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佟樱

24、刺客

　　“越大人，请留步。”早朝过后，楚淮笑着，彬彬有礼地向已欲离开的太尉越净说道。
　　前方的人明显地一楞，好半晌才转过身来，“桓王……有何吩咐？”
　　“打扰大人了，”楚淮走上前来，“楚淮想找个地方单独与越大人详细地谈谈，可否？”
　　“本官……与桓王素无深交，不知有何要事谈……？”
　　“哦？越大人应该知道前些日子杨王兄激怒王兄一事吧？大人与他如此亲近，难道不想知道些内情么？如果大人不想知道这件事的话，那么我们也可以谈谈大臣们前阵子虚报政绩一事……”楚淮滔滔不绝。
　　“呃……”太尉越净的脸上闪过一阵的惶恐，“桓王说错了吧？本官向来与骆王无甚交往……而且那件朝庭丑事，本官也并没有参与……”
　　“是么？那么，为何大人的名字会出现在杨王兄的联名册里？又为何刑部那里……”
　　“桓王……我们、我们还是回避一下吧，现在众官下朝，别挡着人家的路才好……”
　　“哦！既然大人有兴趣与楚淮谈了，那当然是求之不得。”楚淮笑，眼中是满满的算计。
　　朝庭偏殿里——
　　“桓王……”
　　“越大人稍安勿躁，楚淮并没打算公开那些东西，只是想与大人说些事，再问一句话而已。”
　　“是什么？桓王请讲。”越净的语气越发地恭敬，而且他看来非常紧张，满是折皱的额上满是汗珠。
　　楚淮的眼睛转了转，“大人可清楚杨王兄前些日子对王兄下毒？”
　　“什、什么？！”越净睁大眼睛。
　　“幸好王兄宽宏大量，并没有追究下去，但已吩咐下去：杨王兄不能再踏出淬廓殿一步……楚淮无意中得知，大人你昔日曾受杨氏一族的恩典，便怕大人一时糊涂，做错了事……才忍不住加以提醒。”
　　越净掏出丝绢，擦了一把汗，“桓王的意思是……”
　　“楚淮也不求大人什么，只是太子殿下的事请大人多照顾一下就好。”
　　“……”越净沉吟了一会，终于点头，“本官明白了。”
　　楚淮拱手，笑道：“那么楚淮便代太子殿下多谢大人了。”

　　短短几个月间，宣珑的势力在不断扩大。
　　其扩大的速度之快，简直让人有种不可思议之感。
　　相反，杨虚敛的势力却不断减弱，实在有种树倒猴孙散的悲凉。

　　“其实，我们这样大张旗鼓地行动，不是很引人侧目么？”这日郭太傅的口水足足喷多了一个时辰，楚淮便索性留在太子殿里与宣珑一同用膳。饭后他俩不知不觉谈到最近朝中的形势。元肃见两人谈得兴起，不禁问出近日来最为疑惑的问题。
　　“我可不知道，这全是我们的太子殿下的主意。”楚淮微揭起盖，含了一口茶。
　　“元肃，你可知父王是个怎样的人？”
　　“呃？”元肃想了想，“元肃的印象是——霸道。”
　　楚淮挑挑眉，毕竟到目前为止，宣歧王的行动都只能用温和来形容——当然他也觉得宣歧王温和得有点奇怪。
　　却没想到元肃对宣歧王的印象竟是如此。
　　宣珑点头，“楚淮你才刚入宫所以不清楚，父王许多时候简直霸道得不像话。当年他登位时只剩下杨虚敛一个便是非常好的例证；而当年我的王兄们……大去的时候，他问都没有问，只吩咐进行大葬，然后就让我住进宫里了。因此我想，这么些年来，父王一直在等，等一个能与他有相同强硬手段的继承人。所以现在我们既然有这个实力铲除异己，就应该完全表露出来，不需有余地。再说，现在即使是杨虚敛，也该没有余力反击了，在京城我们可以说没有后顾之忧。……而且竣王远在凡歌，这里发生的事，他怎么能控制？”
　　“嗯，这叫鞭长莫及。”楚淮顺口接道，忽然见宣元两人直看着自己，才知道讲了这两人不懂的成语。“这是我故乡的谚语……就是即使鞭子再长也够不着的意思……”真该封自己的嘴巴，不能再多说“故乡”的事了。
　　否则到时候宣珑兴起，说要去观光一下就糟糕了。
　　宣珑一笑，见元肃不甚明白，他也没解释，只道：“你的故乡真让人向往。”
　　“呵呵。”楚淮苦笑几声，“时候不早了，我还是回去了，不然会被莹柳念出耳茧的。”
　　“怎么感觉你殿里的宫女都如此强势？”宣珑笑，却不甚开心。
　　可能想起莹祺的事。
　　楚淮做个鬼脸，“她们简直比老婆婆还罗唆。”这些日子他经常毫无预警地因体力不支而倒地，可快把花垣殿的三女吓死了，因此对他也管得严了很多。
　　宠得自己宫里的宫女如此“无法无天”，楚淮觉得自己有点自作自受。但想比起当初的毕恭毕敬，如今实在好得太多。
　　“哈哈，”宣珑和元肃都笑出声来，然后宣珑道：“我们送你到花园吧。”

