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本无情》青纱曼舞

2、第 2 章

　　“什么！”莲城暧叫道，“你能动？你不是手脚筋被挑断了么？”
　　“要是真那样的话，我不就要被小公子你欺负了？”我展露出我的招牌笑容。
　　“我哪有欺负你啊，只不过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没易容啊。”莲城暧被我束缚住双手，理直气壮地叫道。
　　“暧，别闹！”坐在对面的莲城询斥道。我知道，虽然莲城询说的是莲城暧，但也是在警告我，因此，我适时地放开了莲城暧。莲城暧揉了揉手腕，不服气地坐到莲城询的身边。
　　“你真的看不见么？不会也是假的吧？”没有安静多久，莲城暧又不安分地问道，并将他的手臂在我面前不停地挥动。
　　“呵呵，老是动不累么？”我笑道。
　　“哇，你看得见！” 莲城暧兴奋地叫道，“你又骗人！”并将他的小脸凑近我，左看看，右看看，宛如鉴赏瓷器般。
　　“暧，这么叫你可以么？”我顿了顿，莲城暧没有反对，我继续说道，“首先，我的确看不见，但我能凭气息和声音来判断你在干什么，所以，这件事我没有骗你；其次，我手脚筋被人挑断，这是你哥哥替我把脉后说的，我从来没有亲口对你这样说过，所以，也不算骗你；最后，我再次声明：我这张脸绝对是原装正版，没有任何伪造。”
　　莲城暧嘟囔了一声，终于安稳地坐在他哥哥身边，但我依旧可以感受到他的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我。我无声地叹了口气，在马车的颠簸中，缓缓睡去。

