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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To be with you(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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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夜空宛如一幅墨彩,月亮早已隐匿,只余下点点星光稀疏点缀。入夜的寒气沁人心脾,风徐徐地吹过,勾起火焰的触手,也带走人体的温度。间或一阵寒风袭过,带起一阵树叶碰撞的簌簌声。在这万籁俱寂的树林里只余下一堆篝火尽力与黑夜撕扯着,火光映照,将大片大片密密丛丛的树叶涂上金黄。
苏逸独自守在篝火前,火堆发出连绵的噼啪声萦绕在耳边。落叶完成了最后一次颤抖,被点燃,卷曲又卷曲,金色的火光冉冉升起,闪耀,将身旁女孩那一袭金色的长发照耀得熠熠闪闪,竟然显出几分圣洁出来。女孩不时地抬头向四周树林深处张望抑或是侧耳倾听,然而树林间除了树叶摩擦的簌簌声,就再也无多余的人声,就连身旁不远处的同行人艾尔也是一声不吭。明明没有任何收获,但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抹不下去。希伯来去帮她带那个少年来和她见面了,所以只有她一个人守火堆。
金色的火星不断地向上攀升,又消散,火光渐渐地减弱,寒风阵阵袭来,但是苏逸觉得心里暖暖的,烫烫的,好像有一团炙热的火球在心窝里跳动着,它的名字做家乡,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同伴,同伴呵,就不是独自一人了。手指无意识的搅动着,在地上勾画着,一遍又一遍,火光映着脸上无比灿烂的笑容,显得些许傻气,可谁又在乎呢......
树林远处传来稀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声音慢慢地慢慢地在耳边放大,苏逸心里有些惊恐和忐忑也夹杂着兴奋。树林里漆黑的身影由远及近逐渐清晰,一张清俊的脸显现出来是白天的那个少年。
鼻子的酸涩一下子就抓住了苏逸,连带着眼睛也有些涩然了,眼泪似乎就要夺眶而出了。面对这来自同一世界的同伴,胸腔中充满了狂喜,心中耿耿的,有些闷,想说些甚么又好像无从说起,只是呆呆的看着。一眼就像是一个世纪。反观少年却是轻皱起了眉头,他能感受到眼前少女强烈的感情波动,不过这种一见面就要哭的场景是为哪般,难不成他是负心汉么?
就在苏逸为见到老乡而感情不能自已的时候,殊不知少年已经在脑海中构建了一个关于穷小子勾搭到贵族少女,而后被家族狠心拆散,贵族恋人不远万里奔赴到此私自.....
“三国演义!”少年吃惊地看着地上那勾画潦草的字迹,“你也是穿来的!”
"是的。"苏逸点点头,收敛好自己的情绪答道,希伯来奥里早已离开,只余下她和少年独处,“我,苏逸,中国人。现在是费德烈奥里大公的长女。额,穿来一个星期左右。”
少年囧了,你这般激动还得我都以为自己是负心汉了...
心中腹诽一番后,少年爽朗一笑:“我叫吴忧,天朝人,同胞你好啊。”继而用一种羡慕嫉妒恨带着哀怨的语气,“我现在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单身汉,穿来两年,那是各种寂寞空虚冷啊,整个人都无依无靠,就靠说书维持口粮了,伟哉我大中国三国演义啊,今天在酒馆里的都是我的固定粉丝。”
三国演义,也亏他说得出来,每一个穿越人士都是一个苦逼而顽强的小强。苏逸心里无力地吐槽着,嘴角漾着笑,眼睛红红的,颇具喜感,踌躇着
开口:“可是老是说三国演义成吗?要是你故事说完了呢?说书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不如你和我一起去护法学院吧?”
吴忧略微一愣,摇了摇头:“我一个人自在惯了,也不喜欢到处跑,那些糙汉子还蛮喜欢听我说书的,总的说来,在这里挺好的。至于说书,实在不行,那只好面朝黄土背朝天咯。”
这种意思已经再明确不过了,可是苏逸还是想争取一下:“我们两个算是唯二的穿越同伴了,同伴啊,本不就是相互依靠,相互取暖的存在吗,因为只有我们才是这个世界的异端了,不应该相互扶持么?”如此煽情的话语一字一字地从苏逸的口中蹦出,若是苏逸的死党看见了她这个样子,准抽风地说;“哎呀,这是我们的苏逸SAMA吗?你不会是魂穿过来的吧....说到最后苏逸就快要是喃喃自语了,火光打在她的脸上,有一种泫然欲泣的错觉。同伴啊......
