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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名将 ...
两日时间一晃而过,三人来到韩府门前,已是华幔连绵香舆盈门,有高官贵人携家眷前来,也有不少武林中人骑着快马风尘仆仆地赶到,见到熟人便一勒缰绳转身下马,在几丈之外就能听到他们的寒暄声,声如洪钟一听便知是内力浑厚的江湖豪客。
可无论是达官显贵,亦或是江湖豪杰,要进韩府大门,都要守规守距地在小厮面前递上请帖,子默的脚步顿了顿,他三人并无请帖,要进韩府只怕得行非常之法了。
“愣住作甚?”
子默循声望去,一晃神的功夫那两人已在几步之外,寅弁鹤正扬眉看着他,面上未有一丝慌乱,显得胸有成竹。
也是,有他那双空空妙手在,只怕早就算计好了。
果不其然,一位小厮刚迎上去,寅弁鹤便笑着拿出朱红请帖来,“我等三人乃潭州昭山派门下,家师张煜,与韩相乃是故交”,他面上笑得蔼然,可动作却不卑不亢,行止之间还真有股正派弟子的浩然之气。
“原来是昭山派的少侠,几位少侠里面请”,许是被那股浩然正气唬住,门内小厮越发的恭敬起来,微微欠身往前带路,寅弁鹤暗地里朝他俩眨眨眼,便施施然地踏进韩府。
三人跟着府内小厮穿过回廊来到大厅,厅内已是人声鼎沸,诸多宾客觥筹交错相谈甚欢,三人在角落里入了座,子默借着喧闹声压低声线问道:“这请帖你从何而来?”
“自然是问那几位少侠借来的”,说话间寅弁鹤已经抬筷吃了起来,“这道翠玉丸子不错,快尝尝”。
“那几个人呢”,卯沐萱也出言问道,她担心昭山派的今日也来,只怕穿帮引起他人注意。
子默也想到了这一层,他紧紧盯着寅弁鹤,右手已暗自握住怀里的暗器,准备一有异动便随时出手。可那寅弁鹤却慢条斯理地抿着香茶,他朝刚入座的一群人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后,这才转首悄声说道:“已经杀了。”
已经杀了。
这四个字他说得轻描淡写,可子默却听得心中一凛,体内顿生寒意,他不似寅弁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换作他,哪怕知道杀人灭口才是最优解法,也决计做不到此种地步。他绝非善人,听命行事也不过图个苟活,但他却不愿多杀、错杀一人,绝不取命令之外的性命,这已是他最后所能坚持的底线了。
思虑间,嘈杂的大厅却不知何时已然安静下来,原是韩令坤拱手进来,面色红润声如中天,脚下步子稳当,一看便知是内外兼修的高手,一身帝王所赐的天下乐晕锦时服,玉革带上还垂着金紫鱼符袋,无一不向众人显示着圣上对自己的偏爱。
“祝韩相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众宾客皆起身贺道。
“诸位抬爱韩某,韩某今日略尽地主之谊,若有不周之处,望诸位海涵、海涵!”
待一阵客套后,众宾客重新入座,而子默三人则借机溜出大厅,查看韩府布局。
“我们分头行动,三人有些起眼。”
子默点头,便率先朝北面大步离开,卯沐萱则选了西侧方向离去,寅弁鹤却是将身形隐在山石间,悄悄跟上传菜的小厮去了府内灶房。
许是韩令坤生辰的缘故,府内家将有许多去了前院,只留有几队人在后院巡逻警惕,子默凭着轻功纵跃于高阁台榭之间,暗中将韩府布局细细记下。等到穿行过整座韩府,三人才返身回到客店。
“接下来要如何做?”
“不急不急,都说了慢慢来。”
寅弁鹤还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欠揍样。
“就什么都不做?”
