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几许》随字葑蓅

23、对不起

　　“苏总，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坐坐？”张敬瞧着走近办公室的人，居然是苏亿曜。他可是半点风声都未曾收到呢。
　　苏亿曜不请自来，是想看看张敬这公司到底怎样。上次在任俊上牵头之后，尹氏那么大的一单生意就落入他的囊中。好歹也是有自己的功劳的。这次，书好过来D城，他追来了，顺便想到这里来看看他。张敬还是比较会做人的，苏亿曜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商业伙伴。一番寒暄之后，张敬似模似样的带他在公司走了一圈，笑着说接受考察。
　　顾祎手头的活都让任嘉抢去做了，她也乐得清闲，在一边画起了素描。当苏亿曜停在她的桌子前，她都没发现，直到人家敲敲她的桌子，“吃午饭了。”
　　抬起头来，看到苏亿曜含笑站在跟前，顾祎还是那种懒懒的表情，叫了一声苏总。
　　“一起吃饭吧，中午没约吧？”张敬觉得苏亿曜对顾祎不一般，也许是好奇吧。毕竟当时是顾祎救了他的女朋友，也就是尹书好。更或许，是因着顾祎和尹书好的关系，他才愿意帮助自己的。
　　顾祎看看任嘉，“我约了小任一起去吃泰国菜。”如果说真是心有灵犀的，那么任嘉这会已经接收到顾祎传过来的点拨了，马上点头，“是呀，顾姐早就约了我。”顾祎看着她快速的一挑眉，赞赏她孺子可教也，总算是调教有方，欣慰了。
　　“看来，我来晚了。好吧，下次可要答应。”苏亿曜当然知道她是临时编的，做人么，气量要大点。上次她也是毫不客气的拒绝任俊上的，不过张敬忌惮任俊上。他就不怕得罪了自己，会黄了与尹氏集团的广告合约？还是他觉得有任俊上撑腰？
　　任嘉看着走远的两个老总，对顾祎说道，“吓死我了。还好我反应快。”
　　“看你这点出息。得了，中午就请你吃泰国菜。”顾祎把画纸收起来，很久不画有点生疏了，收拾了东西准备走。
　　任嘉看着屏幕上完成了一半的设计，再看看顾祎，还是决定陪师傅吃饭比较重要。毅然决然的关掉了屏幕，拿起包包去吃饭了。
　　任嘉就是个欢乐的孩子，绕着顾祎跑来跑去的。多和她相处相处，心情也会比较好吧。
　　“师傅，我发现你最近情绪起伏比较大呀。”
　　横了她一眼，“师傅我不一直都是这样？”
　　“嘿，你看看你小气的样子，徒弟不过是有样说样。”两个人耍上了嘴皮子，一路出了公司。还是上次的餐厅，谁让这里的菜味道好呢，而任嘉这个小吃货，尽挑好的吃。
　　张敬陪着苏亿曜，寻思着吃什么好。
　　“泰国菜吧，”苏亿曜开口。张敬吃不准，他是刚才被拒气不过，还是真的想吃泰国菜。应该不至于这么小气吧？张敬和苏亿曜打交道，觉得他是聪明人，虽然城府有些深。可是，做生意的，哪个不是老奸巨猾，唯利是图？
　　在D城，泰国菜做的好的，除了这里，还有哪呢？怎么能遇不到呢？
　　顾祎和任嘉刚点好餐，张敬就带着苏亿曜杀到。老总几句话，她们就得拼桌。任嘉在顾祎耳边嘀咕了一句，出门没看黄历。苏亿曜在来的路上，已经接到了书好的电话，她们也要过来呢。不是他要吃泰国菜，而是茜茜。他昨天是听到曹茜茜说了一句想吃泰国菜。估摸着，今天应该也会过来。以自己对书好的了解，绝对对茜茜百依百顺。唯独对自己，总是淡淡的，止乎礼。苏亿曜也拿她没办法，只好归结为她性子就是如此。从自己认识她开始，她就是这样淡淡的，仿佛很看穿红尘似的，抓摸不到心里。
　　当茜茜挽着书好出现，发现已经有一堆人在了，看上去就像是候着她俩来似的。
　　任嘉看见过书好，也挺开心的。一下子看见她挺兴奋的，想到了上次她酗酒的事，忍不住开口，“书好姐，还记得我吗？”司妤在她走后，还说了一句，恩，很有气质的姐姐。
　　“嘉嘉，好久不见。”书好依稀记得那次酒吧帮过自己。眼神有些不自然的掠过顾祎。
　　“任小姐，怎么认识我们家书好的？”苏亿曜一边倒茶，一边说。“书好，看来你在这里挺吃得开的哈，朋友挺多。我以为你只是过来陪陪茜茜的呢。”书好其实很多来D城，具体原因他当然不知道。以为是公司业务罢了。
　　书好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去哪是自己的自由。D城，有重要的人，有责任。当然，不会是顾祎。她早把自己狠狠推开了。
　　苏亿曜放下杯子，“他是顾祎的老板张敬。顾祎你认得吧？上次，”苏亿曜还想说是上次救你的那个，给茜茜瞪了一眼。他知道上次的车祸，对书好的影响还是挺大的。
　　“苏亿曜，你最近不忙着做生意？”茜茜看不知道他是什么居心。车祸之后，谁都没提过，都想尽快把这一页翻过去。尹继锋很生气，把这件事来龙去脉，刨了个底朝天，有很多人栽了。两个女儿身边时不时跟着黑衣保镖。
　　“生意哪有书好重要。”苏亿曜不失时宜的讨好，看着书好，说的很甜蜜的样子。
　　张敬马上领会，端起茶杯，“是的，还是媳妇最重要。苏总，好事近了，可别忘记叫我。”
　　虚情假意的对话，让茜茜觉得真不该出现这里。看着书好脸上始终淡然的表情，书好凑过去说了一句，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书好轻拍她的手，淡淡一笑。
