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脸》莫语函

7、十三疑是泪醒落凡尘

　　十三疑是泪醒落凡尘

　　我的心里十分不好受，小袁是个很可爱而又亲切的同事，二十七岁正置风华正茂，今日却为了救人而命丧于这皑皑的白雪之中……
　　如今，只能企盼着奇迹的发生，我从雪里挖出的这个女子能够活过来，这也许便是对小袁的最大慰藉了！
　　我立即给魏医生打了电话，魏医生激动异常“快……请快些……直接将他送到我的医院来……”我看不见那女子的脸，自然无法描述，但那女子的体态十分优美端正，年纪应该很轻，说实话，对她的情况，我并不乐观！
　　终于，将她从到了魏医生所在的医院，当她僵硬的身子卧在床上，被推倒了魏医生的近前，魏医生一下扑了过去，紧紧抓住她的手“女儿啊，想不到父亲还能见到你，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灾祸……”
　　真的是魏医生的女儿！还有几名医生也都围了过来，忙将床推进了抢救室内……
　　我在外面等候着，我知道里面正在集尽全力的进行着抢救行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了，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我看到了魏医生（从外形上判断，%之多少呢？），我忙道“怎样？醒过来了吗？”
　　我看到他的头在摇摆着，我心想事情可能糟糕得很！
　　也许是魏医生看到了我十分焦急担忧的表情，他充满悲切的发出一声叹息“语函啊，我……我的生命已没有了指望，意义一切……，我的女儿……她……她……”说道这，难以抑制的悲伤，蹲在地上掩面而泣……
　　我也十分的难受，我知道魏医生的老伴很早就过世了，她的女儿是他唯一的生命寄托，而如今……，想要劝慰，却不知该从何启齿……
　　忽然，魏医生猛地站起了身，对我说了一句十分坚定而又无法理解的话：“对了，我只好扮演一回上帝的角色了，我一定要女儿活过来，不惜一切！”
　　我没有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但听起来却觉得有些可怕“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还有什么特别的办法吗？”
　　魏医生的双拳紧紧的握住“我……我的确还有别的办法，只不过……这个办法从未在人类身上实践过……也许是划时代的！无论能否成功，我一定要试一试！”
　　我忽然想起了很早期的一部科幻小说《科学怪人》中的情节，一个疯狂的医学家也是因不愿逝去亲人，而将其进行了可怕的移植与改造，而结果并没有达到目的，反而成了一个力量奇大无比，面貌狰狞可怕的怪物！这几乎成了那个时期的科幻经典，我此刻却有一种可怕的感觉，眼前的这个魏医生可能会做出同电影小说中，科学怪人那样的疯狂行为！
　　念及此处，我的语音不免有些发颤“你……你像如《科学怪人》那样，让她复活吗？这……这结果也许会很可怕，我劝你……一定要慎重，可能结果与我们所期待的南辕北辙！”
　　魏医生的语气却十分坚定：“年轻人，你也许是科幻小说看多了，我的做法，虽然有些划时代的前置了一些，但我的医学与科学论证却经得起推敲，人在心脏停止跳动后，大脑的真正死亡时间会滞后几个小时，每个人的具体情况不一样，但温度越低便越延缓，我们现在这个时代已经有了十分逼真而有效的人造脏腑与器官，你知道的，现在已经广发的应用了，只要有大脑‘活着’，记忆与思维没有丢失，其它的一切都可以‘再生’，我作为一个脑科专家，一定能首次完成这个伟大的划时代手术……好了，我不跟你说了，现在我就要开始行动，我一定要试一试！为我祈祷吧……”说完他转身走进了抢救室，片刻将他的女儿从床上推出，有几个医生护士尾随着，沿着走廊一直走进了手术室中……
