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示录之光的投影》赤拉斐尔之翼

14、第十四章 正式合作

　　听到什么的问题后宋辰泽有一时间的呆愣，他怎么不问自己的来历或者自己的真是身份，反而问了这么一个无伤大雅的问题，还是说时淼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想到这里不禁产生了一丝杀意。此时的时淼低着头摩搓着小指上的尾戒，根本就没有催促宋辰泽的意思，也没有回答宋辰泽疑问的意思，看来时淼是打算先做出让步了。

　　“我以为你会对我的身份穷追不舍，没想到你会放弃，这不像你会做的事啊。”宋辰泽捡起地上的烟，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顺便在低下身子的一瞬间观察了时淼的表情。

　　“我只是觉得现在通力调查案子才是主要的，我希望可以尽快为羽昭雪。”时淼看着地上散落的烟灰，不知想到了什么，讪笑了一下：“只要案子一结，我们就再无交集，执着于你的身份又有什么意思。”

　　“再无交集，”宋辰泽苦笑着咀嚼着这一句话：“也是，是我自作多情了。”

　　“你没有，你对我的照顾我会替羽记着的，”时淼丝毫不在意宋辰泽的苦涩，几乎是厌恶的摆了摆手：“快告诉我你来这里的原因，别说是调任，说了你自己也不相信吧。”

　　“我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收到一幅画，一幅肖像画。”宋辰泽明智地没有继续讨论两人之间的情感关系，老实地交代了自己会来到这里的原因，其实，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交代也是早晚的关系，只是没想到会被时淼给逼出来。

　　“肖像画，是羽的？”时淼想了一会儿：“我不记得他有画过肖像画。羽甚至连照相都很排斥。”

　　“所以我会按照画背后的地址找到这里，还费力挤进了警局。”宋辰泽同意的点了一下头：“羽的事已经是我的心魔了，无论如何也要解决。”

　　“执念有时候是很可怕的。”时淼走到宋辰泽面前，看起来心情已经相当不错了，向宋辰泽伸出了一只手：“现在我想我们可以正式合作了，不择手段找出真相。”

　　“好，不择手段。”宋辰泽握上了眼前那只指节分明的手。两人默契的笑了一下，无论是真心还是暗怀鬼胎，局势总算稳定住了。

　　“现在有什么计划吗？没有的话，我想看看那副肖像画。”时淼率先松开了手，开始收拾东西，显然是不打算在警局里长留了，也难怪，出现了那么一副诡异的肖像画，任谁都会想仔细调查一下的。

　　“你才把报告给郭队，今天还是呆在警局的好，你怎么说也是首席法医，为了这个案子整天呆在外面也不是回事，有些人情世故你还是要学学的。”宋辰泽好心提醒着，时淼这家伙做起事来实在太任性了，没人看着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你这是在教育我吗？宋警官还真是知识渊博，时淼受教了，只是不知道宋警官的人情世故是不是向那一打床伴身上学来的。”时淼不满地皱起秀气的眉头，把资料在桌子上拍的直响。

　　“你知道我没这个意思，你这人。。。”宋辰泽头疼的摆了摆手：“还有你就不能不要提床伴的事情吗？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时淼“哼”了一声，有些赌气地坐了下来，不管怎么说时淼还是接受宋辰泽的建议了，但嘴上还是不饶人地嘟囔道：“知道不光彩还整天往家里带人，你知不知道屋子的隔音效果不好，你怎么对的起。。。”说道这里时淼赶紧闭了嘴，出现了少有的后悔的表情：“抱歉。”

　　“没事，你说的是事实，是事实。”宋辰泽看似无所谓的笑道，但是谁都知道这笑不是出自真心的。

　　“是诅咒啊。”时淼低低开口，不知道指的是自己还是宋辰泽，两人的生活确实在羽死去的那一刻就被诅咒了。但是不同的是，如果说时淼一心想要甩开这个诅咒的话，宋辰泽是痛并享受着的，毕竟这些情感可以让自己觉得自己还是活着的。当然的了，时淼就相当不介意自己是活着还是即将死去。

　　“时淼，说真的，你应该为自己活着，活着找一个愿意为他活着的人，你这样，太累了。”宋辰泽语重心长地按着时淼的肩。

　　“放心。我不会成为你的病人的，我尽量。”时淼一把扣住宋辰泽的手腕，笑得见眉不见眼：“记住，我是时淼，只是时淼。”说完后放开几乎被自己掐断的那只手腕，挑衅地揉了一下有着青紫掐痕的脖子，以牙还牙。

　　宋辰泽似乎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还是选择了沉默，良久，点了一下头。

　　打破沉默的是一连串敲门声，君雪站在门口晃了晃手里的资料：“走吧两位，死者的丈夫来要回尸体，两位想办法拦一下啊。对了，郭队说你们两个不要老在外面瞎勾搭，案子要紧，这是他老人家的原话。”可以吧这么冷的笑话讲的这么令人肃然起敬的也就只有君雪了，她和君雨怎么看都不像是姐妹，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

　　“走吧，看看我们能不能把尸体从痴情的丈夫手里要回来。”宋辰泽看起来挺高兴，也不知道是不是幸灾乐祸还是终于可以结束尴尬的对峙，如果有其他人在的话一定会摇摇头，又有人要倒霉了。