　　同一时间，书好和苏亿曜的电话想起。接完电话，书好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淡的，苏亿曜明显的有些不自然，还在故作轻松。书晨又抢了他一笔生意，他心里能舒服么？
　　茜茜还不知道死活的要逗弄他。
　　苏亿曜开始不明白了，这也不是对待未来姐夫的方法吧？当初也是书晨鼓动自己去追求书好的，现在怎么处处要和自己争锋？做生意，那也是凭本事的，他也不想让书好知道。但是，这事，书好多少肯定知道一点。难道是她默许的，或是指使？他真是搞不懂这俩姐妹。
　　一桌子的人说话都端着不说话，这让张敬着实受累了，不断的找话题。
　　最后一道甜品上来的时候，书好去了洗手间。
　　茜茜问顾祎，“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还没有小嘉嘉活跃呢。”
　　任嘉想帮腔，给茜茜瞪了一眼。她发现茜茜今天是玩上了瞪眼了，不论谁都被她瞪。
　　顾祎看了曹茜茜一眼，说了一句，我去洗手间，你们慢品。
　　书好出来的时候，看见顾祎倚着门，在吐烟圈。
　　“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一顿饭的时间，书好甚至都没看她一眼。只是静静的听着张敬和苏亿曜俩天，优雅的吃着食物。她会听任嘉说话，只是不看见自己。
　　书好看着她，维持着淡然的表情，“我不认为你的表情像认识我？”看见她表情一滞，不认识，不是你最希望达到的效果吗？看着顾祎走近自己，轻轻的撩起自己额前的刘海，上面是车祸撞击留下的疤，虽然颜色淡去了，但是依然在，就像那份痛一样，始终存在。
　　顾祎觉得自己是猪油蒙心了，现在表现这么腻歪，有着丝丝不舍。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坚决的走？嘴蠕动了一下，说了一句对不起。
　　书好退后一步，那是属于自己的痛，不需要她来看见。上面的痕迹即使全消，心底的伤，始终不可痊愈。
　　“对不起。”顾祎讪讪的收回手，看着面前的人，心底的一番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唯有这三个字。她不知道该怎样来面对她，在理不清的感情面前，只有疼痛是那么的清晰可见。她以为只有欧漾才能造成自己这样的痛，原来，书好也可以。
　　书好轻笑一声，“没关系。”从顾祎身边掠过，她不想和顾祎独处。尹书好在其他人面前是强大的，唯独在顾祎面前，是那么的低微。她不想再给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哪怕这个人是顾祎。
　　回来，拉上曹茜茜，和苏亿曜说了一声，下午有点事，要走。苏亿曜看着随后回来的顾祎，心里突突的跳着，生活总是要给你一些意外的袭击，锻炼锻炼你的应变力。你要是给打趴下了，没人会可怜你。
　　也只能表现出绅士风度了，苏亿曜看看大家都差不多了，那就一起走吧。
　　不想门口还有一个惊喜等着自己呢。
　　书晨火急火燎的忙完工作，忙不完的都丢给了几个秘书。然后驱车赶到了D城，捧着一大束百合花，穿的很妖冶，V领的短T，透透的料子里，隐藏着的山峰，让人遐想，顺着胸线往下下是及膝碎花裙，一股浓烈的热情迎面而来。书晨先看见姐姐拉着茜茜出来，捧着花上去，surprise。确实是惊喜，一小时前，还在B市给自己打电话，现在却出现在自己面前。书好嗔怪，不好好在公司呆着，怎么跑来这里？
　　顾祎跟张敬他们一起出来，出来就看见门口这一幕。苏亿曜心里说不出的味道，刚给抢了一单生意，马上又出现在这里，她是要显得自己多强大吗？于是脸色不怎么好看。
　　任嘉在背后偷偷的问顾祎，这是谁，这么妖娆的给书好送花，送的还是百合花，不会是情侣吧？对于这个，任嘉是不反感的。她的死党司妤不就是其中一枚么，两个女人在一起也挺好，很养眼，反正任嘉是这么觉得的。
　　书好看了一下怀里的花，很新鲜，按照自家妹妹的风格，妖娆讨巧，骨子里被浪漫充斥着，这花肯定是荷兰刚空运过来的。
　　“怎样，惊喜有没有？哈哈。”这次是她单刀成功，顺利的接下这笔大生意，所以急着过来和书好分享。不曾想还能遇到顾祎和苏亿曜。书晨看苏亿曜脸色不佳，心情大好。她认得张敬，是公司的广告商。最近正捉摸着要不要换。还有顾祎，怎么会和这几个人在一起？书晨又想到了姐姐抓着顾祎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的样子，虚弱的固执。心里就不怎么好了。
　　苏亿曜上前揽住书好的肩膀，“书晨，你越来越雷厉风行了。”
　　知道他所指为何，书晨露出当仁不让的表情来，嘴巴上还是客气的，“还得多谢你承让呢。我还在想呢，这么重要的场面，怎么苏总不在，原来是追姐姐到这里来了。”书晨把书好从苏亿曜手里拉出来，“我们去兜风吧，不开车，出海去。茜茜姐也一起。剩下的各位，下次再见了。”手一摆，就走了。只留给苏亿曜一个背影。
　　他丢了生意，又看着书好给书晨带走了，气不打一处来，一张脸都成了调色板。书晨不再是小孩子了，一次一次的让自己难堪到底是为什么。他有点闹不明白了。
　　这里最开心的就是任嘉了，因为每个人都与她无关。只是觉得这一幕很离奇，回去要给司妤讲讲，她上次还打听尹书好的情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