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FLINE》少年A

17、从这一刻的炸毛开始

　　顾飞背对着来人做了个苦瓜脸，然后转过身说，“他们说不用我了，让我来这边坐着就行。”

　　“那你还不快去招呼客人？”

　　“我这不正在招呼着嘛，”顾飞说着把剑鬼从自己身边拉出来，顿时让剑鬼生起一种自己是挡箭牌的错觉。剑鬼连忙低头恭敬地说，“阿姨好。”

　　顾妈这才看到剑鬼，表情有点怪怪的，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说，“小叶来啦，坐啊，让小飞招待你吧。”说完转身也离开去忙其他的事了。

　　虽然态度算不上热情，但是比起之前那无法形容的寒意，这可真是不知道温暖了多少倍啊！剑鬼顿时感动地望了台上的公子一眼。目送老妈离去的顾飞回头正想向剑鬼邀功，结果就看到了后脑勺，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再顺着后脑勺的角度看过去，发现是在看韩家公子，心里就越发别扭起来。

　　“走走，过去我们的位子坐。”顾飞拉起剑鬼的胳膊，大步就往顾家的准备区走过去。

　　演武场其实就是在顾家自己的场子里搭了个台子，虽然地方不小，但毕竟不是专门用来举行大型比赛的，并没有准备看台。不过这圈子着实小，大家又都是练体习武之人，倒也干脆，就用胶纸在地上贴了几个观看区，各家的人就在各自的区域里盘腿一坐，后排的人站着，也就看得清清楚楚。

　　别家人不多，但是顾家人不少，区域里零零散散地坐着些人，顾弦缩在最后靠墙的位置，双手抱怀贴墙站着。顾飞带着剑鬼过去的时候，几个小辈都挤在前排，一顺溜的连个空位都没有。顾飞摆出长辈的架子，赶走两个小侄子，腾了个位置招呼剑鬼跟自己坐下。被赶走的其中一个剑鬼上回见过，看打扮大概过会儿会作为顾家的代表出战，而另一个年纪小很多，说话还奶声奶气的，牵着哥哥的手往另一个区里走去。

　　“那个就是陈齐意。”看着剑鬼盯着小盆友，顾飞笑盈盈地说。

　　“陈齐意？？？”剑鬼回头，心想陈齐意不是那个被千里烧得很憋屈的牛人吗？

　　“是啊，这才是真的陈齐意，游戏里那个是他老爸。”顾飞抬起下巴往刚才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剑鬼又回头去，看到一个和顾飞年纪不相上下的小伙子抱起陈齐意，又摸了摸顾飞侄儿的头。

　　“这么年轻，儿子都这么大了？”剑鬼有点吃惊。

　　“那是啊！”顾飞叹气说，“他老婆是高中同学，一毕业就结婚了。嗐，要不是这小子，我妈也不至于催得那么紧。”

　　“不过你们这一辈也就只剩你跟风弦没结婚了吧？”剑鬼经常来顾家，对顾家成员构成还是很了解的。

　　“就算这样，上面也还有个老三啊，怎么就催我一个？”顾飞有点儿愤慨。

　　“……”剑鬼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你三哥都懒成这样了能指望吗，但说出来就换了别的，“这也难怪阿姨之前误会的时候对我那么介意，说起来今天公子来的时候是不是也被围观了？”

　　“哦，他啊？”顾飞的声音顿时降了几个调，显然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

　　“怎么了？”

