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皇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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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皇兄的宫殿，我感到这具身体本能的战栗。
这里正是曾经主宰着彦睿生死的那个男人的宫殿，无论何时都散发着深渊般的腐烂气息。
白蛇宴后，彦睿似乎时来运转，被彦离的生母，即当朝皇后收养。
一个最落魄的公主突然飞上枝头变凤凰，众人无不目瞪口呆。
就连彦离也不例外。尽管在白蛇宴上，他已看出些端倪。不过他搞不懂，为何这个小妹妹吃着蛇肉也能晕倒过去。
父皇告诉他，有些人天生对蛇肉过敏。
他信了。他不是彦睿，所以看不到她盘子里的真相。
虽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命运却截然相反。
彦离那华丽到刺眼的人生正是彦睿憎恨他的主要原因。
“好丰盛，简直香味四溢。”我挑帘入内，笑道。
皇兄在用晚膳，却不是独自一人，坐在他身旁的竟是那个温婉内向的檀香。
她见我来了，反射性的就要起身行礼，却被皇兄一把拦住。
“哼！”他冷道：“这里不欢迎你！”
我扫了桌上酒菜一眼，故意道：“原来皇兄当真是在吃素，亏我还一直在猜皇兄何时会忍不住开荤。”
三年前，当他得知白蛇宴中蛇肉的原料之后，他便再也闻不得肉腥味。
皇兄砰得摔掉手中的筷子，变色道：“你来就是为了讥笑朕？”
我低低笑了两声，“皇兄不要激动，我只是来请皇兄去喝喜酒罢了。”
“你又搞什么明堂？”
“皇兄真爱冤枉人，”我叹气道：“墨如与我即将成亲，难道请皇兄去喝杯喜酒也算有错？”
檀香正在为皇兄盛汤，听到我的话，汤顿时泼了满手。
皇兄皱皱眉，本以为他要发作，却见他掏出帕子为她仔细擦拭，眼中尽是关心。
檀香下意识的往后一躲，又不敢真的拒绝，最后还是只能任由他抓住自己的手。
“你去找王公公拿些药涂上。”皇兄认真道。
“是。”檀香顺从答道，趁机赶紧抽出手。
皇兄不悦道：“上完药就去朕的寝宫侯着，朕片刻就来。”
檀香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大概她没料到皇兄会故意将这事说给我听，神色既羞耻又痛苦。
“是。”她颤抖应道，退了出去。
我免费看了出好戏，讥笑道：“原来当日皇兄怒气冲冲杀进我的宫中，为墨如是假，为檀香才是真，我可是差点就被皇兄骗了。”
皇兄难得没被我激怒，沉着脸对我道：“随你怎么说，反正檀香已经是朕的人了。这一次，你休想再动朕的人一根寒毛！”
“我干嘛要动檀香，她跟了皇兄，我就少了个情敌，高兴还来不及。”我笑道。
“你当真要和墨如成亲？”皇兄冷道。
“求皇兄成全，为江家昭雪。”我拱手道。
“江平当年谋反的证据不正是出自你的手，先皇定的罪，朕如何有能力为他昭雪！”皇兄恨恨道。
“那证据是我假造的。”我知他想逼我就范，干脆直接承认。
皇兄挑眉，突然勾起一个残忍笑容，“你这可是认罪？”
我也不兜圈子，“皇兄想要如何？”
“伪造罪证陷害忠臣，这罪当斩，不过念你为皇室公主，可减为六十鞭。”
这回轮到我挑眉了，“只六十鞭？皇兄可别放水，折磨我的机会不是经常都有的。”
“你以为我会允许你那么轻易死去么？”皇兄面目狰狞，满脸憎恨。
当然不会。
彦睿夺走了他唯一的朋友，最爱的女人和敬爱的父皇，他们的仇恨早已是不死不休了。
我被抬回去的时候，墨如竟在等我。
他穿了件浅灰色的长袍，靠坐在门边，单薄到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跑。
“你还怕我食言不成？”我一笑，咳出血。
他掀开我的衣袖，看到一路蔓延到手臂上的重重鞭痕，怔住了。
这次是秘密行刑，皇兄说的好听，不能损害皇家的尊严，却改成由他亲自执鞭，还不是为了泄私愤。
打过三十鞭，他见我流血太多，怕我死掉，又找来太医为我治疗，等止了血，他才继续打完剩下的三十鞭。
我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虽然这身体的痛感没有常人那么强烈，六十鞭的责罚也实在有些难以承受。
屏退了下人，墨如却坚持不肯离开，站在我的寝宫，也不言语，只是笔直的看向我。他的身体已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我摊在床上，疲倦和疼痛席卷而来。
“圣旨明天就到，你不用担心。”
他动也不动。
我有气无力道：“不然现在杀了我也行，这可是你唯一的复仇机会。”
他还是没有反应，我无聊的翻了个白眼。
又过了半晌，我几乎快要睡着了，他终于有了动静。
墨如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冷淡道：“你欠江家三条人命，我也要你三刀，一刀一命。若你还能侥幸生存，那就是天命，我再执着也无用。”
说完手起刀落，我身上顿时又多了三个血窟窿。
我挣扎着抬起头，看到肚子上伤口处流出的黑血，又看看他，不明白他为何这么折腾。
“与其在刀上下毒，还不如直击要害来得快。”说着指了指心口，“朝这里，一刀下去，就是天命也救不了。”
他不理睬，连表情都没变。把刀塞进衣袖里，转身走了。
我叹了口气，一个人躺在床上，听血流的声音都觉得寂寞。
究竟当初是为什么会答应那少女呢？
大概是因为太无聊了吧。
我在那片虚无中呆得太久太久，以至于都快忘了自己的名字。
那时，名叫彦睿的少女出现在我面前，她说，玩个游戏吧。
于是，一时兴起之下，和她签订了契约。
如果不能毁灭凤王朝，你就会魂飞魄散，她冷笑着说。
魂飞魄散吗？
我昏昏沉沉的想，这具□□彻底死去的话，我的灵魂会不会就此消失呢，似乎会是很有趣的样子呀。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皇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