　　醒来的时候，我竟躺在松软的床上，起身，忽然察觉有人在房内。
　　“啊，你醒了。”询的声音，“刚才看你睡得香没有叫你。”
　　“到了么？”我倚在床栏上，问道。
　　“还没有，这里是客栈。”询答道。
　　“哦，那到了的时候叫我，用膳的话就不用叫我了。”我向后一倒，继续沉入梦乡。
　　再次醒来，是被询叫醒的。
　　“已经到了。”询迟疑了一会儿，又道，“你睡了三天，都没有进食过，要不要先喝点粥？”
　　“好的。”我笑着回答道，“麻烦你了。”真是的，被他折腾了得三天都没睡，接着，莲城询就找来了，所以只好趁赶路的时候补眠。
　　我从他手中接过碗，细细品着清淡小粥。喝完粥，小歇了片刻，询领着我走过曲曲折折的回廊，在细心的询提醒下，跨过几道门槛，来到一间内室。
　　询扶我在床边坐下，随即退到一旁。
　　床上的人悠悠醒转，视线触及我时，再也无法移开，就这样，目不转睛地望着我。
　　“素。”他唤道，“你在我的梦中仍然是那样，一点都没变，虽然是素面朝天，但丝毫不影响你的美貌。”我微微一笑，拉起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痛痛痛~~~~~~~~，不是梦，你真的是素！”他惊叫，忙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头来，“不是我叫你来的啊，是翊，是翊！不要打我屁股啊，真的是翊叫的，我阻止过他，他不听我的啊。”
　　“我知道。”我心情超好地笑道，“如果不是翊，你也请不动我啊。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呢，可爱得让人不欺负也不行啊。”
　　“呜。”他呜咽道，“素就爱欺负我，可是，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很喜欢，很喜欢素哦。”
　　“我知道，我知道。”我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形，轻轻地拍了拍他，“你中了‘相思’吧。”
　　“果然呢。”他眼睛一亮，像个孩子似的叫道，“我是对素相思过度才病倒的，我犯的是相思病啊。”
　　“莲城析，你真的很讨打耶。”说话的同时，我在他头上落下的一个爆栗，砸得他哇哇乱叫地抱着自己的头。
　　“不要打了啦，会笨的。”莲城析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好像被人抛弃的小狗一般。
　　“那就给我乖乖睡觉。”我笑容满面地说道。
　　“我刚刚才睡醒啊。”莲城析抗议道。又一个爆栗落在他头上。
　　“我知道了，我会乖乖睡的。”他忙改口，裹紧了被子，这次连头也一起裹了进去。
　　“你想闷死自己啊。”我笑着把被子拉下来一些，让他的头露出来。
　　“我会在这陪着你的，你安心睡吧。”我又说道。他拉着我的手，缓缓睡去。
　　“他，我父亲还有救么？”莲城询压低声音问道。
　　“‘相思’之毒，相思之苦，有谁能解。”我如自语般低喃。莲城询微微欠了欠身，离开。
　　我伸手，抚摸着莲城析的脸颊。以前的娃娃脸已经完全走样，但仍出落得很俊秀，俊秀的脸庞还带着以前的触感，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好的手感。
　　我戳，我戳，我戳戳戳。
　　「素，不要再戳我脸了啦。」莲城析手指微动，指尖或轻或重地触及我手心，这是我们两人才懂的密语。
　　「不要！」我亦动动手指，回答道，「你睡着了，我很无聊。」
　　「是你要我睡的啊。」莲城析无辜地答道。
　　「我不管。」我任性地答道。
　　「素还是以前的素啊。」莲城析似乎很高兴。
　　「那当然。」我理所当然地答道，「倒是你，皮肤触感没那么好了，戳起来，每那么舒服了。」
　　「我已经很注意保养了啦。」莲城析不甘心地答道，「谁知道你这么多年怎么会一点都没变，好像青春永驻似的。」
　　「青春永驻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有些黯然地回答道。
　　「嗯？」莲城析不解。
　　「嗯什么嗯，‘相思’是询下的吧。」我的思维已经跳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嗯？啊，是的。」莲城析很快跟上了我的思路。
　　「为什么？」老套而不得不问的问题。
　　「他母亲临终时，我正在外地，没能及时赶回来。再加上平日里，聚少离多，对他们母子关心甚少。」他艰涩地答道。
　　「无聊的故事。」我不屑地说道。
　　「但这确是事实。」他无奈地答道。我不再说话，闭目养神。
　　“是暧么？”我忽然睁开眼，对着房门的方向问道。
　　“是我。”清新的声音响起，“你怎么知道是我，你看不见是骗人的吧。”他再次质疑。
　　「素，怎么回事？你的眼睛……」莲城析激动地问道。
　　「闭嘴！」我不耐地回答道。
　　“听你的脚步声知道的。”我回答道，顿了顿，又道，“来看你爹爹么？”
　　“嗯。”莲城暧答道，“询不让我来看爹爹，我是偷偷来的。”随即又问道：“爹爹他身子怎么样了？”
　　“没事。”我答道，“他过两天就升天了。”
　　「素！你怎么可以这么告诉暧！」莲城析惊诧地问道。
　　「我说的是事实啊。」我无所谓地答道，「而且是暧希望听到的事实。」
　　「？」莲城析不解。
　　「暧和询是一伙的啊，你不知道么？」我解释道。
　　「啊？怎么会？」接着，莲城析就没了动静，不知道是晕了，还是打击太大，逃避现实装挺尸。
　　听到我的回答，莲城暧不自觉地送了一口气，随即，又在床边磨蹭着，期期艾艾地开口道：“你也累了，要不我来陪爹爹吧。”
　　“不用了，反正他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我陪着他好了。”顿了顿，我又说道，“你还是先走吧，不然，万一你哥哥来，看见你可就糟了。”
　　“啊。”莲城暧迫不及待地答道，“那我先走了。”话音刚落，人已经出了门。莲城析，你还真不受孩子们欢迎呐。我叹了口气，继续闭目养神，随即不知不觉在床边睡着了。
　　醒来时，感到有人站在身旁。
　　“谁？”我问道。
　　“是我。”询的声音，他顿了顿，又道，“石城城主石翊到了，想见素姑娘你。”
　　“好的。”我起身，整整衣衫，随莲城询出门。
　　当今武林，行走江湖，有三位城主绝对不能忽视：莲城城主莲城析；石城城主石翊；玉城城主御寒。三位城主现在虽已不理江湖世事，但在武林中拥有相当高的威望。
　　穿过九曲回廊，来到前厅，厅中不止一人。
　　“翊！”我微笑着唤道。下一刻，我已在石翊怀里，随即听见众人下巴掉一地的声音。
　　“你的眼睛怎么了？”他用内息传音，密音入耳。
　　“老狐狸，什么也瞒不过你呢。”我不爽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如你所见喽。”我们现在的姿势要都暧昧就有多暧昧，随即听见众人刚刚装回去的下巴又掉了一地，外加两束灼热的视线。
　　“素，你想害死我么？”石翊叹道。
　　“人家投怀送抱，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不满的说道。
　　“御寒，玉城城主御寒在对面。”石翊解释道。那个千年大冰块啊，五百年前就没关系了，不放。
　　“析来了。”石翊又说道。莲城析啊，这下没办法，只能收敛点了，我讪讪地收回手。不对啊，析在睡觉。而且以他的身体状态，根本不能爬起来。
　　“石翊，你耍我！”我微怒地嗔道。石翊迅速躲开，远离风暴圈。
　　“素。”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道。
　　我微微一笑，道：“玉城城主光临此地，一定有重要的事吧，那我就不打扰了。”
　　“素！”御寒上前，想拉住我。我一个转身，来到石翊身旁。
　　“玉城城主与莲城少城主应该有话要谈，我们就别在这碍事了，出去逛逛吧。”说着，我拖着石翊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