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无赖，到皇后》桃之夭落

18、抵债

　　小心翼翼地在妓院的后院中寻找厨房，凭着对食物的强烈渴望以及过人的嗅觉，阿铁很快便锁定了厨房的所在地。由于天色还没完全黑，此时的厨房还不是很忙碌，只偶尔有龟奴过来，吩咐厨子做些什么菜式。

　　正是偷吃的好时候。

　　压低身子看看厨房里的情形，只有一个厨子。再扫视一眼，锅里炖着汤，屉里蒸着不知道什么，包子馒头什么的倒是应有尽有。只等厨子出去，便可以好好大吃一顿了。

　　蛰伏在院子的一角，阿铁不禁感怀身世，落得现在这般“凄苦”的田地都是胤月所赐。

　　“肘子炖好了没？客人催着要了。”龟奴在催促。

　　“哎，好了，这就送来。”

　　阿铁一听，立马精神，机会来了。

　　踮起脚尖，溜进厨房，急忙塞了几个馒头到衣服口袋里。

　　“咦，这是什么？”好奇灶边一个小炉子上正在炖着的东西，好香啊，阿铁深吸一口气，来都来了，索性把你们喝了吧。

　　找了个碗，拿起锅就要倒汤汁，“哇哇，真烫。”手一抖，汤汁洒在手上，刚想抖抖手，那边锅也没端稳，“咣”的一声，整锅汤都洒在地上。

　　“什么声音？”刚刚出去的厨子恰好回来，一进门就看到用手捏耳朵的阿铁。

　　“你是谁？”厨子赶忙走近揪住阿铁，“竟敢到厨房来偷东西！”

　　“没，没，我就进来看看，没偷。”阿铁欲狡辩。

　　“还说没偷！”边说便要审视阿铁，视线下移，一下看到一地狼藉。

　　“哎呦，我的十全大补汤啊。贾老爷还不要杀死我？”厨子蹲在地上撕心裂肺。

　　趁着这个机会，阿铁准备撒腿走人，却不料厨子眼疾手快，一把被拉住，“打了贾老爷的汤还想溜走，想得美！跟我去见徐妈妈，把话说清楚，这该受罚的人可不是我。”

　　厨子是个肥头大耳的壮汉，拎着阿铁就找老鸨去了。

　　“牛师傅，你把这小丫头片子提我这干什么？不会是新给我找的姑娘吧。”徐妈妈坐在椅子上品着茶。

　　“徐妈妈，这丫头跑进厨房偷东西，居然把贾老爷的十全大补汤给打了。今天是小花开`苞的日子，若是让贾老爷知道了，还不大发雷霆。”

　　“什么？”徐妈妈一下站直身体，走到阿铁面前。

　　“你这个臭丫头，胆子倒不下。你可知道这贾老爷可是我们凝香楼的摇钱树，得罪了他，你知道你会怎么死？”说完用她那涂满丹蔻的手指使劲戳向阿铁。

　　“我怎么知道什么十全大补汤，还有什么贾老爷，不过是打翻了你们一锅汤，大不了赔就是。”

　　“赔？”徐妈妈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句，“你要那什么赔？你可知道今晚是我们楼小花和贾老爷的重要日子，这十全大补汤也是为了这事准备的，现在汤洒了，贾老爷肯定会大发雷霆，你坏了他的好事，他绝不会放过你的。”

　　“不过是一碗汤，洒了再熬便是。汤洒了跟人家好事有什么关系。”阿铁不服，一边咕囔着。

　　“再熬？那便是明天的事，你可知这汤是要熬上一天一夜的？人家贾老爷可等不及。”

　　“到底干什么等不及。”

　　“你。。。”徐妈妈可能从来没遇到过像阿铁这么单纯的丫头，“春宵一刻值千金没听过嘛？”她插着腰对阿铁说。

　　周围的丫头，小厮也都笑起来。

　　阿铁突然反应过来这十全大补汤的功用，一下羞红了脸。虽不太懂，却也听师父提过滋阴补阳之道。

　　“我也不怕告诉你，贾老爷成事必须得靠这个。如今你坏他好事，他必得动怒。想摆平这事，我还不知要出多少钱财和力气。欠我的这笔债你究竟是要拿什么偿还？”

　　徐妈妈看出阿铁的底子不错，稍加修饰，必是日后花魁的不二人选，不由在心底打起如意算盘。

　　阿铁还不知道自己已深陷危险，“我可以帮你们洗碗，打杂啊。”还想着因祸得福，可以找个工作，顺便找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做这些工作？那得到后年马月才能把债还完？福婶。”站在她身后一个身着灰色短袄的中年妇女走上前，“这丫头就交给你带回去了，给我好好调`教。”

　　“是，徐妈妈。”转向阿铁，示意两边的小厮龟奴，“给我把她架到偏院去。”

　　阿铁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自己不过偷了几个馒头，怎么就成了欠了一身债？还有，这是要把自己架到哪，什么叫调`教啊？拼命扭着身体做挣扎，却丝毫作用也不起，只有任由别人的摆布。

　　“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放开我，放开我！”

　　“臭丫头，都到这来了，还指望能放开你？”福婶恶狠狠地对她说，“以后学聪明点，好好学点看家本事，兴许以后还能被哪位爷看重替你赎身，否则，就在这乖乖待着吧。”

　　什么赎身，什么看家本事？啊，阿铁明白了，这是被人坑进青楼了。

　　“我不要，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咬舌自尽了！”

　　“哼，想要威胁我？哪个姑娘进来的时候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还不是都乖乖屈服了，这招对老娘可不起作用。”

　　“胤月，胤月，救我！”阿铁绝望地喊到。看到福婶伸过来想要堵住自己嘴的手，想都不想就咬了下去。

　　“哎呦呦！”福婶疼得直哼哼。

　　“小丫头，胆子还不小，敢咬我！看来不给你来点硬的，你还以为我福婶好欺负是不是？给我把她放下！”

　　阿铁被丢进一个小杂物间。

　　“你们都给我下去吧。”

　　“我不要做妓`女，我不要做妓`女！”看着慢慢逼近的福婶，阿铁边往里靠边带着哭腔喊到。

　　“这可由不得你。今天先教你第一课，怎么样学会听话。”说完，抡起袖子，“啪”得一声打得极为用力。

　　一掌落在阿铁的脸上，阿铁只觉得眼冒金星。

　　“这是你偷东西的下场。”

　　“啪”，又一声。

　　“这是你打翻十全大补汤的下场。”

　　“啪啪”，又是两下。

　　“这是你咬我，乱叫的下场。”

　　阿铁已经被掌掴的七荤八素，嘴角一抹腥甜，嘴里还不忘小声咕哝着“我不要当妓`女！”

　　“不要当妓`女，哼，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么命了！”说完，福婶走出房间，临出门前还不忘发下恨，“今晚你就给我在这好好待在这反省，别想给我寻死，死了也会全身被扒光再游街示众。”

　　“咚”地关上门。

　　漆黑的房间里只留下在拐角被打得神志不清的阿铁。原来，人比狼可怕。阿铁在心里想，师父，胤月，於皑，快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