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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两个人的夜晚 ...

  •   苏墨几乎每天都会来医院探望周旬,若是碰上放假,几乎整天都要呆在医院陪着周旬,周旬天生不是个可以让人清净的主儿,每天不是支使着苏墨干这就是干那,苏墨不胜其烦,但念在他是个伤者的份上,一并忍了。
      周旬虽然受着伤,但除了学习之外每天似乎都有干不完的事情,对此,周爷爷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严禁周旬再继续沉迷于游戏,每天都要认真复习功课,以备高考之需。苏墨则义无反顾的肩负起了监督周旬的重担。
      当然,倘若周爷爷不在的话,苏墨基本上是无法控制周旬的。
      “苏墨,我要玩儿游戏。”
      “不行,周爷爷说了不准玩儿。”
      “就一会儿,也不行?”
      “嗯。”
      “你不让我玩儿,我就没法认真学习,我脑子就记不住东西,我就没法复习功课,我就……。”
      周旬抬眸,苏墨早已把游戏机递到身边,嘻嘻笑着接过:“嘿嘿,还是苏墨好啊。”
      “只能玩十分钟。”苏墨厉声道。
      “什么,十分钟,十分钟游戏才刚开局!”周旬抗议。
      “那就别玩了。”苏墨伸手欲夺。
      周旬赶忙把游戏机藏于身后:“别别,十分钟就十分钟。”
      于是,周旬就这样抱着游戏机进行了一个十分钟又一个十分钟,苏墨几次作势要夺都被他轻易躲过,一副如醉如痴的样子。
      苏墨无奈,将周旬需要看的课本和练习册统统搬到他旁边的小桌子上,对他说:“阿旬,英语不都是你们男生的差项吗?看会儿英语怎么样?”
      周旬专注的盯着屏幕,手指快节奏的活动着:“谁说的,老子上次摸底考试考了140呢。”
      苏墨无语,又拿出数理化:“那数学和理综呢,这个够难吧,难不成你也考140?”
      周旬轻笑两声,依然机不离手,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理综倒考不了140,二百七八倒是能考。”
      苏墨差点吐血,这个人,每天玩世不恭,从没见他学习过,如何能考这么高的分。
      周旬依旧有节奏的杀着怪兽,时不时怪笑两声:“哈哈,苏墨,老子天资聪慧,学习的事情就先放一边把啊,如何?”
      苏墨不甘失败,只剩一科语文了,垂死挣扎道:“那语文呢,我知道古文什么的你都会背,那作文呢,我记得你是最不爱写东西的了。”
      周旬不屑的哼一声,依旧钟情于某个正在肆虐的怪兽,并不看苏墨:“作文还不好说,不就是李白杜甫白居易嘛。”
      苏墨觉得有机可趁,反驳道:“别人都这么写,你就得换个不同的来写才能得高分呀。”
      周旬似乎有些不耐烦,懒懒地说:“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下次写李白杜甫司马迁。”
      苏墨彻底完败:“你……你还是写白居易,饶了司马迁吧。”

