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虚永夜(死神 蓝/露)》胡小白

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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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伊特拉的行宫大门虚掩，里面隐约能传来脸红心跳的放肆调情。
　　嚣张的声音更能显出旁边宫殿的死寂，一重重的门全部被锁起来，声息全无，没有任何的存在感。

　　“听懂了？”乌尔奇奥拉继续叮嘱对面的人。
　　女孩在他僵冷的眼神中喏喏：“可是……我对他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不是吗？”低着头，小心地抬眼看他，又赶紧把头埋下去。
　　乌尔的眼神稍稍柔化了些，用手牵起她的腕子。“你错了，女人。对他来说，现在最大的威胁就是你。”
　　“因为你是可以否定与逆转的人。你可以把他藏起来的一切都挖掘出来。”
　　“我……我听不懂……”女子的回答扭捏却直接，微微地摇头甩乱了发丝。
　　“没关系。”他拉着女子的手腕，把她拉入怀中，表情还是一成不变：“只要记住不要离开我的宫殿，女人。如果十刃来了以可以出来和我一起见他们，但不要再接触任何人。”
　　“你是人类，这里是虚圈，你随时可能被吞噬。”
　　“可是……那你又为什么要爱我……？”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拥抱虚的人。”乌尔抱着怀中的女人，紧紧地拥抱着，生怕她在下一个瞬间凭空消失。
　　“你还喜欢在床笫间给我讲童话哄我睡觉。一会儿再讲给我听听罢。”

　　一朵花绽放要很多天
　　一只小鸟长大要好几个月
　　一棵树长到参天要很多年
　　屠一个城，他用十一秒。那也是他从她的颈项亲吻到锁骨的时间。
　　褪下她的衣服，把她温柔地放在床褥间，拿起她的手划过自己的胸膛，触碰过毫无跳动的胸口与喉间小小的洞，需要更多更多的时间。
　　不是从心脏开的空洞。或许他是有心的。或许只是因为喉咙的洞让他温暖的言语如此冰冷，否则他没有温度的指尖此时怎会如此温柔。
　　她还记得自己最初来虚夜宫时，也是着冰冷的表情却从不拒绝自己的要求，一次又一次做着身为敌人不该拥有的退让。不该拥有的，对自己的占有和执念。即使身在绝境，一点点小小的甜头也可以让她欣喜很久。她就是这样容易满足的女人。可他给了太多。如此温柔……让人想要去流泪，去示弱。
　　茶色的发丝与黑色纠缠在一起。冰冷的指尖和温暖的扣在了一起。他温柔又残忍地占据了她仅剩的自我。她伸出双臂回抱住他，在深陷之前用天真得可怜的思维去计算自己变相地保住了多少城市。

　　女人你知道吗。我并不像一般人一样活得那么短。我是说，在我还是人类的时候，我身在太古，活了很久的生命，也死了很久。
　　如果虚真的没有感情，那么他们为什么要选择追随一个人呢？
　　你以为这是狼群么，力量就可以统治一切？
　　就算是这样，倘若有两只头狼呢？当它们道路相同的时候，为了一个族群的生长，其中有一只或许还愿意匍匐，要是道已不同呢？
　　Hime。公主。你不适合留在这里，但我要留下你。
　　如果是我决定一切，我不会让你的同伴们死去。

　　没有天明的世界中，是不是要离开，用睡去醒来界定的。乌尔奇奥拉推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背后的她还是呆呆伫立着，抬头，从高窄的窗口仰望那一轮一成不变的月亮。
　　一如往常。她甚至向他到过谢，谢谢他能让她在陡高四壁的夜宫中看到月亮。
　　很多次以后，乌尔奇奥拉才明白当一个女人仰望天空的时候，她不是想寻找什么，她只是寂寞。就算是床枕边温度仍在，就算是她本身填满了自己生命的空白
　　她刚才还在自己剽瘦的肩背上流下鲜红的痕迹。触目惊心，昭示自己没有温度的血液也是这样的颜色。她刚才还在叫他的名字，简直忘记了自己。
　　而现在，月亮还是最好的借口。去寂寞。去回避。
　　他明白女人在想什么。他明白女人在他身边带着的只有决绝与牺牲。他明白女人在想，与其让不可重生的事物在他手下灰飞烟灭，不如让自己在他的掌中一次一次碎裂。
　　碎裂了还可以愈合
　　为下一次的碎裂作准备

　　所以，他带着某些情绪，用温柔的力气摔了一次门，反锁，离开。

　　如果我是雨滴的话……那么……我能像把不曾交会的天空与大地连接起来那样……把某人的心串联起来吗？
　　如果我是雨滴的话。如果我是雨滴的话。
　　天高地远。风沙和寒冷在我投入宽广地面的时候已经将我卷走。
　　于是雨滴化成霜雪，覆盖灵子凝结成的龟裂大地。被温暖融化的，化成两道泪痕。

　　就像蓝染寝宫中，床头香炉的深深刻痕，那是露琪亚顽皮的童年，刚进入朽木家用刀划坏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