　　我站在那里，思维有些麻木，我并没有上前阻止。他刚才对我讲的话，有很多都让我费解，我所生活的那个时代，并没有人造器官能够代替真实器官而被广泛应用的，而无论我查知哪个时间，还都是我所生活的那个年月，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时间穿越’！但我本身的却患上了看不清楚人脸的“脸盲症”，总之就像梦境一样，我无法以“常理”度之的事情太多，我也只好“将梦就梦”了，否则我还能怎样呢？
　　就这样我沉默的等在手术室的门外，不知不觉好像过去了很久，好像已经到了很晚的时候，我并没有看表，只是觉得神经有些麻木，好像身处重重迷雾之中……周围的人熙来攘往好像十分的忙碌，我一下子好像突然处在了异境之中，心中无限的怅然与孤独……
　　就这样我一个人坐在门厅外的椅子上，像石像一样的沉沦，思绪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又过了不知多久，我忽然觉得很困，眼皮异常的沉重，医院走廊里的灯光也是那样的昏黄……
　　我好像突然异常的疲惫，像被睡魔侵入了大脑的每一个细胞中，再也无法抗拒……就在我合上眼的刹那，我还记得手术室的灯光依然亮着，手术依然在继续中……
　　合上眼后，我眼底一片漆黑，但却有一种舒服的感觉，没有困扰的思绪，也没有那令人作呕抓狂的人脸变化不停的诡异阴影……
　　直到睁开了眼睛，就好像好好睡了一觉一般，倏然间有一种十分清凉的感觉，使我十分自然而轻松的睁开了双眼……
　　我转头顾盼之间，竟然是走廊的一扇窗户被风刮开了，此时正是隆冬之际，寒风被室内的暖气所稀释，当触及到我时，丝丝的凉意，倒也有几分舒服。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见窗外传来了一阵汽车的急剧刹车之声，紧接着又一声女子的惊呼声！这一句呼声，对于我来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道闪电！我忍不住全身都在发颤，我在努力克制着，如果我没有听差，那似乎是褚雪的声音！
　　我忙探身向窗外望去，我所处的医院位置正临街道，而现在我正在二楼的走廊中。外面不知道何时下起了小雪，雪花飞舞中，我看得清楚，有两辆黑色的汽车分从路的两边行驶过来，此刻正车头相对，截住了一个人！从我现在的角度望去，只能看到她的局部身位，极为苗条婀娜，一身白色服饰，似乎像是护士的装束，我不能完全确定那就是我的妻子！而此际，两辆车里面分别走出两名全身黑衣的大汉，有两个已伸出了他们黑熊一样的魔爪，抓住了那个女子的两肩，向其中的一辆车里面掳去！
　　还难容得我再多想什么，我忙双手攀住窗框，勇身向窗外跃出！
　　以我的伸手，二层楼高当然奈何不得我，每次我都是脚刚着地后，立即翻滚将惯性与冲击力卸掉，今天却多少出了一点意外，我在脚落到地面的刹那，可能是刚在椅子上睡着了，身体内的气息没有完全行开，左脚竟然有一些抽筋，但我仍向前滚了几番，并无大碍！
　　我站起来的时候，正来到了那几个大汉和那个女子的前面！在那刹那，我完全看到了那个女子的面容，我兴奋几乎全身热血如沸，那个女子明丽的脸庞，肤色微深，不是褚雪却又是谁？此刻她双眼瞪得极大正看着我，吃惊异常，立即也发出了一声惊呼“语函！是你！”
　　在我看到褚雪脸孔的刹那，我头脑立即一阵惊喜交加：我又能看到清楚的看见别人的面孔了，至少是我妻子的，别说看到褚雪这样美丽的面容，就算看到一张奇丑无比的脸，只要不是那像魔方一般诡异多变脸，我心中的快乐都是难以用语言尽述的！
　　我将喜悦无限的情绪，浓缩在那电光火石的瞬间，我的拳脚已然吃素了很久，这时岂能再让那几个正侵犯我妻子的恶徒失望，我拳如闪电般击中了一个大汉的面门，而又是狠狠一手肘猛中另一个大汉的小腹，不到两秒，那两个大汉已经被我击倒在地，痛得嘴里怪叫着。
