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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56~6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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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现在的状况──
的确要用火药来形容。
我惊惶的看看这边,又慌张的看看那边,两路水火不容的人马集聚一堂,左边云栖的人脸红脖子粗,右边禹哥哥的人横眉怒目。
“这个……大家不要这样,目前我们是同一战线。”极力摆出安抚人心的笑容,为什麽这种时刻禹哥哥那个混蛋给我闹失踪啊!
内心把他骂个十七八遍,硝烟味越来越浓。
故作正经的咳嗽两声,满意杀人的视线都集中到我身上。额上冷汗直冒,我挺直脖子说:“总之,我们现在目标一致,找到禹哥哥和佛陀,……至於到时佛陀归谁就看自己的实力了。”使劲冲背後的亚瑟使眼色,要他帮忙。
亚瑟作出和气状:“大家别这麽紧张嘛,不是说要合作吗?”
决然果然收敛杀气,退到一旁,决翼很给我面子,恭敬道:“公子说的是,事有轻重缓急。”
云栖冷笑一声,轻蔑的看著我:“还以为四年不见某人已经练就铜皮铁骨,搞半天还是只软柿子。”
还没等我反应,刚退下去的决然已经把手放到腰侧剑柄上,被我狠狠一瞪又悻悻放下。云栖的话是难听了点,不过比起当然在皇宫已经进步许多,说我是软柿子已经是很委婉的形容。
谁知云栖那边一个高个子大汉站出来,脸上一派不屑,把我从发尖到脚尖仔细大量一遍,冷冷道:“找佛陀的事他们不会可靠,说不定佛陀已经被他们藏起来,既然他日要兵刃相见,不如今天一决高下。”
这句话显然把死士中比较好脾气的决翼刺激了,杀气腾腾地往前跨一步。决翼是除决空外七死士中最有决定权的人,他一表态,决亟决罗和决然立刻整齐地把手放到佩剑上,有人胆敢挑衅死士的尊严,绝对不可饶恕。
回应他们的,是云栖身边五个一看就身手不凡的侍卫站出来,整齐一列,一股萧煞之气。
我在旁边急得掉冷汗,亚瑟也脸色发白。平时这四个家夥还算给我面子,毕竟我不是他们真正的主人,要打架不知能不能劝下来。而且这种情况下,气势决不能输给云栖。
我跟云栖面对面坐著,背後都站了几个迫不及待要一绝高低的家夥。
心脏怦怦直跳……完了……,试著跟云栖商量:“在这里打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麽!”还没说完,云栖低沈的声音已经低吼出来:“事情还没解决,倒急著找人家寻死了?”
这种说话方式从没在云栖那里听到过,他一手端著茶杯,眼帘低垂,此刻夕阳正从窗外射进橘红的光芒来,照在他脸上形成一种历练的岁月,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我第一次发现,云栖──
在我脑里浮现的,是父皇站在群臣面前,还有高大巍峨的宫殿。
君临天下。
“决翼,不能对合谋者拔刀相向。”我盯住对面的人一字一顿道,“我们还有很长的路需要合作。”
父皇,您放任云栖投靠二皇兄,真的是要他死吗?
还是……
如果如此,你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云栖他,已经很好的成长了。绝对出人意料的成长。
正当大家商讨禹哥哥和佛陀可能的所在地时,敲门声突兀的响起。
我道:“谁?”
“是我,公子。”老板的声音传来。
决罗过去把门打开,老板唯唯诺诺的进来,扫视屋内一圈,最後停在我身上。
“有什麽事?”亚瑟问。
老板低头:“我有事要禀告公子。”
立刻云栖的目光定在我身上,我心肝也吊起来,难道是禹哥哥有消息了?
最好是把老板带到一旁悄悄问,不过这个家夥进来得真不是时候,居然当著云栖他们的面,就算有秘密我也不敢私下问了,云栖宰了我。
老板被一群人盯得脸色发白,结巴道:“公、公子,我听到、听到一个消息,虽然不是君上传来的,可是……我觉得可能跟君上和佛陀的失踪有关联。”
我立刻紧张起来:“你快说啊!”
