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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求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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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生紫烟，迤逦的长走上覆盖着悬垂与两侧的倒吊兰，花开偏妍，放眼望去，似是天上的云霞下凡来给这长廊裁衣做裳。近看，却又成了一朵朵欲语还休的浪花。
温煦拉着迟森的手，在斑驳的阳光中穿梭，往长廊深处走去。
到了尽头，是三间竹子盖成的竹屋，屋顶上五彩斑斓的细线悬挂着许许多多高低不一的许愿竹筒，竹筒底部飘着白色印刷许愿签。而在竹墙上的是用白色的绳子系着的黑色油墨笔。
“迟森，那，我说如果哦。如果我给你一次关于我的愿望可以实现的机会，你会许什么愿呢？”竹屋里有老人有小孩，拿到笔的人都迫不及待地往上面写下心愿，即使知道心愿未必能实现，却还是带着期许。
温煦手上握着一个素色还未有人写过的竹筒，一手拿起墙上的笔，将缠绕住的线条一圈圈解开，又小心翼翼地绕过身边只到她胸口高的十来岁小男孩。看向站在阳光底下的迟森时，眉眼里都是湖光山色的期许。
“既然是如果，那一定实现不了。实现不了，又何必做这样的假设。”迟森莞尔笑了，就是不配合她，想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难得出差回来，回了趟公司接洽好型项目后，想要陪她去出海坐游轮去济州岛看看，连行程都让李助理代为规划了，就差温煦点个头。谁知一向无心于逛商场的温煦却提议先去南兴路的清水公园而后去逛百货。他不知道温煦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只要他女人想去的地方，哪里有说不的呢？
温煦鼓了鼓腮，侧过头，在心中腹诽迟森了几句，咬咬牙后。侧头，笑脸相迎“那去掉如果，我现在给你一个可以从我身上索取任何东西的机会，你要许什么愿，就在这个竹筒上写下吧。”
“这么慷慨大方？今天可不是感恩节呢。”迟森疑惑地审视着眼前笑得一脸纯真的温煦，揽过她的腰，将她栓在怀里。
“停停——放开我，很多人看呢。”迟森男性的气息就在耳根之后，温煦瞬间感到脸“腾”的红了起来，用手去推他。
“别吵，闭上眼睛，我要写了。”
温煦别扭地安静了下来，迟森握着她的右手在竹筒上面一笔一划地写着。温煦的心跳得很快，根本无法识别迟森写了什么，只能跟着宽厚的手依样画葫芦。满腹期待地等着他让她睁开眼睛。
忽而，身后的人退后一步，离开她。她愣了两秒，见到迟森已经站在了人群外，对着她笑，很温柔很温柔，似乎下一刻就会让她沉溺在糖水之中。他抬起下巴示意她看上面的字。
温煦点点头，脸红着转过头，谁知上面写着——“季温煦，笨女人。”
“纪迟森！”温煦将笔匆匆地塞回墙上，从身旁的人群里挤出去，逮住迟森就往她胸口垂去，“你就知道欺负我！”
迟森任她垂了几下解气后，方才揽过她的腰，耳边传来他发自内心的轻笑声，低沉的声音细细地只说给她听，“你到底要做什么？直接跟我说好了，我哪有不依你的？”
木头人。温煦想，好吧第一个计划失败了。看来只好按照原定计划走，采取第二个步骤，直接到环球百货里去看钻戒。若是这样她的迟森还不懂得借时机向他求婚的话，她一定不让他们的孩子姓纪，而是跟她姓季。
“没有。”
“你又口是心非了吧。”
“没有就是没有，你纪大少爷那么聪明都猜不出，那就没有了。”一边委屈地说着，一边推搡着迟森往来时的停车位走去，“陪我逛街去。”
“怎么突然想到逛百货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迟森坐上驾驶座后，俯身为温煦系上安全带。
都说男人是最怕陪女人逛街的，可是若这个女人是温煦，迟森还是愿意奉陪到底的。只要把逛街这一回事看成陪自己心爱的人出游，那有什么好排斥的呢？
“嗯，因为我发现家里缺了些东西。”
迟森微微蹙眉，薇薇姑姑家虽小，五脏俱全。温煦不是个享乐的人，不需要什么健身器材或娱乐视听设备。如此，看来也没见缺了什么物件，那到底是什么呢？“我怎么没发现？”
“给你个提示，红色的。”
“恩……商场吗，无非是化妆品什么的。口红？”