　　临近九月，月光下的太子殿花园树影婆挲，美丽如画。楚淮与宣珑说说笑笑，慢慢走着，元肃稍为堕后，也间中插两句话。
　　这一切是如此宁静。
　　所以当那一片泛着银光的剑影突然向楚淮逼来之时，楚淮根本不能作出反应。
　　“桓王小心！快后退！”最先有动作的，是跟着两人、在最后的元肃。
　　元肃伸手一拉楚淮的衣后襟，自己却向那刺客迎了上去。他手上并没有拿着东西，情急之下，只能以血肉之躯抵挡。
　　“呲”的一声，剑尖插入元肃的腹侧，也在楚淮身上割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来人显然是职业的刺客，一见刺杀不成功，马上抽剑退后准备撤退。
　　“来人啊！捉刺客！”宣珑上前扶住元肃，一边大声喊道。“你怎样？楚淮，你呢？”
　　可恶！堂堂太子殿居然如此容易被人乘虚而入，看来不好好整顿一下王宫是不行的了。还好侍卫们一听到他的呼喝，马上可以作出反应。不然他实在不能保证会否一怒之下革掉全部的人而换新血上任。
　　“我……”元肃气若游丝，他虽然看似没伤到要害，伤口却很深，有血流不止之势。
　　反倒是楚淮被元肃一拉、一挡，伤口虽然长，却极浅。“我没事，元肃呢？”刚才那一瞬间元肃的举动，让他想起她……以及那晚不好的回忆。他实在太没用了！每次有事发生都是被保护的那人。“先用布条扎一扎吧，还有快叫太医！”说着一撕撕下自己的长袖，在元肃的腹部围了几圈，再打结。
　　太子殿本来就极多侍卫，要在这种情况下逃出去是不可能的。在宣珑刚让侍卫去叫太医的档儿，那个刺客已经被绑着带到三人面前。
　　“你是谁派来的？”宣珑刚问第一个问题，忽然发现有些不妥。
　　眼前的人被五花大绑，头却软软地塌下来，一声也没吭。宣珑不禁上前一探，“……混帐！一堆饭桶！人咬烂牙里的毒药死了却还没人发现！难怪他能无声无息潜入太子殿来。你们到底怎么做事的？！”
　　“啊！”这时有人看见刺客的脸，“是阿虎……”
　　“什么？！”宣珑转身，看向那个发声的人，“你认识他？”
　　那侍卫当场吓得脸色青白，“不、不！他、他是承乾殿刚调来的侍卫……我、我跟他不熟的……”
　　又是内贼！
　　宣珑气得快把牙都咬碎了，他决定要尽快把每个太子殿与花垣殿的内侍宫女宫人侍卫都查个遍，还要严格把关所有人的来往！“是谁让他调过来的？”
　　“不，之前……骆王看中了阿昌，说要让他换到淬廓殿。袖许说太子殿也缺人，死活不肯。后来骆王便让承乾殿的人来替补……”
　　“又是杨虚敛！”宣珑气得眼睛发红。
　　杨虚敛，看来不弄得你无法翻身你是不肯死心了。
　　听见太子殿有事，三个值班的太医迅速地赶来。见到元肃楚淮两个伤兵，三个人马上行动，一人负责为楚淮处理伤口，另外两个则小心翼翼地观察元肃的伤口。
　　“太子殿下，桓王的伤口还好，无甚大碍。但、但元大人的伤口十分深，几乎割开了右腹部，还好紧急处理得不错，使元大人没有过多地失血，但还是必须马上进行进一步治疗。夜间户外湿气重，不甚合适治疗，请太子下令把元大人移入室内。”
　　“好的。你们立刻拿担子来，迟了元肃有何闪失本太子要你们填命！”
　　“是！”得知与自己的生命有关，侍卫们特别紧张。
　　本来平静的太子殿，就这么折腾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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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某樱承认这次懒了点。
　　到现在才更新，因为那个……
　　昨天睡觉之前都想不到怎么发展……（痛苦）

　　还有，十三章改了一点点。
　　是某樱某天洗澡的时候发现的一个小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