“就什么都不做,你且放宽心吧,那韩令坤会主动找上门来,要我们杀了他。”
翌日正午,三人才刚吃过午饭,就见客店伙计慌慌张张地跑上来,“几位客官,韩府管事就在门外,还有一大帮子差爷呐!哎哟,下面杀气腾腾的,管事的指明要找周大夫,我寻思着几位前些日子住下过”。
客店的小二哥站在门口不敢进来,只是侧着身子絮絮叨叨地说着,面上一筹莫展,既不敢对韩府管事不敬,也不敢惹恼这几位带着刀剑,一瞧便知是不好惹的江湖侠客。他拱了拱手,对着看起来还算面善,嘴上带笑的郎君赔笑道:“这韩相……唉……我们平头小民怎敢造次?还烦请几位郎君稍抬抬脚,与我下去一趟吧。”
子默扬了扬眉,看来还真被寅三料中,这韩令坤当真主动找上门。
“有劳小二哥了”,寅弁鹤笑着拱手道,那客店伙计心中一松,心里想到这位郎君果然如他想的那般,心慈面善。
“四娘”,他拦住抬脚欲走的卯沐萱,“你留下,将这封信交与城外的都统制,陈都统就在西门外候着,要快,默郎,你跟我下去”,他收了折扇,嘴角笑意更深,“是时候收网了”,他随即将书信递过去,眼中流光一闪而过,“完事后来找我们,还记得我托与你的事吧,我等生死就尽付你手了” 。
说罢,他便径自离去。
子默跟着他下了楼,店门外一大帮衣着劲装腰挎手刀的韩府家将围拢把守在客店四周,此刻见子默二人出来,所有人齐齐看过来,人群之中却无一丝骚动,只静静注视着对面的二人,明显是群军纪严明久经沙场的老兵。
“周大夫。”
浑厚低沉的嗓音从家将里传来,人堆里走出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虽满头银丝,但老眼可不昏花,散着精明算计的意味,脸上却笑容蔼蔼,徒生一股亲切之感。
“我道是谁寻我呢,原是韩老,几日不见,倒是愈发得精神了”,寅弁鹤笑眯眯地回敬道。
“周大夫过奖了,不过今日来可不是跟周大夫客套的”,话虽对着寅弁鹤说着,可韩管事却紧紧盯着一声不吭的另一人,他又看向寅弁鹤,微微欠身做着手势道:“相公正在府上等您,请吧。”
“好说好说,韩相的病我心中已有几分把握,还烦请韩老相送。”
子默在一旁听着,却是越发搞不清状况了,他们本是旧识?这寅三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抿了抿嘴角,满心戒备地跟紧在后头。
在沿街百姓的注目礼下,二人被家将们簇拥着再次光临韩府,今日的韩府一改之前的洋洋喜气,风止树静云不动,府邸上下只感觉到一股沉沉的肃杀之气,稍留点心就能发现许多护卫,站在明处隐在暗处。
“韩府重地!不得入内!”
走至宅院前,两把手刀“唰”地抽出,挡住了子默的去路,刀锋冷冽激得他差点御招防卫,沉沉之气已被压至极点,只待一触即发。
寅弁鹤单眉一挑,眼波霎时化为寒冰透着凛凛杀意,可面上却笑得越发灿烂。
“韩管事,我这朋友随我一道游医,是我不可多得的助力,韩使相的急症可耽得不起,您看?”
“放他一同去吧。”
这般明目张胆的胁迫,老者脸上阴晴不定,他话音刚落,两侧手刀立马抽回,动作一致竟无丝毫偏差。跟着管事左拐右拐,穿过曲榭幽廊,两人来到内宅正房前,扣门不久便听到苍劲有力的声音说道:“进来。”
入眼瞧去,硕硕背影伫立在前,一身青色儒衫遮住了紧突的肌肉,双肩宽阔身躯伟岸,如泰山般地屹立于天地间。
“你们到底是何人?”
他转过身来缓缓问道,一张脸鼻直口方显得耿直忠厚,却散着不发自怒的威严,那是历经千百场战事才能凝聚的气势。
韩府管事不知何时早已悄然退出,房外有暗云飘过遮住艳艳天光,房内变得一片暗沉,只余些许烛火烧灼着空气,在这忽明忽暗的火光里,一老一少已皱眉凝目蓄力待发,却唯有寅弁鹤怡然自得地站在那,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忽的展颜一笑,轻声说道。
“自然是要杀你的人。”
“哈哈,好!”