“不是，不是。再给你个提示，长方形的。”
“……”
“等下你就知道了。”看着迟森蹙着的眉头，温煦叹了一口气，觉得好气又好笑。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在外头精明一世，回了家面对自己的女人时可以笨得一塌糊涂。红色的长方形的，不就是民政局领取的结婚证么？
“这么神秘？”
……
从公园开车过来，待他们停好车子后，已经快接近午餐餐点了。温煦拉着迟森直电梯前的楼层导购示意图。
“嗯，负一楼是餐饮区，我们现在这一层是化妆品区，二楼是女士精品服装区……”温煦用手指在触摸屏上滑动着。
“走吧。”
“负一楼？”
“三楼。”
“不饿么？”
“有更重要的事情。待会儿再吃。”温煦挽着迟森的胳膊，往观光电梯走去。进了电梯后默默地将手覆盖在自己的腹部，她的宝宝一定会懂她的良苦用心的。
迟森心中默念三楼，忽而脸庞就有了一闪而过的酒窝，他终于知道她今天这般忸怩是为了什么了。原来他家小女人要向他求婚，却又抵死不肯拉下脸面。
电梯在三楼停靠后，放眼望去有Chanel、Cartier、Tiffany&Co等国际知名品牌。温煦拉着迟森走进蒂芙尼。这时站在专柜前的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制服的女人立刻迎了上来，“您好，纪先生，您好，小姐。这边请。”
温煦见迟森点点头，跟在她身旁往旁边附属的休息室内走去，待得她和迟森入坐沙发后，她问他，“你常来？”
迟森笑而不答。只见那位工作人员端了两杯沏好的茶水过来，“纪先生，是否上次为您选的戒指尺寸不对？所以今天您带着您女朋友过来？”
工作人员是受过专业的培训的，不论是她的走路的姿态还是微笑都让人感到亲和力极佳。
“麻烦拿一个十一号的女戒。”
“她口中说的那人是谁？”温煦脸微微地热了起来，总觉得自己被蒙在鼓里了。
“除了我的纪夫人还能有谁呢？”迟森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腰，“早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已经请Tiffany的设计师专门设计了一枚十一号大小的戒指。本想等这次出海在游艇上向你求婚。谁知……你已经迫不及待想嫁给我了？”
“谁说我是要嫁给你？”温煦的心跳越来越快，明显地感受到腰间那只不安分的手传来的热度，“我只是看到杂志上说蒂芙尼最新上了些款式，好奇而已。”
“哦，这样啊。看来为夫任重而道远。那我们回去吧？”迟森作势就要起身，可巧那名制服人员已经拿了一个标准东方女人手指尺寸的十一号戒指。
“既然拿来了，就试一试吧。总不能让人家白忙活一场。”温煦拉着他的袖子，红着脸不去看此刻得意的迟森。
迟森轻笑出声，惹得一旁的招待人员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小姐您真幸福，虽然没能亲自看到您带上纪先生为您定制的戒指，但看您手上这枚戒指的大小，不大不小刚好合适，就知道纪先生有多爱您了。”
温煦看着无名指上素色白金圆环戒指，虽然不知道迟森要送给自己的款式是怎样的，但心中的甜蜜已经溢于言表了。
就好像整个人在躺在云端之中，沐浴着四月的阳光。她偎依在他肩头，“你怎么估计的这么准确，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适合十一号。”
迟森挨着她的耳朵坏笑了两声，才用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都坦诚相见这么多回了，还能不清楚么？”
“无聊！”温煦捏着他的手背，“那我们走吧？”
“嗯。”
出了蒂芙尼，两人去了附近知名的米麒麟三星级法式料理餐厅用餐。
晚上，洗过澡后的两人在客厅里看一部爱情喜剧，迟森坐在沙发上，温煦像个小猫咪一样乖巧温顺地躺在他的大腿上。
迟森摸着她散开来的黑发，“想什么呢？”
“想一个人。”
“哦？想谁？”
温煦的手轻轻地拂过腹部后，抚上迟森的面庞，“你要送我的东西呢？”
迟森低声笑了，从睡袍口袋中拿出蓝色的盒子，递给温煦，却在温煦要接过的一刻，收回了手，“嫁不嫁，恩？”
“如果我不收的话，你还能给谁呢？”温煦从他腿上爬了起来，搂着他的脖子，“迟森，你跟我求婚吧？”
