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脸》莫语函

8、 十四“冒险”误入杂货市场

　　十四“冒险”误入杂货市场
　　我又回忆整理了一下思绪，真是太匪夷所思了，我整整昏迷了四天，假若现在是真实的情况，那么自我在车中从断桥上冲下算起，这么久的时日，竟然是在梦中，而且又是那么的真实，现在回想起仍是历历在目！
　　回想起来，有些地方的确宛若梦境，比如如果没有事情发生时会有记忆中断的现象，但最与梦不符的是为什么一切事情的发生时如此有逻辑？只有当我在手术室门外等候睡着以后，再醒来时遇到褚雪遇难的情节，突然得有些戏剧化，宛若影视桥段外，其余的和现实中发生的一切无异！
　　我有一种模糊的感觉，就是我患了脸盲症（当然是不是脸盲症，我并不确定，因为我觉得我看到的情形，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脸盲症还有夸张与诡异）和那个姓魏医生的相遇，以及去营救他的女儿，好像是有什么力量隐喻着要告诉我什么事情！
　　但想到具体的，却又捕捉不到了。
　　褚雪见我躺着眼睛有些发直，还以为我有事了，忙轻声唤着我的名字“语函！你怎么样了？没……没事吧？”
　　我忙坐了起来，身体略有些沉重，但一切还好，我看着褚雪“抱歉！让你担心了，我……我好像经历了很多的事情……就像庄周梦蝶一般，有些分不清哪是现实，哪是梦境了？”
　　褚雪这时，已顾不得周围还有医生，护士在一旁，将我紧紧的抱住，我也抱住了她，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幸福……还好是梦！噩梦！梦魇……我忽然想到了我以前也曾做过很“逼真”的梦，但与这次不同的是，以往的都很短，而美梦时倒也罢了，当然不愿意被戳穿这是个梦！而梦魇时，就是当你在梦中遇到了十分诡异而棘手，难以处理承受或改变接纳时，你就会不自觉的给自己一个暗示，提示自己这就是梦，一个可怕的噩梦而已，醒来睁开眼的刹那，一切都将云消雾散，不复存在！
　　这样便会加快苏醒！但有时会有糟糕的情况，就是有时会醒不来， （当然一般最终还是会醒的，除了极特殊的情况）有时醒来后，仍惴惴不安，心神战栗！但一般来说，当你感到糟糕无比，给自己下了提示“这就是梦”后，都会打破梦境的桎梏，重复现实！
　　我想到这些，倏然有些惊栗之感，如果我猜得没错，就是我的这个“长梦”以在手术前睡着为划分，在前面的部分是有目的与逻辑性的想要传递告诉我什么事，而以后的则是突然的让我陷入极为悲恸的情绪中，从而让我意识到这是在梦中，让其出现我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导致我的真实意识回归，从而醒来！
　　想想都可怕，这是一种什么力量，是如此诡异的能操纵人的“脑细胞活动能量”，我突然想到了“冥想俱乐部”！
　　也许这便和他们有关，我实在低估了他们就像我低估了他们的少爷金未玉幻一样，魏紫晶驾车冲出桥的目的似乎就是想摆脱“冥想”对她的控制，还有当时所起的大雾，难道“冥想”可怕到拥有这样的力量，竟能混淆人的视听，雾难道是他们弄出来的？
　　种种疑问，令我困扰不已，我的顽固又一次的体现出了，我刚刚恢复了运用自如的状态，便又充满了无穷的斗志和追查到底的好奇心性！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我没有和褚雪讲什么，只是说一切都混沌不堪，不记得什么了，我问褚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最初是在哪里发现的我。
　　褚雪告诉我，是在郊区的有一座要拆的危桥，已经被拆到一半了，那里所在的一条河的边上，发现了我。发现我时，我已经昏迷了，这一昏迷便一直到了现在。
　　我忙问“除了我，还有没有发现别人？”
　　褚雪摇着头：“除了你，没有任何人了，是附近的好心农户发现了你，他们将你送到了医院，正好医院里的小菲——我的高中同学，现在是护士长了，你也认识的，她告诉了我，我忙了赶过来……”
　　我听完缓缓道：“小菲呢？真该感谢她……”心中却在想“魏紫晶与玉幻到哪去了？我们都在车里冲到了河中，我却无故失去意识，到现在仍安然无恙，他们的情况如何呢？在那刹那我似乎听到了枪响之声……现在都很不好说，什么情况都有可能！”
　　褚雪笑了：“是啊，她今天不当班，改天咱们请她吃饭吧……”
　　我故意和褚雪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又和别的医生聊了一会儿，他们还都很关心的样子，不久便都离去了。这时天已将晚，褚雪买了些吃的，我们吃了晚饭后，我的状态恢复得很好，褚雪很是高兴。