韩令坤怒极反笑,两声大笑暗含内力而发,震得两人气血翻涌,他凝目敛眉,眼中已杀机尽现,“老夫斩首数千,却从未碰见过你这样的”。
“我这样成竹在胸的。”
寅弁鹤接口道,势在必得的模样激得韩令坤怒不可遏。
“好个黄口小儿!说!是何人派你来!”
“韩相公,现在是何时?”
寅弁鹤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完全不把来人放在眼里,气得韩令坤微微一滞,满腔怒火肆意百骸,怒目圆睁再也按捺不住。他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上,震得桌案四分五裂,也拍出八个本守在暗处的护卫。
“要活的!”
韩令坤大声喝道,仍想着后头要好好地拷打审问一番。
既然对方攻来,再不出手更待何时?
子默终于可以出招反击,却被寅弁鹤轻按住肩头,“慢慢打”,他在他耳侧悄声说道,说罢转身一记神龙摆尾,逼退企图偷袭的护卫。
八个护卫轮番对敌,依着阵法走位过招,张弛有度,想用这车轮战术拖垮子默二人。二人好歹也是却非宫数一数二的高手,对付八个护卫游刃有余,但依着寅弁鹤的“慢慢来”,双方斗得旗鼓相当,乍一看还当真以为两方是棋逢对手,结不出输赢来。
双方胶着有一炷香的时间,忽听得一阵轻笑,像是胜券在握,“是时候了”,寅弁鹤低声自语道,他眼中波光闪过杀意尽显,一招春风拂面瞬间了结了眼前护卫的性命。
“杀!”
此时一旁的韩令坤终于看出倪端,惊觉不对却为时已晚,子默忽然实力暴增,杀掉一人后踩着步法迅速错开几道攻击,已然来到韩令坤面前,一记双拍掌直取门面。
“混帐!”
韩令坤怒骂道,他退身躲开攻击,可强劲的掌风还是扫得面颊生疼,见子默跨步袭来便运功出掌,想一掌劈死这不知好歹的刺客,可一运功这才查觉周身内力竟如冰池泥沼,半分都调动不得,两掌对立五脏六腑一阵激荡,喉头鲜血自韩令坤嘴角溢出。
见自家主人受了伤,余下几个护卫救主心切,无奈被寅弁鹤的诡异步法一一拦住,无一人能破除此人阵法。不一时六个护卫陆续倒地不起,双目泛红口鼻喷血,竟都是毒发身亡,看来不知何时寅弁鹤一双妙手早已悄然下毒,怪不得如此安然悠哉。
这厢的战局已破,那厢的战事还在上演,寅弁鹤也不帮忙,理了理略有褶皱的衣衫,寻了把方凳自顾自坐下,笑眯眯地看着二人过招。这副看好戏的欠揍样直把韩令坤气得怒火攻心,可不知怎么的,越气便越使不上劲,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着了道,且是低估了二人的实力。
而子默与其过招,却是愈发的得心应手,他抓住韩令坤身形破绽,一个侧身躲开攻击,接着左手成拳直捣心窝,在韩令坤退身同时跨步贴近,右手抽出怀中短剑猛地一划。
剑刃划过脖颈,赤红鲜血自喉间涌出。
韩令坤双目圆睁青筋暴突,面上难掩讶色,无奈喉管割破,咿咿呀呀地发不出声来,可他捂着脖子却不肯倒地,背靠在梁柱旁缓缓坐倒,直至没了气息仍是这般怒目而视。
只叹是,武林豪杰纵横江湖威赫赫,一代名将驰骋沙场功累累,到最后,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乾德六年(968年),韩令坤出任成德军节度使不久,因疽发于背而卒,时年四十六岁。
其父韩伦,亳州防御使、光禄大夫、检校司徒、磁州刺史;可他两个儿子,长子韩庆朝为闲厩使,次子韩庆雄为闲厩副使,闲厩使管宫内六坊之事(雕坊、鹘坊、鹞坊、鹰坊、狗坊、马坊),以备皇帝狩猎。
祖上三代都是前朝大员,自己暴毙而亡后,两个儿子却只能当个闲厩使。史书中的猫腻,和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不免惹人猜想。
都统制:简称都统,北宋出兵作战时,常于诸将中选拔一人为都统制总管诸军,系临时派遣,并非官名,兵罢即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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