      苏墨晚上准备回苏家,却不料外面突然下起了雨,站在窗前看窗外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叹口气,雨势虽然并不大,却没有要停的趋势,街面已经有积水了,苏墨心想,看来今天是免不了要淋这一场雨了。
      苏墨把外套的帽子套在头上,准备出门,却看见周旬阴沉着一张脸看着自己,苏墨心下奇怪,不知道他又钻了哪个牛角尖。
      周旬看着她,凉凉开口:“你就这么想离我而去?”
      苏墨笑笑:“我得回家啊。”
      周旬冷哼一声:“没看见外面在下雨吗?”
      苏墨又向窗外看了一眼:“我看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再不走,天就黑了。”
      周旬听完这句话好像更生气了:“天黑了就不用走了啊,这里又不是睡不下咱们俩。”
      苏墨轻笑:“别耍小孩子脾气,一会儿张姨就来了。”
      周旬把脸扭向一侧,别扭的说:“张姨又不会整晚陪着我,再者说,性质能一样吗?”
      苏墨看着他,现在的周旬眉头紧锁,好像真的很舍不得的样子,眉眼间早已没了笑意,换上了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偶尔看向自己的眼神还透着丝丝期许。
      苏墨心下无奈,或许,在今天这个下雨的日子里,他只是不想再自己一个人孤单的熬过去而已。
      苏墨轻轻走到电话旁,拨通了苏家的电话。
      周旬似乎一下子来了精神,歪着脑袋仔细听着。
      “嗯,阿文,是我。”
      “不用来接我了,我,今天住在医院。”
      周旬听完,喜逐颜开,倒在床上,笑个不停。
      苏墨无奈的走过去为他盖好被子,周旬笑笑:“苏墨,你这样对我,让我突然有一种妈妈的感觉。”
      苏墨脸上的笑容僵在唇间,而周旬似乎并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继续道:“我从小就没有母亲,不知道什么是母爱,也不知道被母亲疼爱是什么感觉,我想,或许我们这样,就是那种感觉了。”
      苏墨轻轻坐到周旬旁边,没有看他,原来周旬心里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对她的依恋,对她的不舍,甚至对她的爱意,都只是源于他从小缺失的母爱,自己的出现只是恰恰弥补了周旬这方面的缺陷而已,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单纯的喜欢,纯粹的爱意。
      张姨晚上来的时候见苏墨在这里,只简单的叮嘱了几句就放心的离开了。
      苏墨见时间已晚,自己明天还要上课,拿了一床薄毯,蜷在了沙发上。
      周旬看着蜷在沙发上的苏墨,对她说:“来床上睡吧,今晚可能会降温,只盖着薄毯会冻坏的。”
      苏墨抬眼看向他,他这么坦然的就让自己去床上睡,丝毫都没有男女之间的顾虑和芥蒂,苏墨轻笑,自己在周旬的心里,或许真的是多重角色,坚强的时候是母亲,脆弱的时候是妹妹,与他嘻戏的时候又变成可男可女的朋友,好像,偏偏就没有恋人这个角色。
      苏墨执拗的翻了个身,并不理睬他。
      周旬似乎有些不耐烦:“难不成你想冻死自己啊,或者是让我过去请你。”说完挣扎着要爬起来,好像牵扯到伤口,痛的轻哼一声。
      苏墨爬了起来,叹了口气,抱起毯子,来到周旬身边,周旬满意的笑笑,又向旁边蠕动了一下,为她腾出一半的地方。
      苏墨轻轻爬上床,盖好被子,刻意避开周旬受伤的左腿,将薄毯搭在两个人的被子之上。
      周旬侧过脸去看着苏墨,苏墨却只是背对着他,有眼泪悄悄的从眼角滑出。
      “苏墨,你为什么不看我?”周旬轻轻的问她。
      苏墨没有言语,她怕自己一说话会带着浓浓的鼻音,她怕周旬发现自己哭了。
      周旬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说话,病房突然变得很安静,苏墨静静听着外面淅沥的雨声,不敢轻易动弹,生怕自己会碰到周旬的伤口,更怕周旬和自己说话,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和周旬说些什么,现在的她脑子里很乱。
      突然,周旬轻轻揽住了她,把她拥入怀里,苏墨有些慌乱,顾虑到周旬周旬的左腿,不敢推开他。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周旬在她耳边轻轻说。
      苏墨听话的不再动弹,周旬把头倚在苏墨颈间,轻轻开口,有微热的气息拂过苏墨的脖子,他说:“苏墨,我知道你在哭,可是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原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每一次情绪波动都深深牵动着我的心,我很惶恐,害怕有一天也会像失去他们一样失去你,答应我,一定要活得比我长,一定不要让我看着你离开。”
      有温热的液体慢慢滑到苏墨的颈间,苏墨微微叹了口气:“阿旬,或许每个女孩子一旦动心都会纠结于一个问题,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周旬轻笑一声:“你在我心里有很多样子,我承认曾经也厌烦过你,但是后来,不知不觉的你就走进了我的心里,并且占据了一个很重要的地形,我想,你在我这里已经挥之不去了。”
      苏墨的轻轻拭掉眼角的泪水,阿旬说了很多,可她要的并不多,只需一句“我爱过你”便已足够,可阿旬却吝惜着说出口。

      苏墨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感觉到身边的人一直在别扭的蠕动,苏墨忙爬起来摁亮桌前的台灯,询问周旬怎么了。
      周旬脸涨得通红,见苏墨醒了,扭过脸去不再看她。
      苏墨忙再问他究竟这是怎么了,周旬把棉被捂在脸上,还是不回答。
      苏墨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试探的问:“你,是不是要方便一下啊?”
      周旬突然把棉被扯下来,看着苏墨,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苏墨忙走下床去,屋子里有卫生间,但周旬的腿还没好,不能走路,以前都是张姨扶着他去,现在张姨不在,这重任自然落到了自己身上。苏墨扶他来到卫生间,周旬突然对她说:“你,出去吧。”
      苏墨有些不放心,对他说:“我帮你吧。”
      周旬摇摇头:“这种事情,你怎么帮?快,快,快出去。”
      苏墨怕他一会儿行动剧烈再伤到自己那还没痊愈的腿,走过去要扶着他,周旬别扭的挥掉苏墨的手,一脸不情愿。
      苏墨笑笑:“现在,你把我当成张姨不就行了。”
      周旬吼道:“你毕竟不是啊,赶紧出去。”
      苏墨伸手拿起旁边的毛巾,把自己的眼睛蒙上:“这样可以了吧,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周旬思忖片刻,吩咐苏墨把自己桌子上的耳机和随身听拿来,苏墨无奈,扯掉毛巾,听话的照办,周旬见苏墨回来,让她继续拿毛巾蒙住眼睛,又拿过耳机塞到苏墨耳朵里,将音量开到最大,苏墨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
      周旬轻笑两声:“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嘛,声音,也是不可以让你听见的。”
      苏墨无奈的说道:“好,现在我看不见也听不见,你放心了吧。”
      周旬点点头,让苏墨扶着自己的手,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完了自己的生理需求,转过身去,见苏墨还在背对着自己,嘴角漾出笑意,他轻轻解掉苏墨蒙在眼睛上的毛巾,又帮她把耳机拿掉,苏墨知他这是好了,笑着转过身来,周旬趁其不备在她脸上轻轻啃了一下。
      苏墨的脸顿时变得通红:“周旬,你,不要脸。”
      周旬一脸得意:“我怎么不要脸了?啊?你又不是没啃过我,还有,你刚刚还偷看我撒尿。”
      苏墨彻底无语:“我什么时候偷看了?”
      周旬嘿嘿笑着:“反正就是看了,我困了,扶我去睡觉吧。”
      见他这副无耻的样子,苏墨真想把他扔到地上,再不管他,长叹一声,拾了拾自己微微走散的理智,又把他安安稳稳的扶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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