　　我低声将我在“梦”中所历的一切，都告诉给了褚雪，褚雪听得也是连连惊讶不已，将到后来我们像在电影中的“生离死别”情节时，褚雪紧紧握住我的手，双目深情的凝望着我，：“语函，如果真有那样的情形发生，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
　　我十分愤怒“你再这样说，我可生气了，我莫语函绝不允许这样的情形，发生在你的身上，如果真的，我们也一定要一起过奈何桥，到时我一拳打倒那个让人去喝，忘掉今生的那个老太婆，然后咱们一起去另一个世界……”
　　褚雪笑了，她不再说什么，她知道我的性格。然后我们一起又推敲探讨了一下，褚雪叹道：“想不到‘冥想’俱乐部的力量这么不可思议，它们好像和魏紫晶之间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似乎想要魏紫晶为他们做些什么，这也许又会和肖左的死，有某种联系……”
　　我点头，褚雪心思比我要细致得多，她的分析往往更接近真相。我叹气“她亲口说肖左的死是她造成的，唉……无论有什么苦衷，这都实在是不能原谅的……”
　　褚雪忽然道：“你讲了你患脸盲症的情形，魏紫晶好像是有这种病的，她会不会将肖左当成别人了呢……我总觉得好像肖左的死，和魏紫晶辨识人脸的正确性上有某种联系……还有，你说的大雾……那天晚上是肯定没有雾的，在郊区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别，我……我总觉得‘冥想’俱乐部是靠开发和影响大脑功能的，那么你们有时看到的会不会是……一种幻想，
　　‘雾’只是一种影响大脑视觉的障眼法，就像是诸葛亮的八阵图一样的迷宫，意图在于你们深陷其中而找不到‘出路’，而魏紫晶将车开上断桥，那个断桥并没有丝毫的特别之处，而她的意图却在于下面的水，似乎水能破解那种‘脑功能干扰’，你不是说过在冲出桥的刹那‘雾气’减淡而能看到一些东西了吗……“
　　我用手猛地一拍大腿，兴奋的看着褚雪：“你太厉害了，怎么我都没有想到！”
　　褚雪笑着：“我也只是推测，究竟事实怎样，谁也无法确定，也许完全不是咱们想象的样子……还有，我还想到了一些……”
　　我性子很急，忙做了个快手的手势。
　　褚雪仍不疾不徐的笑着：“这个纯属我的想象了，你……你说你的前半截梦中，遇到一个十分权威的脑科医生，他要为她已经没有心跳可以宣告死亡的女儿，做脑移植的‘超时代’切换手术……这也和大脑有着重要的联系……，你说如果是谁在想传递给你些什么信息，那么会不会……那个医生的女儿……就是魏紫晶呢？那个医生也姓魏，当然我们不知道这是卫还是魏，究竟是哪一个卫？”
　　我听罢，心中对褚雪的推断十分赞同，对我妻子的钦佩也是更重了，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些，当时十分的模糊，我也真没在意魏医生到底姓的是哪一个魏？
　　只是推测还是没有用的，一切还要靠行动来破解，无论为了什么，付出什么代价，我仍要一如既往的去用强硬的手段，去揭开重重迷雾的真相！
　　我现在身体还有些虚弱，我怕褚雪担忧，便没有把这种心理状态立即告诉给她，可是知夫莫若妻，褚雪却已然观察到了我的决心，但她也没有再对我说什么，我却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忧虑。
　　我只是不明原因的昏迷，如今醒来后，除了略有虚弱并无其他病症，第二天，我们便办理了出院，回到了家里。
　　眨眼三天飞逝，我的身体已恢复如常了，我的心里却早急得不行了！晚上，我和褚雪坐在屋顶上看着满天的繁星，我将我要将事情追查到底的决心告诉给她，她眼波流转，先是凝重的看着我，然后微微笑着“我如果说不同意，你会拂我的意思吗？”
　　这时，一阵清凉的夏季晚风袭来，将她垂在肩头的秀发撩起，挡在她的嘴角边，我轻轻的将她的头发掠起，在她的额头轻吻了一下：“你不会的，我晓得！遇挫而退非莫语函之所为！而且现在已不仅是肖左死因的问题了！还有太多的疑团像……那天的迷雾一样，我必须……以我顽固的自信穿过它……”
　　褚雪笑道：“我怎么就嫁给你这么个固执的人，为了追查到事情的真相，连自己的安危也置若罔闻……唉，可如果褚雪不支持理解莫语函，那褚雪也不是褚雪了……”
　　我闻言，心中的畅意如刹那置身这浩瀚炫目的星海，搂住妻子感慨万千……
　　第二天，吃过了早饭，我刚要出门时，褚雪忽然道：“这次……还要一个人吗？”
　　我沉吟了一下，“还是我自己先回‘冥想’那里，潜伏着先打探一下吧！”
