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墙》轻舟小泛

19、Chapter17

　　又往回走了许久，终于碰见了黎洛。他扶着洛祥，跌跌撞撞地走着。看见了我，很不高兴地瞪了一眼。我也无暇理会黎洛这一瞪是什么意思。连忙上前扶住他们。

　　“你居然还会回来。”黎洛瞪着我，冷嘲热讽道。

　　我自知有理说不出，这关头还是洛祥比较重要。毕竟，他也跟了我这么长一段时间便对黎洛道：“先别说这些，安置好再说吧。”

　　黎洛瞪着我，也不再说什么，便背着洛祥走了。看天色不早了，也没有人，便找了处安静的客栈先安顿了一下，黎洛留在客栈中，我稍稍懂一点医术便去给洛祥找些药材。

　　折腾到三更左右。洛祥才迷迷糊糊有些神智。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才醒。

　　“公子，我们出来了？”

　　我点点头，道：“洛祥，楼里还有一些兄弟呢？”

　　“我走之前曾经让小姐帮忙着遣散了，也不知那老爷子会不会怪小姐。”

　　“她应该不会有事吧。”我犹豫着说道，声音也不怎么确定。虽然芊叶是父亲唯一的女儿，可是父亲那种人从来不会看重唯一。他眼中，从来只有作用。而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似乎是在经过他默许的情况下，到底是什么结果，我也不怎么明确：“都自身难保了，还是先看好自己吧。”

　　“公子日后有什么打算？若是还未有准备。我进入洛族之前倒是云游四方，曾经在苏州结识过一个好兄弟，公子倒是可以去找他。”

　　“苏州？”我皱了皱眉头，那还是算了。可是不自觉地又回忆起他说的，怎么觉得有一些奇怪。这才听出他的话外音。“你原来有什么准备？”

　　“公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方才不是说让我去找他吗？那你呢？”

　　“公子，你知道吗？洛族的人一生都不可能背叛。因为若是离开了洛山便会在三日之内死去。至于储子则是个例外。但我也只知道是例外，不知道他们会怎样。我现在也受了伤，怕只是回光返照了。公子，您要好好保重。”

　　“那那些被遣散的弟兄……”

　　“应该还在洛山脚下，不会离开太远，可虽然没有性命之忧，身子怕是不行了。”

　　我突然说不出什么话语来。这些，我竟然一点都不知晓，我只是知道洛族几乎从未有过人背叛，却从未深究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原因。也难怪，我可以平平安安在父亲眼下做那些事。原来，他都是算计好的……

　　“公子以前不知道，是因为老爷吩咐过，在各个储子成人之前，即从山下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让你们知道这些，说是历练之类的……”

　　“苏州怕是去不了？”

　　“有什么去不了的？”我顾着和洛祥说话，不知何时黎洛已经在我身边了。“恰好黎正墨要攻打风之崖，顺便还可以去帮帮陈钰他们。”

　　“这便更加不行了。”黎洛的心意我也不是不明白，只是他太过心急。有些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况且还是在你完全不知其所以的情况下，“你虽然曾经是落音山庄的二少爷，但是必然不知道落音山庄和洛族的关系。”

　　“落音山庄和洛族也有关系？”

　　“你没有看出来吗？今日的人全都是落音山庄的人。”

　　“怎么会？”黎洛有些疑惑，“他们所使出的招式步伐虽然累死于落音山庄，但战斗力却比落音山庄的人强。以往落音山庄的人我都可以一下子打败七八个，更何况现在，今日两三个就有些抵挡不住了。他们所使用的武功虽然类似，但绝对不是落音山庄的武功，应该是同义派系衍生而来。而且里面没有一个人是我认识的。”

　　“怎会如此？”据我所知，洛族的最大合作者便是黎正墨，这便是为何我下山时先通过黎正墨进入落音山庄的原因了。而今日的人步伐形体都极像落音山庄的武功。

　　“我也不清楚，落音山庄应该没有那么多高手。”