“是。”老板擦擦汗,“您知道图轮的城主吗?”
我点头:“知道。”
“刚才我的夥计上街买食材,听说城主家明晚要请筵席,还私下请了一些图轮的官员。”
他高庆祝会跟禹哥哥有什麽关系?我狐疑的看他,却发现旁边的云栖双眼发亮。
老板继续说:“您在这里只呆了几天,对图轮的形势不了解。图轮的城主其实跟佛陀不和,佛陀的存在一直压制城主的势力,他对佛陀怀恨在心,一直闷闷不乐,家里已经好几年没举行过宴会了。您想想,能让城主这麽高兴的事会是什麽?”
我惊讶得跳起来,叫道:“你是说,佛陀有可能落到城主手上了?而禹哥哥去绑架佛陀,有可能也被那个城主抓去了!”
老板连连点头。
一直沈默的云栖突然冷哼一声:“没想到波格那个肥猪头竟然下手这麽快,抢在我前面。”
波格就是那个城主,我此刻才不关心他到底是不是什麽肥猪头,我只想快点确认禹哥哥是不是被他抓去了,因为在客栈里听人说过波格是个喜好男色的变态,禹哥哥这麽美的人落到他手中绝对危险!
本著英雄救美的雄心壮志,跟一群人在房里神神秘秘。
本来当我提出混进城主府中探察时,以为云栖会坚决反对,没想到他居然赞同了。
云栖说:“有一个法子可以混进去,而且相对比较安全,不过要牺牲一点……”
我心中大急,连连问:“什麽办法什麽办法?”
他把众人都仔仔细细扫视一遍,最後叹气:“能成功混进去的人只有我们两人,若你害怕,我一人去便是。”
决翼立刻冷笑:“你别想对我们公子用激将法,这麽危险的地方,说不定你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等公子跳进去。”
云栖并没有暴怒,已经成长过的他显然更懂得控制局面,眸子往决翼身上一扫,果真有几分震慑力,他说:“我要害皇兄,有一百种方法,就是在这客栈里也可想办法绑了他,用他去跟二皇兄换菲流。”
决翼一副不屑与不信。
“我既然来找他,就是谈合作的。我跟皇兄才是真正的皇子,你以为我会把大函拱手让给他人?我还没糊涂到这种地步!”云栖不愧是帝王家长大的皇子,说话头头是道,字字珠玑,连我也开始相信他,最後他看著我说:“皇兄,你还记不记得高太傅?”
我一愣,他怎麽突然提到高太傅?我点头,当然记得自己的授业恩师,几年不见,不知道那个视酒如命的癖性有没有改进一点。云栖一语惊人:“他现在也是我的太傅。”
我拿著云栖准备的衣服进屋更换,却被站在门口的决翼决然拦住了。
“干嘛?”我故作糊涂的问。
“公子真的要去?”
我苦笑,看看手上那套舞女的衣服,万分无奈摇头:“难道让你们去?一眼就被揭穿。”这里所有人中只有我和云栖装女人比较像一点。
决翼一脸担忧:“那个波格是出名的好色,要是被他撞见怎麽办?公子你……”
看他一眼,尽量语气平和:“那个波格好的是男色,我和云栖才会扮成舞女混进去,这样更安全。”
决然一直站在旁边不发话,此刻蓦然插进来:“你很信任他?”
想了想他说的应该是云栖,默然点头。
“为什麽?”
“因为高太傅信任他,高太傅若是不想做那人的太傅,怎麽强迫也是强不来的。”想起高太傅那个老顽固,不禁想笑,“你们不了解他,可我了解,今天的局面,或许我离开皇宫那年他就料到,他才会愿意做云栖的太傅。”
决翼叹气:“公子行事跟君上一样神神秘秘,我们都猜不透了。”
其实很多事都是我的猜测,现在还没有把握,怎麽能随便告诉你们?我笑道:“我还远远不及禹哥哥,只是生在帝王家,更懂得猜别人的心思。总之,云栖是可靠的,虽然他跟我们有点纷争,不过并不影响大局,再怎麽样,他也明白,江山起容外人窥视这个道理。”
说完,我绕过他们进屋换衣服了。
等到我手忙脚乱换完做工复杂的舞女服侍,云栖已经很不耐烦的梆梆敲门,“你到底会不会穿啊!怎麽换个衣服都弄这麽久?”