迟森左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虽然不明白何以如此反常的温煦，但是心中却万分激动，这种感觉就好像多年来逐日的夸父，终于追到了太阳。他将额头贴向他，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唇，“求之不得。”
拉下她环着他的左手，他将“纪”字形的铂金钻戒套入温煦的无名指上，而后将另一枚递给温煦。温煦帮他带上后，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
他们一起凝视着交握的手。那是两枚分别打造成“纪”和“季”的戒指，在字形的中间是半颗心形的钻戒，只有当两个人的手放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形成一个完整的爱心。
“当你看到它的时候，心里只能有我，听明白了么？”他轻轻的啄了她手上的戒指几下。
“那你看到它的时候，心中也只能有我。”她扑进他的怀里。
“只要你不要再莫名其妙地消失个三年的。”迟森的头挨着她的头，“我不能承受另一个失去你的三年，懂了么？”
“好。”温煦点点头，“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呢？”
“什么时候结婚都可以，不过有一个人我一定要想办法接她回来。”迟森的口气中有些无奈。
“你还记得我和你提到过我外婆和我妈失和的事情么？”
“一直都没忘记。”
“我妈一直希望有一天能接我外婆踏上中国的土地，奈何自从外公去世后，外婆再也没有来过中国。去年外婆她从法国搬去了加拿大温哥华。煦，等我手头上的事情忙完了，我就去温哥华请她老人家回来，为我们主持婚礼可好？”
“其实我也有一个人想要飞法国请回来的。”
“是你提起过的阮黎？”
温煦摇摇头，重新躺回他的腿上，“若是我的婚礼，阮黎一定会回来的。我要请的是一个法国老奶奶。我刚去法国的时候，人生地不熟。除了阮黎给我帮助之外，最让我感受到亲人一样温馨的是这位老人家。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参加一个志愿者活动，‘亲近农场’为主题的，因此认识了这个老奶奶。她一个人住离市中心一个小时左右的郊外，拥有很大的牧场。因为孤家寡人，所以我得了空就会去她的屋子里看看她。她待我极好，让我想起小时候疼爱我的外婆呢。”
“西蒙老奶奶不爱拍照，不过在我回国之前，她将她家的钥匙打造成项链送给了我，我去拿给你看看。”
“好。”
“你看……”温煦从首饰盒底部取出项链后递给迟森。迟森看到温煦手心里躺着的玫瑰金钥匙坠子，忽而笑得不可思议，“你说的西蒙老奶奶是不是一个金色头发，绿色眼睛的老奶奶。嗯，喜欢听着乡村音乐，天气冷的时候，她最喜欢围着一条咖色的手中针织围巾。还有她喜欢吃的是……”
“等等……森，你怎么知道？”
“她的名字是émilie Simon？”
“恩。”
“笨女人。这把钥匙是我外婆家的钥匙。我在落梅别墅里也有一只钥匙，只是外婆将钥匙打造成这个样子，我一时间不敢肯定。居然这么巧。”说着说着，迟森忽而搂紧了她。
“怎么了？”感受到迟森身上传来一丝感伤的气息，她的心中跟着疼了起来。
“你知道我隔一年便要去一趟法国陪她老人家。那个时候她同我提起过认识一个中国女孩，问我要不要介绍给我？我若知道是你，一定会肯的。毕竟我一直都在想你。”
温煦想起西蒙奶奶一直同她说她有个非常优秀的孙子在中国念大学，一零年跨一一年的时候，她邀请她一起过年，可她因为要忙着写论文，以及趁着有比较长的假期可以打工而委婉地拒绝了。
原来她们曾经那样近距离的错过。
“傻瓜，最终我们还是在一起了呢。”温煦紧紧地回抱他。
九月三十日，温煦买了飞往温哥华的机票。在机场的等候区，她拿着手中打印出登机牌，心中满满的期待。
想着西蒙奶奶若知道他们在一起了，一定会愿意同她回来的。因为在她离开法国的时候，老奶奶同她说——你就像我的亲孙女一样，等到你要结婚了，不要忘记来接我这个法国老太太啊。
前往温哥华的乘客已经开始拎着手包排队进机舱，她给迟森发了条简讯后，就关机了。
迟森看到简讯的时候是他和新的合作伙伴罗伯特先生刚打完高尔夫球。他从程尔尔手中接过外套，想要约温煦去吃晚餐。
——我离开几天，等我回来，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勿念，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