　　待两人到接待室以后，正打算开门，门已经从里面被打开了，这个几天前还是中年的男子，已经变成垂垂暮年的老人，浑浊的眼神里在看见警察后有短暂的光亮，但随即又黯淡了下去，胡子拉碴，衣服上散发着浓浓的酒味，但是显然借酒消愁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的帮助，食指和中指上明显的黄褐色昭示着这个男人这几天抽了大概半年量的香烟。

　　“你是来领会尸体的吗？”时淼显然相当厌恶这种邋遢的人，站在宋辰泽的身后，半点没有靠近的意思。

　　“我想把小芙接回家，她一个人在警局会孤单的，她晚上从不敢一个人睡的，我来接她回家。”说着就要来拉宋辰泽的袖子，还没拉上，宋辰泽就被时淼抓着手向后带了几步，无措地看着时淼，显然不知道眼前这位冷冷的白衣男子是谁。

　　“你知道死者是第几个受害者了吗？”依然是时淼在发问：“你知不知道现在你妻子的尸体对案件很重要。”

　　那男子瞪着红色的眼睛：“我只要小芙，其他人的生死管我什么事，破不了案是你们没用，为什么要我的小芙受罪！”

　　时淼正想反驳，却被宋辰泽的制止了：“这种疯子还是我来应付。”时淼一想也是，对付这种崩溃的人自己是在是没耐性相处，还是让专家处理的好，最主要的是，他可不想这个移动垃圾堆一个激动扑到自己身上来，那就是在太恶心了。

　　“你想见你妻子是吧，跟我走吧。”宋辰泽没有继续和男子理论，转身就往法医室走去。时淼虽然不解，但也没说什么，远远地跟上了已经走出去的两个人。

　　即使外面气温再怎么变，停尸房的气温也永远那么冰冷，三人的脚步声被极度的放大，回响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当时淼打开高心芙的尸袋时，那个男人几乎是冲了上去，看到尸体之后，开始又一轮的疯狂：“小芙怎么没穿衣服？你们把她怎么了？我，我。。。”说着就要冲上去拉扯时淼，宋辰泽见状赶紧把时淼护在身后。

　　“你知道为什么小芙她没有穿衣服吗？”宋辰泽的话轻，但是却相当有效的让疯狂的男人停了下来：“你不知道小芙她纹了纹身，希望你看看吗？”

　　“不，小芙她连耳洞都不打，怎么会纹身，”男子不信，但是可笑的是，即使相信自己的妻子，他仍旧退回到尸体旁，小心翼翼地把尸体翻了过来，在见到芙蓉图的一瞬间整张脸褪去了血色，抖着松开了手，缩到了停尸房的墙角，战战兢兢地没敢再看尸体一眼，嘴里反反复复地念叨着两个字。

　　“他见鬼了吗，怎么回事，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时淼奇怪地看看尸体又看看缩在墙角的不明物体。

　　“是真的见鬼了。”宋辰泽脸色凝重了起来。

　　那个已经退无可退的男人，反反复复说着的正是“魔鬼”二字。

　　时淼闭了闭眼睛，转身而出：“我去联系医院，这个人已经问不出什么了。”人生来就活在欺骗与被欺骗之中，不仅仅是欺骗别人。最可悲的是自己也活在自己的欺骗之下，活在自己编织的最后一个梦里，即使时间可以治愈从前，但是只要生活还在继续，人就不得不编造出更多的事实来安抚已经千疮百孔的灵魂。就像这个丈夫，恐怕早就知道自己的妻子有了外遇，但是一次次地忽略了各种线索，只是为了继续维持夫妻和睦，家庭幸福的假象。但是这种琉璃似的幸福感被打破以后，剩下的就是无止境的空洞和绝望。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个男人真的很爱自己的妻子。

　　由于死者的丈夫已经失去民事行为能力能力，他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权利可以领会尸体，过程虽然出乎意料，但只要结果达到了，也就没人会来在意时淼和宋辰泽是怎么把人折腾成这样的，一劳永逸的方法谁都喜欢。

　　介于案子拖了这么久也没进展，凶手也难得地进入了冬眠期，有些人认为干脆看成悬案得了，该干啥就干啥，只要凶手不再继续犯案就大吉大利，但是，对于少数人而言却希望凶手快点再次犯案，这样也就可以掌握更多的凶手的资料了。

　　“我们还是要找一次杨晁范。这次挑明了好好聊聊。”宋辰泽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这么办。

　　“没用的，人家都敢直接跑到警局来了，你以为就我们可以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没有证据前你想屈打成招都没门儿。”时淼有气无力地趴在会议桌上，看了一天历史案卷的他已经彻底不想动了。

　　“那怎么办，这些案卷也看完了，我必须坐点什么，我总觉得这次的阴谋离我很近。”宋辰泽将看过的案卷一一放回案卷箱，推了推半死不活的时淼：“你给我精神点，万一这次你也死了，你家就绝后了。”

　　时淼用你是白痴的眼神瞟了一眼宋辰泽：“断后？我可没兴趣把女人的肚子弄大，反正我家就剩我一个了。”说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趴在桌子上。

　　看着时淼打死不动的架势，宋辰泽只好用美食来诱惑：“好了好了，我知道你饿了，去吗哪，我知那里的大厨又有新的菜品了。”

　　听到这里，时淼才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丢下一句“请客”，就率先走向了停车场。宋辰泽苦笑了一下，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好歹已经开始合作了，这人怎么就不知道客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