匆匆绑紧衣带,我在心里侮蔑他:这麽能换女人衣服,难道你经常拌女人?
“来了来了。”绑好腰带,披头散发过去开门,一开就呆掉。
天啊──
这个家夥还真适合拌舞女。
“看什麽!”云栖凶神恶煞瞪著我,我傻愣愣点头:“适合,很适合。”额头立刻被赏一个暴栗,好痛……
亚瑟冲过来小心翼翼看我被虐待的地方,惊呼:“红了!公子痛不痛,我去拿点药过来。”
云栖完全不理他的怨气,恶狠狠扯我头发:“我适合,出去比比谁更适合!”
头皮被扯得发麻,我还一脸笑嘻嘻:“太好了。”
“好什麽?”
“总觉得这次见面云栖变得怪怪的,男人成熟是好事,可是太压抑自己也不好。”
云栖突然直直盯住我,那眼神简直要把我烧出个洞来,我战战兢兢,生怕他一个不如意在赏我一个暴栗。谁知他狠狠瞪我一眼,继续扯我头发:“快去把头发梳好了!”
我对众人扮个鬼脸跑回屋里梳头。
亚瑟对把制定的方案给我们细细讲述一遍,才送我们从客栈小路出去,上了老板准备的马车。
老板道:“舞女一般都不会被怀疑,公子要是被问起,就说是富商送去的舞女。”
云栖先上了马车,掀开帘子等我上去。上了车,他的护卫和决然他们也往埋伏的地方去了。
马车内,云栖一脸凝重,我以为他紧张,拍拍他的头表示安抚:“不用怕,有事哥哥会保护你的。”
云栖讶异看我一眼,讽刺道:“你保护我?你除了比我大一点点,有什麽比我强?连功夫都不会,发生什麽事你还是赶紧逃吧。”
觉得受打击,我悻悻坐到一角,过了一会,云栖叫我,我抬头瞟他一眼。
“听著,虽然波格对女人没兴趣,宴会上会有其他官员富商,用这个把脸蒙起来。”说完递给我一张白纱面巾,还有一支簪子,“带匕首一类被收到就完了,簪子上抹有蒙汗药,对付一两个色狼没问题。”
接过来套在头上,把一半脸盖住,又把簪子插进发间,问:“你呢?”
云栖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一眼:“总要有人露脸吸引别人注意力吧,笨蛋。”转开头不想理我。
安安静静坐了一会儿,我又不怕死的打量云栖,他察觉我的目光回头警告的瞪一眼:“看什麽!”
畏缩一下,“我们很久没这麽说过话了。”
他跟严厉地瞪我,知道我垂下头。
还是想跟弟弟说说话,“云栖,你这几年去过什麽地方?听说父皇封了你江北王,还赐了封地。”
“……”
“高太傅是不是跟以前一样整天喝酒,你只要跟他下棋他就不会喝酒了。”
“……”
“……”
唉,觉得自找没趣。
按照老板的布置,马车挂上粉红色的纱帘,这是楼兰舞女出行的象征,而粉红的纱帘上绣了金边线,代表这辆马车上的舞女属於商人联盟。
车夫驾著如此引人注目的马车招摇过市,反而不会引起怀疑,还能保证我和云栖不受色徒的干扰。
约莫半个时辰光景就到城主府宅,一眼看去,真是……奢侈。难怪佛陀要跟他作对了。
舞女这种身份当然不能从正门进,我们的马车跟著前面挂著粉红纱帘的马车驶进府宅侧面的巷道。这时天已经快黑了,整个府宅的围墙都点起灯盏,这种灯盏都是琉璃和铜打造的,跟中原的纸灯笼有很大区别。
一辆马车都靠在墙边整齐停下,马车上打闹的姑娘们都争恐著跑下车,有些下车时还故意卖弄精湛的舞艺,引得府里出来接待的小厮们一番唏嘘。
云栖先跳下马车,我跟著下去,我跟他的个子扮成女人都算高的,况且他还高我一截,非常引人侧目,云栖还长得这麽俊。还好西域的人整体比较高大,有些舞女高点也不算特别奇怪。
尽管如此,我还是心惊胆战,男人跟女人还是有很大差别的,觉得不能露出半点破绽。
