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灵的悲剧》不言羽

47、四十二、穿越“悲歌”

　　为了向魔苟斯复仇，诺多精灵经历了万千的苦楚和悲痛，他们的几位至高王都陨落在了黑暗之中，尤其是芬威王的次子芬格尔芬，他是唯一一个将魔苟斯真身逼出来决战的精灵王。
　　从阿尔达世界消失的芬格尔芬当然不会知道后来出现的巨鹰，他在一片昏暗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胸口钻心地疼痛。恍惚间回忆起来自己先前和魔苟斯的一场大战，恐怖的脚踩踏在自己身上，在感觉都自己的生命流逝的最后一刻他用尽自己的力气把剑插进了魔苟斯的脚——
　　那之后……芬格尔芬的意识总算回到了当前，捂着自己疼痛无比地胸口坐了起来，就算自己没有死，也不应该出现现在的这种情况吧。没有魔苟斯，没有黑暗军队，更没有自己的族人，这个空旷得有点寂静的森林就好像自己熟悉的一切都消失了一样。
　　没有熟悉的气息，也没有丝毫的威胁，芬格尔芬沿着树木的间隙徘徊，这个地方他完全没有印象。既不像是精灵的领地也不像是被黑暗占据的地方，难道是魔苟斯的阴谋？芬格尔芬咳嗽起来，他身上这个时候穿着的并不是那件在同魔苟斯的搏斗中变得七零八落的盔甲，而是整齐的深色长袍，按照自己的经验，这种规则的长袍最应该出现的是在葬礼上，所以，他是在被埋葬之后又到了这里吗？芬格尔芬无法确定任何事。
　　黑暗的森林似乎充满了迷雾，能让人类迷失的障碍阻挡不了精灵，芬格尔芬勉强控制着自己不要倒下，在森林中漫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森林中不断穿梭的芬格尔芬能感觉到自己胸口的疼痛略微地有点缓解，这让他觉得舒服些了。似乎在这个过程中他看到了一些人类的影子？可惜这位诺多精灵的伤势过于沉重，还不想在这种时候接近那些痛他知道的人类完全不一样的生灵，他敏感地觉察不出善意。几天前似乎是看到了一个，之后是两三个，再后面好像就有成群结对地想要找到他？芬格尔芬避开了现在他还不明白的所有事物，逐渐靠近了森林的边缘。
　　那里有一条小道，此刻从小道上传来让芬格尔芬好奇的声音。
　　那是什么？金属？还会活动？
　　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距离森林边缘不远的地方，有人打开了车门，看向那边。
　　微薄的暮霭笼罩在有着黑色长发和灰蓝色眼瞳的精灵王身上，他靠在森林边缘的一棵树旁，就如阿尔达世界里凝结在第一朵出现的花朵上最澄澈的露水。
　　这样的美丽并没有持续很久，芬格尔芬的心神剧烈摇晃，他的气息急速起伏以至于牵动伤口让他痛苦地捂住了胸口。
　　这让车上的人皱了皱眉眉头，“还不上来。”
　　芬格尔芬觉得自己仿佛行走在云雾之中。他长久以前就想要重新看到的兄长就在他面前，这里并不是曼多斯……他勉强控制自己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他什么都不知道的世界，陌生而充满了未知，但是一走到“他”的身边，心就安定了下来。
　　费厄诺看着反射镜中坐在后排芬格尔芬，看着对方紧紧捂着胸口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有一种情绪在他心中徘徊不去。
　　那才是父亲最关爱的孩子，是完美的诺多下一任至高王，是有一半血统的他的弟弟。
　　很早的时候，发现自己穿越成婴儿的费厄诺总算收敛起了他的愤怒，将自己的一切隐藏起来，顺利成长到二十岁的时候，他的调查有了一个他认为比较满意的结果时，一个奇怪的感觉在他心中越来越强烈，让他开车到了这里，那种来自于同族的气息异常熟悉。在打听到那些围拢到这里的人们在寻找一个出现在这里的奇怪人物时，他从描述中获得了正确地判断。
　　费厄诺把车停在了库房里，下车打开了后座门，“下来。”
　　芬格尔芬从车上走下来，一言不发地跟着费厄诺来到房间里。这是后者在这里置办的一个小别墅，安静而没有人打搅。芬格尔芬低垂着眼瞳，坐在沙发上，他有太多的话语想要开口，却连一句都无法说出口，胸口的憋闷和疼痛感越来越强……
　　“为什么不说话？”费厄诺站在壁炉边，不去看自己的兄弟，“你觉得我没有资格和你说话？诺多的至高王？我的半兄弟？”
　　半饷，身后都没有任何回应。费厄诺的耐心终于用尽，“你——”
　　等他转过身去，就看到芬格尔芬悄无声息地倒在沙发上。
　　连忙上前的费厄诺很快就发现芬格尔芬的气息变得异常微弱，顺着因为倒下的姿势而微微敞开的领口，他看到了遮盖在长袍下面大片的淤青，顺手一撕，长袍下严重的伤势就露了出来。
　　费厄诺皱眉，这么严重？这个世界并没有医治精灵的方法，要想恢复只能靠自身的能力。
　　重新拢好长袍，费厄诺抱起芬格尔芬放到了客房里，自己安静地坐到了一边。
　　静静躺在床铺上的芬格尔芬面容安详得犹如永眠，这让费厄诺有些心惊。
　　他们似乎许久没有这样平静地待在一起了，芬格尔芬的年岁和他相差很多，在他即将成年的时候芬威才有了这第二个儿子。幼年的时候芬格尔芬还是很喜欢黏着自己的兄长的。就算费厄诺怎么厌烦不满，对着实在是还年幼的团子也不能太过分。
　　直到——
　　那年他出外寻找矿石的时候拗不过芬格尔芬，只好把这个刚刚到自己膝盖的孩子带着一起去。沿途他们经过了一个有着众多分支的地下天然迷宫，费厄诺存着点坏心地让芬格尔芬跟错了方向，他悄悄地跟在后面，想看看这个孩子是怎么被黑暗和恐惧吓哭的。然而芬格尔芬没有哭，走累了的孩子只是在一块突出的石头边上趴下，看起来就要睡着了。
　　是不是太过分了？费厄诺扪心自问。
　　正当他要走出去的时候，另外一个身影比他先把那个在石头上睡着的孩子抱了起来。
　　费厄诺能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神看到了自己，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孩子慢慢往外面走。
　　费厄诺觉得自己浑身都冰冷了，那是他的父亲，诺多的至高王芬威，他最热爱的精灵。陷入了思维混乱中的他当然也就没有发现，在芬威怀抱中的芬格尔芬的眼神也同样看到了他，并且在自己的父亲耳边悄悄低语，“哥哥一直都在那里。”
　　“我知道。”芬威的声音轻轻地在次子耳边响起，似乎带着笑意，“应该让他反省一下。”
　　那之后和芬格尔芬见面的机会就非常少，即便是见面，芬威也会在边上，再之后芬格尔芬成年，搬出了芬威的居所建造了自己的宫殿，他们之间的交集越来越少，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