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仇恨和不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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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听见罗恩像见到了一只火龙那么大的蜘蛛一样惊叫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熟悉的阳光般的金色。
德拉科。心底一个声音念道。
看来战后他和他家一样也都过上了比较平静的生活，他的头发、肤色不再是上次见到他时的那样的病态的苍白，虽然和普通人比较还是略显格格不入，但现在应该说是白皙，头发也恢复到了原先高贵的有光泽的铂金色了。而上次，他的头发也是毫无光泽如杂草般。
赫敏不禁想起上次看到他时的情景。
—————————————————半个月前——————————————————
赫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坐在拥挤的人群中央，看着台下坐着的金发年轻人。
她记得自己在报纸上看到了一则消息——公开审理德拉科马尔福。
她看见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像秋天的一片树叶，在风中瑟瑟发抖，因为寒冷，或者是害怕。
赫敏只能看见他消瘦的侧脸，但是足以读出他心中的恐惧。
但她没有同情他，反而觉得他活该，自作自受，即使她不记得她真的做过什么。除了六年级的那个晚上，但是那后来也被证明了，是邓布利多教授和斯内普策划好的，不是吗？
但她就是对他恨之入骨，因为他的父亲，卢修斯马尔福。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惨绿色的黑魔标记和几乎被焚毁殆尽的小屋，两句毫无生气的尸体。
那是她去澳大利亚接父母的时候，他们的样子。
赫敏清楚地记得让他们脸上恐惧的表情和烧掉半张的照片，上面金色的头发，和德拉科的如出一辙，还有白色的面具，钻心咒的口型。
台下，马尔福的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苍白得像她的父母。
她攥紧了拳头，恨不得冲下去给他一拳。怒火在胸腔里燃烧，她闻到火焰将心中的某些东西烧成灰烬的味道。
“被告德拉科马尔福，食死徒，曾将食死徒引进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主审法官陈述着马尔福的罪状，但没用多长时间，因为他其实并没有做多少坏事，客观来说。
“鉴于他并没有造成重大人员伤亡等，并且战争结束后主动自首，最后，威森加摩决定，判被告德拉科马尔福二十年监禁，有谁有异议？”
环顾四周，陪审团里没有一个人举手。
赫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身体不受大脑的控制，明知道自己没有表决权力，却举起了手。
“格兰杰小姐……”主审官意外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她把这看作一个示意她发言的信号，开口说道：“我认为……”‘
她看见马尔福苍白的脸上掠过的似有似无的笑意，她想这可能是嘲笑，嘲笑她的愚蠢；也可能是以为她要为他说情。
但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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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她的幻觉，赫敏似乎看见他回头向她微笑了。
她用仇恨的瞪视回报他，不管他有没有看见。
他最总没有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待20年，甚至连一天也不到。
她生气，愤恨，却无计可施。
他对她道过歉，也安慰过她；他送她昂贵的礼物，她全都不接受。她要他付出代价，为所有的一切。
赫敏回头看向目瞪口呆的罗恩，声音冷漠地说：“罗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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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认为因为他的失败就可以为他减刑。”赫敏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变成了惊愕，他没有想到，她是想把他送入地狱。
但转而又恢复了平静，连开庭前那点隐隐约约的紧张也不复存在，苍白的脸空白得如同一张白纸。
“如果这么说的话，我们反倒要因为人们的愚笨而奖励他咯？他是一个食死徒，就是十恶不赦，及时他任务失败也不能改变他是一个食死徒的事实。他没造成大的危害并不是因为他善良，那不是他的初衷，只是没有那个能力罢了。所以，被告只是一个没有能力的食死徒而已，但终归还是食死徒。量刑和不是从智商的高低来量的。我想，应该对他和其他的食死徒一视同仁。”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常，不要软弱地颤抖。
赫敏看向台下的德拉科，期冀从他的脸上看到点震惊或者愤怒的神色，让她可以有些许地解恨的感觉。但没有，一如既往地平静，这不免让她有些失望。
“但是格兰杰小姐，你没有发言权。”主审官严肃地说。
“我知道，但……”
“我同意她的观点。”打断她的是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的人——德拉科马尔福。
她顿时瞠目结舌。
“我的确是一个食死徒，的确追随着黑魔王。不过因为我的失误破坏了黑魔王大人的计划，也就像刚才格兰杰小姐所说，我不是不想，而是没有能力。”他的声音始终如镜子般平静，不会起意思波澜，和他的表情一样，赫敏无法从他的声音和他的表情中辨别出任何情感。
“至于自首，我觉得我是没脸再面对其他的食死徒了。”自嘲似的冷笑一声。
法庭上议论四起，大家都讨论着这个奇怪的人，不为自己辩护减刑，反倒要加刑？
赫敏听见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男人说：“他要不是脑子坏了就是神秘人的疯狂追随者。”
他旁边的女人压低了声音，但赫敏还是听得清清楚楚：“要不就是他和这个女孩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你看他看她的眼神。”
