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真新镇的新人训练家 ...
-
第二日，霍尔都快忘掉那个孩子的时候，大嘴雀告诉他，小炎从早晨一直等到现在快要中午。这可糟糕了，霍尔就像火烧屁股一样，仗着这个身体的浮游特性一路火箭一样冲了过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着急。
大概是因为这孩子是他见到的第一个人类。
到了草地，看到小屁孩闷在大树底下抱着膝盖缩成一团，霍尔飘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小炎惊喜的抬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所以说小孩子真的是莫名其妙的生物，霍尔心里煞有其事地总结。
往后的日子里，隔三差五的就会有个小鬼来骚扰，打乱草地的宁静。大嘴雀朝天翻个白眼，随便他们两个“臭味相投”，只是自己也时不时冒出来抢走小炎带来的小精灵食物。至于霍尔，梦妖的食物并不是小炎带来的那些，虽然也可以食用，但他对于这些只有闻起来香甜的东西敬谢不敏。
慢慢的霍尔几乎养成了习惯，每天早晨都会在那个草地等待一个棕发棕眼戴着帽子的小鬼来找他，然后看大嘴雀偷吃不成反被教训——说来也奇怪，刚开始小炎很怕大嘴雀，在熟悉之后发现这货不着调的性格之后反而充当起了家长的角色。被一个八岁的小鬼管教还心安理得，霍尔几乎不想承认他认识这只大嘴雀。——这几乎是每天都会上演的固定戏码，给两个无聊到令人发指的小精灵带来一丝乐趣。至少他们三个都是乐在其中的。
但有一天，很反常的，到了往日见面的时间，小炎却没有出现。
霍尔开始担心了。小炎没有自己的小精灵，和他们一起的时候遇到其他野生小精灵也都是靠他和大嘴雀保护——别看大嘴雀平时不着调，在他的地盘上很少有小精灵会惹他这个晦气；况且不是所有小精灵都像他一样富有攻击性——会不会是逃家的行为终于被发现了？霍尔不知道小炎有没有和家里说过，但从他每天自己一个人来到这里也没有带着小精灵，可以判断出小炎和这个年龄段的所有孩子一样，因为有了“只属于自己的秘密”窃喜巴不得天下只有自己知道，根本没和家里说过。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找一只雌性大嘴雀高歌一曲‘我的爱’。”大嘴雀感叹，“你从前被驯养过？”
“没有。”虽然这么说，霍尔眼前还是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那女人身材高挑，一头浓密的棕色卷发，她用温柔的褐色眼睛看着他，好像她眼前的就是整个世界。霍尔沉默了。小炎和她很像，又不像，毕竟是个男孩子这几年也到了和女孩出现差别的年龄，霍尔再难以把他们两人挂上什么联系。
“你不像个小精灵，梦妖，”大嘴雀指出，“你像个人类，特别是你说谎的时候，总是那么平静。你习惯用谎言伪装自己了？其实有时候我也想说谎，比如‘嘿你今天怎么样我已经换了三个雌性’或者‘我是世界之王’。”
“……”霍尔的嘴角抽个不停，“那不叫说谎，那是幻想。”
大嘴雀摊开翅膀：“反正都是假的。嘿！我说，要不要去找他？总是呆在我的地盘偶尔也会有些无聊。”
承认吧，你只是饿了。霍尔飘上大嘴雀的背部，听到对方肚子里传来的巨响。
“我已经无聊到饿了，是不是该吃午饭了？”大嘴雀问，他拍拍翅膀飞起来，在真新镇的上空盘旋着，搜寻着小炎的身影。
“……还没有，”霍尔认真地寻找着，敷衍地回答着大嘴雀的问题，“今天是不是……找到了，在下面。”
“哪里哪里？”大嘴雀俯冲下去，研究所门口等待的人群一阵尖叫四下散开，带着小精灵的父母们纷纷放出自己的小精灵，防备着这两只野生小精灵的攻击。
霍尔平静地飘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大门，好像他能透过墙壁看到里面——当然他不能。大嘴雀好奇地动来动去，观察着四周和这群人类。
“你们……”
“安静。”霍尔转过头，打断了衬衫男的小精灵——直冲熊（游戏版译为：大针鼠或飞鼠，由蛇纹熊（针鼠）进化而来）的询问。大嘴雀难得好心地向无辜的直冲熊解释了事情的始末，于是直冲熊看向霍尔的眼神变得很奇怪。
“野生的梦妖，你的训练家在里面？今天是新人训练家踏上旅途的日子，如果想和他，或者她一起上路，你最好等博士给他们发了精灵球之后……”
“没有，”霍尔第二次打断了直冲熊，后者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我没有训练家。”