稍微观察我们一阵,姑娘们到底年轻,又是很开放豁达的舞女,也不计较这些,旁边的人还过来跟我们打招呼。
我戴了面纱别人看不到究竟,云栖化了很浓的妆,还在眼角贴了珠玉,眉宇间被装扮出西域人深邃的感觉,可还是能看出中原人的样貌。
附近一个舞女过来上上下下打量我们,笑嘻嘻开口,说一堆我不懂的西域方言,顿时让我紧张起来。
一向与人说话都一副不屑模样的云栖,竟然作出一副娇羞的样子,尖著嗓子回答,依旧是我听不懂的方言。
那个舞女惊异一下,用很同情的目光看我,摸摸我的头,说了几句话,弄得我莫名其妙。她又跟云栖聊几句就走开了。
我急忙拉拉云栖的袖子,压低嗓子问:“你们说什麽?”
“她问我是不是有中原血统,我说我娘亲是中原流浪过来的舞女,还问了你。”他奚落的看我一眼,冷哼一声:“我说你是我妹妹,先天聋哑。”
“妹妹!”我更拉紧他的衣袖,有些愤怒:“你该说我是你姐姐!”
他不屑的甩开我的手,“说你是我姐姐有谁会相信?”云栖挺直腰。
哼,不就比我高小半个头麽。
“你不懂西域话,说你天生聋哑最方便。”
这个我到时没异议,反正我开口也不会说什麽。
府里的小厮们开始交代一些规矩,云栖大概给我说了一下,无非就是不能进内宅一类的。
接著一群群舞女就像潮水般涌进侧门,我跟云栖也朝门口过去。
本来没什麽检查的,却来了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对小厮们说了几句,他们就拦住人要搜查。
额上立刻出了一层冷汗,云栖显然也紧张,在这里被抓住就大麻烦了。
怎麽办?我想了又想,一眼看见刚才那个舞女一脸不服的对小厮们骂骂咧咧,突然有了办法。
我拉拉云栖,他不耐烦的问:“干什麽?”
我低声说:“我有办法了。”
不管云栖一脸诧异,我转头使劲揉眼睛,差不多出了类,眼眶红红,朝那个舞女过去。
姑娘正不顾形象大骂,被我一拉袖子停顿下来,转头看我。我故意弯曲膝盖,使自己看起来更可怜一点,一个劲对她摇头揉眼睛,竟然真流出泪来。
云栖瞬间明白我的意思,也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过来抱著我,还对那个舞女姐姐说一堆话。
尽管我不知道他说了什麽,不过看来对舞女姐姐很受用,她立刻把我们护在身後,作出母鸡护小鸡的姿态。
我哭著把头搁在云栖肩上,悄悄问:“你跟她说了什麽?”
云栖也假哭著抱紧我,在我耳边小声道:“我跟她说你以前来这里跳舞,差点被这些看门小厮□□,现在很害怕。”
什麽烂说辞!
嘴角抽畜,忍著想掐他的冲动,继续跟他扮演可怜姐妹。
终於轮到我们,舞女姐姐和她的姐妹们把我们围在中间,几个人摆腰晃臀过去,对著小厮们抛眉眼蹭身子,一副撒娇态,看得我都脸红红。
然後迷迷糊糊的,就对我们摇手示意进去。
真是……
真是被妖精迷住了,女人果然是可怕的生物。
算了,反正进去就行。
一群妖精在侍卫的带领下花枝招展的到了府宅大花园,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头肥猪城主波格。
猪都比他苗条。
这种奢侈的宴会就是这麽一回事,赶上大函皇宫的宴会了,而且,因为西域更开放的原因,除了奢侈,还有□□可以形容。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那个波格时不时盯著我,难道被他看出是男人了?
