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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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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擦着脸颊陷入墙壁,紫色的火力自下盘击中敌人最后的防备,冷兵器触碰到颤抖的□□毫不迟疑,折断一切反击的可能。
“唔……啊啊啊!!
筋疲力尽前,最后一个敌人倒下了。
“不……不…别杀…!!”
比伦斯家族,踌躇满志自荐灭敌的独子跪趴在地上,双腿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弯曲着丧家犬般的发出绝望卑微的哀求。
“比伦斯家族?”
“……是…”
“加百罗涅的…前盟友?”
“什……!!不,不是我做的!”
云雀恭弥俯视着惊恐的失败者,正如一生中的无数次杀戮过后,没有一丝怜悯和动摇。因过度战斗体力透支而导致的细微颤栗被他强行压限至最小。
“想必对于所谓背叛一事的后果,你知道吧。”轻轻的问出令人畏惧的陈述句。
无视地上的人刺耳的哀嚎,他直接将装了消音器的枪抵上了对方的额心,用力扣动扳机——
“————!”
世界,再无声息。
大抵是泽田纲吉刚刚继承家族的那年,黑发少年看着那只金毛忙忙碌碌地更新了彭格列的信息后又一刻不停地整理那沓白的烦心的同盟书。
孤高的浮云从未集体行动过,对于盟友一物更是嗤之以鼻,云雀恭弥仰着头浅眠,加百罗涅办公室中一派安逸的和谐,他听着书页翻动发出的窸窣杂音终于开口:
“你想过那纸上的字会一文不值么?”
男人闻声抬头,手中一张印了家徽的文件,昂首相对的烈马在阳光中仿佛将要燃烧起来。
他笑了。
“因为信任,相互取予,才是盟友啊,恭弥。”
云雀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灿烂的笑容在眼前破碎湮没,他用力晃了晃头,努力保留最后一刻的清醒。
终究是敌人太多,一个人再怎么强大也有些经不起这种车轮战,即使结果勉强完胜。
下午五时,沉闷的钟声再次响起,像是远离了一个世纪。巷口街角,那家咖啡厅的门口,女服务员依旧彬彬有礼的问着安,门牌上挂着的“挪威1897”号牌在风中摇曳,不时咔哒的打在坚冷的墙壁上,路人越发的寥落稀少,更无人会去留意巷子里这个满身狼狈痕迹的男人。
云雀恭弥突然感到刺骨的寒冷。
夕阳似血,男人缓缓直起身子,任凭手枪掉落在地上,墨夜样的发丝在晚光中别样的干净,半昂着头,他尽心沐浴于这场落幕的前戏,如同一幅绝美的油画。
画中人慢慢走到地上的死者身边,俯下身探手摸出一只精巧的手雷,他轻启薄唇,用近于呢喃的语调,和着记忆中那首温暖和煦的声线。
——“活着,然后为自己死去”
指尖所触一片冰凉,云雀恭弥深吸一口气,拉开了保险栓。
“如果有一天,恭弥面对死亡,会有怎样的决定?”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回答,遍身血污的最强与十年前漠然凝眉的少年渐渐重叠,云雀依撑在斑驳的墙边,眯起模糊的视线,竭力抬起手,妄图去触够到眼前熟悉有力被火焰缠绕的臂膀。
——他仿佛已经嗅到硫弹点燃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