吴忧却也只是笑笑,视线胶在火堆上,也不言语,算是默认了同伴的说法。火焰撕扯着黑夜,但终究是寡不敌众,发出痛苦的噼啪声,蜷缩着身体。半晌,少年略带低沉的嗓音响起:“如果以后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再去那个酒馆找我就行了。”这已经算是没有任何转寰的余地了,即使苏逸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却也别无他法。
时间就这样凝滞着,只余下火星冉冉上升,随机消散,如此往复。
一声尖锐的马嘶撕裂了着凝滞的空间,打破这沉寂,也抓住了吴忧和苏逸的注意。那匹能够自动导航叫做阿里的神马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亦或是察觉到某些不明生物的靠近,它不安地踱着步子,马脸朝着苏逸他们所坐的方向,黑亮的眼睛直直地瞪着他们,嘴里不断地发出嘶鸣。
神光族的艾尔业已被惊动,高挑的身形出现在门帘处,眉头皱起,看来也是不知道这匹马出了什么问题,她尽力地在不断颠动的马车上维持着身体平衡,想来马闹腾得太过于厉害,她一跃而下,跳下了马车。
而当女人一跳下马车,神马阿里就如同脱离了缰绳一般快速地向苏逸所坐的方向奔来。想来这两个武力值不高的家伙,再加上马那凌波微步般的脚法,苏逸他们还没来得及退避,马就已经奔到他们的面前,咬住目标。
“这个算什么?”吴忧无语地看向咬住自己衣摆的马,一种难以言喻的濡湿感随即爬上脊背,让他不由得泛起一阵恶心,用脚趾想也知道是马的涎水。清秀的脸上浮起一层厌恶。
众人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艾尔沉思不语,希伯来坐壁旁观,苏逸看着咬着吴忧衣襟的马相当无语;“这算是车见车载?或是他和你一见如故?这匹马是神马来着。”确实是神马,这个无人驾驶的马一路上就没有让苏逸他们碰见什么,就一个活生生的自动导航仪。
见鬼的车见车载,还有谁会和马一见如故啊,少女你不要太重口啊口胡!吴忧无奈回视,或许是自带伯乐属性呢?想到这里,吴忧打算和这匹马打个商量什么的。他轻轻地挣了挣,发现马咬得更紧了,大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架势。不会真的是一见如故吧,他的人品要不要这么好TAT
“你跟我们一起上路了。”一直旁观的艾尔发出了声音,全无女性的清脆或者是珠圆玉润,那是一种带有虔诚的叙述,但同时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容质疑,“一如你所见,阿里选中了你。”
苏逸心里浮起一丝窃喜,而吴忧则是相当的无语凝噎,什么叫阿里选中了你,你也太不靠谱了吧,这只是一匹马而已!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这个:“你能让它放嘴么?”让马的涎水糊上身实在是太让人恶心了。
“你答应他,他自会放嘴。”艾尔说得一本正经,也说得理所当然,但苏逸见她的眉头却也轻皱着,似乎对马的选择也有些疑惑。
吴忧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他被女人的无耻给震惊了,这明显是强卖吧,你能够再无理些么!哂笑一声:“原来神光族就是一群喜欢强人所难的无理之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最后的五个字是十足的嘲讽。
“看来你不是很想答应啊?遇见非抗拒因素,我是不介意采取一些非常手段,现在是你最后的选择机会,”艾尔抬了抬下巴,眼神锐利得像是要将人刺穿一般,她说,“是自愿答应,还是.....”十足的威胁。
说是让人选择,只不过是脸面上的好看而已,吴忧脸上充满了嘲弄:“原来神光族能够屹立不倒也不是无迹可循。”
“噢,随便怎么说,不过你想拒绝也可以,打败我,我必然无话可说。”艾尔走近身来,用手轻抚阿里的头颅,她和吴忧仅一臂之隔。双方在无声地僵持着。
吴忧叹了口气,做着最后的斗争:“小姐,或许是这匹认错人了,其实今天我在草场里滚了一圈回来的,这匹马只是喜欢我身上的草料味儿。毕竟我只是一个游吟诗人而已。”
女人脸色一变像是受了什么侮辱一般,怒气爬上了她的脸,吴忧只觉得一层雾兜头而来,身体瞬间软了下去,在失去知觉前,隐约听到那个女人带有怒气的话语:
“该死的家伙,我说过非常时期会用非常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