“那么你是来捣乱的？”直冲熊大叫。心情不好的霍尔则直接用精神攻击震晕了他……收回精神力，霍尔看着被一击必杀的直冲熊，心里非常惊讶。看来他并不是等级很低的那种，那么为什么无法使用其他招式？
“直冲熊，不要紧吧？”“这只梦妖攻击了！上吧，土狼犬！”“六尾，火焰喷射！”
霍尔静静地等着被攻击打中，大嘴雀用他长长的喙衔住霍尔，躲开了六尾的攻击，尖叫道：“你疯了！梦妖，你怎么不躲开？”
“我不叫梦妖，”霍尔只是平静地说，“我有名字，叫我霍尔吧。”
“好吧好吧随便你！”大嘴雀的翅膀有力地挥舞着，扇起一阵狂风吹起灰尘，人们因此睁不开眼睛，下指令都有些困难。小精灵们试图用自己的绝招为主人屏蔽掉尘土。
听到外面动静的大木博士推门而出：“怎么了？外面发生……噢，居然是大嘴雀和梦妖，稀奇的组合。”
同样听到动静的新人跟在博士后面出来，两男一女，霍尔回头看了一眼，小蓝小叶和……“小炎，”霍尔动了动，“他出来了。”
“大嘴雀，快停下！”小炎喊道，另外两个训练家和大木博士都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他。小炎咬住下唇，再一次说，“快停下。”
大嘴雀停止了挥舞翅膀，落到地上放下霍尔。漆黑的梦妖盯着小炎腰带上的精灵球，一言不发。大木博士拍了拍小炎的肩膀：“你认识它们？”
“嗯，”小炎想了一下，“八岁的时候在树林里遇到的。”
“居然不带着小精灵就出去，你知道有多危险吗？”大木博士用眼神谴责着小炎，然后对人群说：“没关系，是小炎的朋友。”于是耸动的人群开始散开了。
“……对不起。”小炎低头。
“不过交到朋友了也不是坏事！”大木博士豪迈地笑着，捶了捶小炎的背，“去找你的朋友吧。”
小蓝走到霍尔的面前蹲下，少女的直觉告诉她这只小精灵好像……生气了：“你好。”
霍尔用梦妖金色的眸子盯着她，小蓝打了个哆嗦。被幽灵系的小精灵直勾勾地看着并不是什么舒服的体验，也就只有很早就认识他的小炎能够习惯这种对视。戴着白帽子的少女打了个哈哈，回头叫小炎：“这是什么小精灵？”
小炎很诚实地摇头：“不知道。”小叶在他背后无可奈何地捂住脸。
大木博士：“这个时候，精灵图鉴就派上用场了呀！”
三个新人训练家听了，纷纷拿出自己的图鉴。不过令人沮丧的是，图鉴那平板的机械女声用“资料不全”四个字就打发了他们。
大木博士：“……恩，咳咳，所以才需要你们完善图鉴嘛！”
小炎将信将疑地收起图鉴，走到浮在空中与他平齐的霍尔面前，摘下一个精灵球举起来：“对不起今天没有去找你……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你、嗯，要不要一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漆黑一团的梦妖金色的眼眸注视下就有些心虚，底气不足于是越说声音越小，都快听不清。
霍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梦妖准备进入精灵球时，霍尔转身叫上大嘴雀：“我们走吧。”
“嘎？！”大嘴雀扑腾了两下，“为什么？不是来找他的吗？”
“我认真考虑过你说的‘驯养’的问题了，结论是，我认为现在的自己还是迫切需要一些人身自由的。”霍尔说，“何况他有了新的……朋友可以陪他旅行。”
“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小气，梦妖，”在注视下大嘴雀改口，“好吧，霍尔，你要习惯，如果你打算和一个人类交朋友那么结果就是这样，你付出所有，他回报一些。他会有六个小精灵，六个！至少六个，你还指望他把所有注意力都给你么？”不过大嘴雀还是伏下身子，让霍尔飘了上来，“不过至少你听了我的建议，我挺高兴的。”
“不是因为这个，”霍尔平静的说，语调听不出什么变化，“他有新朋友我很高兴，但这不能构成我决定离开的主要原因。”
小炎仰着头，黑色的和红色的小精灵逆着阳光逐渐升高。手心里的精灵球被攥得死紧，想要叫住他们却发不出声音。他没有告诉梦妖今天是他成为训练家的日子，就是想给它一个惊喜，而他甚至没有从大木博士哪里领初始小精灵……他做错了什么？
“小炎，”大木博士揉了揉他的脑袋，“现在，你该选一个小精灵了，你的朋友看样子不打算陪你去旅行。不过别伤心，这是它自己的决定，它更喜欢自由。”
“嗯。”小炎低下头，用拿着精灵球的手狠狠地擦了擦眼睛。梦妖喜欢自由胜过他……这没什么好计较的，尽管有些酸涩。
原来这么多年的相处，他也不是对方心里重要的那个。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真新镇的新人训练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