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And count to ten(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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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lva用手抹了抹脸上的灰尘，它伏在他脸上的感觉痒痒的，不太舒服。
他匆匆打量了一眼周围的建筑，它们墙皮斑驳，呈现一种古老的灰色。
Silva自知法语的口语还凑合，但法文的书写与识别可就有些费劲了。他仔细辨别着小楼样的居民建筑各自门边的牌子上的法文，试图把它们在心中翻译成自己的母语。
Silva看见一家外观面积稍大的房子。他瞅了瞅房子上面的牌子，自言自语地念叨了一声：“噢，还好我认得杂货店的法文。不过前头那两个字是什么？……贝卡？Suck（真逊）。”
Silva突然想到了个问题，一般小镇里的杂货店都是居民们自己开的，关于英镑和法郎的换算，这个问题该怎么办？不过现在都用欧元了，这里也应该不会意外吧。
他下意识翻了翻外套里侧的口袋，那里有几欧元，当然也有几张英镑。
不过Silva的担心在过了一会儿再看来完全是白费时间。
他在杂货店外面踌躇了好一会儿才进去，接着他还没推开门就又飞快地退了回来，然后匆匆忙忙像一只被人发现正在偷东西的老鼠般。
Silva在推开杂货店门的时候他眼角的目光瞥到了停在这个杂货店旁边的一辆银色布加迪，然后他急急忙忙地退出来瞅了一眼发现那上面的车牌号正是King那辆车的。
噢天呐。Silva无奈地耷拉着嘴角耸了耸肩。
这回完了。
Silva撒腿就跑。
他顺着杂货店的左边那条街跑了下去并且在那条街的拐角处利落地用脚底板搓了一下地面形成阻力拐进拐角。因为他的飞速奔跑所带起的风扬起了他的金发和没系好扣子的西服外套下摆。
他依然尽力跑着，胳膊用力地前后摆动着试图加快速度。
不能回头！有句话说得好，回头鹿才被捉（注：有个故事是说一只鹿中箭逃亡，它逃跑的时候不停回头看身后的猎人追上来了没有，因此耽误了速度，被猎人捉住了）。
Silva呼出的气息在阴冷的小镇形成一团团白雾般的冷空气。他跑过两条街道之后终于停了下来，靠着墙蹲下，捂着肚子大口大口呼吸氧气。
“我了个去。”Silva低头扶额，肚腹因为剧烈的跑动而岔了气现在异常的疼。他哆嗦着，咽了一口唾沫喉咙却像被冰刃硬生生劈开一样疼，“……躲不过去啊……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更好的办法。”
Silva就这么蹲在地上沉思着。他呼吸不太匀称，却还是微微扬起头十指合拢顶在下巴上，所以他的视线自然而然投到了天空上面。
天空阴霾。
而待到Silva的身体和心情慢慢平复下来的时候，他头上有因为快跑而留下来的汗，也有被突然的意外惊出的一身冷汗。
现在怎么办？回去找R他们？还是冒险再去一趟杂货店？都不行。
现在没有时间静下心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往自己跑过来的方向看了看。刚才在杂货店看见King的车停在那儿说明他还在这附近转悠，并且已经有了一段时间。
看样子他还准备继续坚持寻找下去，这样一来证实了他相信了R那三个下属给他的情报。如果此时贸然闯出去则会引起他的注意——后果不言而喻。
噢现在到底该怎么办。Silva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突然他觉得手背上有什么东西一凉。
下雨了？他疑惑地抬起头，几滴来自天空的水滴掉在他的脸颊。
没错，下雨了。难怪天色这么不好。
Silva低头默默凝视着石板地面，看着那些一点一滴的湿润慢慢占据他们。
下雨了，那么就意味着在雨中的任何痕迹也会非常明显。所以如果自己走过那些地方很容易追踪过来。
但这也意味着，Silva也能弄清King的车到过哪里。
那么感谢老天，感谢这场雨吧。我只需要在这里一动不动并注视着街道两边看那辆银色布加迪从哪里开去然后再追踪过去搞清他们主要在哪里绕圈观察、停留多长时间，那时自己就可以返回杂货店购买绳子然后将R他们弄上来几个人在一起想办法逃走。
很棒的计划，不是吗？
就好像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一样。
雨渐渐下大了。看来一会儿去杂货店不但要买绳子，还要多买几把伞。
他静静等待着，如同一只伏在深处的猎豹等待着自己的猎物出现。雨声打在建筑物和石板地面上，发出哒哒的声音，的确在这声响这么大的雨帘中很难更好地利用听力来判断King的车行驶的道是自己所在这条街道的前面还是后面。
好在它挺窄挺短的。
雨很密，但是下得有节奏。Silva站在街道的某个房檐下面一边避雨一边用眼睛和听觉判断汽车的行驶声是朝哪边的。
找到了，在前面！Silva眼前一亮，不顾一切冲到雨中想朝着那辆银色车辆行驶的方向顺势奔去，但他敏锐的大脑告诉他如此不好。
这小镇本身就人烟稀少，而下大雨时出来的人更寥寥无几，而且这里肯定不会有一位正常的本地人——例如像一个邋遢的疯子一般的金发中年男人——没带伞、还竖起了高领子在雨中狂奔在一辆银色高级车身后吧？
相反方向！这样就不用太担心会被他们发现。Silva脚下一滑向与那辆轿车行驶的相反方向跑去，在转角处他干脆地脚底打了个滑转身向前奔跑。
