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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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洛莉特训为开口点，两人在等待下属们请人的过程中开始瞎掰起来——弗兰扭曲话题的能力简直不是一般的厉害，刚开始洛莉还是在和他请教关于死气之炎的问题，后来莫名其妙的就变成讨论今晚吃实心面还是空心面，以及酱汁要用什么的比较好，到了最后直接就变成——
“说起来——大婶以前到底过的是什么生活呢——？”
一直都顺着弗兰话题聊着的洛莉愣了愣，歪头想了一会。
“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呢......”洛莉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被抓进实验室的时候我就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屁孩，在那之前——啊，好像沦落到了贫民窟。”
洛莉似乎越想越头越疼，趴在椅子上不想动弹。
“那好像是意大利统一之前的事了，我是十九世纪初出生的。”她甩了甩脑袋，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哀叹似的发出一声。“很多事情记不清了。”
“诶——真是意外呢——”弗兰发出了一句感叹词，不知从哪摸出了一罐饮料喝了起来。“一般小说电影的话——不是对于遭虐前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吗——？还是说大婶你被他们洗过脑子了——？”
“你这自带上帝视角的吐槽真的没问题吗？”洛莉抽了抽嘴角，叹了口气。“我活了快有三个世纪，三百年，粗略计算就有十万多天——我是不死人，又不是完全记忆能力者，孩提时代的事情忘记了又不奇怪。”
话音落下没多久，大门便被开启，一群人高马大的熟人中混着一个个头娇小的女孩——肯定是席安家族的大小姐了。
克里斯亭席安是老席安的独生女。
那人把精力都花在他的事业，很少去光顾自家的妻子，克里斯汀也算是他老来得子，就像老话说的那样——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这位小姐也就十六岁，不像别的西方姑娘那般高挑，而是像个小鸟依人的东洋姑娘——她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
资料上说，这位小姐从未被勒令去学习什么□□新娘之类的礼仪，像是普通富家小姐那样养大的。
洛莉先前还担心这位小姐会不会白痴得像个公主病患者，光长胸不长脑子，嘴里大嚷着【无礼之徒，你知道我是谁吗！】之类的废话——因为那样想想就要费好大功夫才能让金丝雀闭上嘴巴。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克里斯汀苍白着小脸，拳头紧握，看起来十分紧张，但是却闭口不说半个字，老实地垂着头盯着地板——这是个聪明的应对方式。
洛莉清了清嗓子，走到克里斯汀面前，摆着她一贯的严肃脸。
“很高兴见到你，席安小姐。”她朝克里斯汀鞠了一躬，亲吻了她的手背，表示尊重。又顿了顿，似乎在找什么好的措辞。“你不必担惊受怕，我们这一路会尽力满足你的请求，你将拥有一个愉快的假期。而且这段假期你会有不错的保镖们陪同，请相信我们会保障你的安全——直到你父亲来交付这假期所需的款项。”
洛莉看到克里斯汀似乎松了口气，谨慎地抬眼打量了她一下，有些惊愕，不过收敛得很到位，随后乖巧地点了点头。
洛莉看她这么配合，感觉省事了不少，面色也缓和了不少。
“中午先在这里将就一下，吃点面包。晚上之前我们能到城镇上的话，吃的会比现在好。”
洛莉一直盯着她的脸，捕捉着她下意识的小动作。不过洛莉对自己的观察结果有些不可思议——克里斯汀的表现表明她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了。
就在洛莉纳闷的时候，在后面沉默了许久的弗兰走上前，轻而易举地将手臂和下巴都压在了洛莉的脑袋上。
“还真是啰嗦啊——上了年纪的人都爱这样吗——？”
弗兰说着眨了眨眼睛，而洛莉则是在他压上来的一瞬间沉下了脸，还没等洛莉转身揍弗兰一拳，克里斯汀则偏了偏头，面露微笑，仪态显得落落大方。
“这位小姐看起来很喜欢遵守十九世纪时候的礼仪呢。”她顿了顿，随即眯起眼睛，继续开口说道。“既然这样，为何不先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呢？”
洛莉愣了愣，微微仰头和弗兰交换了个眼神。
“这便是我失礼了，我们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想必我的属下邀请你的时候已经报过身份，表明我们是彭格列巴里安的了。至于个人——我叫洛莉，后面那只青蛙叫做弗兰。”
听完洛莉的介绍，克里斯汀满意地勾起一丝笑容，伸出手。