不会吧……
听说这个波格是个色急的猪头,要是发现我跟云栖是男人,按理早就把我们绑了,说不准还能跟禹哥哥绑一个房间去。
可是他看人的那个眼神,总觉得不像别人说的那麽白痴,还有些深沈。
又看过来了,不妙。
云栖似乎也发现不对,把我拉到他身後,侧头道:“你没露什麽破绽吧?”
我肯定摇头:“没有,我话都没说一句。”
云栖皱起眉,很疑惑的样子:“你拿著酒壶跟我一起出去添酒,先避开再说。”
点头,抓起旁边桌子上一支空的银壶跟在云栖身後出去,还没踏出门口,後面就传来声音叫声。
不祥感升起,听不懂也明白是叫我们站住之类的。跟云栖对视一眼,这种时刻万万不可轻举妄动,说不定不是叫我们。
然後一个侍卫走过来,对我们说一句话,手立刻被人拉住,抬头看是云栖,他一把将我扯到身後护住,用吊高的女声道恭敬的说了几句话。
那个侍卫很不耐烦,推开云栖,见云栖又要上来拉我,我使劲摇头,不可以在这个节骨眼上乱来,出了事还要靠你啊。
云栖伸出的手指弯了弯,脸上神色恢复正常,只是垂下的手捏紧了。
突然觉得很温馨,虽然是在这样危机的时刻,原来血浓於水,平时再多矛盾也会为哥哥担心。
给云栖一个安心的微笑,跟著侍卫向波格那走去。
波格一直盯著我,突然对旁边的人说一句,然後那人过来领著我下去。
华华丽丽的房间,充斥西域特有的高级香料的味道,高高低低的琉璃盏装满融合香精的灯油。被波格的人带到这个房间已经一个多时辰了,不免发慌。这种在暗地观察猎物的心理战术向来非常受用。
门突然被打开,我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却是几个奴隶打扮的人抬进一只宽大的浴桶,装满热水後撒满玫瑰花瓣。
这些都还不让我心惊,最後那个奴隶把一套男士衣袍放到桌子上,好比一盆凉水浇到心上。
真的被发现了……
云栖有没有危险?
禹哥哥在哪里?会不会已经遭波格毒手了?
当然不可能沐浴,难道还要洗得干干净净让波格下手!
拔下云栖给我的涂有蒙汗药的簪子,紧紧握住,把手缩进衣袖里,还好舞女的衣服露腰露背,袖子够宽大。
等待像毒蛇一样侵蚀我的勇气,可我要战斗,我说过不要再懦弱,我答应禹哥哥会保护自己。
门被轻轻打开了,然後关上,波格的声音传来:“你们退下吧。”
屋里屋外的人立刻退得干干净净。
我绷紧神经,强忍恐惧和恶心,屏住呼吸,抓紧手里的簪子,等他一碰我就动手!我要狠狠扎这个混蛋,让他晕过去。
感觉那只肥大油腻的手碰到肩膀,热气喷到我後颈上,动手──!!
“小舞……”
熟悉的声音飘进耳朵,整个身子顿住。
“不是叫你乖乖呆在客栈等我麽,怎麽跟云栖跑这里来了?”
收住即将刺到他大腿上的簪子,迅速回头,入眼明明就是波格那张油腻腻的大脸。
“禹哥哥?”
不敢确定小声问,这种长相於声音相差十万八千里实在够冲击。
“这是易容术,不过要扮成波格这副样子真是废我不少心力。”修长的手指在我面前揭开厚厚的伪装,身上厚厚的衣服也一并退去,露出让我安心的那个人。
我脸上表情还未恢复过来,一脸惶恐瞪著他,禹哥哥挨著我坐下,一手搂了我的腰,边在耳边吐气:“才分开一天就想我了?”
