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季，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黑刺玫

7、爱情是一个人的孤勇（1）

　　客厅上的时钟指已经悄然指向十二点钟，新的一天又到来了。苏艾盘着双腿坐在沙发上，身上盖着灰蓝色的澳大利亚制造的毛毯，时不时的伸手到茶几上拿起蓝山咖啡喝上一口。下班的时候，她回了一趟家，而后去公司的时候被告知迟森已经走了。

　　她就不请自来，想给他一个惊喜，却还是没见到相见的人。等了好久好久，久到她不得不亲自动手从橱柜里拿出牙买加蓝山咖啡豆，煮起咖啡，与睡神做斗争。

　　两杯咖啡下肚，残留在杯子里的咖啡已经凉却，那么苏艾的心呢？

　　喝咖啡是为了清醒，而清醒是为了执着地等一个人。耳畔的耳机里是梁静茹的《问》，她很喜欢她，她的任何一首歌都能与她产生共鸣。

　　“谁让你心动，谁让你心痛？谁会让你偶尔想要拥他在怀中？
　　谁又在乎你的梦，谁说你的心思他会懂，谁为你感动？
　　如果女人总是等到夜深，无悔付出青春，她就会对你真。
　　是否女人永远不要多问，她最好永远天真，为她所爱的人？”

　　如果说苏艾的心是浮萍，离不开水的浮萍。那么，迟森就是她的水。

　　听得玄关处开门的声音，苏艾立刻跳下沙发，拔掉耳中的耳机，按下沙发旁的木柜上的大厅控灯。迟森一开门进来，就听得阳台的玻璃门被打开后，窗帘飘飞而发出“唰唰”的声音。十月初的北方昼夜温差大，风从他敞开的衣领里灌了进去，有一丝冷意，眼神清明不少。

　　灯照亮了整个大厅，房间里的温度似乎提升了一点。“森，你回来了。”苏艾苗条的身影一下就晃到了迟森眼前，如扑火的飞蛾。

　　“恩，你来了。”

　　苏艾从迟森手里拿过他的公文包和西装，迟森很自然地往卧室内走去。正如他自己同姬倾说的，苏艾在他身边默默陪伴六年，他理所应当地接受她的照顾。

　　苏艾知道平日里他睡前必定喝一杯温牛奶，而若是他喝了酒回来一定会直接进入浴室洗漱。而她则会等他出来后端上一杯暖胃的温开水。

　　水哗啦啦地从迟森的头顶开始往下流，他的意识也渐渐清醒了许多。今天的他很开心，他的好朋友从国外回来。他放下手头的工作和他喝了很多的零五年制的酒，零五年时他们认识的年份呢。

　　那个时候他刚上大一，成为新生的年段主席，而前任学院主席就是当时刚升上大四的姬倾。他们所念的经济系是全国排行前十的。而他们在为学院做事情时认识的，并且产生了思想共鸣，这种惺惺相惜之情为他们后续别离后的往来奠定了基础。

　　“森，给。”迟森披着黑色睡袍从浴室里走出，边走边系带。水珠滴滴答答地从额头两旁流下，他的眼神比之回来时的迷离状态清亮了许多。水滴和灯光下的他的脸是那么俊美异常，他的薄唇又是那么性感。

　　在他接过苏艾递给他的水时，对上苏艾的眼，苏艾的灵魂就这么被吸走了。等到迟森接过水，走到落地窗前的躺椅上，半躺着喝水的时候，苏艾才回过神。

　　“森，你的公司如今也上市快一年了。今年跟我回家过年吧？”苏艾走到床边坐下，和他隔着一个手臂的距离，充满渴望的眼神盯着他，“爸爸他想见你了。”

　　“今晚我去见一个多年的好朋友。”迟森答非所问地说着。

　　苏艾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毕业后的两年她拒绝了父亲让她在公司当总经理的要求，毅然选择陪同迟森从小公司运营起来，到如今的上市公司。

　　迟森的父母离异了，她知道的。关于迟森的家事，迟森不提，她也不想多问。只是知道他父母原先和他住在S市，后来，纪父在迟森初中时调去M市当市长。而纪母因为工作的原因到国外去扩宽国外市场，常年不在中国。迟森每逢新年都是一个人。只有偶尔回去法国看看他的外婆，或是去美国看看他的奶奶。

　　每年她都会劝迟森去她家过年，而迟森总会以公司事务多为由决绝。她也像一个屡战屡败的士兵，一次次挑战迟森的心。苏艾想不明白，公司如今已经稳定下来了，她在公司是做财务经理的，对于公司的运营业绩非常清楚。那么到底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呢？