　　而还有两个黑衣大汉见状，向熊一样凶狠的向我扑来，而路灯映在他们手中长长的匕首时，发着寒光，我如果避开得早了，他们必会转变方向，追击而来，我沉着的站在原地，周密的判定着他们距我的位置，在我几乎感到刀的杀气的刹那，我猛地向旁边跃出，由于那两个大汉是反方向，各自在一边奔我而来的，我闪开的速度太快，其中一个竟然手势不住将匕首刺入了另一个大汉的胸膛！而那个被刺中的动作慢了一点，刀斜了方向，而被刺中后，表情诡异的看着对方，一松手刀落在了地上！
　　那个误伤自己人的大汉发出一声怪吼，情急之下竟然立即从对方身上拔出了刀，血像箭一样射出，喷得他满脸全是，地上薄薄的雪层上也溅满了鲜红的血……
　　而这个满脸血的家伙，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吼叫，不顾一切像恶鬼一样向我再次扑来……
　　我心中好笑，动武之人最忌讳的便是急与怒，因为人一旦有情绪在里面，浑身上下漏洞摆出，想怎么打都可以，只要稍使巧招便可获胜！
　　在他奔到我前面还有一步时，我突然倒地，一个扫堂腿正中他的小腿，他面冲地，狠狠的跌在了地上！
　　就在我那轻松得胜的刹那，忽然我听到了一声枪响！我怵然心惊！
　　我转头望了过去，在那瞬间我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天！褚雪中枪了！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奔过去的，就在褚雪摇摇欲坠，跌倒在地的刹那，我跑了过去，让她倒在了我的怀中！
　　她的前胸雪白的衣服已经被染成了红色，该死的子弹正射中了褚雪的胸口位置！鲜血还在向外涌着……我痛的忙用手捂住，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如泉水般涌出……
　　我咬着牙，忍住悲恸“雪儿……你……你要千万挺住，医院就在旁边，我认识最好的医生……你……马上就会得救的……相信我……”
　　褚雪的脸色异常的难看，她已经气若游丝“语……语函……，能……再……见到你……真好……我……中了心脏……不……不行了，让我再看你……一眼吧……让我……摸摸……你的脸颊吧……”微微无力的抬着右手……
　　我已然哭得泪如雨下，忙伸手握她的右手，将其放在了我的脸上，此刻，她的手是那么的冰冷……“相信我！你一定不会死的……”
　　褚雪笑了，她的笑容依然那样的阳光，温婉，迷人……“语……语函……你……这些日子去那里了啊……能死在你……的怀里……真好……”说完这句话，她像困倦得难耐，渐渐合上了双眼……嘴角边却仍挂着一丝微笑……
　　我抱着褚雪的尸身仰天长啸，心中如万箭穿心般剧痛，就在那刹那，我似乎又听到了一声枪响……
　　瞬间我感到胸口发热，但却没有丝毫的疼痛，我只感觉泪水已淹没了整个世界，我的脑中又是一阵眩晕……好像又失去了知觉……
　　而似乎就在短短的刹那间，我又恢复了知觉，眼睛里却仍然都是泪水，在嘴里好像也有那咸咸的感觉……而眼前却正在变得清澈，有一块很柔软的东西将我眼前的泪水拭去……
　　待我渐渐睁开双眼的刹那，我心中是那样的平和安定，我首先看到了一张俏美的面孔，那如秋水般的双眼中，也饱含着泪水，正深情的看着我……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妻子褚雪！
　　而我此刻正躺在一张病床上，褚雪的旁边还有几个医生服饰的人，也满脸关切的看着我，他们每一个脸孔都是那么清晰可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梦境吗？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世界，刹那，我的心底充满了无限的彷徨……
　　褚雪见我睁开了双眼，兴奋的轻声呼叫了一声，她平素绝不是大呼小叫的女人，但今天的情况却实在让她激动异常，她忙以手擦着自己的眼角“你……你终于醒过来了！你可知道我……我有多担心！你整整昏迷了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