Silva一边跑一边往侧面看看那辆车到了哪里，可每次都是自己的视线刚过去时那辆车就正好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接着就闪过去。下一次再看时还是如此。
这也太诡异了吧？车速时慢时快的。Silva心头起了疑惑。
但不管了，先跟住他是最要紧的。
Silva远远跟着那辆车的同时还默默记住都经过了哪些街道。这时Silva的语言潜能被激发了出来，他将那些法文一一牢记在心并且迅速将它们翻译成英语。
贝卡街……瑞尔街……凯文街……这都什么名字……
雨下得越来越大，它们全部顺着Silva已经被打湿的金发流进他单薄衣服包裹着的身体中，再加上瑟瑟的寒风和长时间的剧烈奔跑，Silva已经有些瑟瑟发抖并且体力快不支了。
渐渐他的速度有些慢了下来，他捂着肚子。又岔气了，去他妈的。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Silva不自主地把目光投放到对边的那辆车上面。他惊奇地发现，那辆车的速度竟然也慢了下来。
那是什么？Silva有些震惊，他抬头看了看这条街的名字。
贝卡街。
也就是说，又绕回来了。
但是按照跑了这么长的时间，半个小镇都遛过来了吧。
Silva渐渐放慢了速度，走到街道一家房檐下稍加休息。但他的精神上毫不松懈，依旧紧紧地盯着那车。渐渐地，那辆车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竟然停了下来。
而它停的位置，刚好就是Silva向左正十二点钟的方向。
但还隔着一条街的距离这就更诡异了。
莫非……Silva有些恐慌地想到。他们发现了我？噢！我真是个蠢蛋！他暗自骂道。那不就是完全再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吗。
Silva盯着那车。车玻璃贴的是深色膜纸，所以他丝毫看不清楚车里面的状况。
他静静地等待着那里面的人出来。看样子是对方发现他了。他暗自计划如果对方出来的话自己马上就跑，反正这半个镇都摸透了，先去杂货店抢些绳子食物之类的然后再逃回地道往瑟堡那边跑回去。即使再跑那么几英里也比被King抓到好。
R告诉Silva关于King的事例可不仅仅只有那个叫John·Hill的可怜孩子这一个。
他站在雨中等着对方的动静，却没想到他们也不动了。
房檐和自己所在位置前面那些店家堆得乱七八糟的纸盒子之类的是最好的掩护，对方得很好的眼里才能完全看清自己的一举一动。
突然车门开了。
Silva的手本能地伏上他腰间冰冷的枪把。
但出来的却是个大胖子。
那胖子穿着一身黑衣，Silva辨认了一下好像是西装，而且居然还是包身的。但是他身上的肥肉被紧紧地绷在西装里面，欲出不能就变成一耷拉一耷拉的了，显得滑稽可笑。
Silva不禁轻笑出了声。
就这胖子也太肥了点，我看他那肉一颤一颤的都担心一打起架来肉再被抖得掉下来。Silva被自己的这句自言自语又逗笑了。
但他的眼神还是放在了胖子身上。King肯定不能一个人来，谁知道是不是声东击西或者欲擒故纵。
他默默忍住了笑声，紧紧盯着那个胖子。
那个胖子出来在雨中站了一会儿，接着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他敲了敲车窗，车窗被摇了下去，但由于胖子肥硕的身躯挡在车窗前面所以也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人在和他说话。
胖子和那人交谈了一会儿，他再转过身时手里攥着几张欧元，接着他向一边走去。
他要干什么？Silva看着胖子往车屁股指的方向走去，渐渐消失在挡住Silva视线的纸盒前面。
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过了一会儿Silva才知道这是为什么。
那胖子小跑回来，看着他身上果然一颤一颤给人一种要掉下来的感觉Silva又轻轻笑出声了。那胖子手里攥着几把收缩成小型的雨伞和几张欧元。
原来如此。他是被他的老板支使去买雨伞。他又敲了敲车窗，车窗摇了下来。那胖子跟里面的人说了几句话，把找回来的钱和另外几把伞递过去，自己拿着一把伞，无奈地站在雨中撑开它打着伞。
哈哈，原来他老板让他出来在雨里巡逻啊。Silva看着他那一脸无奈样觉得挺好玩的，心里嘲笑着。
……等会。
他们来的目的就是找到R。那么他们让这胖子先出来的目的也应该是和这个差不多。只不过看那胖子的样肯定没少被欺负，所以他们让他出来应该并不是抱着让胖子找到R位置的心理。
而是他们想拿胖子当挡箭牌。
他们想先让胖子出来探探风，如果有什么埋伏也不至于全军覆灭。如果正中了埋伏，那么胖子就不小心成为筛子了；如果没有，他们还可以从胖子的口中得知一些他们不用亲自出去就能知道的信息。
何乐而不为呢？谁都会这么做。
这胖子也挺可怜的。Silva同情地看了他两眼。幸亏他们没在这边布置什么机关呀阵型呀什么的，要不这胖子死这儿也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把他尸体抬回去。
但是Silva觉得还是收起怜悯之心比较好。
虽然这胖子的确挺可怜的。
在窝里时被自家人欺负，在外面时又得被外人不明不白戏弄或者弄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