲一遍。”
五个孩子，四男一女，营养不良引起的瘦削的脸，目光警惕，就像一只被猎物追赶的兔子，有时又像小狼崽子，眼底泛着凶意。
其中有一个男孩非常独特，没有恨意，两眼茫然，似乎不清楚自己身处的环境，艾普莉记得他教瓦尔克斯通。
过了一会儿，非常安静，艾普莉满意地点头。
一个小时后，艾普莉气呼呼地说：“什么叫没听懂？”
瓦尔克用那茫然的眼睛看着艾普莉，“你刚才说的我都听不懂。”
艾普莉把目光转移到另外四人身上，问：“你们呢？”
四人均摇头。
最后她看向笑得露出粉色无齿牙床的巴罗，“你呢？”
回应的是巴罗的咯咯笑。
艾普莉吸了口气，摆了摆手，“算了，反正那些东西不懂也没关系……我们进行下面的。”
又半小时。
“你们自己画一个。”艾普莉吩咐下去。
结果，检查了一圈。
“你这是什么？难道你连圆都不会画？？”艾普莉捏着那张椭圆形且有棱角的东西，非常暴躁。
其他四个也没好多少。
如此循环后，艾普莉咆哮摔门而去，“我不教了！”
一直旁观的莱特无奈叹气，果然不能抱太高期望么？
不过这样的艾普莉还真可爱。
而认定不是自己教地不好而是学生太笨的艾普莉，一摊子留给莱特善后，直奔地窖。
一把推开门，艾普莉果然看到仍然埋首于各种记载的羊皮纸中的萨拉查。在房间的另一侧，地上画着一个不小的魔法阵，魔法阵中间是一个癞蛤蟆，公的，孵着一颗小母鸡蛋。
公癞蛤蟆孵小母鸡蛋，魔法世界没有人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却很少有人会干。
因为那颗蛋里出来的将是一只蛇怪，巨大的，残忍且无法控制的蛇怪。
话虽如此，但是艾普莉每天都要来地窖看看，整颗心因为即将见到蛇怪而期待着，比见到人鱼还要激动。
艾普莉刷的一下扑到萨拉查边上，双眼亮晶晶地盯着萨拉查，软糯的声音里是掩藏不住的兴奋，“萨拉，萨拉，小可爱什么时候出来？”
注意力从各种关于蛇怪的记载中抽回来，听到艾普莉的称呼，萨拉查的神色一顿，“或许几个月，或许几年。”
“好久。”艾普莉的眼睛立马暗了下来，没过多久，她继续精神地望着萨拉查，“那戈德里克那颗蛋呢？”
一共捡回来的三颗蛋，一颗是萨拉查用于孵蛇怪的母鸡蛋，一颗是戈德里克捡的，上面有鲜红色斑的神秘蛋，孵化品种还有待确认，剩下的一颗是罗伊娜捡回来给艾普莉的，货真价实的龙蛋。
“不清楚。”
“我那颗蛋呢？”
萨拉查食指蜷曲，敲着桌面，“一年，似乎是红龙的蛋。”
“但是不能保证一年，也许会发生突变。”萨拉查抽出一张羊皮纸，“这是灵魂契约的方法，如果突然孵化，你要马上进行灵魂契约的签订，即使是红龙的幼崽，也会伤到人的。”
艾普莉乖乖地把羊皮纸收好。
一时间，房间安静了下来，除了癞蛤蟆规律的‘呱呱’声。
萨拉查穿着一件黑色丝绒长袍，领口处别着一个黑曜石徽章，他的头发被一根银色发带松松垮垮地系着，可能太急了，有一些散落在外，垂在他耳边，萨拉查总是这样，对于生活上的一些事，可能还没有艾普莉做的好。所以，此刻她能辨别出来，这是萨拉查自己系的，通常这类事戈德里克会帮忙，偶尔是艾普莉。
萨拉查的眼睛黑得纯粹，以致让人模糊了他那苍白而英俊的脸，望着这样的眼睛，艾普莉总会有种慢慢沉入海底只有零星的日光穿透深海的感觉，难以探查得到的情绪，被过去逼仄地没有现在。
没人知道萨拉查的过去，艾普莉了解的萨拉查从他的15岁开始。
“艾普莉？”
望着那双漆黑的眼睛，艾普莉说：“我只是在想萨拉查的过去。”
“我的过去并不是一个好故事。”萨拉查的神色晦暗不明，虽然语气依旧轻柔，但显然没有解释的意思。
一声叹息，让艾普莉的心颤了颤，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萨拉查的脸色，小声解释道：“我只是有一点好奇。”
在萨拉查还没反应过来，艾普莉便一溜烟地跑了，“我想起我今天还没去看那颗神秘蛋，我先走了。”
艾普莉离开后，萨拉查紧绷的身体向后一靠，一张脸隐藏在暮色之中，周身的气息陡然变冷。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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