　　褚雪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了。褚雪的简洁也正是我觉得女人中，最难得的一种修养！
　　我的车已坠入了河中，而且还奇怪莫名得不见了踪影。我只好搭乘了一辆公交车，到‘冥想俱乐部’的地点，开始人还不多，可是我不明白为何越到后来人越多了起来，各色人等俱全，大部分都是一些‘市井’气比较重的人，他们不住唧唧喳喳的谈论一些令人昏昏欲睡的“牙蚀”话题，我真是在车中呆得憋闷不已！
　　终于到了“冥想”的大楼附近，令我奇怪的是，车上竟然有十之八九的人都于此站蜂拥而下，我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心想“难道这些人竟都是来‘冥想俱乐部’的会员？这怎么可能？‘冥想’的主题意图，是如此的玄妙抽象，竟会有这么多的人全都像去逛超市一样纷至沓来吗？”
　　再往下，好像更加被我猜中了，我竟然被夹在人群中，一起涌进了我曾到过的那所怪异的“冥想”大楼中。
　　奇怪的是，没有上回那两个像特种兵一样的大门看守了，而只容一人通过的阻拦设施也全不见了，出入口宽敞得很，七八个人并排都可以轻松的进出，而当到了里面后，我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难以想象眼前见到的场景！
　　里面的人拥挤不堪，各种销售服装的柜台前，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们，讨价还价之声嘈杂无比……我过了好一阵，才恢复了惊讶的情绪，我脑中立即反应出一个念头“一定是我弄错地方了！”
　　所以，我忙转身，走出了这幢大厦，来到外面，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建筑物，和上次来的对比，我确信的记忆是完全正常的状态，可是周围的一切都与上次我到过见到的景物一模一样！
　　渐渐，我有些惊骇，“难道‘冥想’搬家了，他们在这短短几天之内倾巢而去，难道就是怕我继续纠缠下去吗？魏紫晶到哪去了？仍在他们的掌控中吗？”
　　我脑中混乱无比，信步走着，忽然我见到了一个正在清扫街道的工人，我一眼便认出，上次我曾和他打听过“冥想”的位置。
　　我忙上前打了个招呼“你好！朋友，还记得我吗？”
　　那个人却一脸茫然的望着我：“你……你是……？”
　　我无可无不可的打了个哈哈“哈哈，我前几天曾跟你打听过一个叫‘冥想俱乐部’的地方，你也许不记得了吧……”
　　那人支吾着，一脸疑问的看着我“哦……我不太记得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笑着“我想再麻烦你一下，你可知道，这幢大楼里业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短短几天的时间，里面的样子面目全非了？”
　　那人挠了挠头“这我可不知道，但前几天好像他们搬家了，有好几辆大卡车，听说业主有急事，将这所楼以极低廉的价格盘给了附近一个杂货市场的业主，不到两三天，那些商贩们便全搬进了这幢楼里……我就知道这些了。”
　　我听得惊讶无比，冥想的老板为什么要如此决绝的“撤离”，难道他们知道了我是谁？怕我再没玩没了的纠缠下去，而仓促离去吗？还是另有原由？
　　我又问了问别的，那人真的再说不出什么了，我表示感谢后，他离开了。
　　我又围绕着这幢雄伟的大厦转了几圈，忽然想到“他们这么庞大的集团，如此匆忙的离去，定然还会有一些蛛丝马迹留下，我去里面好好查查，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于是，我又走了进去。说实话，我非常讨厌这种喧闹嘈杂的环境，与其在这，都不如在蛮荒探险，遇到各种毒蛇猛兽，但没有办法，我只好戴上一只口罩，在人群中辗转。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我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就在我疲惫不已，准备先离去的时候，我忽然注意到“安全通道”门，打开了，迅速的闪进一个人来！
　　那个人的个子极高且瘦，面上也戴着一个口罩，而且比我还多了一副墨镜！
　　在这种情况下，我看到他的瞬间，脑中却电光火石的想起一个人来，就是曾和我交过手的一个身手敏锐的家伙——于飞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