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谎》某只尸体

4、回忆和现实

　　德拉科站在原地，看着赫敏没有吃完的已经化成了花花绿绿的一滩水了的冰淇淋，自嘲似的牵起嘴角，笑了。
　　我们之间的情感是不是也就像这样化成了一滩污水了呢？不管过去多么美好，现在也是无用的。又或许，过去的一切也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或者，自己真的亲手把这份感情给埋葬了。
　　那么也就只能怪自己了吧。
　　—————————————————回忆———————————————————
　　德拉科躺在校医院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嘴角微微地翘起。
　　虽然手臂上的抓伤隐隐地作痛，但是心里却暖暖的。他甚至觉得，这次受伤是快乐的，真是美好的经历，多来几次也不错。
　　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病了。
　　回忆着赫敏焦急的声音。
　　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那是他第一次的心动，在他的记忆最深出的一次心动，或者说是他记忆中唯一一次的心动。对这个他从前一直都瞧不起的麻瓜出身的女孩，对这个从前让他讨厌的有着骄傲性格的女孩。
　　在后来，无论遇到了多少比她优秀的女孩，比如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比她更美丽的外貌，比她更高贵的出身，甚至比她更优秀的成绩。
　　但德拉科就是没有动心。
　　可能动心这种东西，对于德拉科来说就如同生命一般，只有一次，也就是一生。

　　德拉科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注定了他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能够为了吸引赫敏的注意力，在巴克比克的事情上闹了很久，试图杀死那只无辜的鹰头马身有翼兽。
　　不过只要最后的结局是好的，德拉科不在乎过程如何，就算是挨了她一拳，依旧是甜蜜的感觉。
　　他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倾向了。

　　德拉科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注定了他是一个高傲从不认输目空一切的人，他从来不把像罗恩哈利这样的人放在眼里，就连救世主哈利波特在他眼里也只不过是阴差阳错地成名的哗众取宠的小屁孩而已。
　　他向来能够得到一切他想要的东西，他从来不认输，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比别人差。
　　他看到赫敏和克鲁姆跳舞的时候，虽然他有些许地羡慕他，但是对于那个笑得一脸傻样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他是这么评价的）的家伙，他只是嗤笑一声。
　　德拉科不觉得赫敏真的会喜欢像克鲁姆这样的人。
　　德拉科不把克鲁姆当作对手。
　　但当他看到赫敏和罗恩因圣诞舞会的事情吵架的时候，他心灰意冷了。那一瞬间他分明地发现了赫敏和罗恩是相互喜欢的，从她的表情，从她的话语，从她的动作……从所有的地方都能看出。
　　只不过是当事人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

　　德拉科从来没有为那时候的趁虚而入感到羞愧，他只觉得既然罗恩自己不珍惜，那么赫敏为什么一定要一直等他呢；既然罗恩自己没有办法给赫敏幸福，那么自己能给赫敏幸福为什么不能去追求呢？
　　德拉科跟着赫敏到了湖边，在她身后听着她轻声的哭泣，然后在恰到好处的时间出现，给了她一个怀抱。
　　德拉科知道那是罗恩就在他们的身后，他能感受到罗恩愤怒的目光，能感受到他的怨念。
　　德拉科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分割线———————————————————
　　恋爱这种东西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可以是两个人平平淡淡地牵着手早湖边散步，互说心事，偶尔拥抱偶尔亲吻。
　　可以是两个人坐在霍格莫德的某个酒吧里，边喝了暖暖的黄油啤酒，边聊天，聊些日常，聊些过去，或者现在，或者未来。
　　就像是所有普通的情侣那样，德拉科和赫敏也是这样平平淡淡地过着他们的生活。也会在清晨的时候，踩着酥软的草地沾了满裤脚的露水；也会在傍晚的时候，踏着古旧的嘎吱响的栈桥，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发会儿呆，感受对方在自己身边的温暖；也会聊着过去，分享从前的一点一滴的快乐，然后一起笑；也会思考着未来，规划好一个几近完美的人生……
　　那个时候德拉科是快乐的，快乐到几乎忽略了身边除赫敏之外的所有。
　　可能身处幸福中的人们总会不自知，总会沉醉于这种安逸，无视了“居安思危”的告诫，被蒙蔽了双眼般无法发现就算在身边的事物。
　　而等到终于发觉的时候，幸福早就离他而去了。
　　或许，是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也谈不上什么失去。
　　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傻瓜而已，。
　　一个而已。
　　—————————————————分割线———————————————————
　　“这是黑魔王交给你的任务。”父亲的声音冷冰冰的，听不出一点儿的感情。德拉科看着他，再看着母亲，相对于母亲惨白的脸色和惊慌的表情，父亲则显得波澜不惊。
　　从小到大，德拉科已经习惯了父亲的教育方式——那种让他一点都感觉不到爱的教育方式。
　　但是德拉科从来就没有对此感到什么，无论是厌恶还是感恩，都没有。因为他确确实实找不到一个理由来感激他的父亲，除了培养出他这样高傲的个性，其他的，德拉科不记得父亲做过什么。
　　父亲忠实于黑魔王，父亲热衷于名利，父亲擅长于审时度势……这是德拉科对父亲的所有印象，但都与自己无关。
　　但是这一次，德拉科不想再忍受父亲的指手画脚，不想屈从于黑魔王。
　　如果是平时，或许他会答应下来，像从前的所有时候一样听从父亲的指令。
　　但是现在不同。
　　德拉科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成为了食死徒，赫敏对自己会是怎样。
　　她讨厌食死徒。
　　德拉科突然很讨厌正义感这种东西。
　　“我不接受。”看着父亲的眼睛。父亲阴沉下来的脸色和皱起的眉头让德拉科有些惶恐，他知道违抗父亲的后果。
　　但是这时他似乎已经是无所畏惧了。
　　爱情就像是迷魂药，让人忽视了身边的危险，忽视了身边的所有只剩下了有关爱情的事物，无论好与坏全都被镀上金色的轮廓。
　　辉煌。
　　却危险。