“我是克里斯亭席安，希望这几天能相处愉快。”
洛莉回握克里斯汀的瞬间，心中万分感慨——看起来克里斯汀大小姐没有接受□□新娘的课程这件事并不假，而且她有预感，老席安将会把自己打造的这个仅次于彭格列和密鲁菲奥雷的家族交予他的女儿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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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克里斯汀都十分乖巧配合，她人也相当健谈，时常和洛莉以及下属们聊天。洛莉在她那普及了不少落后的消息，她也从洛莉那里了解了一些历史知识，还有一些武器的用法。弗兰反而是很少交流的那个——也许是他总是面无表情地在默默与她保持距离的缘故。
洛莉觉得，和这位大小姐搞好关系未尝不可——因为她很有可能是席安家族的继承人。
说起席安家族，在这个时代他们一直是中立立场。对于密鲁菲奥雷和彭格列的激战，老席安似乎一直抱着旁观者的心态在观望，可令人疑惑的是，就算是密鲁菲奥雷占上风，他也没有表示站在哪一边。
不过克里斯汀清楚自己父亲的想法。
白兰虽然是后起之秀，但是他的作风不尽人意。泽田纲吉比起黑手党更像是位古希腊神话里的英雄，在民众中的声望显然更高。
所谓仁者得天下，就算那位英雄死亡，也不意味着就是白兰胜利——那些都是表象。
有时候活在人们记忆中的死者，会比任何人都更强大。
虽然说更偏心于彭格列，不过以他们的实力，还并不能与白兰作对。保持中立，是最为理智的做法——这是她父亲的决定。
这是克里斯汀被邀请后的第五天，也是她留在这里的最后一天。洛莉做了满满一大桌的菜肴，还拿出了一瓶茴香酒为克里斯汀庆祝。
一桌子人气氛融洽，而就在弗兰想要为自己倒点酒的时候，被洛莉一手拍掉了爪子。
“你个小孩子喝什么酒，喝咖啡去。”洛莉顺势拿走了酒瓶，抱在怀里，丢了个嫌弃的眼神，摆了摆手。
“怎么看——大婶都比me更像个小孩吧——”
“年纪比你大是无可厚非的事实！少用常识和长相来堵我！”
克里斯汀早在这几天中看惯了弗兰与洛莉的吵嘴模式，掩着嘴轻笑了两声。
“两位感情真好。”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揶揄的洛莉抽了抽嘴角，扭头，往嘴里灌了一大口茴香酒，擦了擦嘴。
“谁会和一只青蛙要好啊。”
“me怎么看都不像是青蛙吧——”弗兰拖着长音抱怨着，伸出手指了指自己。“你的老花眼不去配个眼镜真的好吗——大婶——”
洛莉眯起眼睛，伸出双手拍在他的双颊上，凑到他的面前，紧盯着他的眸子。大概是没有猜到她的举动，弗兰微张着嘴，模样看起来有些晃神。就在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洛莉手猛地往下一拽——对上了他青蛙帽子的眼睛。
“我已经凑这么近看了，和青蛙一模一样，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能把me的帽子当成me——大婶你才是不要狡辩了比较好——”
克里斯汀在这最后一天，是看着两人诡辩度过的。
晚餐过后，弗兰和洛莉两人带着克里斯汀去往交接的地点——他们要求老席安只能只身一人带着说好的里拉来接他的女儿。
到了约好的地点，头发已经带着花白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看样子已经是等了许久。
老席安从长相上看很是不苟言笑的人，他站在那仿佛一尊冰冷的石雕像，而在注视到自己女儿的瞬间，眼底流溢出的慈爱才让他生动起来。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知为何让洛莉想起了九代目，就在她晃神的时候，他朝她们鞠躬表示打招呼，洛莉才缓过神来，略显仓促地向他鞠了一躬。
“我女儿有劳你们照顾了。”老席安摘下他的礼帽，放在胸口。“她看起来比离开之前要更好，这次对她应该是个不错的经验，也得到了一定的锻炼——要知道我常为她窝在书房的事情头疼。”
“不，我们是应该为贸然打扰贵千金的事感到抱歉。”
对于老席安的谦和以及幽默，洛莉有些慎得慌。老席安耸了耸肩，将装着满满里拉的箱子抛给弗兰。弗兰打开确认了一下后，朝洛莉点了点头，洛莉朝克里斯汀微笑了一下，示意她可以走了。克里斯汀微微朝两人颔首，便走向自己的父亲。
就在洛莉和弗兰准备着收摊走人的时候，老席安却叫住了他们。这个进展连克里斯汀都没预料到，和洛莉一同讶异地望着他。
洛莉抖了抖袖口，将剪刀握在手中，提高了警惕，以防四周有什么人突袭。
“不必那么紧张。”
老席安迈出一步，和站在身后的克里斯汀交换了个眼神，克里斯汀愣了愣，随后阖上眼睛，后退了一步。
“泽田先生去世的事情我有所耳闻，不过实在难以相信。请替我转告彭格列那边吧。”他朝洛莉和弗兰深鞠了一躬，比之前的还要更加正式。
“维多克·席安，愿意将友谊与忠诚献与彭格列——我们将会是不可多得的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