　　“没什么。”顾飞一脸面无表情，也不去提，心里倒是放起回马灯。

　　韩家公子来得早，早得出乎顾飞的预料。之前为了避免被抓苦力，他没提前回老宅，是今天在宿舍里折腾完之后才过来的，到的时候也不超过九点，进屋居然看到韩家公子和自己老妈有说有笑的。也不知道是因为那张脸受中年妇女喜爱呢，还是韩家公子说了什么奉承话抱了老妈的大腿，总之一点儿看不出来有啥不和谐。顾飞想着这不会还当韩家公子是女的吧，就眼珠一转问“公子，你来这么早啊，刚下游戏就直接过来了？”结果反而被老妈回了一句“你以为人家小韩跟你一样无聊玩游戏啊？”顾飞一听都笑了，韩家公子不玩游戏，那谁玩？但显然自己老妈一点都没怀疑，真心把韩家公子当成是个早起的好青年了，对那双黑眼圈视而不见。小韩长小韩短的，被一张脸就给蒙蔽了。顾飞暗暗在心里骂着，你装，让你装，看你能装多久。结果韩家公子还真是一路装下来，笑得牲畜无害，还跟大伯聊生意经，跟自己老爸聊功夫，跟小侄子聊游戏，把顾家全家上下都哄得花儿朵朵开。作为一个深知韩家公子那样笑要么喝高了要么就是想阴人的老相识，顾飞当然会忍不住阴阳怪气了，这样一来一上午愣是没少受白眼，窝了一肚子的闲气。

　　剑鬼看到顾飞沉默下去，也没再提，就东张西望了一下。台上这会儿已经没人在玩了，韩家公子正在跟顾飞的母亲一边聊什么一边笑着。

　　“小飞，起来让个位子给小韩。”顾家老妈带着韩家公子像带着自家儿子一样走了过来。

　　顾飞真沉浸在糟心的气氛中呢，抬头一看这么个情况，脸垮下来说，“后面那么多空。”

　　“小韩是你请来的客人，你就这么待客的？在家不会迎宾客，出门方知少主人，你这脾气以后怎么当家？”顾妈眉毛一立，帽子就扣下来了。

　　顾飞顿时火起，强压了下来，内心OS：谁请他了？他自己要来的！要不是你抓着这事欺负剑鬼，我才不让这家伙来呢！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不过虽然牙齿挫得沙沙响，顾飞还是乖乖地站起来，拖着剑鬼往后走。看到顾弦靠墙站着，索性也走得比较靠后，然后站定位子，准备待会儿就站着。

　　“公子好像和你妈还处得挺好的，我之前还担心因为误会大家都尴尬呢。”剑鬼倒是松了口气。

　　“剑鬼你说公子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啊？我不信他真对功夫有兴趣。”顾飞对剑鬼抱怨着，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看公子不顺眼。一早上看到那副和乐融融的画面他就觉得不知道哪里膈应，到剑鬼来了刚把烦心的感觉丢到脑后，可以转眼又烦回来了。心里就跟猫抓似的，看到韩家公子就觉得哪儿都不顺眼，浑身上下没一块地儿舒服。要不是因为有事，他早就眼不见心不烦，溜了。

　　“大概就是觉得有趣吧，”剑鬼想了想，倒也不在意地笑笑，“你知道公子这人，有时候他到底在想什么别人也不清楚。”

　　“该不会又是在想算计谁吧？让你跟着我学功夫也是他在撺掇，这会儿又跑到我家里来……”顾飞不惜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韩家公子，因为他怎么看那个笑怎么觉得不自在。

　　“千里，你别在意，我觉得他应该只是好奇和好玩吧？你知道公子的性格，他在游戏里不也是……”剑鬼话还没说完，也不知道哪里踩到了顾老师的雷，立刻被打断了——

　　“可这不是游戏！”顾飞剑眉倒竖，心想好玩好玩，谁TM在玩了，“我们是认真的！”

　　这宣言一出，周围一圈都安静了下来，连闭目养神的顾弦也睁开了眼睛。顾妈和韩家公子自然都看了过来，顾妈一脸错愕，韩家公子眼睛微眯，嘴角还是笑着。他不笑还好，他这笑在顾飞看来简直就是挑衅，一上午的火唰地燃起来，顾飞抬手直指韩家公子，“我不知道你是来演戏还是想等着看戏，但我顾家不是戏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