　　“当真？那事情可就奇怪了。”

　　“公子，你去年在外面，不知道也是正常，可是族内的人都知道，八月份的时候，黎正墨得到特许，来了趟落音山庄。当时，与族长密谈了许久，族中的人都说是因为那天下第一剑珏凌的事情。后来，洛族和落音山庄也没有了什么联系，这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我不觉的有些惊讶：“八月份的时候，我应当是去了苏州。黎正墨是什么动向我的确不知道，但是我回族的时候为什么会没有人对我说起这件事。”

　　“众人都不觉得这很重要，至于老爷为什么不和公子说，就不知道了。”

　　“对了，那些被遣散的兄弟怎么办？”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他们离开了洛族不是很快会死，我还没有这么狠心抛下那么多跟随我的兄弟。

　　“他们应该会在洛山附近活动。只盼着老爷念旧情坐视不理了。”

　　我虽然着实不忍，也只能随他们去了，毕竟那么大的代价，我还是不想功亏一篑的。

　　“公子，我怕是不行了。若是死了，公子便用洛族的药处理了吧。一来若是发生意外，也可以掩埋线索，二来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黎洛奇怪地看着我们：“洛族的药处理有什么作用？”

　　“身体变成粉末，不留任何痕迹。”

　　他便有些鄙视地看着我：“果然和你的风格很像。”

　　“只是因为不想让已经死去的人拖累别人罢了，你若是这么理解也罢。”我无奈地看着他。他有些不服气地转了头。

　　“公子，其实去苏州也未尝不可。黎正墨想通过洛族称霸武林，洛族也是配合，若是真的成功，只怕二位就没有那么自在了。”

　　“洛祥，你威胁我？”

　　“洛祥只是为了公子着想罢了。公子何苦在此时还怀疑洛祥？”

　　我一愣，只是怕了，竟然怀疑起他来了。我从来没有信任过任何人，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怀疑身边的人：“抱歉，方才是我多疑的毛病又犯了。不过黎正墨是不可能的，他若是有这样的野心，也只能靠珏凌。而他永远铸不成功。”

　　“你怎么知道，他也是老奸巨猾到什么都做的出来的。你不是已经告诉他铸剑的方法了吗？说不定真的被他成功了。”

　　“那我们也无力回天了。”我看着黎洛，心中满是忐忑。幸好，在铸完之前，黎正墨还是打不过我的，不然可就……当年的穆微星毁掉珏凌，只怕除了想保证自己的性命。就是这个原因。

　　“好了，先不和你说这个，你那天叫我去风雨楼就是这个原因？”黎洛挑起眉头，问道。

　　“不是，我是真的想和你说一件事的。不过那天回去后发生了些意外，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你口中能有什么好事。”

　　“若是说起这件事，到还真是要去苏州一趟。”

　　“怎么？和苏州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也是关于风之崖的？”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了，是关于罗弈的，不过我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是不要和你说的好，免得你不顾一切想去苏州。”到时候可就难办了。我在苏州虽然有些部署，但还是抵不住黎正墨的。

　　“我本来就是要去苏州的，你来不来随你。”他翻了翻白眼，不屑地说道。我突然发现。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把他想的和我一路了。却没有想过对于这一点我的确是非常欢喜。可惜某个嘴巴硬的人却不喜欢。

　　“你要去我自然是去了。”免得你被人拐了。我暗想道。却突然记起关于紫水晶的事，便道：“我上次给你的东西，你还是拿下来吧？”

　　“我都不记得了。”他一愣，“我原还想问你那东西施了什么妖术，我上次拿了一下居然拿不起来了。”

　　“……”

　　‘你以为刻进人心的东西有这么容易拿出来吗？’突然记起父亲说过的话，竟然是这个意思……心中不禁有些暗暗的担心。若是真的拿不下来……

　　“我试试。”