特殊的关系？那就是他要偿还他父亲欠下的债！赫敏愤恨地想。
“那好吧。”主审官的声音让法庭安静下来，“那就……和所有食死徒一样，终身监禁。”
她扬起了嘴角，算是为他的报应高兴，还是自嘲，为自己不知韵味的心情而嘲笑自己？
德拉科看向她，她从他黯淡的眼神里读出了一种晦涩难懂的情感，让她在瞬间种后悔自责的感觉，想到自己是否真为此而感到开心。
但毕竟也只是一瞬间，转瞬即逝。
她想到了澳大利亚小屋上空，可怖的黑魔标记，心里就只剩下仇恨，足以淹没整个大不列颠岛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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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没有被关进阿兹卡班？”罗恩疑惑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满，“他是一个食死徒啊！”
“可是他并没有干什么坏事，而且他还救过我们的命。”哈利淡淡地说。
一年的时间可以让人改变多少，赫敏没有准确地计算过，但是从哈利身上，她是能感受到那些影响之大的。
从前冲动的他开始变得冷静，会客观地分析事情了，让赫敏不习惯。
但生活的作用是谁也逃不过的，总该还是要去努力适应的。
她自已也是一样，变得敏感，偏激，也让她对经历的影响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赫敏一直低着头，吃着冰淇淋。但是冰淇淋在口中融化成一滩彩色的粘稠的水，却没有一点味道。
“可是他……赫敏的父母……”罗恩犹犹豫豫地说，赫敏能感觉到他投来的担忧的目光，但她装作不知道般机械地重复着挖食冰淇淋的动作。
是的，父母。赫敏想自己或许永远也忘不了这份仇恨，她和德拉科永远回不到过去，回不到过去互相讨厌却无比天真的时候，更回不到过去曾经相爱的时候。
永远。
她会永远地恨着他，他的父亲，所有与他有关的人或事物。
包括她自己。
“哈利波特！”来自一个小女孩的惊喜的声音传进他们的耳朵。
这是第二件没有平息的事情。
还的英雄事迹在全英国——也可能是全世界——以可怕的效率传播着，引发轰动。
每天早上，陋居或者格里莫广场12号的门厅里都会堆满信，用各种语言写着，或者被翻译成蹩脚的英语。
走在路上也会有崇拜的人群。
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粉丝”们的崇拜行为越来越少，所以这也没有真正地影响到他们。
哈利给那个下学期入学的小女孩签了名，看着它跟在母亲身边兴高采烈地蹦远了。
这场景让赫敏怀念起逝去的父母——她从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及时她还总是和哈利罗恩说笑打闹，但她知道，她已经不是以前的赫敏了，生活的残酷会让人改变太多。
从前的她也是这样，在收到霍格沃茨的通知书时，和父母一起到游乐园里庆祝了一番，像过一个生日或更美好。
她也想到了那个拿着照相机四处拍照的男孩，科林克里维，她想到了二年级无忧无虑的时光。
但是，事件带走了一切属于她的幸福。
成长，就是这样一个失去的过程。
“韦斯莱，要我教你吗？在背后议论别人可是不礼貌的。亏你还是纯血统的。”德拉科令人讨厌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闭上你的臭嘴，马尔福，你个食死徒！”罗恩满脸通红地站起来。
“这可不好，冤枉一个好人。”他耸了耸肩，“既然魔法部都说我无罪，你还想再去告我吗？再说了，我也没有做什么坏事啊。”
“马尔福，如果你没事的话，不要来打扰我们，享受你自己的生活去。”哈利冷冷地说，同时扯住罗恩的衣角，不让他冲动地扑上去。
“谁说我没是的，我的生活就在这里啊。我是要来感谢格兰杰小姐的。”他看向赫敏。
赫敏听见他的话，像触电似的猛地抬起头，眼里充满了愤怒，不过，德拉科看出了隐藏在愤怒下的恐慌不安。
牵起嘴角，缓缓地开口：“感谢你上诉把我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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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去了阿兹卡班。
魔法部已经取消了摄魂怪看守，但是她走近时，看见孤独耸立的牢房，还是不寒而栗。似乎还是有摄魂怪围绕着她，绝望的情绪也还是如一块石头般堵在心口，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是去看德拉克马尔福的，但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探视，而是带着复仇的快意，去看马尔福消瘦憔悴的样子。
她背着的背包里只有一张照片，从父母的房子的废墟里找到的那张，上面有着德拉科的父亲。
她要让他知道她的痛苦和仇恨。
赫敏和德拉科面对面坐着，两个人都面无表情。
谁也没说话，狭小的探视室里安静得像一个墓穴，墙角的蚂蚁小心翼翼地爬过，生怕惊动了两只巨大的休眠的怪物，把愤怒的焦点转移聚集到自己身上。
是德拉科先开了口：“你怎么会来看我？”声音是冰冷的。
他看着赫敏巧克力色的眼镜，惊异于里面没有了以前的温暖，只有冰冷的仇恨。
赫敏没有说话，从背包里拿出了照片，放在了他们中间小小的破旧桌子上。
德拉科看见照片的瞬间，感到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迅速坠落，坠落，落尽深渊，被厚厚的尘埃覆盖住。
“是因为这个？”他问。声音软了下来，带着愧疚，或者说是难过，说不清原因。
赫敏冷漠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开口：“你父亲欠下的债，就由你来偿还。”
她看着德拉科的眼镜黯淡下去，悲伤逐渐浮现在苍白的脸上，但是她没有因此就软下心来。
他活该。她恨恨地想——或许是在给自己找一个不心软的理由，但似乎不是那么有力。
探视的时间到了，看守进来带走了德拉科。
德拉科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赫敏，小声地说：“如果这让你不那么难过的话，那我就替我父亲还这个债吧。”他像是自言自语。
她听到了他的话。
一瞬间，如同有千把利剑。
刺穿她的心防。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仇恨和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