　　“再过几天我要飞印度孟买一趟，大约两周。再后面还要飞意大利，瑞士一趟。”迟森继续说，“等这几个合约签下来后，我带你去见他。”

　　苏艾方才反映过来那个“他”是指他见天见到的那个好朋友。“好。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年前该飞法国去看你外婆了吧？”

　　“外婆搬家了，在加拿大。”

　　“怎么没听你说过？”苏艾有些惊讶，他的四分之一的法国血统就是来自于他的法国外婆。

　　“前两天刚接到妈的电话，才知道的。也才搬过去一周。”

　　“这么算下来，我只有年末的时候才有机会和你在一起？”苏艾有些沮丧，公司稳定后，迟森不仅没有放松而是更加忙于工作，他们已经有快一个月没有一起认认真真地去餐厅吃顿饭了，虽然在同一个公司上班。

　　“新年还没到，你再考虑考虑吧。到时候给我回复也不迟。”苏艾的声音听着有些戚戚艾艾的，迟森知道苏艾提的是过年的事，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一二年，人人都在疯传是世界末日年，如果玛雅预言会实现，身边一起的人又是谁？他起身拥抱住苏艾。苏艾在他身边默默地守候了六年，他不是不感动。苏艾一瞬间愣住后，惊讶之余，是从内心涌上来的惊喜，她颤抖着手紧紧地回抱他，手环着迟森的背，如此才有真实的感觉。

　　苏艾在爱情面前，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孩子。对于她而言迟森的一点点主动，都像是糖果一样让人垂涎，而她则是要糖果的那个孩子。她的手攀上他优雅如天鹅的脖子，柔软的红唇吻上他的喉结，然后细细密密地蝶吻着，一路向上。

　　“艾艾，睡吧。”迟森薇薇偏头，拿下她缠绕的手，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一下，轻声地说。时间不早了，明天他们都要准时上班。苏艾比他小一届，如今25岁也是女人的韶华时段，而为了他的公司，平时都很努力，今天为了等他更是熬夜了，黑眼圈都出来了。

　　“以后少熬夜。”迟森心头有一丝心疼，摸了摸她的脑袋。

　　“好。”苏艾拉着迟森在被窝里躺下，她挨着迟森静静地躺在他的胳膊与胸膛间的空隙里，将耳朵贴近迟森的胸膛。听着那儿发出有力的心跳，也只有这样的时刻她感受到他是属于她的。

　　她是心甘情愿跟着迟森的。尽管早在她上大一认识纪迟森这个学长的时候，就知道那个时候的他身边有另一个她。而且他们的感情好到让所有喜欢迟森的女生都望而却步，叹为观止。

　　迟森从来没有带那个她来他们的学校，有同学开玩笑说过迟森，“我说学长，你的那个掌上明珠什么时候给我们看看，我们又不是豺狼虎豹，还害怕我们拐走不成？”

　　那个时候的迟森，眼里总是充满蓬勃之春的色彩，幸福太过饱和，眼看就要溢出来了。他总是笑笑，“急什么，以后婚礼上你们就见到了。”

　　后来大家都知道纪学长有个宝贝得不得了的未来纪夫人。她是学妹们中和他处得最好的。迟森从来都犯桃花，身边的莺莺燕燕多得数不清，可是他也只是止乎于礼。

　　他打心眼里对苏艾这个学妹好，苏艾心里明白。也知道他是用哥哥对妹妹的心对待她。他是她来到这个学校第一个认识的学长，也是后面一路帮了她许多的学长。她的心早在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像被人种植在了迟森身上。从此她的眼光再也没离开过他身上。

　　大四那年忙于写毕业论文与工作的事情时，迟森突然就抑郁了很多，她听说他失恋了。看着他日日夜夜的忙，让忙碌来冲淡心中的苦，她在一旁默默地掉了很多眼泪。

　　同样的，她也知道她的机会来了。人非草木，水滴尚且能穿石，更何况人心是肉做的，要不然为什么有感同身受之说呢？她相信，只要再勇敢一点，多付出一些，总有一天迟森会接受她，爱上她的。

　　就这样，他先她一年进入社会，她一毕业后就去了他的公司，她只想一直呆在迟森的身边。

　　喝了酒的迟森很快就睡着了，苏艾偷偷地扬起脸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吻，“爱情需要勇气来开始一个起点，而非遥望未来的单恋。我爱你，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