　　“算了，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你早就应该拿回去了。”

　　我的手贴住他胸口的水晶处。早被他的体温温的暖暖的。让我有些不忍心拿下来了。终于，一用力。黎洛叫了一声，那紫水晶终于拿下来了。

　　“怎么。很疼吗？”叫的我有些心疼……早知道那东西这么会惹祸，我就不该把他给黎洛。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戴上去了那么难拿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不能再害人了，都是它，差点害死我，我自然是不能留了。”不止是它，洛族的东西一样都不能留。

　　突地发现，不知何时，洛祥已经闭上了眼睛。只是光线太过黑暗，我们都没有发现。叫了几声，没有什么反应。呼吸也没有了。我并没有那什么“叫尸”的兴致，虽然黎洛很不高兴，但人毕竟是死了，还是早点处理掉不要害我们的好。

　　“黎洛，你最好回去收拾一下，五个时辰后来这里找我，我们去苏州。”我故意用了命令的语气，不想让他反抗。

　　“你怎么知道我会不会来。”

　　“你以为被洛族盯上了，有这么好脱身？要死也让我看着你死。”我并不想威胁他，也并不觉得他会不来。

　　黎洛走后，我草草的收拾了一下。打点了不多的行李和银子，便是想稍微休息一下。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总有一丝隐隐的担心。便想先去找黎洛。

　　半夜把钱留下，便离开了客栈。往黎洛暂时住的地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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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洛？在吗？”我突然有些后悔让他把紫晶石拿下来了。虽然这东西害的我搞得这么惨，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我随时知晓黎洛的踪迹便是靠他。

　　走了许久还是没有发现黎洛的踪迹。便有些担心。也不知他在什么地方，是自愿还是……我已经不愿意去想了。我赌不起这万一。

　　“洛公子，许久不见。”也不知是什么竟然劳得黎正墨的大架。

　　“庄主，要找在下有什么事。”

　　“不过是对你上次的帮助表达一下感谢罢了。”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努力想着除了珏凌的事情，我可没有帮助他什么事。而此时黎洛……难不成……

　　“不必了，算是我为洛族做的最后一件事，和你无关。”

　　“公子这么说的意思是我没有必要表达感激之情？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我早知他来此就没有什么好事，因而早早做好了准备。因而对他速度极快的攻击也有所防备。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你好歹养了他近二十年，怎么连这点情分都没有？”

　　“洛族也养了你二十年，你还不是来去匆匆？”他一笑，样子倒是和黎洛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儿子有些相似，“况且，也不算是我养他，是他自己劳动得到了。既然是交易，就没有必要讲什么情分不是吗？”

　　“还请庄主卖在下一个人情，把他给放了。”

　　“你和他什么关系，不过是洛族想要追杀的人罢了，你也要杀他，我也要杀他。你杀他没有用，我杀他有用。人自然是留给我。”

　　“你这是什么理由，今日我就是要带走人。”

　　“那好。不过，在苏州我可不会放过你们。不过你记住，今日的原因只是当初我签了罗文渊一个交代。今天可是还清了，苏州我可不管。黎洛，罗奕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么说，罗奕说的这件事是真的？”

　　“半真半假。不过你们不是那个时期的人，永远不可能知道真正的原因。”

　　“前辈，你怎么也那么多废话。可以放人了。”

　　“好，按照你说的那个时辰去客栈里等着吧。”

　　“我可不希望我等到的是珏凌剑。”

　　“洛公子真是说笑了。”他道：“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还算有些感情，这次事情后，我就和黎洛没有什么关系了，就算是当年的罗文渊也管不到，我何乐而不为？”

　　“借你吉言。”虽然我并不怎么相信黎正墨所言。但是，我还是有些自信在珏凌炼成之前打败他的。关于罗文渊这一点。我却不知怎的，对黎正墨有种莫名的信任。总觉得他似乎不会去伤害这九泉之下的人。