　　德拉科继续看着父亲。
　　父子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没有人说话，只是用眼神交流着。德拉科的眼镜里充满的是对父亲的忤逆，如同起着惊涛骇浪的海面；而卢修斯的眼睛平静得如一潭池水，深不见得的死水，没有起一丝波澜，仿佛这场无声的较量，最后的结果已定，他有十足的把握，德拉科绝对不会胜利的，德拉科最后绝对会妥协的。
　　这不仅仅是出于一个父亲对儿子的了解，更多的是出于一个久居于官场久居于高位的官员的直觉，或者说自信。
　　“为什么？”卢修斯冷冷的声音在空阔的大厅里回荡，使本就比外面低上几度的大厅变得更加的阴冷，一旁的纳西莎打了个冷战——更多的是因为害怕。
　　她一直在焦虑地看着卢修斯和德拉科无声的较量，父子两个互不相让，目光在空中交汇似乎是要相撞擦出电光火石。
　　“德拉科......”她小声地劝道。
　　德拉科没有听她的话，如没有听见般继续着和父亲的对峙。就像从小到大一样，德拉科从来是自己决定了的事情都要做到，绝对不会认输——这得于卢修斯马尔福的教育。
　　“我不愿意沦为神秘人的走狗。”不卑不亢的声音。
　　但是卢修斯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他内心的不安，知道他这就是在故作镇定。卢修斯很自信，他不相信德拉科的反抗真的会成功。
　　他冷笑一声开了口：“是么？那么你敢直呼其名吗？像邓布利多一样，像小英雄哈利波特一样？”看着德拉科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卢修斯牵起嘴角，胜败已定：“不敢？那就不要说什么不愿意，像个英雄一样？哼，可别让人笑掉了大牙，说我们马尔福家族就是自不量力。”
　　“我承认我是自不量力，我也不想当什么英雄。”德拉科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接下来要说的话，“但是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答应的。”
　　“是么？”德拉科的回答出乎了卢修斯的意料，他的眉头微微地皱起来，脸部的动作微小到没有人察觉——他当然不会让人察觉出，一个马尔福，不会把感情都表露在脸上，除了面前这个。卢修斯想。
　　“那么我看你还会不会这么说。”打了个响指，招来家养小精灵，“把马尔福少爷关进地牢，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去探望，包括马尔福夫人。”
　　看向旁边的纳西莎，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再看向德拉科，面无表情，但是他还是能看出德拉科掩藏的惊慌。
　　你是斗不过我的，不要白费力气了。
　　—————————————————分割线———————————————————
　　其实德拉科是知道的，他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这命运，从四年级的时候黑魔王复活开始，他的人生道路就改变了。
　　他那是就能预见，之后的事情。
　　他知道他不可避免地要走上父亲的道路。
　　只不过父亲是自愿追求名利，而自己是被迫的。
　　但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食死徒。
　　那是他将会成为的。
　　—————————————————分割线———————————————————
　　德拉科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呆了很久——他觉得很久。当一个人在焦虑等待的时候，一秒都会被无限放大成1000毫秒，1000000微秒......这是度秒如年的概念。
　　地牢没有窗户，真正的暗无天日。
　　德拉科在地牢里，感受不到白天和黑夜的变化，只能从每天定时送来的两餐饭食判断，究竟过了多少天。
　　焦虑让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每天都是双眼紧紧地盯着紧闭的铁门，紧紧地盯着铁门后延伸到楼上的台阶。
　　一有影子投射到楼梯上，他就紧张地绷紧了身体。
　　他在等待，等待父亲的下一步动作，等待父亲的最后通牒。
　　他知道他最终是斗不过父亲的。
　　他只是在拖延时间。
　　具体为什么要拖延时间，可能只是想在这段时间里想出一个能瞒过赫敏的方法，或者一个能和赫敏交代的理由。
　　而在他终于想到了一个方法的时候，父亲来了。
　　站在门前，和门里消瘦憔悴的德拉科继续对峙着。
　　而这次母亲不在，听说，是在这一个星期中，担心得生病卧床了。
　　卢修斯问：“你考虑好了吗？”
　　德拉科点头。
　　“那么？”声音虽然不带一点的感情，但是威严的感觉却很明显，深入人心。
　　“我也知道这就是我的命运了，我是躲不过的。”
　　卢修斯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对德拉科的说法的赞同，是对自己的正确而肯定——不，他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判断，对于德拉科的妥协他早就想到了。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德拉科接下来的行为，而且是不可能想到。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要求？
　　“我不想让赫敏知道这件事情。”德拉科合上眼睛，良久再睁开，“如果这样，我就答应你，不，黑魔王的要求。”
　　“可以。”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或者说，这件事其实根本不用办成。
　　从始至终，德拉科都是在自作多情的。
　　卢修斯很清楚这个事实。
　　他不知道是要为儿子的专情感到欣慰，还是对他的愚蠢表示愤怒，或者对他的可怜表示同情。
　　哼，这些马尔福都不需要。
　　要的只是做好他分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