如惊雷打在脸上,回过神来,一拳狠狠擂在他胸口,咬牙切齿:“谁会想你这个混蛋,我怎麽会这麽蠢担心你被波格……呜呜……不许你碰……”
还没骂完就被人用唇堵住,紧绷的神经一放松,担惊受怕的眼泪汹涌而出。
“你又吓唬我……”
疯狂的吻才是我感觉到他真切的存在,口腔被占有腥的扫过,甜蜜的滋味在我们纠缠的唇间蔓延。
不够,还不够,我主动勾住他舌头,祈求更多。
禹哥哥似乎感受到我的不安,更用力回应我,抱住我的双手力道之大,像要把我腰肢折断一般。
被吻得浑身发软,只能环住他的肩保持站立,连哭泣的力气都丧失了。
“不行了……”
我呜呜噎噎,快要窒息了。
一只温热的手掌贴到我背上,一股暖气随之涌进身体,竟是用真气给我补充体力。他笑著的看我,严重柔情万分,然後低头吸吮露在他眼底的脖子。
“小舞穿裙子真美,怎麽能给那些人看到呢。”正被吻得晕乎乎,腰上被人刻意掐一把。
“啊!!”舞女的衣服是露腰装,光溜溜的地方直接被他捏住,又疼又敏感,我立刻申冤:“还不是为了找你!”
禹哥哥捏完又给我揉揉,淡淡的问:“是云栖出了主意吧。”
我小心观察他的脸色,说不上不好,不过除了上次在荒芜之城我说跟他只是萍水相逢把他惹怒一次,基本没看他有过什麽发火的表情。所以现在我也说不准他是不是在生云栖的气。
还是要替云栖辩解一下:“这个……最开始也是我说要混进城主府宅的,也不完全是他的主意,而起云栖很照顾我,他还──”
抬眼见他用笑眯眯的眼睛盯著我,明明很温柔,怎麽会觉得自己是被蛇盯住的青蛙呢?
“继续说啊,他还怎麽样?”禹哥哥越笑越诡异,看得我浑身发毛,摇摇头:“没什麽。”
有人敲门,我紧张兮兮回头,禹哥哥的易容已经解下,我们太大意了,居然在敌人阵营里亲热。
“进来。”他居然就这麽叫人进来,不过看他一点担忧也没有,估计是做了什麽布置。
进来的人是决空,一身夜行衣,对我在房里一点也不惊异,鞠躬行礼,道:“殿下自己跑出来,让我们一阵好找,幸好碰到埋伏的决然他们,才知道殿下来此了。”
没有外人在,决空很自然用殿下称呼我。
我不好意思挠挠头:“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不敢,殿下安全就好。”又对禹哥哥报告,“已经让决然他们先回客栈了,云栖殿下按您的吩咐暂时关押在城主府里。”
愕然回头:“你把云栖抓了?”
禹哥哥声音低沈:“暂时把他囚禁起来比较好。”
决然见我不放心,安慰道:“殿下放心,不会让云栖殿下受委屈的。”说完恭敬退下。
等屋里只剩两人,才想起该跟他说的一件正事:“见到云栖後我有点明白父皇的决定了。”
“哦,什麽决定?”
我眯起眼睛回忆:“还记不记得我主持的花会?有人暗算我让步维真抽到写有我名字的花枝。”
禹哥哥点头,我继续说:“我想,陷害我的人大概是高太傅。”
他皱眉:“高太傅一直重视你,自然不会害你,你是想说高太傅要把你推进皇位斗争里去,不过他很欣赏你,这麽做也不是不可能。”
“高太傅表面嗜酒不务正业,可是他心里比任何人都忠於大函。”
禹哥哥笑笑捏我鼻子:“可惜某人让他失望了,小舞这麽善良的人怎麽适合当皇帝。”
我也觉得有些辜负高太傅,可惜我天生不是那块料,当商人还适合我一点,“尤其是当年因为你的离去,我心灰意暗,他对我更失望。”
“所以,他抛弃你去当云栖的太傅了。云栖除去比较任性,还是有些做帝王的气质。”
我点头:“而且,这大概也是父皇的意思,这几年有意让云栖被拉进二皇兄阵营,就是想让他得到磨练,少些焦躁。”
禹哥哥浅笑:“父皇的意思你也能猜出来,我们都小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